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晚莺站住,转过身来看着他,认真说道:“不,不是冷战, 是分手。至于之前的事情, 我也不想再提了,钟朗那件事只能算是个导火索, 更主要的是我觉得我们两个根本不是一路人,以后就算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想呢,人都是会变的,你总得给我个机会。”
“我真的觉得没这个必要。”
“可是就算是罪犯也有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为什么因为这点小事直接给我判了死刑。”
“我不想要求你为了我改变什么,成年人,只筛选自己合适的,而不去调.教, 是最基本的道理。”
谢译桥被怼得哑口无言, 想再说点什么, 她已经彻底不再理会他, 开始埋头赶路。
山上的夜晚,没有路灯,漆黑一片,他怕再说话会分她的心,脚下不注意再摔倒,于是也不再开口。
微风穿过沉默,带着树枝摇晃,月光洒下,草丛里有蟋蟀的歌唱和青蛙此起彼伏的演奏,随着两人的脚步,时响时歇。
第二天下了好大的雨。
本来以为下雨了梁晚莺就不出去了,结果他早早就蹲守在屋檐下注意着那边的动静。
可是一直没看到她。
于是,他打了个电话给周文杰。
周文杰说:“晚莺去隔壁小学帮忙了。”
“帮什么忙?”
“那边上课的老师最近病了需要休养一下,她去照看一段时间。”周文杰说,“晚莺会画画,孩子们愿意听她的,别人还不太好管呢。”
“小学在哪?”
“要趟一条河,到对面村子咧,可不好走了,您要去吗?”
“嗯没事,我就随便转转。”
周文杰给他画了个简易地图发过来,还贴心地发了段语音讲解。
谢译桥撑着伞走在雨幕中。
山上的路本来就不好走,下了雨以后更是泥泞。
他看着自己裤腿上溅起的泥点,心情更不好了。
掏出纸巾擦拭了半天,还是留下了一些痕迹,他“啧”了一声,最终放弃。
终于找到了那个所谓的小学。
谢译桥从来没见过这么破的学校……
不规则的碎石砖块和水泥随便糊成的一间相对宽敞的破房子,墙还会漏风。
他走到低矮的门口向里面看去。
梁晚莺正在这个简陋的教室里教学生们画画,让大家发挥想象,画一个最喜欢的场景,要包括景和物。
孩子们低头拿着铅笔头画的时候,梁晚莺也寥寥几笔就画了一副生动的简笔画。
一只活灵活现地踩键盘的小猫咪。
孩子们听得入迷,纷纷问道:“梁老师,你画的这个方方的东西是什么啊?”
梁晚莺愣怔一下,看了看他们的画。
大多都是山林树木野鸡野鸭之类的东西。
他们没有走出过大山,她随笔一画的自己生活中司空见惯的东西于他们而言,却是从来没有见到过的。
“这是电脑。”
“电脑是什么啊?”
梁晚莺将外面的一些新鲜事物一边画一边讲给他们听,孩子们听得新奇,连最爱调皮捣蛋的小家伙也安静下来,认真的听着。
“梁老师,地铁怎么这么长,它是怎么开的啊?”
“梁老师,这个钢琴是什么,看起来好漂亮,它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梁老师梁老师,冰箱跟空调又有什么区别?”
对于他们这些天真的问题,梁晚莺温声细语地跟他们一个一个全都解释了,然后说:“外面的世界非常精彩,所以你们一定要好好学习,只有念书才有走出大山看到这些东西的机会明白吗?”
“明白了——”
正讲着东西,梁晚莺发现后排的孩子都停下了手中的笔,在向门口张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