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观紧紧攥着拳头,脸上忽青忽白,越来越难看。
姜玉微不再理他,抱着团团走进屋里,“砰”的把门关上。望着紧闭的门扉,宋观身子一晃,整个人如同坠入万丈冰渊,刺骨的寒冷将他裹的严严实实。
她不要他了,真的不要了...
心口处似有利剑在反复抽着、插着,力度越来越大,剧烈的疼痛顺着血液在每一条骨缝里游走,撕扯着每一寸血肉。
他想走,可身体跟灌了铅似的,连指尖都动不了。
望着他惨白如纸的面容,楚皓的心蓦然紧绷,走到近前小声道:“殿下下...”
可宋观却似没有听到,只直直地盯着那扇门,半晌,“噗”地喷出大口鲜血,溅得满地都是。他扯了扯唇,捂着胸口,一步一步往外走,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艰难至极。
“殿下!”
楚皓满脸痛惜,想去扶他,却被他推开。
“噗!”
血水如骤雨般再度喷出,宋观脑中天旋地转,径直倒在地上。
“殿下!”
楚皓扑过去,却见他呆滞地望着半空,嘴角和身上染满鲜红。
他缓缓伸出胳膊,似是想抓什么,却什么也抓不到,尔后双眸一阖,胳膊颓然跌落。
“殿下!”楚皓大喊着,却怎么也摇不醒他。
屋内,姜玉微透过窗缝望着外面这一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在那么漫长的时光里,她用尽一切去爱、去付出,却都没能换得他半分情意。可是她不过是死了一次,他却将她看得这么重要,甚至还伤痛至此。
早知如此,她是不是该早点放手呢?
她扯了扯唇,只觉得悲凉与可笑,甚至心里短暂地揪了一下,只是不是为了宋观,而是为了曾经的自己。
不值,真的不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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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观回去之后,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一言不发,滴水未进。
望着他灰败枯槁的面容,楚皓担忧不已,找太医来诊治,只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只开了些补药,就离开了。
得知他这般折磨自己,苏沉霜到底没忍住,还是过来了。
“殿下,你忘了吗?你的志向是驰骋沙场、开疆扩土啊,你这样下去别说上不了战场,半条命都已经没了!”
她抓着他的手,眼眶赤红。
可宋观什么反应都没有,只睁着空洞的眼睛,默然躺着,如同一具木偶。
见他如此,苏沉霜泪如雨下,哭喊道:“殿下,纵然你不顾这些,那你看看我,好不好!”
“我才是那个陪你走过年少岁月的人啊!明明我们曾那么亲近,为什么你只去了燕国一趟,就把我抛诸脑后?若早知如此,我纵然死,也不会嫁给他的!”
然而,男子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她心里好似刀割,连呼吸都痛的,凄凉一笑,扶着床站起来。
“既然她死了,你才这样惦记她爱重她,那么是不是我死了,你也能这样对我?”
她抹去脸颊的泪水,眸中泛起决然之色,拔下发簪戳进胸口。
她身子一软,嘴角流出鲜血,丫鬟大惊,连忙搂住她。
宋观指尖微一动,依旧望着虚空中,死寂麻木。
呵,原来她纵然是死,也比不过那人分毫!
苏沉霜心口泛起一阵剧痛,似被数把利剑同时戳入,碎的鲜血淋漓。
她拳头一攥,推开丫鬟,咬牙往外走,摇摇晃晃如同枯叶。走到台阶上时,终于耗尽最后一丝气力,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砰!”
她脑后传来一阵剧痛,可她却似麻木了一般,只凄凉地望着这方天空。
可笑,真是可笑!
当初是她设计要挖姜玉微的心头血,如今竟还回来了,还和她一样倒在台阶边。
这,就是报应吗?
可是报应又如何!宋观是她的,纵然死了也是她的,别人休想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