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她软玉温香(重生)——梅子捏你
时间:2022-07-20 06:57:05

  掌柜抬眼看到进来的是卫怀柔,忙笑着道:“还有什么事能帮着公子的?”
  卫怀柔摇了摇头:“我想要刚刚姐姐拿过的那支银钗子。”
  掌柜回想了片刻,一拍脑门想起来了,转身去取那支银钗子过来。
  “你那美人叫什么名字?”贾容扫了眼卫怀柔,漫不经心道。
  贾容等着卫怀柔回答,却迟迟没有等来,便皱眉抬眼去看。他抬头,正发现卫怀柔正看着他。
  那眸子黑得不见底。
  贾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看过,即便是宫里的娘娘见了他都得放低些姿态。偏偏有些人,不识好歹,不知他是什么人。
  “放肆!”贾容怒声道,“我爹是贾平,你个不知哪出来的野种,敢这样看我?!”
  贾容还没教训完,反倒是自己身上不知哪传出来的一声清脆的声音盖过了他的话音。
  “啊啊啊啊啊!”他还没反应过来,痛叫声反而先从喉咙里出来了。
  一下子,这种仿佛是被上了酷刑的尖叫声从银铺里传了出去。
  卫怀柔眸波流转。
  他伸手取走了掌柜刚拿来的银钗,随手拿了几片金叶子搁在已经恍了神的掌柜手心里,拿绢帕擦了手,才从银铺里走了出去。
  好笑。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蠢货。
  只是不知道刚刚那蠢货的喊叫声,有没有被姐姐听到。
  *
  贾容叫得很响,就像是刚被开水烫开了皮的猪一样,很难不听见。
  谢安正靠着马车小憩,一下子醒了过来。
  卫怀柔正挑开车帘,坐到她的身边,浅浅笑了下:“姐姐,我回来了。”
  “去拿什么了?”他的笑容清澈干净,她心里反倒升起了些许隐隐的不安。
  卫怀柔没说话,只是在她面前展开了一直放在手心里的一方绢帕。
  绢帕上是那支谢安刚刚多看了两眼的银钗。
  “怎么买回来了?”谢安有些诧异,她甚至都不知道卫怀柔是什么时候注意到了这支钗子。
  卫怀柔将帕子上的钗子捏了起来:“我给姐姐戴上。”
  还没等谢安开口,他已经站了起来,俯身将那支银钗轻轻插到了她鬓角上。
  银钗簪在乌黑的发髻上,卫怀柔多看了两眼,抬眸冲谢安笑了下才说:“姐姐戴着,很好看。”
  谢安对上他清浅的目光,低了低头避开。
  她下意识地抬手,扶了下发髻上刚戴上还带着金属冰凉质感的银钗,却没想到又碰到了他的手。
  谢安轻咳了一声。
  面前的纱袖又垂落了下去,卫怀柔重新坐回了她身边。
  谢安侧过头去看马车车窗外的街道,看见的却是卫怀柔正低头,卷起那块刚才用来放银钗的帕子。
  先是盘铺子的钱,又是发饰。她又欠了他不少东西。
  “怀柔。”谢安唤了他一声,等到他抬起头来看她才说,“今天让你破费了,我想……”
  “姐姐。”谢安还未说完,他难得地打断了她。
  卫怀柔抬起头来,车窗外斜斜照进来的夕阳刚好落在他睫上:“我想到一个办法,姐姐既能还我的人情,还能让我受益。”
  “什么办法?”谢安问他。
  他舔了舔嘴唇,笑着望向谢安:“姐姐教我写字吧,就写跟姐姐平日里一样的字体。”
  他的声音落入耳中,又轻又软。
  她才想起之前退婚的时候,他看到了府里长廊上的那些她闲余时写的字。谢安慢慢揪紧了软垫上的银白色软毛,没有回应。
  “再过一会儿就是平王生辰,那时我便可以用姐姐教我写的字去送礼,岂不是更好?”卫怀柔怕她不答应,又道。
  皇帝的二子,平王的生辰在五月份,还有将近三个月的时间,即便是送礼,这样五品的官职也不必这样早早地准备起来。
  谢安笑了下。他这样有些着急了。但若是送的生辰礼有新意被平王看中,对她而言也是有帮助的。
  “姐姐。”卫怀柔掀睫看向她,语气轻软又无辜,“……好吗?”
  马车的窗帘被风拉上了,余剩不多的光线彻底被隔绝在了窗外。谢安看向他,点了点头。
  “好。”
  *
  回到谢府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
  卫怀柔说还有事要办,与谢安说了声好梦才走。
  谢安下了马车,前面有拿着油灯的小丫鬟照路,她便走在后面,回头还能看见岔路口那边
  卫怀柔在月光下的身影。
  今天卫怀柔要她要她教他练字,她因为看到的是平王生辰礼可能会给她带来的帮助而答应了,却不知道他有没有多想。
  影子重重叠叠,谢安慢慢挪开了视线。
  “大姑娘!”前面挑灯的小丫鬟突然尖叫了一声,“前、前面有个人。”
  她们走的是长廊,这里挨着池塘又一向人少,也因此很少点灯,此刻便黑乎乎的一片,只有油灯照着的地方亮了一圈。
  长廊里隐约有个模糊的身影,穿着藕色的连衣裙衫,弓着腰俯身像是趴在长廊里。夜里安静,只有那个人站着的地方发出了点声音。
  谢安看了会儿,认出来是谢瑜。
  谢瑜在干呕着,面色发白,在夜里看上去才有些怖人。见到了光亮,谢瑜只知道是来了人,也没有看是谁,转身便匆匆跑离了长廊。
  谢安接过小丫鬟手里的灯,走近到刚刚谢瑜站着的地方。
  长廊的坐凳上还放着一碗味苦的药,碗壁还是温热的。谢瑜跑得急,忘了将药碗端走。
  “二姑娘大晚上的,怎么会一个人站在这儿?”小丫鬟抚着胸口,颤着嘴唇喃喃道。
  谢安垂眸看了那药两眼,端着回了住处。
  *
  绣云在屋子里坐了一下午,见谢安回来了,便催着她去放好热水的木桶里沐浴。
  “大姑娘去了一下午,我在屋里可快要闷死了。”绣云将谢安脱下来的衣裳挂在屏风旁的架子上,抱怨着拿了毛巾给她擦拭身子。
  “姑娘的耳朵怎这样红?”
  绣云绞干毛巾转身的时候,才发现谢安的耳朵比平时都要红些,甚至都能直接看出来。
  谢安摸了下耳垂。耳朵上沾上了指间带着的温热的水珠,才发现耳垂上比水珠的还要再烫热些。
  “姑娘。”绣云忽然笑了,绕到木桶跟前来。
  谢安怕她乱说些什么,便只低着头用手拂去皂角弄出来的那些泡沫。
  绣云在她跟前笑了许久,最终还是没说什么,拿着用来装热水的水壶走出了隔挡着的屏风。
  隔间里只剩下了她一个人,水波清浅,缓缓又温柔地撞击着胸口的肌肤。
  谢安慢慢闭上眸子,将身子往有水的地方沉了沉。
  原来是她自己多想了。
  等到身周的水渐渐凉下来的时候,屋外忽然响起了轻轻的扣门声。
  谢安以为是绣云拿了热水回来,便温声道:“进来吧。”
  她等着绣云进来,等来的却是屋外的另一个轻软温顺的声音唤了她一声“姐姐”。
  谢安从木桶里站了起来,身上的水珠哗哗地连成线落了下来,她抬头去找挂在架子上的可以遮挡的衣物,却发现被刚绣云拿出去洗了。
  似是因为没有等到她的回答,他又问了声:
  “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第二十九章 
  听见谢安那句“进来吧”之后, 卫怀柔就再没听到她其他话。
  他敛眸犹豫了片刻,将手伸了过去,轻轻推开了那扇小门。
  屋内原先那面摆在正中的屏风被挪到了隔间外, 屏风后还有些不老实的水汽漫了出来。
  他没想到她在沐浴。
  他慢慢捏了捏腕上的那颗菩提珠子,即便是垂下眼帘, 也总还是得看到屏风后的那道身影。
  卫怀柔眯了眯眼睛。平日里她总穿着端庄的马面裙看不出,让他忘了不同于那些十六七的豆蔻的羸弱,她已经十九了。如今卸下了那些繁琐的东西, 反倒是看清楚了。
  他收回目光,看似还没看到般顺势垂下眼睫, 往后退了一小步。
  他能隔着屏风远远看见她,谢安也看得见他进来了, 在原点站了一小会儿。
  绣云拿着换洗的衣裳出去了,她没有时间跑出屏风去拿新的衣裳,只能用擦洗身子用的大块的布巾裹在身上。
  但外边的光亮照进来,将她的身影投到屏风上,那紧紧缠着着布巾的身子反而让她觉得更羞耻。
  “姐姐。”他隔着屏风忽然唤了她一声。
  但听着声音,他却不如她一般尴尬。
  “需要我帮姐姐去拿衣裳来吗?”
  谢安抬起眼,快速看了站在屏风后的卫怀柔一眼, 又收回目光。
  她一向注重礼节, 从来没叫除了身边丫头外的人拿过衣裳,更没有男子会这样做过。况且衣裳还带着里衣、外衣,纵使他找得到, 未免也会有些微妙。
  况且, 她虽然把他当弟弟看待, 却也知道他并非是谢府的血脉。
  抛开这些, 只是个外男。
  她攥紧了木桶边, 让声音听起来没那么异样:“就在软塌边上第二个柜子里。”
  “好。”
  屏风后一阵脚步声后是一些轻微的翻找的声音。
  她知道他在找被绣云压在外裙下面的里衣,耳根泛上一阵滚烫的热意。
  过了一会儿,便听到卫怀柔道:“姐姐,我拿来了。”
  谢安抬脚从木桶里跨出来,顾不得足上还全是未擦干的水,从那双屏风前伸过来的匀长的手里接过一叠衣裳,低声道了声“谢谢”。声音里还能听出一点低哑来。
  谢安看到他拿来的衣裳里将里衣放在了最下面,又用软帕垫了起来。
  她默不作声地快速解开裹着身子的布巾将衣裳换了,又就着木桶里已经变得微凉的水擦了擦脸,才转出了屏风。
  卫怀柔站在屋门边上,见她出来,低下头轻声解释道:“我不知道姐姐沐浴。”
  谢安知道他不是有意的,便摇头道:“没事了。这次是我不知道你要来,才让绣云准备了热水沐浴。”
  “我刚刚看到了姐姐。”他听得出她还是有些尴尬,但更向知道她是怎么想他的,就索性向她坦白,“姐姐不在意吗?”
  他这样直接地说出来,倒让谢安怔了怔。
  看到是必然的,却想不到他会直接告诉她。耳上本来那点已经褪去的热意又涌了上来,她坐到软塌上,用手里的帕子慢慢绞干发丝里的水珠,良久才想好了怎样回答他:“府里你与我最熟。你既然唤我一声‘姐姐’,我便把你当弟弟看待,没有什么在意不在意。”
  谢安没有抬头去看卫怀柔的神色,她低头整理了一下衣服上的皱褶等着他的回答。
  卫怀柔却换了话题慢慢道:“这药是姐姐在喝吗?”
  她抬头望去,他正垂眸看向摆在桌子上那碗她从长廊里端回来的药,长睫覆盖住了眸子里幽暗的神色。
  “那是一种民间用来压胎用的。”他抢在她前面道。“女人怀上了孩子又不想提前生下来便会喝这种药,但是长期服用也会影响到自己的身子还有以后生产时候的顺利。而且,这种药只能在怀了三个月以上的时候才能服用。”
  他说完了,侧眸安静看向坐在软塌上的谢安。
  她想到了一些事情,没有及时去回答卫怀柔的一番话。
  自从上次谢瑜洒了药又急冲冲地走了,还有元宵节的时候谢瑜只穿了略显松垮的衣裳,她怀孕的事情谢安其实多多少少都已经猜到了一些。但只是不知道谢瑜怀孕已经有三个多月了。
  三个多月前,她还没有和崔白退婚,也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只是认为崔白不过是一时的未登科及第,那时候谢安认为他给她的那些海誓山盟的承诺就是最好的保障。现在想起,她不后悔,甚至庆幸与崔家退了婚。
  至于谢瑜怎么想,怎么做,谢安劝过谢瑜不听,那便是她自己的事,以后的日子也只是谢瑜一个人的,与她无关。
  “外面放着,我看见了端进来的。”谢安想起刚才卫怀柔问的话,温声回答道。
  “我的事反而麻烦到你了。三郎方才找我是做什么?”她才想起卫怀柔来找她应该还有旁的事。
  “姐姐的事便是我的事。”卫怀柔垂手,松开了那串他一直捻着的菩提串子,摇头温软回答道,“我本来想来找姐姐练字,但如今夜深了……”
  他说着,慢慢弱了声音,抬眸去看谢安。
  谢安想起来早些答应过他要教他练字,转头掀起卷帘看了一眼窗外。窗外的夜浓黑,悬着一道略弯的皓月。
  “已经二更天了。”谢安放下帘子,知道是今天晚上一些自己的事耽误到他了,便想了想道,“今晚有些晚了,这样,我明日来找你教你练字。可以吗?”
  “好。”他弯了弯眸子点头,“姐姐早些休息,那我明日再来找姐姐。”
  她嗯了声,看着他出去。
  出谢安屋门的时候,府外街上刚好打了更,刚好是二更天的时候。
  卫怀柔不着急,慢慢走出萦着一点淡香的谢安的院子,眼角晕出的一丝丝淡而浅笑意很快又收敛了起来。
  她觉得耽误了他的事,他却觉得今天晚上自己赚了呢。
  *
  因着睡得早又加上古有还有心事,第二日早上谢安醒得也比往日早些。
  她没喊还睡得正香的绣云起来给她洗漱,换好了衣裳在窗边坐下,翻看完了昨日从银铺子里拿回来的账本便找了几册从前自己练字的帖子,便起身从书架上找了从前几册自己练过的字帖,看有没有适合男子写的。
  拿字帖的时候谢安发现书架上少了两册。
  少的两册她从前在卫怀柔房里看见过,是前几年她教他写字时候落在他那儿后来便没有拿回来过的。
  她才想起她从前也教过他写字,那是刚从府外带他进来的时候,那时他的字不用她教已然很好了,又加上他向来聪明,反反复复过去了这么多年,应当更好、超出她的水平才是,怎么还要她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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