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抢救室门外等候的时候林音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串没有标注的号码,他烦躁得挂断,很快对方又打了几个,都被他挂断了。
最后发来消息“你有没有一点喜欢我?”、“我只要你一个解释。”
他看了看林音的消息,在此之前这个号码还发过,“你到哪了?”
他这才明白,林音为什么会出现在一条她平时根本不会去的街道,还出了车祸,他一气之下把那个电话号码拉黑、删除了。
林琛说道:“他给你发那种短信,我当时以为你被外面的坏男孩哄骗了,在偷偷早恋。”
林琛看了看林音:“好在车祸没伤到内脏和重要器官,都是血肉伤,只是看起来骇人。”
“你在医院住了两周,出院后去过那条街道,等了一会没等到人就回家了,之后再也没提过这件事,”林琛说道,“我把你二哥打了一顿,扣了他一年的零用钱,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林音抬了抬眼睫,在心里梳理了一下,把事实真相还原了个七七八八。
简单来讲就是,她跟家人吵架跑出来,偶然认识了谢呈,把他当成了一个朋友,应该算是朋友吧。跟他短暂地相处了两天,阴差阳错失去联系,然后就没有了。
所谓的一见钟情,爱得天昏地暗,全部都是子虚乌有的事,至少在她眼里是没有的。
吃好饭,林琛起身:“把你酒店的东西收拾收拾,跟我回家,天天住酒店像什么话。”
林音不肯妥协,除非林琛林瑜答应让她继续在歌舞团跳舞。
很显然,这事没得谈,一谈又得吵。
林琛把林音送到酒店,路上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只有林琛偶尔说一两句,让她早点搬回家。
林音抿着嘴唇不答话,她将来要找老公,一定找一个真正支持自己跳舞的人。
林音回到酒店,打了个电话给谢呈,想约他见面,把他们之间的误会说清楚。
谢呈洗好澡从浴室出来,腰间围着一条白色的浴巾,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毛巾,胡乱擦着头发,另一只手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
看了一眼屏幕上亮起的“小哭包”三个字,他走到窗前,斜靠在窗边,拇指悬在接听按钮上,并未摁下。
手机铃声响到56秒的时候会自动挂断,谢呈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响了48秒了,等到第55秒的时候再接起来也不迟。
“小哭包”三个字不断闪烁,铃声在第50秒的时候被挂断了。
谢呈:“......”
男人看着暗下来的手机屏幕,眸色跟着暗了暗,片刻后把手机扔在窗台上,掏出一根烟,偏头点着。
等到手机再次响起来,他接起来,声音慵懒低哑:“刚才在洗澡,没看见。”
听筒里传来女人的声音:“这周五晚上你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谢呈:“我看一下,回头给你答复。”
林音:“上次听王助理说你工作挺忙的,要实在没时间我去你公司找你也行,不然在电话里也能说。”
谢呈立刻说道:“见面说吧,周五晚上七点,我去歌舞团接你。”
林音:“好。”
林音继续上班,很快到了周五这天。
晚上五点多,林音和同事们从外面表演完回来,前台小姐叫住她:“林音,有人找你,已经等了一整天了。”
林音停下来问道:“谁?”
前台小姐往一楼休息室的方向看了一眼:“是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叫你姐姐,一直在问姐姐什么时候回来,十分钟就跑过来问一趟,我怕耽误你表演就没给你打电话。”
六七岁的小男孩?林音没有这样的弟弟,她连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方亲戚都想了一遍,的确没有。
最近也真是奇怪,一会跳出来一个男人,说她是他的白月光小恋人,这会儿又跳出来一个莫名其妙的弟弟,非说她是他姐姐。
“他说他是你失散多年的亲弟弟,”前台小姐看了看林音,“说实话,你俩长得不太像。”
“对了,没听说你有什么亲弟弟啊,别是认错人了吧。”
林音肩上背着包,里面装着舞蹈服和道具,挺沉的,肩上忽然一轻,包被周盼盼拿走了,看样子是想帮她捎回去。
林音想赶紧去看看她那个所谓的失散多年的亲弟弟,没有多说什么,对周盼盼道了谢,转身往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的门半掩着,透过门缝,林音看见一个长得瘦瘦小小的小男孩坐在椅子上,双脚离地,百无聊赖地晃来晃去,一边抬头盯着墙上的挂钟,一双黑亮黑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了每个分秒,嘴里不停地念叨:“小姨,我姐姐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呀。”
林音确信,自己不认识这个小男孩。
她看了看旁边那位被称为小姨的女人,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个女人是她前不久见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