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让石榴在院子边上搭了一只简易的靶子,这些日子准备临阵磨枪,希望到时候有所收获。
可惜这把弓箭校准极差,每次闻姒都只能射中靶子的外圈部分。
孙管家见萧子玦一直远远盯着闻姒那边,早就瞧出了端倪。
“少侯爷,少夫人那把弓八成是被人骗了,没有准头。”
“谁叫她乱买东西,不骗她这种外行骗谁?”萧子玦轻哼了一声,“孙爷爷,库房有一把青竹小弓,拿来借给她用用罢,免得她围猎大会的时候丢了我们侯府的脸。”
话虽不好听,但孙管家都眼睛还是亮了亮。
那把青竹小弓是萧子玦娘亲的遗物,萧子玦对其父母留下都东西向来宝贝,很少拿出来赠给旁人。
如今萧子玦能把夫人都东西拿出来借给闻姒,大概心里也是慢慢接受这个姑娘了,孙管家开心的今天都能多吃一碗米饭。
彼时,闻姒还在做射箭练习。
耦嫩的指尖因为拉弓被勒出一道红红的印子。
石榴心疼地说:“小姐,歇歇罢,您的指尖那么嫩,一会磨起水泡了该怎么办?”
闻姒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歇息一下,弓箭才放下,就听见有人说话。
“临时抱佛脚还要偷懒么?”
少年即便坐在轮椅上,还是挺拔如松,尤其是看到他手里拿着一柄弓箭,那股出尘之气更盛了几分。
只不过,这把弓要比一般的弓箭小一些,样式也更为精巧,并不像是男子常用的弯弓。
“看什么?还不过来接着?”
萧子玦举起弓箭,闻姒忙接了过来。
“这是,给我的?”闻姒有些惊讶,亦有些欣喜。
萧子玦不置可否,又道:“射一箭,让我看看。”
闻姒知道,萧子玦未坐轮椅之前,那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自然射箭也不在话下。
连忙持弓搭箭,虎口推弓,嗖地一下,羽箭定在靶心外只一寸的地方。
这是闻姒目前为止最好的一箭了,石榴开心得直拍手。闻姒也轻轻抚摸了几下弓身:“真是一把好弓。”
谁知萧子玦冷言道:“这就知足了?把弓箭拿来。”
闻姒将弓箭递给他,萧子玦握住弓箭的一刹那,行云流水般,连射三箭。
只听三声箭羽擦破空气的声音,三支箭一只追着一只的尾巴,逐一飞向靶心,直至红色的靶心被穿透。
好快的连珠箭。
“举弓之时左臂下沉,肘内旋,你这点再调整一下。可记住了?”
闻姒连连点头:“记住了。”
“那你再射一箭给我看看。”
闻姒点点头,按照萧子玦所说,调整了自己的动作,果然再射出去的一箭距离靶心更近了一步!
闻姒喜出望外:“萧……少侯爷!谢谢你!”
闻姒的脸红扑扑的,眼神干净的像一只小白兔。萧子玦的心不知怎的,似乎被什么了不得的东西撞了一下,竟然觉得有些发热。
“想谢我,就别在围猎大会上丢我的脸。”少年一转轮椅,“我走了。”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闻姒闻姒漂亮的眸子里忽然有了一些担忧。
云台山围猎是历年大兴王朝皇亲贵胄所举办的狩猎大会,多邀请年轻的贵胄子弟。
萧子玦未生腿疾之时,一直是云台山围猎的坐上之宾。自他十二岁开始,每次参加云台山围猎都是拔得头筹。
直到三年前,一切天翻地覆,他便再没参加过云台山围猎大会。
今年,萧子玦真的可以参加吗?
她不是担心他的腿,而是他的心。
他该如何面对以往的“手下败将”,他又该如何面对记忆中那个策马扬鞭的自己。
清明一过,便是云台山围猎大会的日子。
云台山位于京城东部三十里处,四周崇山峻岭,多飞禽走兽。尤其清明之后,更是动物频出之时。此时,云台山空谷鸟鸣一派生机勃勃。
而云台山围猎之所以备受推崇,更因为此处不仅有野兔小鹿等小兽,还有猛虎恶熊等猛兽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