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也才三日未见,可几人放佛是有说不完的话,直到午正时分,沈夫人领着一众丫鬟仆妇进了外间摆膳,几人才惊觉叙话了这么长时间。
听到动静,几人一同出了正厅里间,朝外间走去。
沈夫人刚进来就听到里间的热热闹闹,欢声笑语,看到几人身影,笑着嗔道:“你们也真是有得聊,原想着你们几人说够了去院子里逛逛。”
沈清婉上前几步,搂住母亲臂膀,笑着和她说着三妹妹教给几人的新鲜玩法。然后又笑盈盈地邀着母亲午膳后也去瞧瞧。
沈母应下,招呼几人依次落座,道是已派人去书房叫人,等人齐了,就开始用膳。
这顿午膳,男人们都饮了不少酒,沈父来了兴致,方才在书房,与两位女婿儿子相聊甚欢,餐桌上,喝酒便少不了。
女眷们用完午膳,则是一起进了里间,将空间留给他们尽欢。
直至半个时辰后,两缸酒都见了底,沈夫人这才出来制止了还欲吩咐人再去取酒的沈父。推拉着将沈父带离了正厅。
沈清婉扶着顾兮尘回了秋水阁,正厅里看着不甚清明的人,进了秋水阁,立马恢复了原样。
沈清婉哪知他在家人面前还玩装醉这一套,气道:“没醉方才还总往我身上靠,重死了。”
顾兮尘上前搂过她,解释道:“大哥与大姐夫都见了醉,我若不装一装,只叫父亲与我喝?都醉了母亲才好出来劝停嘛。”
男人间酒桌上的弯弯道道她不懂,听起来却也觉得有理。
她仰起头看向他:“需要解酒嘛?”
他摇摇头,这点酒对他来说不妨事:“难得进你闺房,不带我看看?”
沈清婉出声吩咐门外的丝雨,着他去取些石榴茶水。
门外脚步声渐远后,她才说道:“我这屋子没什么好看的。”
顾兮尘只是笑笑,松开怀抱,牵过她的手,环顾起屋内装陈来。
屋子虽已没人住,却也打扫的干干净净,与她出嫁前别无二致。
两人视线停留在一处,是悬挂在一角的兔子花灯,她都忘了,这东西竟没收起来,一直挂在这处。
他看向她:“喜欢这个花灯?”
做这花灯时,他虽用心,却并不知合不合她心意。
见她点头,他才又揽过她:“你若喜欢,往后我年年都给你做。”
她侧头看向他,眼神真诚又热烈,她信他的话。
屋外传来敲门声,丝雨端着托盘进来。
沈清婉走过去,拿起石榴递给他:“石榴甘酸温涩,有解救的功效。”
他接过她递来的石榴:“我竟不知,石榴还有这等功效。”
沈清婉得意:“我在谷中学到的,你以为我开那养生堂是浪得虚名?”
她难得在他面前展露出这般俏皮模样,心里只觉,真是可爱的紧。
吃完石榴,两人又在屋中坐着歇了会,互相问了上午做了何事,沈清婉颇有兴致的与他讲了五子一线的新奇玩法,他安静听着她绘声绘色的讲解,待她讲完,笑回道:“回府后我们二人也可试试。”
第44章
回门过后,顾兮尘渐渐忙碌起来,早间通常是和沈清婉一起用过早膳,就匆匆出了府,有时,是去官署,有时,是去四皇子府。
他那么忙,却也会在晚间回府时,时不时给她带些不知从哪里搜罗来的小玩意,这些个小玩意,都是孩童们玩的,可她在府里实在是无事可做,倒也很受用。
她的童年记忆,大多是自在如风般,奔跑在绿草地上,嬉戏在小河边,撒欢在山野里。的确也少有这些,如今,倒是在成婚后,被他弥补了曾经的缺失美好。
有时他会在回府路上拐到哪处,给她带些声名远扬的酒楼吃食。院子里小厨房已经设立完毕,在口腹之欲上,她没委屈过自己,他却总怕她在府里口味不合心意。
沈清婉每日在府中主要的活动,就是打理她们的院子,其实也就是日常看看账本,听听管事们的回话,顾兮遥偶尔会找她闲聊,两人大多也是在屋子中看看书下下棋,聊聊最近读的话本品品茶。
王妃与老王妃只叫她每三日去请个安,平日里,也不常使唤她。
等他傍晚回了府,一起用过晚膳,两人有时会去花园逛逛园子散散步,有时会去偏厅闲坐着喝茶聊天,她每天过的都别无二致,有时并没有很多话头可以与他讲。
这时候,他就像是止不住的话匣子,会给她讲以前行军路上的趣事,给她讲他成长路上的轶事,偶尔,也会给她讲几句上京城里哪家府上的新鲜事,他总会有说不完的话题,从不叫两人对坐无言过。
这天,又到了去给王妃请安的日子,用过早膳,送走顾兮尘,沈清婉便带着丝雨朝王妃院子去了,到了后,请丫鬟通传,被告知王妃此时正在小佛堂礼佛。
她便被带到前厅里,坐着等着王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