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中的手握成拳,魏知壑心中戾气大起。
“我母后到底是为何被废的。还不是因为撞见了你母妃发疯?”魏知易声音轻柔,恶意像是藕丝般缠绕住他,“那日你被烫伤,是我母后将你送去医治,又因怜你遭遇而向父皇请求,要将你养在她膝下。”
缓缓对上他的目光,魏知易脸上笑意不减,就像真的是他至亲兄弟。“可笑的是,父皇还一心以为她要夺子,将她废往冷宫。殊不知,是珍妃娘娘压根不想要你。你说我母后到底做错了什么,被你牵连至此。”
手指都摸向了袖间藏着的锥刀,魏知壑却生生忍了下来。在废后的面前,他无法对魏知易下手。阴郁的咬着牙,魏知壑不欲再与他纠缠。
魏知易却跨步拦下他,远远看着秦安温柔笑笑,用耳语般的声音继续道:“有些人总是命中有煞,注定孤苦一生。你的母妃是因你而死,我的母后是受你连累,你竟然如今还觉得秦安会一直留在你身边。看到她戴的那支发簪了吗,是我送的。”
双眸猛然锁紧,魏知壑持刀而起,逼在他嘴边停下。良久后,突然冷笑着放下刀。“可她就是在我身边,并且永远如此。”
“那我们不妨往后看。”对他最后的理智有些惋惜,魏知易笑笑,“不过想来,父皇那么喜爱珍妃娘娘,你凭借着她也快要恢复太子之位了吧。以太子殿下的手段,当然能留住一个秦安了。”
往后退开几步,魏知易竟向他折腰行礼,“那便提前恭贺太子殿下,只是不知,泉下的珍妃娘娘会不会为此高兴。”
用力攥着刀柄,魏知壑面容紧绷,眼神阴郁。
所站之处对他们谈话内容听不真切,秦安心里的感觉却越来越不好,她正犹豫着要不要过去,却又来了个意外之人。
“二皇子,三皇子原来在这里。”高林带着一团和气的笑容,快步走到两人身边问好,随后看向魏知壑道,“宴席尚未开始,陛下在昭兰殿中等着殿下一叙呢。”
转瞬间收敛浑身戾气,魏知壑将锥刀收回袖中,对高林点头。路过秦安身边时,却乍然抬手取下她发髻上的簪子,随手扔于枯草中。而后亲昵的弯下腰,在秦安额头落下一吻。
捏着袖口,秦安却愈发心神不宁。她看的真切,魏知壑动作柔和,眼神里可没有半分情意,更像是淬了毒的寒冰。
察觉到了她的不安,魏知壑也不理会,只看向拂笠吩咐:“你跟着她,带她先去宴厅。”
“是。”低头应下,拂笠心中亦有些惴惴,殿下就要见到皇帝了,他到底会选择怎么做?
高林又催了一声,魏知壑松开摩挲着秦安下巴的手,跟着高林阔步而去。
看清楚他刚才一系列动作的魏知易,却险些笑出了声。看来许久前与识书的争论,是他要赢了。既然如此,他何妨发发善心,告诉秦安魏知壑的所作所为,再送皇弟一份大礼。
这般想着,魏知易快速走到秦安身边,面上笑意不减,“方才与皇弟闲聊,得知姑娘真名原叫秦安。安安,我可否与你同行赴宴?”
本就对皇宫中的一切陌生又畏惧,魏知易算得上是熟人,一同前往的请求还真让秦安拒绝不得。她想了想,对他浅浅一笑,并肩一道朝着冷宫外走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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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十六岁的时候,邻家搬来了一个名唤成慕的少年郎。
成慕模样俊俏,阿若贪恋“美色”,三天两头给他送东西。
东坡肘子菊花酒,再来朵海棠插满头。
十里八乡的姑娘亲近不得的人,却无奈含笑任她动作。
三个月后成慕要走,阿若趴在石狮上哭得满脸鼻涕泡。
临行前,成慕一个劲冲她念叨:“你家境贫寒,选秀是个好机会。皇宫里有你最爱吃的云片糕和龙须糖,还有绣满牡丹花的裙子给你穿。”
阿若撇嘴,心里暗道他骗人,皇宫那么好,怎么可能让她去。
果不其然,阿若在选秀的当天状况百出。
刺绣的针扎破了手,血染污了画,琴声如同鬼嚎。
自觉丢人的阿若在秀女中委委屈屈的吸鼻子。
可半成品绣作被评为上品,血染的画被称作巧思,就连琴音都能被硬赞一声质朴。
阿若傻了眼,顶着无数秀女的目光走上前。
屏风撤去,帝王威严赫赫,模样有些熟悉,依旧无奈含笑看她。
“再不领旨谢恩,龙须糖与牡丹裙就飞走啦。”
第23章 、三合一
唯有帝王可用的龙涎香味, 在昭兰殿中蔓延,就像是要沾染这里的每一寸。魏知壑刚一进来,便闻着这股味道蹙眉。
“你来了。”崇惠帝一人坐在桌边, 将下人们都遣了出去。手中把玩着一柄雕着游龙戏凤的玉檀木梳。这是珍妃之前常用的发梳, 他微一闭眼,仿若都能感受到她柔顺的发丝拂过自己掌心的感觉。
冷眼看清他手中拿的物件,魏知壑跪下行礼。年幼时的许多小事,在他踏入这间殿中后都涌入心中。他突然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