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正巧醒了,我烙了菜饼吃。”李蝶笑着招呼。
忙穿好鞋走过来,香味弥漫在自己鼻尖,秦安不好意思的笑,“你该叫醒我一同忙的。”
“如今我们怎还需如此客气。”李蝶给她摆好碗筷,“姐姐快去收拾一二,来尝尝我的手艺。”
洗漱完毕,秦安刚一坐下来,又有些犹豫的看着她。
看见她的欲言又止,李蝶爽朗道:“姐姐有事直说就行。”
“我是想问,不知这饼还有没有,想给……”
“想给公子送是不是?”李蝶嬉笑着打断她,“这你放心吧,我今日做了许多,连道长的都有呢。他们肯定也会给公子送去的。”
这才放下心来,秦安与她相对着坐着吃完。惦记着想做香囊的事情,秦安又出去找郑道长。他正拿着一个大扫帚,和徒弟一起洒扫庭院。秦安见状,也忙拿着抹布开始帮忙。
她手脚麻利,不多时就帮着两人做好了平日的清扫,郑道长笑着道:“多谢小姐。”
“道长不必客气。”拭去额上的泪,秦安摇摇头。
遣了徒弟离去,郑道长带着她挨个打开各殿的门,木门吱呀作响,恰逢清晨的阳光照下来,在那一瞬,似乎所有身披霞光的神像都鲜活起来。秦安仰着头,看着悲悯世人的神像,一时失神。
“可觉壮观?”走在她身侧,郑道长问完后又不待她回答,“每日这种时候,方觉纸上的道理终究浅薄。世人渺小,还挣扎在各自的苦海中,勘不破这红尘。”
秦安笑笑,不敢妄语。
打开最后一扇门,郑道长望向秦安,“小姐今日找贫道可是有什么事?”
“确实有一件事相请。”秦安道,“我想求道长找来些软布与绣线。”
侧目想了想,郑道长拢着拂尘点头,“这倒真有。前几日一位女客来避雨,留下了不少针线布头,我与徒儿又是不擅这些的,正好送给你。”
忙不迭的道了谢,不及秦安转身,就又听到郑道长问:“可小姐想来说的,就只有此事?”
想起他昨日留下的一些听不懂的话,秦安心有不解,甚至还隐隐有些抗拒。“道长何意?”
“终究是愿在苦海中沉浮的人多。”郑道长长叹一口气,转身点燃三根香,“秦小姐,何必执着?”
不受控制的往前一步,秦安静静看着他点香叩拜的动作。
跪在蒲团上,郑道长知道她在听,只凝视着神仙说道:“甚爱必大费,多藏必厚亡。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可以长久。”1
“道长说的这些,她可未必听的明白。”
身后突然传来魏知壑冷然的声音,秦安急忙转头,就见他立于门边,神情冷漠不屑。
迈步跨过门槛,魏知壑握住秦安的手腕,挡在她与郑道长的中间。“既然要讲些大道理普渡众生,那就别说些玄乎其玄的话让人猜。何妨直白简单些,听懂的人多,你们的功德才重。”
他的身躯阻挡住秦安的视线,看不清他们的表情,秦安只好小心的听着他们话语中的语气。只觉魏知壑除了漠然之外,还有些隐约的怒气。
冷冷睨着垂眸不语的郑道长,魏知壑索性愈发带着警告道:“渡人先渡己,郑道长自己都没有全然放下红尘俗世,往后就不要妄言旁人了。”
“贫道多谢尊客赐教。”郑道长缓慢回道,声音透着几分倦意。
这才转头看向秦安,魏知壑又蹙眉对她道:“你既不出世,往后也不必听这些废话,明白了?”
一面说着,他手下力气加大,秦安难耐的转动两下手腕,点了点头。此刻从他的身侧望过去,才见郑道长又背对他们,跪在蒲团上念经。
发觉她的视线,魏知壑冷哼一声,竟直接弯腰将她抱在了怀中。见她瞬间惊慌失措,挣扎着想要下来,魏知壑附与她耳边,道:“打闹也是闺中情趣,你不妨动作再大些。”
没想到他会当着神像说这些,秦安不敢再看,红着脸埋首不语。
“这才乖。”噙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魏知壑故意弄出些许声音,才大步离开。抱着秦安踹开门,魏知壑瞪着吓傻的李蝶,冷声斥了她离开。
房门一关,魏知壑直接将怀中的秦安放在桌案上,手臂撑着桌沿困住她。气息吞吐在她鼻尖,“那老道还和你说了什么?”
尚没有从他的不敬行为中回神,秦安又被逼坐在桌子上动弹不得,局促的避着他的呼吸,“没,再没什么了。”
“躲什么。”不耐的拧着眉,魏知壑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眼睛眯了眯,“我还欠你一个洞房花烛,是吧?”
“现在?”秦安吓得花容失色,猛地抬头看他,思绪却不受控制的从外面的日头到身下的桌子绕了一圈。
女子惊恐的瞪圆眼睛,就像是没有丝毫攻击力的小兽,魏知壑忍了又忍,突然朝后撤了一步。“倒也没有如此性急。”
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秦安后知后觉的为方才想到的东西羞赧。
自己明明都退开半步了,却不知她的脸为何反倒越来越红,魏知壑狐疑的皱眉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