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楼逛完,两人这才在一楼慢悠悠逛着,出乎意料的,阮棠在一楼的房间内发现了一架钢琴。
今天有点小太阳,斜斜地顺着大片的落地窗户照了进来,将整个空房间照的亮亮堂堂,像是沐浴在阳光底下一样。
那架琴,看着像是在发光。
“裴小青,你会弹琴吗?”
“不会。”
裴青回答的很坦诚,艺术这种东西,是从来不会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以前是,现在也是。
阮棠推着他过去,掀开琴盖摁了下琴键,声音清脆,音准也没问题,她索性坐下,心情不错的弹了一曲。
节奏不快,略显慵懒。
有点像冬日里的阳光,柔和的,温暖的,将眼前之人披上一层耀眼金光,引人注目。
连带着落于琴键上的白皙如玉的十根手指都带了层光芒。
直叫人挪不开眼。
此时此刻。
裴青的所有注意力都在阮棠的身上,身上的浓浓阴郁气息渐被抚去,千疮百孔的心也像是被人一寸一寸抚平。
他望着阮棠的侧脸。
内心从未是近两年来从未又过的平静与满足。
“好听吗?”
一曲毕,阮棠双手停下,侧头询问,脸上挂着轻松愉悦的浅笑。
裴青眉心微动,“这首曲子,叫什么?”
阮棠:“没有名字,随意弹的,你要是喜欢,回去我拿合成器给你合一首,名字你自己取就行。”
裴青:“……”
阮棠见裴青盯她手指目不转睛,心念一动道:“不然我直接教你,前奏很简单的。”
裴青:“……”
裴青呼吸灼热,喉结上下滚了滚,他并不想将丑陋的右手伸出去,让她看见,但行动总比脑子快一步的行动。
他紧盯着阮棠,似要从她眼中瞧出点什么。
可是什么都没有。
嫌弃、厌恶、惊吓、害怕的一系列统统都没有,有的只是淡淡一扫,抬眸询问:“从左边的开始?”
后来,教的什么,弹的什么。
裴青已经完全没注意,更是听不见了。
他只能听见自己胸腔里那可不安分的心脏在剧烈跳动,吵的耳膜生疼。
随后,一种隐秘的窃喜从心底浮现了出来:这是一首,阮棠只给他弹过的曲子。
独属于,他一个人的曲子。
待二人从新房回来,差不多到中午了,此行,阮棠可以算的上是收获颇丰。
一是,裴青肉眼可见的不抗拒她的亲近。
二是,她借着教琴的事,见到了裴青习惯性地掩藏起来的右手,同样的肤色雪白,令人震撼的是手上的陈旧伤疤。
肉眼可见的贯穿伤,是被人用刀穿透了整个掌心。
使不上什么力气的右手也表明了筋脉是出了大问题的,阮棠不愿意想的很坏,可事实告诉她,裴青曾经遭遇过的,远比想象中的更糟糕。
不过好消息是。
裴青自从坦露出那只手后,之后的掩藏频率没之前那么频繁了,就是面上依旧阴沉沉的,让人看不出情绪。
一整个上午过去,她也只能确定整个大致方向还是不错的。
具体的……
裴小青一贯阴沉沉着脸,压根看不出情绪!
阮棠最后归功于那快遮盖住整个眼睛的刘海,并隐晦地提出了改天约个师傅上门帮他修修头发的事,裴青没答应,也没拒绝。
阮棠就十分愉悦的当他是答应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前行。
阮棠感觉这两天非常不错,都想着物色合适的,专门看外伤的医生,寻思着哪天找个借口带裴青去看一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