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后前一天狗皇帝失忆了——未妆
时间:2022-06-25 07:32:44

  说到这里,他顿了片刻,继续道:“朕自认为不是会受胁迫的人,如果当年你真的是做了那种事,朕却仍旧愿意娶你为妃,甚至想让你做正妃,那么一定是有其他的原因,而并非单单只是你下药这件事。”

  花妩一下怔住了,有些意外于周璟竟然这般冷静和敏锐,过了一会儿,她又笑起来,眉眼微弯,道:“那臣妾是不是可以大胆地猜测,皇上当初对臣妾或许有那么几分喜欢?”

  周璟沉默,道:“朕不记得了。”

  “也是,”花妩忽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故意道:“纵然有几分喜欢,又有什么意义呢?到底不是皇上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人。”

  周璟看向她,正想说什么,花妩又道:“皇上当初不是亲口说,会被忘记的,都是些不相干的人,想来臣妾也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

  如此一番感慨,末了,花妩施施然上了舆轿,临走时,她侧首望来一眼,一手执着团扇,遮去唇边的笑意,眼波柔美,容貌秾丽,仿佛工笔水墨画一般氤氲染开,美得惊人。

  ……

  花若如的事情,没多久就有了结果,她的父母千里迢迢自南川赶来入宫面圣,双双跪在乾清宫前,痛陈自己养女无方,其父花劼羞愧难当,险些要当场自尽谢罪,被周璟让人拦了下来。

  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势必要有人来收场,正如花妩之前所料,最后还是太后出面,说花若如年纪小不懂事,又是受刁奴挑唆,这才酿成大错,她已受过杖责,花劼罚俸一年,带着花若如回了南川,此生大概不会入京了。

  至于宫婢玉秀,太后念在她服侍多年的情分上,免去一死,赐了哑药,打发她到邺山守皇陵去了。

  五月转眼就过了大半,最近的天气实在不太好,连日下雨,每逢这时候,花妩总是不出门的,哪里也不去,纵然是八抬大轿来抬她,也绝不挪窝。

  眼看太后的千秋节在即,花妩写的那出戏还未排好,索性也不去司乐坊了,让戏班子就在碧梧宫里排,她如今是后宫第一人,自没人敢管她。

  “这个方子再吃一剂就差不多了,微臣明日再给娘娘换一个新的方子。”

  程太医替花妩诊了脉,又提笔写了一个新药方,交给绿珠,正在这时,外头有个宫人来禀道:“娘娘,庆春班的人都来了。”

  花妩唔了一声,道:“叫他们都进来吧。”

  程砚清起身收拾药箱等物,花妩见了,笑吟吟地邀请道:“外头下着雨呢,程太医要是不着急,不如坐一会儿,顺便看一出戏。”

  程砚清略一犹豫,外面便进来了一行人,正是庆春班的戏子们,他只好坐了下来,众人行过礼之后,花妩便轻轻抚掌,笑道:“诸位,开始吧。”

  这一出拜月亭的戏是花妩亲自改的,又做了润色,原本只有两折,第一折 是梅娘与章青相恋,两人私奔,第二折是章青移情别恋,另结新欢,抛弃了梅娘,梅娘产下一女后,自缢而死,惨淡收场。

  花妩在后面又加了第三折 ,梅娘生的女儿被一个江湖人收养了,起了个名字叫蓉娘,她生得与母亲十分相似,蓉娘回到京师时,发现章青已是身居高位,手握重权,娇妻美妾,儿女成双,日子过得十分美满。

  蓉娘为自己的母亲感到不平,遂费尽心思接近章青的儿子,假意与其相恋,花前月下,互许终生,一如当初她的母亲与章青。

  待到章青之子与她拜堂成亲那一日,章青坐于高堂之上,正喜气洋洋地接受宾客的祝贺时,蓉娘忽然掀开盖头,章青见她的容颜与昔日恋人一模一样,大惊失色,蓉娘厉声斥其薄情寡义,向众宾客陈述当年他抛弃梅娘之事,最后一剑刺死了章青,飘然而去。

  三折戏唱罢,戏子们散场,花妩听见旁边传来了隐约低泣之声,转头看去,却见着程砚清正在擦眼泪,眼睛哭得通红,止都止不住。

  花妩:……

  绿珠原本也看得眼泪盈盈,这会儿都给憋回去了,拿了一块手帕递过去:“程太医,您……擦擦吧。”

  程砚清接了手帕,一边小声哭道:“呜呜呜梅娘怎会如此凄惨?那章青实在是可恶至极!”

  他说话时,声音与往常的低沉大不相同,音调上扬,娇俏清脆,声若黄鹂,倒像是十八九岁的少女,就连绿珠都听出了不对,面露狐疑之色。

  花妩轻咳一声,提醒道:“程太医,您的嗓子……”

  闻言,程砚清吓了一跳,连忙捂住嘴,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被揪住了尾巴的小兽,花妩有点想笑,对绿珠使了一个眼色,绿珠顿时会意,将众人都摒退了,殿内只剩下她们三人。

  程砚清有些慌张,站起身道:“娘娘这是何意?”

  他的音色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微微沉哑,透着显而易见的不安。

  花妩笑吟吟地把玩着茶杯盖子,道:“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本宫就发现了,程太医的身份似乎有些令人意外呢。”

  程砚清虽然紧张,却依旧强撑着装傻:“娘娘在说什么?微、微臣实在不懂。”

  花妩放下茶杯盖,悠悠念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程太医,或者该称一声,程姑娘?”

  程砚清的脸色唰地褪去血色,变为惨白,不知所措地立在那儿,哑口无言,绿珠吃惊地望向她,又问花妩:“娘娘的意思是……程太医他是个女人?”

  花妩站起身,上前去拉住程砚清的手,十分温和地道:“太医勿要担心,其实我一开始就发现了,并没有与任何人提起,之后也绝不会,你替我治了这么久的病,我岂会恩将仇报呢?”

  程砚清呆了一下,放下心来,呐呐道:“娘娘是怎么发现的?”

  她用的是自己本来的声音,清清脆脆,又带着几分女子特有的娇柔,花妩唔了一声,轻轻点了点她的耳垂,道:“头一回见到太医,我就发现这里有一枚小痣,想必是从前穿了耳,未能完全愈合的?还有你的手,比寻常男人的骨架小很多,手指也更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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