老太后何许人也,后宫的弯弯绕,她吃过的盐比别人吃过的饭还要多,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表情一下肃穆起来,一字一顿:“熹妃,可有此事。”
熹妃仗着萧贵妃性子寡淡,不喜生事,往日里一拿捏一个准儿。谁知道,这次来了个这么难对付的主儿,居然直勾勾地把这件事儿捅出去了。
熹妃连忙跪下:“母后,臣妾,臣妾的确不清楚,臣妾这就回去处理,处理她们二人。”
老太后轻哼一声:“你自己也回你自己宫里反思反思,手底下的奴才都管不好?这个月不要出来见人了,在房间里给哀家抄写一千遍静心咒罢!”
“是……”
禧妃心里别提多愤恨了,居然在太后寿辰惹了人家不快,可她的确理亏,不敢再说什么,只得灰溜溜地退下。
老太后的视线再次落到这幅刺绣的云中郡上。
云中郡向来是王朝和胡人争抢之地,闻姒将云中郡绣在这幅图上,其寓意不言而喻。这立意不知道比禧妃高了几个档次。
三年前,萧子玦带领死士连破六城,收复的最后一座城池便是云中郡。而萧子玦的腿,也是在收复云中郡时伤的。
此时,太后看向萧子玦的眼神满是怜爱之色。
“皇帝,当年这云中郡是玦儿用双腿换回来的,今日本宫借着寿诞想给玦儿讨个赏赐,皇帝你看如何?”
皇帝点头:“母后言重了,今日母后寿诞,一切由母后说了算。”
太后道:“玦儿,你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大殿之上一片寂静,众人把目光投向萧子玦。
少年坐在一处阴影里,缓缓放下酒杯。明灭的烛光打在他的侧脸上,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声音却愈发显得清晰,他手掌一抬,遥遥一指某个方向。
“臣想要林姑娘腰间那枚玉佩。”
林伶吓了一跳,脸色难看下去,其他人也很是疑惑。
就听张君率先道:“少侯爷,你堂堂一个侯爵,为何要强抢一个姑娘家的玉佩呢?再说了,你这不是为难太后娘娘吗?难不成太后娘娘还要为了你,欺负一个姑娘家吗?”
“是啊是啊,少侯爷,这不太合适罢?虽说你是为了王朝牺牲不少,可总不能因为这个就为所欲为不讲道理了,实在没有风度。”
萧子玦看都不看他们,任凭别人怎么说,都是无动于衷的样子。
太后也是面露难色:“玦儿,就没有其他想要的吗?”
萧子玦依旧道:“没有,太后娘娘,微臣只要那块玉佩。”
闻姒有些看不懂这人了,这样一座冰山,执着于她的玉佩做什么呢?这样做实在太得罪人了。
她走到少年身边,悄声说:“要不,算了吧。”
“我的事,不用你管。”
又来了,习惯的碰壁,闻姒感到头痛,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萧子玦突然嗤笑了一声:“臣想要那没玉佩,是因为那玉佩本就不是她的。”
第15章 、寿诞风波
张君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你说不是就不是啊,你凭什么这么说啊,你有什么证据?林姑娘,你快说说啊?”
林伶此时有些心虚,但箭在弦上,她只能硬着头皮道:“回、回太后娘娘的话,这枚玉佩是伶儿的。”
这下事情便有趣了,太后相信萧子玦不会骗人,可玉佩的的确确挂在林伶身上,到底谁在说谎?
“林家姑娘、玦儿。”太后拨了拨手里的念珠,“不如你们来证明一下罢。”
林伶忽然想起刑部尚书家张公子的话,凝了凝神道:“各位瞧,这块玉石青中带红是因为民间有一种做法,是将玉石埋在赤砂里,数年之后取出,玉石才会变成这种样子,伶儿不懂玉石,是卖家同我这样说过,被伶儿记下了,所以这枚玉佩是伶儿的。”
这种工艺做法非常普遍,林伶这套说辞几乎很有说服力。
忽然,一个清脆但声音从萧贵妃身侧响起,是萧子晴。
“胡说!这分明是方才刑部尚书家张公子告诉你的!”萧子晴的眼神有些失望,“伶儿姐姐,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哦?”一块小小的玉佩背后还有这么一箩筐的事儿?太后反而来了兴致,饶有兴趣地看向张公子,“刑部尚书家的那个,你来说说。”
张公子早就听出林伶在说谎,但他实在不想管这档子闲事儿。方才林伶提到他名字的时候,他心里就一个咯噔。
如今又被太后点了名,只好起身行礼如实回复道:“这个……这个,方才微臣的确对林姑娘说了这番话,不过、不过林姑娘在早之前是不是就知道此玉石的制作方法,微臣可不知道哇!太后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