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主任觉得这句话都白问了,因为她发现男人的视线根本就不在自己身上。
他正在慢悠悠地整理黑皮手套。
可同时,也挡住了她的去路。
要不是因为对方长得太帅,以主任刚憋了一肚子气的性子,这人绝对要被唠一唠。
但她没有,因为潜意识在告诉自己,不要轻易冒犯高岭之花。
“你是?”她重复问。
男人终于抬起头了。
黑皮手套也戴好了。
一双眼睛淡淡地看着她。
“过来。”
贺楼生只说出这两个字,女主任的整个身子都情不自禁绷起来了。
她觉得这个男人绝对是想泡她。
因为那双眸子,深邃得像黝黯的夜空,但偏偏又留了一丝星光。
她走不出来了,她要陷进去了。
没想到自己三十八岁的年纪,居然还能一见钟情!
于是她真的就慢慢走过去了。
甚至已经开始脑补一场轰轰烈烈的姐弟恋。
贺楼生伸出右手,四根指头齐齐勾了勾,女主任就乖顺地将下巴伸了过去。
……
【贺楼生:三楼办公室门口,过来处理一下。】
【胥巳:好的。】
【胥巳:……舅舅您还是把头像换了吧。】
【胥巳:哦对了,苗六溪在到处找您呢。】
贺楼生知道苗六溪在找他,虽然两人聊天记录里,只有一句“你在哪”和一通未接听的语音电话。
他只是在想,怎么让苗六溪接受自己也是个“人”。
后来他走进图书借阅区,在书架上随便拿了一本。
先制造偶遇,再简单说明,她若是惊愕,不要紧,事实就摆在这里。
贺楼生健步走了下去。
一楼,总服务台。
今天到馆的人很多,苗六溪开卡开到根本停不下来。
来借书的一看这边有蓝眼睛的漂亮美人,疯了一样凑过去。
书不书的不重要,和她搭讪几句才叫舒坦。
苗六溪:“嗯对,洗手间前面右转就到,其实您抬个头就可以看到指示牌了。”
苗六溪:“您已经办过卡了,不用再办一次……哦,给爷爷办啊。”
苗六溪:“先生,借书是不需要加微信的哈。”
苗六溪:“手机不见了?那请旁边的先生给您打过去看看,我们上班不能带手机,不好意思。”
晕了。
她整个人都忙晕乎了。
这时,人形态的贺楼生走出电梯,直径朝总服务台的方向过来。
他来到苗六溪的面前,站定。
“借书。”
苗六溪放下手边的东西。
这声音……
有些特殊,又有些熟悉。
她缓缓抬头,微微一怔。
作者有话说:
下章就要入V啦,感谢小可爱看到这里。如果你喜欢这篇文,请继续支持它~贴贴。V后节奏内容会加快,同时,交代的CP线和剧情点也会更多,后面都是有肉身的男主在守护女主,命定CP包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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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收文《养了幼年的恶霸爷爷》,求小可爱戳戳专栏收藏,以下是文案:
顾青娇穿书了。原主小时候被父母丢给爷爷抚养,长大后爷爷去世,她伤心不已。
三年后,有一个与爷爷同名同姓的小孩找上门来,张口就喊她孙女。
顾青娇盯着这个还不到自己膝盖高的小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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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里的爷爷重生了。
虽然拥有生前的全部记忆,但他现在只是个三岁小孩。
所以顾青娇不仅要养爷爷,还要挣钱给他上幼儿园。
顾青娇在公司被领导欺负时,他直接带领小学生恶霸队冲进那家公司。
“是哪个混蛋欺负我孙女!站出来道歉!”
顾青娇接他回老家过年,却被父亲认为是在外面生的崽。
父亲气得准备揍人,不料竟被这小孩扒了裤子打屁股。
“龟儿子!看清楚,我是你老子!”
听说顾青娇被总裁追求,他直接叫司机开来一辆法拉利,对着冷面总裁竖起中指。
“上次欺负我孙女的人就是你吧?像你这种渣男,肯定是觊觎我孙女漂亮呗,he tui~”
后来,他把自己的积蓄全都留给了顾青娇。
“娇娇乖,拿去买洋娃娃,不要告诉你奶奶哟!”
再后来,他开始忙着在相亲角找老伴。
顾青娇:“你不是有我奶奶了吗?”
爷爷:“嘘,我打算重新给你生个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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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苗六溪:哥们你笑什么?
他不像其他人笑得那样饱满,他其实很端庄。
就是将“笑”的这个成分表打开,那估计只占30%。
他们对视了三秒。
苗六溪:“书呢?”
贺楼生反应过来,将手里的书递了过去。
苗六溪:“……”
苗六溪又忍不住看了对方一眼。
齿白唇红小白脸,长得清汤寡水的,口味居然这么重。
苗六溪拿着那本《霸道女仆爱上我》,短暂性沉默了。
“您的身份证给我一下。”
“身份证?”
“嗯,或者读者卡。”
这回换成贺楼生沉默了。
“没有。”他说。
“那您需要办理一张哦,身份证给我吧。”
贺楼生:……
可以也没有身份证吗。
他摇头。
苗六溪懂了,这哥们和其他人一样,就是来搞笑的。
什么证件都没有,那还杵在这干嘛。
走开,别耽误我办卡。
排在后面的群众开始有些不满了——
“兄弟,到底办不办啊,我这还等着找小姐姐借笔呢。”
苗六溪内心白了那位一眼。
“先生,你今天已经借走我五支笔了,请快速归还哈谢谢。”
说完下一秒眼神回到贺楼生身上。
苗六溪:“那下次记得带身份证来哈。”
她默默将《霸道女仆爱上我》收了回去。
小伙一看就是那种涉世未深的世家公子,公子不要沾染这种读物,去亲近亲近大自然吧。
贺楼生碰了一鼻子灰,也不好再说什么,想了想还是离开了。
他觉得苗六溪不愧是左眼进右眼出的人,否则为什么连自己穿的这身衣服也不记得。
贺楼生自己先回家了。
回她家。
他想,那就等苗六溪回来之后,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吧。
朋友之间首次见面,通常都是要正装出席的。
不过同住了这么久,都是老熟人了,也不用摆席。
但他有正装。
他在捣鼓自己的正装。
贺楼生只有在骷形态时才会穿这身斗篷,因为它能完全遮住身体。
所以只要可以换回人形态,他还是更喜欢西装。
不到十分钟就已全部穿整完毕,他矜贵般地坐在沙发上,颀长的右腿轻松自然地搭到左腿上,手里展开一份《人民日报》。
贺楼生偶尔会分心看一眼对面,那边是苗六溪下班回家的门。
下午六点半,她没回家。
七点,没有回家。
七点半,报纸都看完了,她还是没回家。
贺楼生皱了皱眉头。
他拿出手机,点开苗六溪的微信对话框。
【贺楼生:下班了么。】
五分钟无回复。
【贺楼生:到哪了?】
十分钟无回复。
……
他有些担心了。
而这时的苗六溪,正在参加一场最为煎熬且不能拒绝的部门聚餐。
为什么会煎熬呢。
苗六溪想了一下,大概类似那种“全员锥子,唯我独平”的场面。
锥子同事们一个比一个开心。
她们越开心,苗六溪越煎熬。
口袋里的手机响了,是贺楼生打来的语音电话。
呵,他还好意思打电话。
苗六溪都已经在心里把他祖宗坟给掏空了。
她利落挂断。
苗六溪:现在知道回头找人了?
苗六溪:今天在图书馆的时候是怎么玩失踪的?
苗六溪:又是怎么跟捏橡皮泥一样捏我同事的?
哦对,贺楼生还不回她消息。
真是三毒俱全,把渣男的那些本质吃得透透的。
家给他住,衣柜给他用,沙发给他睡,到最后才发现小骷髅怪根本养不熟。
苗六溪不可能回他消息。
而另一边,贺楼生在听到挂断声之后,心里的石头其实是放下了一点的。
还能挂电话,说明人还在。
他躺在沙发上睡了。
深夜,苗六溪开门回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客厅坐了下去。
贺楼生被颠醒。
紧接着闻到了一股酒味。
他还没做足心理准备,下一秒身上的毯子就被掀了。
贺楼生:?
苗六溪惺忪着眼,盯了他整整五秒,丝毫没有任何吃惊的样子。
贺楼生:罢了,迟早她都会知道,虽然有些猝不及防。
他淡定自若起身坐好,对苗六溪展开经典的30%笑。
贺楼生:今日在图书馆时还认不得我,那现在,我就在你面前。
贺楼生正准备开口,苗六溪就弯曲食指敲了敲他的脑袋。
哐哐哐。
苗六溪:“你还知道回来啊。”
贺楼生大惊失色,不,不是因为她说的话。
是因为哐哐哐。
他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
凌晨两点半。
人形态的维持时间已经结束。
贺楼生:………………
“发呆?你还好意思发呆?”苗六溪双掌夹住他的骷髅脸,面容滚烫,怒气冲冲,“你把我单位领导捏成什么鬼样子了!还有!为什么瞒着我乱跑!”
贺楼生其实很想开口解释,但骷形态的他在苗六溪面前,已经哑习惯了。
不过这一夜,正是从这一刻“热闹”起来了。
第二天苗六溪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客厅沙发上,身上还盖着贺楼生的小毯子。
她揉了揉眼,艰难地爬起来,将整个客厅都扫视了一遍。
贺楼生呢?
“生生?”她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句,这才听到自己的嗓子已经嘶哑成战损音了。
苗六溪:?
啥呀这是。
……记忆逐渐苏醒……
她想起昨晚聚餐结束之后,老baby说要请大家去唱歌。
苗六溪一开始是拒绝,但老baby又说为了庆祝她下月转岗。
她还想起KTV里大家喝得酩酊烂醉,老baby翘着一张锥子在她面前哭哭唧唧,说以前都是我的不好我的不对吧啦吧啦……
最后就是回到家中——
敲了贺楼生的脑瓜。
骂了贺楼生的全家。
扯了贺楼生的毯子。
睡了贺楼生的沙发。
唉?
她好像把贺楼生连骂带踹地赶出去了。
苗六溪:……
苗六溪翻出贺楼生的微信,看到他已经把粉色小猪头像换回了古代风景图。
苗六溪:……
他应该已经回到胥氏医院了吧,胥老板会照顾好他的。
“唉。”
她叹了一口气。
算了,都是姐的过客。
苗六溪洗漱整理完毕,准备上班。
教训告诉她,下回一定不能在工作日晚上喝酒,否则第二天清早的阳光会教她做人。
她看见阳光很忧郁,看见面带阳光笑容的男人会更忧郁。
“您今天带身份证了吗?”苗六溪精神萎靡地站在总服务台,对着昨天那位借书不带身份证的男人问道。
“嗯。”他点头,将身份证递了过去。
苗六溪仔细瞧了很久。
甚至还对比了一下。
怎么看都不像啊……
怎么说呢,就假如面前这位名叫“顾森昀”的男子是光滑玉润的葡萄,那身份证上的照片,就是一颗桑葚。
苗六溪此时头昏眼花精神委靡,但她不傻,“干干净净”和“密密麻麻”还是能够分得清的。
“这不是你吧?”苗六溪问。
“是我。”
那其实是他连夜叫胥巳找的一张身份证。
贺楼生说长相不重要,名字好听就行。
然后胥巳就找了一张歪瓜裂枣。
苗六溪:……
难道说,顾先生整过容了?
天呐这是哪家医院,竟然可以整得这么完美无瑕。
苗六溪傻着眼给他办完了卡。
这一下午就只有这一瞬间稍微精神了些。
下班后,苗六溪回到了没有小骷髅怪的日子。
以前贺楼生在的时候,她还能蹭点鱼翅汤和牛排。
而现在,到家之后鞋子一飞就睡着了,根本不知道什么叫规律饮食。
苗六溪睡觉的时候经常乱动,而且脑袋昏昏沉沉,仿佛昨天晚上的酒劲还没有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