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傅思
时间:2022-07-26 07:14:09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她也不挣扎了,任由宋斯年抱住自己:“我这样的吗?”
  宋斯年一时间没有答话。
  等阮令仪抬头看他,才慢悠悠道:“想我喜欢你这样的?”
  这个反问是什么意思?
  喜欢她这样的难道不是应该的吗?
  谁会不喜欢一个仙女呢?
  但阮令仪还是点了点头,甚至有些希冀地等着看宋斯年反应。
  谁知他连眼睛都没有抬:“那把衣服脱了。”
  “什、什么?”
  阮令仪难以置信,看着宋斯年的目光犹如看着禽兽。
  这人怎么回事,她之前百般勾引,他无动于衷,现在她病恹恹的,他叫她脱衣服?难道他好病西施这一口?
  宋斯年知道她想多了,却也没有解释,反而抬手去解她睡衣领口的扣子。
  阮令仪手比脑子快,抓住了自己的领口,像是想要捍卫自己岌岌可危的贞操。
  “宋太太这是……欲迎还拒?”
  宋斯年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落下一片影子,将她笼罩。
  “前两天不是还说想睡我?过来,今天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啊,这……
  “睡是想睡。”不知道为什么,阮令仪觉得自己有些不敢直视宋斯年,于是偏过头,小声道,“但不能是现在吧,我还生着病呢。”
  “原来我在宋太太心里是这么个形象——”
  宋斯年挑眉,语气中略带了些戏谑:“我又不是禽兽。”
  这句话似乎在一瞬间将阮令仪拉到了两人初见的时候。
  当时他也是这样的语气,到很久之后,还会出现在她梦里。
  她忽然觉得脸上有些烧。不过她现在整个人都烧着,倒也不显。
  宋斯年从阮令仪身上起身,拿过床头柜上的酒精和纱布。
  “不是热得不舒服吗?把衣服脱了,转过去趴好,我给你降降温。”
  卧室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灯光微微有些泛黄。
  阮令仪看了眼在暖光灯下,显得格外温柔的宋斯年,倒也没有再说些什么,只是转过身,背对着他解开了睡衣的扣子。
  她将睡衣反穿,留出了后背,然后趴在了床上。
  阮令仪很瘦,但并不骨感,反而骨肉匀亭,带着润感。
  黑发落在白皙的后背上,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宋斯年看得呼吸一滞,片刻后,他恢复常态,开始给阮令仪擦拭。
  阮令仪埋首在松软的枕头中。
  她发着烧,五感都迟钝了不少,但还是能感觉到一股清凉的触感从她的颈部一直蔓延开来,到腋窝、到手腕,然后一直往下,到她所有血管丰富的地带。
  她知道酒精可以用于发烧时的物理降温,但还是第一次有人为她这样做。她更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宋斯年。
  尽管她看不见,但是她能看觉到他在看她。
  从上到下,每一寸。
  热热的呼吸喷洒在枕头上,连带着枕头似乎也热了起来。
  尾椎骨处好似有微弱的酥麻感直冲天灵盖而来,让她忍不住想要移动身体缓解。
  “好了吗?”阮令仪的声音闷闷的。
  “嗯。”
  宋斯年收拾好了东西,拉过被子盖过身边的女孩,“穿好衣服,睡吧。”
  他要起身的时候,一只手拉住了他的衣角。
  “去哪?”
  “我去洗个澡。”
  宋斯年说,“晚上我会守着你的,放心。”
  次卧有独立卫浴。
  宋斯年拿着睡衣走进浴室,将淋浴的开关拨到了最左边。
  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从浴室里出来,吹干了头发后回到了主卧。
  阮令仪已经睡着了,呼吸平稳。
  他将落地灯调到最暗,然后在阮令仪身边躺下。
  她的烧似乎退了一些,但脸颊上还泛着些许潮红。
  宋斯年侧卧,一手支着下巴,一手的长指落在阮令仪小巧的鼻尖上,轻点了点。
  这么些年,他看着她从半大的小姑娘长成现在这样,可真不容易。以前的她可爱又跳脱,现在倒是随随便便就能撩动人的心弦。定力强如他,在做一些事情的时候,哪怕再心无杂念,也不可避免的心神荡漾。
  其实他不是没有想过,与她真的在一起。只是他比谁都清楚,他们顶着未婚夫妻的身份近五年,并不是出自对对方的喜欢。甚至最后,她与他领证,也不过是因为他外祖父弥留之际,想要看到他成家。
  他出于私心,想困住她,所以将时间紧迫,没有拟定婚前协议当作了借口。只是她好像不愿意被困住一辈子。
  她大概是还忘不了周明湛,才会在看到一个与他相似的背影时就失态至斯。
  也是,青春年华,知慕少艾,当时怕是恨不得倾注所有,哪里是这么容易可以忘怀的。
  宋斯年合眼,做了几次深呼吸,才觉得胸前的郁结好了几分。
  阮令仪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身边有明显的凹陷,宋斯年睡在她的身边。
  宋斯年侧卧着,阮令仪转了个身,与他面对面。
  她能一直记得和宋斯年初遇时的场景,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的脸。过于英俊,过于丰神俊朗,让她难忘。
  但她还真没有见过宋斯年睡着的模样。
  他额前的发乖顺地垂着,看起来还有几分少年气。
  阮令仪的目光从他紧闭着的双眼一路向下,掠过他高挺的鼻梁、偏薄的唇,落在他下颌线的那颗小痣上。
  她一直觉得这颗痣长得好,哪怕宋斯年一身正装,她也能从这颗痣上感觉到一股子色|气,只是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摸一摸,现在……
  阮令仪小心地伸出了手,在他下颌上轻轻搔了搔。
  满足了自己的小心思,阮令仪收手,却在手指刚刚离开男人皮肤的那一瞬间,被捉住了手腕。
  宋斯年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了眼,他目光澄澈,完全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怎么,宋太太摸够了?”
  阮令仪:?
  合着这人一开始就醒着,那装什么睡啊无语。
  这是钓鱼执法吧。
  “没摸够啊。”
  阮令仪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嗯。”
  男人应了一声,抓着她的手腕放进了被子里:“那我吃点亏,多让你摸一会儿。”
  被窝里还带着融融的暖意。
  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带着一点一点向下,接近危险地带,阮令仪瞪大了眼睛。
  一大清早的,为什么突然开始耍流氓?
  这突然限制级的走向是怎么回事?
  “够了够了,我摸够了。”
  阮令仪握紧了拳头,连声讨饶。
  “够了啊。”
  宋斯年的手停住,神情慵懒地打了个呵欠:“可惜了,我练了这么久的腹肌,宋太太竟然不感兴趣。”
  “腹肌?”
  “对啊。”
  男人啧了声,脉脉凝视她,随后含笑问道:“不然宋太太以为我想让你摸什么?”
  “……”
  合着是在逗她。
  逗她很好玩吗?昨天晚上没够,今天还来?
  见阮令仪不回答,宋斯年又问了一遍,像是非要得到一个答案。
  “是什么,嗯?”
  “就是腹肌啊,不然还能是什么。”
  阮令仪抽回了自己的手,从床上坐起来。
  知道宋斯年在逗她,那她肯定不能输,气质必须得拿捏起来。
  “咱就是说,也不是不敢兴趣,只是今天不是个好时候,我还生着病。等我好了,一定好好宠幸宋先生的腹肌。”
  “是吗?”
  宋斯年坐了起来,抓着阮令仪的手臂将她往自己这边一带。
  阮令仪猝不及防,倒向他怀里。慌乱之中,她抓住了宋斯年睡衣前襟。下一秒,她感觉到有什么软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额头。
  只贴了片刻,宋斯年便向后退开。
  “退烧了。”
  作者有话说:
  不如我先来?(苍蝇搓手)
 
 
第21章 心肝
  阮令仪这一次病得不算重, 好了也没有什么病去如抽丝的感觉。甚至在清明假期结束后,立刻跟着宋斯年回到了岗位上。
  正式进入了四月, 离她到医院报道的日子也越来越近, 但是宋斯年依旧没有半点放松的意思,甚至还给她安排了网课。
  “宋总,我以为您带着我是要给我看些商业机密。”
  结果现在我裤子都脱了, 你给我看网课。
  “基础不打好就想建高楼?”宋斯年随手抽出一份文件,头都没抬,“不懂专业知识,我把商业机密放在你面前,你都看不出朵花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 但哪有正常人喜欢上网课的, 不学点实际的她还不如报个班。
  阮令仪托着腮,手指轻敲着桌面吸引男人的注意力:“我看不懂有什么关系, 你把商业机密给我, 我让我老公讲解给我听不就行了?”
  见男人还是没有看过来, 她撇了撇嘴:“我老公可厉害了, 什么都懂。”
  宋斯年闻言, 终于抬起头来。
  “你要是愿意什么都依靠丈夫,也不错。”他合上了手中的钢笔盖子,意味深长地看了阮令仪一眼, “但宋太太,容我提醒你一句, 你当初决定来绘丰,目的可是为了替我分忧。”
  “……”
  虽然事实是这样没错, 但是氛围都到这儿了, 非得杠吗?
  宋斯年你是对浪漫过敏吗?
  阮令仪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才打开下一节网课的视频。
  阳光细碎,落在她身上,静谧又美好。宋斯年见她转眼间已经投入了学习状态,倏然一笑。
  虽然嘴上说着老公无所不能,但人不能时时刻刻都靠老公。比如学习累了的时候,咖啡才是解乏良药。
  绘丰的茶水间很大,有专门的咖啡师,如果你想要,对方还能给你拉个花。
  阮令仪点了一杯美式,走出茶水间的时候,正好迎面遇上了总裁办的一个女秘书。
  对方没有同她打招呼,但阮令仪敏感地察觉到了她打量的目光。
  阮令仪对这个女秘书有印象,入职那天,她是唯一一个抬头看了她的人。在钱恒明确示意过不要关注她后,还表现出对她非同一般的兴趣,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是对她本身感兴趣,还是对宋斯年感兴趣?抑或是其他人对她感兴趣,借了她拿双眼睛?
  回办公室的时候,阮令仪遇见了刚给宋斯年送完文件的钱恒。
  “钱特助。”她叫住了钱恒,询问了那个女秘书的名字。
  “你不认识她?”钱恒听见她问,显得有些诧异,“她是东城本地人,孙家的小女儿。”
  经过他这么一提醒,阮令仪勉强将名字和脸对上了号。
  孙家在东城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豪富,从前程开淮还在的时候,他们家和孙家也有所往来,不过孙家和霍家的关系更不错。
  想到这里,阮令仪更加期待周六霍家老爷子的生日宴了。
  一转眼到了周六,阮令仪睡到了中午才慢悠悠地起床准备。
  造型师是下午两点上的门。今天去的是寿宴,虽然浓妆看起来比较有气势,但明面上,她不是去砸场子的,因此只让造型师给自己化了个心机淡妆。
  在选裙子的时候,她也没有选那件最喜欢的吊带蓬蓬裙,而是挑了一条烟灰蓝的抹胸收腰连衣裙。这裙子剪裁利落,面料垂直感极佳,不仅可以露出她优越的肩颈线条,还能展示她绝佳的腰臀比。
  Buccellati的珠宝已经送到,但红宝石套装和这条裙子不搭,于是阮令仪从珠宝柜中选了一条chaumet家的蓝宝石项链,18ct的枕形主石在周围一圈钻石的映衬下,依旧耀眼夺目。
  造型师将她的头发挽成了松散的发髻,选了和蓝宝石项链同系列的宝石冠冕作为发饰。
  宋斯年一早换好了衣服,在楼下等候。
  阮令仪提着裙摆下楼的时候,他正在客厅里处理工作。听见响动,他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她身上。
  阮令仪明明白白从他眼中看见了欣赏和惊艳。她没有走到宋斯年身边,而是站在楼梯上,抬着下巴,居高临下地看他。
  这个场景让她恍惚想起两个人初见的时候,只是不知道当时站在高处的宋斯年,是不是也从她的眼神中明明白白看出了她当时的情绪。
  “好看吗?”
  这属于明知故问了,但是谁不愿意听赞美呢?
  “很美。”
  好在宋斯年在这个时候没有吝啬。
  他起身,走到楼梯上,在离阮令仪还有三级台阶的地方站住,朝着她伸出了手。
  阮令仪今天脚上蹬了双十公分的高跟鞋,走路的确不太方便,因此也很自然地将手搭在了他的掌心。
  宋斯年牵着她下了楼。
  楼下没有全身镜,阮令仪就着巨大的落地窗,看着两人的样子。
  宋斯年今天穿着黑色的西装,系着蓝色暗纹的领带,看起来与她很是登对。
  阮令仪改挽上他的手臂,将头轻靠在了他的肩上。
  “好看吗?”同样的问题,宋斯年抛给了她。
  “好看。”
  在这种问题上完全没有必要嘴倔,但同时阮令仪又不想让他太得意,于是补充道:“而且有我站在身边,你看起来至少身家百亿。”
  这是在明晃晃内涵两人是老夫少妻,说一般男人娶不到这么温柔美丽又年轻的小娇妻。
  宋斯年倒是不在意,反而轻笑道:“可是我不止百亿身家。”
  阮令仪:“……”
  算你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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