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想了想,唇角露出了一丝笑。
既然敌人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他们也不需要再隐瞒了。
她直接用契印和晏慕卿对话,“我们去顶楼取《上名册》。”
他们的契印等级只有一级,在屠戮塔这种强者如云的地方,这等于告知所有人他们要去取《上名册》。
可周围人在这传话之后却没有丝毫的动静。
晏慕卿顿了顿,在听到云浅的心声后,跟上了她的脚步,蒋辉倒是想再看看这屠戮塔究竟是个什么地方,但见晏慕卿和云浅离开,也快步跟了上去。
云浅出了屠戮塔后,飞身到了塔顶,从塔顶的窗户处翻了进去。
这里是楼主付添的书房,而之前来屠戮塔听到的极其重要的《上名册》竟然就摆在桌子上。
那日她在等待比试的时候,听那些奴隶小声谈论过。
《上名册》记载着这里所有人的身份,看客、侍从、奴隶一一登记在内,只要翻到《上名册》侍从那一列,就可以查出蒋辉的爷爷究竟在不在这里。
云浅走过去拿起《上名册》翻了翻,果然里面一个字都没有,她想起上次去奴隶登记的时候,那个青年男子沾着透明的水在纸上书写,也许那是他们的加密药水?
云浅刚把《上名册》揣进怀里,门扉不出所料的被推开。
付添和阿九领着一群侍从将他们团团包围。
云浅见到这群人,起初并不慌,因为她随时可以用系统带着晏慕卿和蒋辉撤退,但是当她看到蒋辉不见踪影的时候,她慌了。
蒋辉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她完全没发现!
作者有话说:
谢谢大家鼓励,会好好更新哒。
欢迎收看,九点档《后宫.狐心计》
第30章
晏慕卿用契印给云浅传话, “他身上绑了线。”
云浅一怔,意思是说他在蒋辉身上绑了红线?可是她没看到红色,所以晏慕卿的红线可以隐藏?
只要他们三个有东西连接起来, 就可以通过系统穿梭,可是这件事只有她知道, 晏慕卿如何知晓的?
云浅疑惑地看了晏慕卿一眼,他站在那里没动,也没看她,由于戴着面具她也看不到他的面部表情, 无从判断。
等云浅移开目光, 晏慕卿才慢慢放松下来。
付添以为这次能将云浅捕获, 却未曾想到这二人竟又凭空消失在他们面前!
不过还好,三人之中他们抓到了一个……
就在这时玉简声响起, “楼主, 那人也消失了。”
付添唇角的笑蓦地消失,冷冷道,“不是叫你们把人看紧吗?一群废物!”
“楼主……他是从我们手中凭空消失的。”对面的人声音染上了几分害怕。
抓着还能消失?简直荒唐。
付添想到方才听到契印传出的话语。
——“他身上绑了线。”
所以那人是靠这线消失的?这是个什么法器?竟然可以让人凭空消失。
付添眼中眸光闪过, 若是这样, 上次那女奴隶逃跑可能也是用的这法器。
此人的修为也许不是渡劫以上。
查找的范围又变大了。
阿九道,“楼主,他们的目标是《上名册》, 一定是想知道我等身份的人,也是想阻止我们的敌人。既然要阻止我们,必然会来朝圣宴。这二人用契印交流, 是灵宠关系, 且他们的身高我们已经知晓, 这些条件, 足以让我们在朝圣宴上找到他们。”
*
云浅用系统回到苍莱峰,此时天色已经黑了,三人现身在苍莱峰的后山。
蒋辉的面具已经被扒了下来,还好那妆没脱,应该没有被认出来。
云浅见他精神恍惚,问道,“你跑去哪了?”
蒋辉身子颤了下,才抬头看向云浅,他的唇嗫嚅了两下,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云浅正要再问,就见他哽咽道,“我见到我爷爷了……”
“他虽戴着面具,但我记得他手上常戴着的那串佛珠,那人一定是他,所以我追了上去。”
云浅道,“你见到他,他可有对你说什么。”
蒋辉摇了摇头,“他认出了我,还叫了我的名字。”他的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但是他把我给抓了起来,他还跟我说了一句话……”
云浅问,“他说什么?”
“他叹了口气说,你怎么也和我们一样了。”
“你爷爷还有说其他的吗?”
蒋辉摇头,“后来我被其他侍从给抓走了。”
他苦笑道,“我爷爷没有管我,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如果不是和他扯了两句小时候的事情,他都一一答上,我都要怀疑认错了人。”
从蒋辉说的这些话中根本无法提取出什么有用的信息,她只能大致的猜测,也许蒋辉的爷爷作为屠戮塔的侍从,是奉命大义灭亲,要把蒋辉给抓住。
云浅安慰了蒋辉两句,蒋辉面色转好,他对云浅道歉道,“对不起少宗主,我不该私自离队。”
云浅笑道,“没事,但你也看出来屠戮塔这地方十分诡异。”她犹豫道,“下次我们应当不会再去了。”
好奇心害死猫,还是别去了。
蒋辉苍白的脸扯出一丝笑,“我也不想去了,我爷爷都要把我抓住我还去做什么。”
他顿了一下道,“不过,少宗主,你是怎么瞬息之间把我带过去又带回来的?”
云浅将早就想好的理由道出,“我爹给我留了一个法器,我们是通过法器穿梭的,你应该在神话书里听说过【镜】吧,【镜】是一种空间。”
她瞄了一眼晏慕卿,“当年封印大魔头传说中的混沌门就是【镜】,我们这次去的屠戮塔也是【镜】,因而地图上才没有屠戮塔。”
蒋辉恍然大悟,见他还有再问的趋势,云浅赶紧以“天色已晚,回家睡觉”的理由,带着晏慕卿溜之大吉。
回到临水居的时候,门廊下的灯笼亮着,云浅看到有个人蹲在那里,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白櫂。
“小白。”云浅唤他。
白櫂睁开困倦的眼睑,在看到云浅时,那眸子亮了起来,他眨了眨眼睛,带着点委屈道,“主人,你怎么才回来,小白等了你好久。”
“你一直在这等吗?”
白櫂点了点头,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小白是不是很乖?”
要知道她在天界养了那么多年的二哈,都没捡来不久的小白懂事。
云浅摸了摸白櫂的脑袋,心疼道,“真乖,快起来吧,蹲着腿酸。”
白櫂听话地起身,他注意到晏慕卿冰冷的视线,在云浅看不到的地方对他挑了下眉,晏慕卿手指捏的咯吱作响。
白櫂临走的时候又缠着云浅让她跟他一块睡。
云浅挣扎了一番还是拒绝了,虽然抱着毛茸茸睡觉很美好,但是白櫂也是能化成人形的,上次她听到他说他在公主府一直被抱着睡,头脑发热差点答应了。
这次保持了理智,还是拒绝比较好。
白櫂失落离开的背影,让云浅脑补出了一堆。
——“这个小可怜,会不会没有主人抱着睡就睡不着?”
——“或者说他有个凄惨的童年,不被抱着睡就会做噩梦?!”
——“啊啊啊啊,我真是个罪人!!我是个不合格的铲屎官!!!”
“砰”的一下门扉的摔动声,让云浅回过神来。
她进了卧房,晏慕卿已经坐在榻上调息。
与以往面对着她坐不同,他这次背对着她,黑乎乎的一片中,窗户的月光投下一束斜光打在了他的背上,头顶的狐狸耳朵耷拉着。
她竟然品出了几分萧索和孤寂的味道。
云浅盯了片刻,想起大魔头阴沉发怒的模样,立马收回视线。
错觉,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
云浅很快发现白櫂很粘人,且对她的事情十分好奇,她能说的则说,不能说的就糊弄过去。
白櫂问云浅,“主人,卿卿是如何成为你的灵宠的?”
他见云浅没说话,毛茸茸的耳朵垂了下来,“主人是不是嫌我烦,我不该问这个问题的,主人你别不要我……”
云浅不禁想起白櫂告诉她,他内丹毁了被公主抛弃的事情,对上他没有安全感的目光,赶忙抬手在他头上摸了摸,“没有没有,我没有嫌你烦。”
安抚好白櫂,云浅把“落水被红毛狐狸救了”的谎话又跟白櫂说了一遍。
白櫂垂眸掩下眼底的神色,卿卿救了云浅的命,有这恩情在,云浅一定不会杀卿卿。
云浅和他说过她和卿卿的契印等级只有一级,若是云浅和卿卿的契印等级能提升,下达言灵的时间更长些。
她只要对卿卿下达了不准杀他的指令,到时候卿卿拿他没办法,他就可以在无人的地方除掉卿卿这个威胁。
白櫂抬眸对云浅道,“主人,公主有个可以强制提升灵宠契印的秘法。你上次问我,我受了伤神志还不清醒就把这事忘了,所以才没跟你说。主人你别怪我……”
只是用这秘法提升契印,会让灵宠非常痛苦,这么多年只有他熬到了十级,府上其他的灵宠大多都没到五级。
他上次没跟云浅说,是怕她知道了会将这个法子用在他的身上。但现在如果能把那赤狐给除掉,他再忍受一遍也比死了好。
他本以为云浅会对此很感兴趣,毕竟没有人类会放弃这种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至于灵宠的痛苦与否,从来和他们无关,灵宠只是他们的驱使的武器,甚至是泄欲的工具罢了。
但云浅却问他,“这种秘法不会有副作用吗?”
当然有副作用,副作用就是它们的寿命会很短,哪怕再修炼也无法改变寿命。
但是他不会对云浅说这些。
白櫂笑道,“当然没有。”
云浅只是点了点头。
白櫂愣了一瞬道,“主人,你不想知道吗?”
云浅道,“算了,知道了也没用。”
白櫂不甘心道,“主人,只要用这个方法,就可以提升和卿卿的契印等级了,你上次问我,应该是想要提升和卿卿的契印等级吧?”
云浅半真半假道,“他不愿意,我不喜欢强人所难。”若这法子真的能毫无副作用地提升契印,她倒是不介意试试。但她现在还无法完全信任白櫂。
白櫂神情微怔,过了会,垂下了眸子。
云浅见他像是难过,便拨了拨他的狐狸耳朵,又揉了揉,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个法子对卿卿不太合适。”
白櫂抬眼,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铺满了星辰,她摸他耳朵的动作很轻,不像公主,每次都会弄疼他,他还要强颜欢笑。
卿卿脾气那么差,她也可以忍受吗?
她真是奇怪的人类,白櫂心想。
晏慕卿看着云浅白皙的手放在九尾的狐狸耳朵上,手上的抹布再一次化为了灰烬,如果不是被下了“必须打扫屋子”的言灵,他早就冲了上去。
作为他的宠物,她怎么能沾上其他的人的气息。
绑在她身上的线还没有收回,晏慕卿神情郁郁地听到了她对白櫂外貌的点评:“小白就是日漫里的漂亮少年吧,冰雕玉琢的邻家弟弟,太可爱了呜呜。”
他虽不太懂人类的美丑,但他以人类形态走在街上总能听到别人对他外貌的夸赞,他应当也是好看的。
可她如此喜欢在心里点评别人,她评价过凌傲,评价过白櫂,却没有提过他。
——“小白的耳朵好软,也太好RUA了吧。”
——“两只一起,双倍快乐!”
——“太乖了呜呜,等我回去后,我要养一只白毛狐狸!!”
狐狸耳朵有什么好摸的。
晏慕卿阴郁着脸切断了线。
回到卧房,晏慕卿从云浅的乾坤袋中又翻出了一块新的抹布,正要擦地,里面掉出的玉简正嘟嘟响着,他按了一下,传出凌傲矫揉造作的声音。
“浅浅,在吗,我发给你的简讯你怎么没有回嘤嘤嘤。”
“咳咳我生病了,你猜我生的是什么病?”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猜不出来吗?你真是个小笨蛋。”顿了顿,羞涩道,“是相思病啊。”
而后从玉简中飘出一颗巨型爱心,砸了晏慕卿一脸。
凌傲正沉醉在云浅终于肯接他玉简的快乐中时,玉简里就发出一个男人低沉的冷笑。
他立刻垂死病中惊坐起,上次差点被一刀结果的阴影还在,但他随即发现这狐妖现在远在玉简的那一头,根本伤不了他。
于是胆子肥了起来,重新躺下,咳了两声,优哉游哉道,“儿啊,还不快帮爹把玉简给你娘,到时候我和你娘成亲了,爹再好好疼你~”
这句话一出,晏慕卿没忍住,泛着青筋的手用力一掰,玉简被掰成了两截。
玉简里的声音戛然而止,世界终于清静。
晏慕卿冷静下来,静默地盯着两截玉简,他之前有好几次想对这玉简出手,都被云浅给阻止了,并且对他说,他如果再这样,就带他去罪清司的牢狱逛一趟。
牢狱都很乱很脏,味道对人类来说都无法忍受,以他的嗅觉,他会被熏死。
晏慕卿沉默了片刻,伸手把两截断掉的玉简给拼起来,再用红线在链接处捆了起来,作出“完好无损”的样子,重新塞进了乾坤袋中。
门扉传来响动,晏慕卿低头专心擦地。
云浅看着卧房纤尘不染的样子想哭,不容易,真的不容易。
她终于让晏慕卿学会了擦东西,等他不会弄碎那些陶瓷,就可以把挪出去的易碎品再搬回来了。
她又看了一圈桌椅,很好,没有被他搞的东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