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姜姨店里走出来,杨竹君仰头问傅斯越,“什么时候买的耳钉呀。”
傅斯越笑着淡声说:“外婆让我带给你的。”
“噢。”杨竹君忽然感觉耳朵上的小珍珠耳钉沉甸甸的,她一定要保管好,今晚之后再还给傅斯越。
“不用还给我,”傅斯越似乎看出来她心中所想,开车门的时候解释道:“外婆是以前的珠宝设计师,她就喜欢捣鼓这些,你留下这对她做的耳钉她高兴。”
——
酒会安排在傅氏旗下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宴会厅,傅氏集团是这场酒会最大的东道主。
宾利在马路上平稳地驶着,杨竹君坐在后座,和郭冬源发着微信消息。
郭冬源就是这场酒会负责拍摄傅斯越的替代者,他说他已经穿上了自己最好的西装,赶到了宴会厅。
他给自己拍了张站在香槟塔前的自拍发给杨竹君:【姐,呜呜呜我这套一千的西装穿着好让我没有底气,这里的男人气质都好好哦!】
杨竹君发了个摸摸的表情包过去。
郭冬源继续发:【你快点过来吧,我们两个普通人穿普通衣服站一起我就不怕了!】
杨竹君:“……”
她低头看了眼身上的手工旗袍,抿唇不语。能让傅斯越喊姨的设计师,她设计出来的衣服或许比那些奢侈品高定还要贵,或许都有价无市呢。
杨竹君还是希望郭冬源能靠自己勇敢,她编辑道:【我今天临时当一下傅斯越的女伴。】
这话很委婉,不过和她共事过一段时间的郭冬源已经明白了她的话中潜含义,他发了个’要独自坚强’的表情包。
杨竹君看着对话笑,再抬眼时,车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沉了下来。
“今天天气不是很好。”成叔在前面提醒,担忧的视线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的傅斯越。
从天空陡然变暗,远处响起闷雷时,傅斯越好像就没有吭过声。
再往前开了两分钟,豆大的雨滴就从天上劈里啪啦地往下砸。乌云密布,天边泛着可怖的黑色,路旁的枫叶被雨水砸得零落不堪。
这周的天气预报又没有准,这场雨都没有预测到,只希望这雨快点停。下雨天,压抑的氛围会让人很难受。
只是天气状况并没有朝杨竹君的期望上面靠,反而越演越烈。一道锃亮的闪电倏地划到眼前,陡然照亮一瞬车内,映照出傅斯越略显苍白的脸。
杨竹君正要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延迟的轰雷炸到身旁,盖过了她的声音。
“我没事。”之后,傅斯越说。
天边电光火石般刮着雷和闪电,杨竹君心想这天气实在是太糟糕了,路上万一有树劈下来砸到车就不太好,快点到酒店吧。
“成叔,停车。”
一分钟后,傅斯越突然出声。
成叔看了他一眼,沉默地将车停到路旁。
傅斯越手放在车门上,即将拉开车门,他转头,沉声对杨竹君说:“君君你先去酒会,我过会儿到。”
“哎——”杨竹君想问他有什么事,傅斯越已经拉开了车门,大步跨了下去。
雨滴砸落在他脸上,一滴水坠到他的睫毛上,睫毛不堪重负地压弯了下去。水珠从睫毛尖再次坠落到他的唇上。
男人紧闭双唇,眸色深重,唇色苍白。
成叔及时将伞撑开递给他,黑色伞布遮挡住傅斯越的脸,也遮挡住他将伞骨握到指节发白的手。
轰鸣声和雨水拍打车窗的声音足以盖过伞布下的谈话声。
成叔余光瞥了眼车内的女人,说:“有人陪着会好受一点。”
傅斯越摇头:“我不想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
成叔沉默了。
傅斯越说:“成文会来接我,您放心带君君过去吧。”
两分钟后,宾利再次上路,杨竹君望着车后面渐渐看不见的模糊身影,转头问成叔:“傅斯越他,是不是哪儿难受?”
成叔透过后视镜看她,迟疑了两秒笑笑说:“没有的事,他就是突然想换套衣服。”
沉默两秒。
杨竹君嗯了一声,没再多问,转头看向窗外。
——
二十分钟后,杨竹君抵达宴会厅。成叔走在她身边,酒店门口的侍者和内厅里的几位和傅氏交际较多的老总们认出了他,都有些诧异地看向杨竹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