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筠:“在。”
古邵涵:“晚上有空吗,见一面。”
田小筠抑制不住此时激动的心情,虽然当时很生气,但是过了这么久,气早已消了,她只想要一个解释,一个道歉,一个可以挽回的机会。
不巧的是,她们学院晚上有一场活动,她是主持人:“我们学院晚上有活动,结束之后应该挺晚的。明天行吗?”
古邵涵:“好,那明天联系。”
古邵涵晚上待在宿舍里如坐针毡,心里七上八下一团乱麻,下定决心想早点儿告诉她真相,于是来到活动中心门口,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等着。
活动结束了,田小筠拿起手机:“喂,灵灵,你在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你。”
灵灵:“后面节目太无聊了,我先走了,到宿舍楼下了。”
田小筠惊得差点儿没站稳:“啊?!我更衣室柜子的钥匙还在你兜里呢,你怎么先走了?!”
周灵光想着早点儿回宿舍休息,把钥匙的事给忘了。“呀,我给忘了?!你等我,我回去找你。”
田小筠抬手看了一眼手表:“算了,宿舍离这儿太远了,来回耽误时间,我就这样回去吧,明天再来拿衣服。”
田小筠走出礼堂,按下按键等电梯,张超紧随其后走出来:“怎么不换衣服就走?”
田小筠低头看手机,被旁边的声音吓了一跳:“灵灵把衣柜钥匙带回宿舍了,我明天再来取衣服。”
张超犹豫了两秒,脱下他的外套轻轻披在田小筠的肩上:“那也不能这样出去吧,晚上还是挺冷的,穿着吧。”
田小筠对这突如其来的外套感到了一点害羞和惊讶:“没事,我不冷,谢谢。”
外套还没来得及脱下,电梯门就开了:“穿着吧。大晚上的,你穿成这样走在路上,被人看到了多奇怪。”
田小筠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走在路上确实回头率太高:“那行,谢谢。”她将手伸进袖子,把外套穿好。
张超:“我骑车了,带你回去吧,几分钟就到了。”
田小筠低头看了看脚上的高跟鞋,想起了上次跪在地上的血泪史,还是尽快回宿舍比较安全:“那好,谢啦~”
他们走到车旁边,张超打开车锁,骑上车:“上来吧。”
田小筠坐在后座,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扶着座位边缘。
“扶着我,小心别摔了。”说完,张超拉着田小筠的胳膊搂住自己的腰。
田小筠刚想收回手,张超便飞快地骑走了,为了安全,她只能僵硬地轻轻扶着他的衣服,尽量不要碰到他。
而刚才那一幕,被远处的古邵涵清清楚楚地看着。他紧紧地攥着手机,眼睛里是两团无法喷出的怒火。他做梦也想不到,因为一个误会,他们只是冷战了一个寒假的时间,甚至还没有说到分手,她竟然就穿着别人的衣服,坐在别人的车上,搂着别人的腰。怪不得这么长时间,她一声不吭,不闻不问,要见面也是一再拖延,推三阻四。
什么天涯海角,矢志不渝,不过是镜花水月,海市蜃楼。
到宿舍楼下,田小筠下车之后,立即脱下外套递给张超:“谢谢你啊,幸亏有你的车,不然我的脚要起泡了。改天请你吃饭。”
张超:“好啊,我可记下了。天冷,快上去吧。”
田小筠:“拜拜。”
张超骑着车微笑着走了。
第二天,田小筠等了一天,也没有等到古邵涵的消息。下午没课,她一个人在那间教室的老地方自习:“我下课了,没什么事了。”
古邵涵一场球结束,正坐在操场上休息:“不必了,以后都不必再见了。”消息发完,将手机狠狠扔到书包上,起身继续打球。
田小筠看着手机屏幕,突然觉得一张油纸飞来,粘住了她的耳鼻喉口,顿时屏住了呼吸,停住了心跳。原来他昨天要见面,不是为了解释,而是为了说分手。
田小筠在椅子上坐了很久,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泪水却不听使唤地从双眼默默地流下。走过了艰难困苦的高三,本以为迎来的是守得云开见月明,没想到幸福的时光仅仅只有不到两年的时间,田小筠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究竟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上大学以后,他们不在一起上课,见面的时间少了很多,难道因为没有天天见面,感情就淡了,还是他的身边出现了更适合他的人,他喜欢上别人了。
20年来,这是田小筠第一次体会到如此撕心裂肺的痛楚。从前心里有多么欢喜,如今心里就有多么痛彻。从小一路走来,虽然比不得繁花似锦,前呼后拥,也是顺风顺水,笑口常开,没经历过多少坎坷和风浪。顶多不过是考试成绩下滑一些,自己伤心两天;或者和家人拌两句嘴,生气一会儿。像这样心痛到无法自拔的感觉,仿佛坠入了无尽的深渊,四周满是过去那些美好的片段碎片,一片片扎进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越陷越深。
田小筠无法接受这么多年的感情就此止住,她望着窗外,桃花开得正盛,树梢上都长出了新芽。去年此时,他和她,并肩走在成片的樱花树下,花瓣缓缓落在二人的肩上,仿佛在说着他们是此时最幸福的一对。以后,他再也不会陪她看落英缤纷,繁花似锦,再也不会有以后了。
碧野朱桥当日事,人不见,水空流。
韶华不为少年留。恨悠悠,几时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