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现在眼前的这人反倒是比三年前更加病了。
若说黑化,现在的他更彻底吧。
也许是她的眸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他的心情也变得很愉快,就连指尖也被太阳晒得是温暖的。
他的脸庞骤然随着光线悄然逼近。
清冷温雅的气质,却有着最靡艳美丽的容颜,红润的唇宛若春初开得最艳的那朵蔷薇,这种美中也含着刺般的危险和邪恶。
蓦然的靠近,他似听到了她噗通跳得加快的心脏声音,嗤笑了一声。“浅浅,也会紧张吗?”
“师霁玉!”她再也无法忍耐住自己的脾气了。
“终于舍得唤我了?浅浅,我还以为你都不打算和我说话了。”
他拉开了距离,身量比她高太多,淡漠的眉目,正如外人眼中那个不太好接触的左相大人般的矜贵清傲。
只是,始终不曾打算放开她的手。
“你先放开我,我可以慢慢地和你说。”她压下脾气,好声好语地细细说,也知道他的性格,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
他温润的声线中带着丝许的笑意,“浅浅,可这一次……说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了。”
“走吧,我带你回家。”
索浅浅舌头在口腔点了点,“……不行,玉儿。”她低声地说着,带着点求饶。
他眼中的冷意如碎冰的湖面,在光线下也是闪闪的危险的玻璃尖。
“哎——”她惊呼了一声,才发现在那一瞬间天翻地覆地被他抱入了怀中,被那暖洋洋的狐裘也浅浅地遮住,挤入肺腑的都是他身上那种清冷好闻的冷梅香。
“羞羞。”方才几个和她蹴鞠的小朋友们站在旁边笑嘻嘻地扮笑脸。
“小鬼!”索浅浅也气冲冲地扬起脸。
小朋友是都被她吓跑了,而顶上人却似笑非笑地注视着她。
她慢慢地觉得脸部在发烫,发热,肯定已经红了。“看什么看!”
她凶凶地说着。
“浅浅。”温柔又宠溺的一声无奈。
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都被冲淡了。
索浅浅心乱如麻,可是又有太多的东西,是她无法诉说的,就连解释起来舌头都要打皱。
况且,她欺骗了他这么多年。
她不认为眼前这个人会放过自己。
她闷闷地说:“师霁玉,你……为什么要来找我呢?就让一切都过去不好吗?阿依慕她很好。”
“可你是你,你永远只是你。”他说。
“你……”索浅浅昂起头来,“你……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她身上的漏洞太多了,也许……或许是三天前,不对,可能比那更早。
他抱着她,仿佛轻飘飘的物件,就连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
好吧,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好了,所以她就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师霁玉淡淡地说:“浅浅这么聪明,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索浅浅:“……”总觉得这里面有种淡淡的嘲讽。
“别好奇那么多。浅浅,你身上不是有更多的秘密吗?”
走到马车边,她被他放在了马车之上,而赶车的正是南洲,就连南洲看见了她完全没有伪容的脸蛋,都是淡定得不行。
“公子,索小姐。”手里摸着鞭子,搁在一边,低着头请安地般唤了一声。
索浅浅现在看见南洲就是生气。
眉心蹙得快能夹死蚊子了,她哼了一声,进一步不行,师霁玉轻描淡写地凝望着她,细长的睫羽轻轻地抬着,所有情绪也好似被隐藏在那羽睫之下。退一步是车厢里,可这个时候,给她的选择也仅仅只能退。
索浅浅脾气不好地掀开帘子坐进了马车。
却听到雪衣公子轻轻的一声笑,那声笑也是极愉悦的,柔软的。
索浅浅还不知他的目的为何,就如一只金丝雀般地被困在了雀楼当中。雀楼里的布置,乃至是一张桌椅,一个花瓶,一朵花都是按照她喜欢的布置的。
唯独,她失去了离开这座小楼的自由。
索浅浅自然不会是那种会发脾气砸坏东西的人,可每天看着雪衣公子没事人一样地与她三餐食饭,就算被冷暴力,仍然悠然自得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