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都没挨过揍。
挨过揍的去围堵叶九了。
叶九更危险一些。
像个老鼠,避开他们的拉扯,四处逃蹿。
但没完全逃。
人还是在周岸周边的。
期间他递了个眼神让她一个人走。
叶九知道自己在这里其实有点累赘,但她没有走。
注意到那个大壮手里拿着刀,想从背后捅周岸的时候,叶九条件发射地冲过去。
“小心背后——”
那一刹那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像电影中那样去挡。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胳膊被砍比他的脖子更值当一些。
也可能就是,想。
然而在刀刺过来之前,没有电影里的情节。
她没有流任何的血。
紧要关头,她的胳膊被人拉住。
周岸自己避开的同时也把她拉到旁边,避开大壮刀锋的进攻,同时一脚踹向对方滚圆的啤酒肚,将他踹飞出去。
刚才大壮挥刀向她的时候历历在目。
周岸手间的力道更狠了,没有任何的思考,手里的木条仿佛就像是赛场上的剑一样灵活,从一行人中抽出——
最后,木条尖端直晃晃戳向大壮的脖子。
毫无犹豫地戳了下去。
不是致死的力道,把握得刚刚好。
剧烈的痛感和窒息感传来后大壮仿佛失去所有的控制,还没站起来,周岸已经快步过去挟持住他。
大壮手里的刀也被他拿在手里。
没有一点犹豫,他拿起那把刀,架在大壮的脖子上。
然后面无表情看向把叶九围住的人,“别动她,否则这个人当场死。”
这漫漫黑夜中他如同鬼魅一般形影无踪,哪怕接过几次架仍然不见身上的狼狈。
堪比国家队的耐力让他们停滞不前。
那根用来当剑的木条在刚才的混战中或多或少让触碰到它的对手身上沾点伤。
不多,但痛感让人这时候清醒了。
大壮惜命道:“把人放了……老子的命重要……”
擒贼先擒王。
他被拿捏,其他人不敢轻举妄动。
更主要的是,这事儿和他们没关系。
在僵持的时候,警察来了。
人太多,警车来了五六辆,还有特警。
惹事的他们几人都没跑。
他们已经习惯这样惹是生非,然后再通过关系给放出来。
只是不知道的是,他们从这次开始,凉了。
.
所有人去警局录口供。
他们人那么多,去打两个人,所有警察听了都皱眉。
“就算是我们先动的手。”有人反驳,“他们也逃不了责任,你看我们的伤。”
十几个人动手的至少七八个,其中三四个被踹得直不起腰板。
还有几个鼻青脸肿的,胳膊和腿都带有擦伤的血迹。
只是十几个vs两个,这事怎么都让人不太相信。
“我们真的被打了,我们被他们分散打的。”他们还想叫屈,被一个女警察给按住。
别说他们不信,弄个新闻放出去都没人去信的。
何况滋事这种情况,本来就是他们先挑衅的,要负主要责任。
叶九和周岸没在一起,她录口供的时候看到他被一个警察带走了,再回来时神色很坦然,催促她回去睡觉。
“不拘留吗?”她问。
“我们受害人,拘留什么?”
言之有理。
但她总觉得不被拘留好像不止是因为他们是受害人。
“他们之前干过的黑事太多,因为有点背景都被压住了。”周岸淡淡道,“这一次,我会让他们新旧一起算。”
黑事太多,够关好些年的了。
每个人每桩事都要算。
谁都别想躲。
准备走时叶九才看到他的掌心流血了。
是木条的那些杂碎的倒刺,入了掌心,血迹斑斑。
伤口还挺深挺多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弄的,可能早就有了。
因为她注意到他最后拉她一起上警车的时候用的是左手。
“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哪?”她说。
周岸懒懒看她,“干嘛。”
“你还问干嘛,包扎啊。”
“没事。”
他没放在心上,“回去再说吧,家里有医药箱。”
回家的时间和去医院差不多了。
叶九说不过,太激动表现的话又被他笑,咬唇站了会,“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儿。”
附近有个小药房,她去买些消毒药和棉签。
他没等,人是跟在她后面走着的。
摆有一副,她到哪里他就在哪的意思。
期间叶九接到顾束的电话。
他们风声闹得太大,他想不知道都难。
电话里顾束关切询问她的情况。
“我没事。”叶九说,“我和周岸在一起。”
“都怪我,保护你这么多天结果偏偏今天我不在的时候,就出了事。”
“和你没关系。”叶九说,“是我和他们偶遇的。”
不是他们找上门的。
只能怪运气不好。
对话很平淡,具体说不清楚,顾束表示明天来看她。
挂断后,叶九去买药,问清楚清理伤口的方法。
外面没有坐的地方,她把校服往地上一扔,让他坐过去,她先帮他把小木刺挑出来。
那位爷不为所动。
“这个应该去医院才更好,我不是专业的,估计弄的话会有点疼。”她说。
“叶九。”
“怎么了。”
“所以这事,顾束早就知道。”他显然听到他们的谈话,“我不在的时间里,他天天接你放学?”
“没有。”叶九拧眉,“就周五,他非要过来。”
“为什么不告诉我。”
顾束知道,但他什么都不懂。
那个大壮和叶九是认识的。
老仇家。
她知道老仇家会找上门,但她没告诉他。
她本来就没义务告诉他。
但。
就是不爽。
“你不是不在吗。”叶九没当回事,“过来坐下,我给你先消毒。”
“不弄了。”
他扭头就走。
叶九懵然。
什么毛病啊。
刚才在警局还挺正常的,她和顾束打个电话就这样了。
她拿起校服追过去,“你到底干嘛?”
他一声未吭。
“好好好,是我的错,我应该什么事情都告诉你。”
尽管叶九没觉得自己错在哪里,但刚才他保护了她,是她的救命恶人,她得供着。
周岸面无表情:“不用,我没兴趣。”
“那你先把手伸过来,消个毒行吗。”
她怕他感染。
那木条都不知道从哪里来的,沾有多少病菌。
周岸一直没有理睬。
那臭脾气。
叶九都被整烦了。
又骂不得,还得跑过去跟着。
“我都说是我错了,到底怎样你才肯听话。”她就像是真的哄弟弟,“咱们先把手消个毒后再说事行吗。”
“那行。”他的脚步慢慢停顿,眼尾稍稍地眯了下,“你先亲我一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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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正室
在此之前, 叶九没哄过谁。
一般没为过某件事去委曲求全。
惟独此时,那所有的原则在一瞬间崩塌。
她深呼吸,没看出他眼底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
他甚至不是打商量,就是强硬地要求她过来亲他。
因此叶九靠近他的时候, 强调一句, “亲完后你是不是就乖乖把药抹了。”
“行。”周岸说。
看出那姑娘眼里的决绝, 他自然是要答应的。
叶九人还真的过来了,个头比他矮一截,就踮起脚尖。
手里还攥着袋子,随着她抱他脖子的动作晃得沙沙作响。
她没去看他的眼睛, 好像眼前的人是空的,她只是在完成一件“亲吻”的任务。
而这归根究底的原因,是她觉得他刚才救了她。
不是很抗拒。
但也没有其他感情基础。
周岸原地不动, 看着娇嫩的红唇朝自己靠近, 越来越近。
在呼吸交错的一刹那, 他突然别过脸。
叶九愣了。
“你干嘛?”
他淡淡吐出几个字:“没意思。”
挺没意思的。
她皱眉:“不是说好的吗?”
周岸没吭声, 最终还是听她的意思去了一家小诊所,简单处理下伤口, 又让医生开了一点消肿的外敷药。
叶九刚才被扇了两耳光,当时没太大变化,现在有点浮肿。
只是她太瘦, 忍耐力也很强,自始至终没喊过疼。
他们两个都带伤进小诊所, 这里的女医生还以为是情侣互殴, 幽幽叹了口气:“有什么事不能口头上解决, 非要动起手来, 小姑娘的脸长得多好, 毁容的话就可惜了。”
当然周岸的情况也不比叶九好到哪里去,挑出来的那些刺都很深,耗时快半个小时才弄干净。
因此他们走之前,女医生也叮嘱叶九,“以后对你男朋友好一点,开的这副药要定时给他抹上,不要忘记。”
“他……”
上次被误会是因为对方是个有点痴呆的大爷所以没法解释清楚。
这回叶九想说来着,又觉得旁边那位爷不好惹,就作罢了,反正都是陌生人。
出来后周岸仍是那般叵测神情,“怎么不解释我不是你男朋友?”
“懒得解释。”
“我看你。”他停顿,“就是想占我便宜。”
“……”
叶九懊恼。
早知如此。
还不如多嘴解释了。
周岸的右手掌心被简单包扎了下,从外面看确实挺触目惊心的。
回家的路上叶九还有点放不下。
想看他吧,又怕被他发现,然后来问她是不是觊觎他。
所以就作罢。
回家后她才说了这么一句:“你的手受伤了,要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可以找我帮忙。”
周岸准备脱外套的手一顿,薄唇一掀,飞快吐出两个字。
“洗澡。”
“……”
叶九开始怀疑自己脑子是不是不好去那样问他。
这不是纯纯找不自在吗。
“男女授受不亲。”她深呼吸,“我不敢占你的便宜,玷污你高贵纯洁的身躯,所以这种事情,你还是自己来吧。”
“算你有自知之明。”
“……”
他勉强降低了标准,“那就过来帮我脱衣服。”
叶九眼睛没瞎,她说那句话之前还看到他准备脱外套的动作和往常无异。
怎么现在就跟个残疾人一样。
侥幸这活儿可以接受,她就任他作了,过去帮忙搭把手把外套给脱了。
他后续没提什么要求,天色不早各回各房间睡觉去了。
翌日早,叶九下来的时候看见周识也在。
上次他忙是因为公司的项目,这次她很长时间没看到人不知道在忙什么。
周识一如既往温和,和她道了句“早安”后一起用早饭。
平时起得最迟的周岸这次起了个早,看到餐桌那边热闹的谈笑之后就横插过去了。
周识注意到他的手,“情况,严重吗?”
“还好,没死掉。”
“那些人,我会处理好的。”
“你先忙好你自己的事。”
依然是不屑一顾的态度。
但叶九感知到,他们两人似乎和之前不太一样。
火药味没那么严重了。
像是在密谋什么事情。
周岸昨天打架的时候跟阎罗似的无痛无知觉,现在后遗症出来了,好像真的挺严重的,右手就没动过。
他越这样,叶九越感到愧疚,见他不便,就给他剥了虾过去,牛肉也是切好了的。
平时他饭量不多,挑食严重,这会儿倒是食得比较多,早餐时间也延长十来分钟。
差不多用完后,保姆来收拾盘子。
她随口一提:“这周是周少爷的生日吧,会在家过吗?”
如果在家过的话得收拾下别墅,提前做好准备。
叶九朝他们兄弟两个看看,不知道是谁过生日。
周识先开口:“不了,已经订好会所了,不麻烦家里人。”
在别墅开派对可以是可以,就是容易乱,结束后要收拾很久。
这里保姆没多少,人要是多的话,够她们几个忙活了,所以选择去外面。
叶九不了解这事,“生日?是大生日吧。”
二十岁的大生日,按照清城的规矩的话得操办酒席的。
先前没听他们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