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浅浅拍拍手掌,顿时苦恼了,“哎呀,刚才忘记问他,师霁玉在不在府里了!”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慢腾腾地走到了月棠阁。
月棠阁意外的安静,不仅没有下人守着,就连风声都没,竟显出那种过分的静谧之感。
索浅浅意外地看着,三年了,月棠阁仿佛一丝都没有改变。
无论是里面的摆设桌椅,还是熏香气息,一踏进去的那一刻就仿佛走进了过去的岁月,那时在月棠阁里嬉笑打闹的日子。
嗯……
隐隐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
索浅浅迷惑地往里面走去,绕过了一道花鸟屏风,竟然在内室正中的壁龛里供着一个灵位。
那一眼就把她吓得一个激灵。
古檀色的灵牌被鲜花水果供奉着,上面刻着沉敛的七个字:吾妻浅浅之灵位。
她都一瞬间想要离开了,偏偏在这时,自外室传来沉稳落定的脚步声,似在花鸟屏风前驻足。
“女冠……?”说话的人正是她等候的主人。
索浅浅回头,扬起一个有点尴尬的笑容,“贫道见过左相大人。”
她发现对方的视线虽然温和地打量过她,却那双墨眸如挣脱不了的尘网一样叫人心惊。
人如风中翠竹,飘逸清新,眸色浅淡,轻轻含笑,矜贵又高雅。
“女冠无需多礼,方才我不在,怠慢了女冠。”
“女冠请坐。”
索浅浅为自己窥察到了某种秘密,真有些不安呢,见他视若无睹的,竟然也不生气自己的随便闯入,还这般有礼貌地请他坐下。
这倒是和他的性子。
索浅浅一点都不想久坐,她启唇,“左相大人,其实……贫道来,是有件事想要和大人说?”
师霁玉笑道:“女冠这么急,就连坐下来喝一盏茶的时间都没有吗?”
索浅浅迟疑着,还是没有应这句话,而是硬着头发,打算一次说个明白,否则她还真的说不下去。
而且,在自己这个灵牌下坐着喝茶,确实是挺奇怪的。
“左相大人,其实呢,贫道这次来是请辞的,贫道……”
雪衣公子手上的茶盏盖发出了刺耳的声音,引起了索浅浅的侧目,按理来说,他这种世家公子言行举止都是有特别教导过的,绝不至于手中茶盏合盖会这么不小心,发出这么大的碰撞声音。
堂皇如牡丹般的绝艳容颜清冷如雪,眸光落在她身上,有种让人心惊胆战的冷厉之感。
索浅浅的话顿在了舌尖,仿佛被麻线缠绕起来了,根本就无法继续说下去。
“女冠,想要离开师府?”师霁玉修长漂亮的手指在浅色阳光下透着美丽的光泽,拔弄着茶盏,眼睛却不看她,而是落在那茶盏中的清澈茶汤中,映照出一双如妖如魔般的深渊。
“不……不可以吗?”索浅浅小心翼翼地问。
更加奇怪了。
师霁玉道:“自然不是。只是我想知道,女冠在师府住得好好的,为何……要离开?”
索浅浅道:“在师府叨扰了多日,让左相大人受累了。师府中一切都好,绝非是您招待不周,只是……这师府之外,还有人一日日地等待我,令我于心不安。”
忽而觉得,雪衣公子看她的视线是那么的凌厉和冷漠。
索浅浅还没觉得自己有哪里说错了。
雪衣公子翠眉入鬓,美如冠玉,容颜当真灿若阳春之鲜花,却冷幽幽的,泛着冬雪寒冰的凉意。
他掀了掀唇瓣,似噙着一丝讥诮地说着。
“外面竟然还会有人为了等女冠,等得寝食不安啊,一日日地等你,真是个痴心人。”
玉儿。
索浅浅在心底担忧地唤了一声。
眼前的他心情很明显的就不太对劲。
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一样地要离开。
“浅浅,既然决定了要离开,那就坚决一些。别忘记了,你的任务。”系统说。
索浅浅沉默了一下:“我知道。”
蓦然地,却见端坐在椅子上的雪衣公子怔忪地望着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过,发出了一连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