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想说,姐姐真救不了你。
可是她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呢?在她需要钱的时候,他二话不说就愿意拿出四十万借给她。
明明他才是陷在泥潭里的人。
然而她却无法用真心回应真心。
白眠实在太难过了,意识到他还在看她,背靠着花台,蜷缩着双腿,抬起手臂遮住自己的脸,挡住了他的视线。
她的双肩在发抖。
他隐约猜到她在想什么,深邃眼睑微微垂下,冷白手指拉起大腿两侧修身的裤腿,缓缓在她面前蹲跪下身。
她感觉到一道阴影投下来,下意识缩下脖子,往后躲了躲。
他仿若未闻,带着几分温热的掌心,越过她的手臂,轻轻落在了她的头顶,往上牵扯的西装袖口,露出一块贴着骨节的白金色腕表,亮绿色的表盘在路灯下折射出宛如水波般的光泽。
“那要有多少钱,你才能继续睡我?”
不是钱的问题。
她摇着头躲开他覆在自己头顶的掌心。
“秦野。”她平复着呼吸道:“是我……”
是我帮不了你。
她的肩膀抖得更厉害了。
他眼睛里浮现一抹不加掩饰的柔软,这一次他也终于听清楚她嘴里的那个“野”字,原来她一直以为他叫秦野?难怪她从来没问过他的名字,还在视频里跟他讲道理的时候,一本正经叫他‘秦爷’,顿时眼睑一垂,微妙的转移了话题:“谁跟你说,我叫秦野的?”
她微微抽动的肩膀一顿。
放下挡在脸上的手,泪眼汪汪盯着他的眼睛:“不,不是吗?”
怎么能让她这么难过的时候,还喊错别人的名字呢?
“不是,跟着我念,”他顺势握着她的手腕,防止她又重新拿上去:“秦牧云。”
“恩?”她怔怔望着他,仿佛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是我都听着他们叫你秦野……”
他的唇角若有似无的挑起,轻轻捏着她一侧的脸颊道:“你不用叫。”
她眼底茫然更甚,试探着喊道:“秦牧云?”
喊到“牧”字的时候,她的嘴唇随着发音微微嘟起,他静静注视着她的嘴唇,轻描淡写的应了一声后,低头吻了上去。
身后川流不息的非机动车,卷起淡淡的晚风。
吹来他身上的气息。
白眠感觉她退下去的酒意,又用涌了上来,她垂着眼睑,含住了他的嘴唇,而后又闭上眼睛,将自己的舌尖送入他的唇齿。
作者有话说:
朋友们,我太卡了,对不起,容我缓缓。
明天补上。感谢在2022-06-29 17:24:53~2022-06-30 18:14:3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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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社 死
他搂过她的后脑勺, 加深了这个吻,
在斑斓的霓虹中,肆无忌惮追逐着她的舌尖,一点点往深处缠绕。
她不断向他怀里靠近, 等回过神的时候, 整个人像没有骨头一般, 依偎倚在他的胸口,而脸贴在他的肩膀, 逼得他不断低头,来迁就她。
她微微直起身, 低头躲开了他的嘴唇, 他的吻落了空, 顿时睁开了眼睛,眼底弥漫着显而易见的温情:“怎么了?”
“秦……”她一时不知道该叫他什么, 脑子里空荡荡一片, 只记得他不叫秦野, 情不自禁用掌根在自己头上拍了两下。
他一把握着她的手腕, 意味深长凝视着她的眼睛:“实在记不住,你就叫老公吧,也行。”
“秦牧云, ”她想起来了,从他手下挣脱开来, 严肃的望着他:“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我们都很清楚, 你不会是我老公的, 现在不是, 以后也不会是。”
他眸光微沉:“你怎么知道以后也不会是?”
这个人还在想和她的以后。
白眠的眼泪又快出来了, 她强撑着他的肩膀站起身,微风吹拂着她的头发,让她感觉清醒了一些,“你怎么跟我有以后?我以前以为你是因为家里破产,才不得不……下海还债,后来你说要借我钱,我以为你是因为家里人重病才……被迫谋生,我那时候真的觉得你可以重新开始,可现在……我才知道,不是钱的问题,是你身后的人,不会放你走的。”
她长这么大第一次知道,成年人的世界里,原来喜欢是最没有用的。
“我没有钱,也帮不了你。”她跌坐在身后的花台上,嘴唇抿了又抿,才没有直接赶他走。
他似乎并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松开系在领口下的领带,双手反撑着花台的内沿,仰起头问:“你以为,我身后有什么人?”
他突出的喉结,伴随着他后倾的胸膛,形成了一个蛊人的弧度。
白眠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恩?”他侧头看向她。
“一定要我把话说明吗?”她的眼睑不安的眨动着,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说明吧。”他轻描淡写垂下眼眸:“不然我怎么知道,我们为什么没以后?”
“……”她莫名感到一丝心虚,小心翼翼打量着他一眼:“你……不是被,富婆包养吗?”
微风吹动着头顶的枝叶,传来沙沙的响声。
秦牧云整个人仿若静止般望着她,良久才回过神:“我?”
完了。
白眠看到他这个反应就知道自己想错了,连忙起身给他道歉,结果一站起来,整个人就向他倒去,下意识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他的余光淡淡扫过她。
白眠双眼紧闭,恨不得直接一头撞死在花台上,所以他真的不是做这行的?那她之前……
她脑海中浮现往日种种,怪不得他反应那么平淡,因为人家真的就是一个清清白白的男人。
她还怪人家对他对她没有欲望。
还在人家真情实感,给她写了千字小作文后,给别人转账,难怪他后来再没有回复过。
啊——
白眠收回撑着他的双手,单膝跪在花台上,“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需要什么样的赔偿都可以,我一定会想办法补偿你的。”
他扫过她站在地上,摇摇晃晃的小腿,反手搂过她的腰。让她伏在自己的胸口,身体向后仰道:“我不是问了吗?要多少钱,你才能继续睡我?”
白眠:“……”
大哥,你真的确定你不是在搞我吗?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这是她脑子里仅存的所有的词汇量:“是我唐突了,对不起。”
“不唐突,”他波澜不惊:“我自愿的。”
他越是从容,白眠就越是不知所措,以为他是故意在跟自己说反话:“你说吧,你要什么赔偿,我都赔。”
他单手摁着她不自觉支起的腰身,扶跨在自己腿上,对四周来往不息的车流和暗暗侧目的人群视若无睹,饶有兴趣的歪着头道:“同样的话,一定要我说三遍吗?”
白眠双膝支撑在花台上,跪直起身,努力和他的大腿保持距离:“你别逗我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真要知道错了?
那更不应该是她这样的。
他不动神色沉下眼眸,宽厚的手掌随着她腰背的曲线,缓缓往下移动,她反手摁住他落到腰下的手上,眼睛里浮现一抹乞求。
“我要是你,”他贴心的建议道:“现在就直接装睡到底,别人说什么都听不见,等明天酒醒了,就把一切忘得一干二净,然后又是一条好汉。”
好建议。
白眠想都没想就采纳了,顿时直挺的腰身一软,整个人往他怀里一靠,倚偎着他的肩膀,仿佛真的不省人事。
他眼底浮现一抹极浅的笑意,低头凑近她的耳边:“手搂着我的脖子。“
她的双臂,二话不说就搂了上去。
他脱下外套,系在她的腰上,搂着她的双腿,顺势站起身,往不远处的人行横道走去。
沿途昏黄明亮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
白眠隐隐感觉到周围路人打量的目光,默默转过头,将脸埋在他的胸口。
秦牧云对周围的目光熟若无睹,唇角噙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目不转睛望着对面的信号灯。
绿灯亮起。
面不改色往前走去。
……
阿仁本来单手搭在车窗上在抽烟,无意中扫过副驾驶后视镜,见秦牧云抱着白眠走过来,立刻熄灭了手里的烟,打开车门,小跑着上前:“秦爷,怎么回事啊?”
“喝醉了。”秦牧云轻描淡扫过她“昏昏欲睡”的侧脸,阿仁不疑有他,连忙拉开后座的车门,一边协助秦牧云把白眠在后座放平,一边念道:“这得喝了多少,才能醉成这样啊。”
白眠默默侧过了身。
车门关上。
她以为秦牧云坐到前面去了,暗自松了口。,不料,她头顶这头车门的车门打开了,秦牧云托起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余光若有似无从她脸上扫过。
她佯作不知。
“秦爷,你坐前面吧,要是白姑娘吐了……”阿仁好心建议道。
“没关系。”他轻轻拨开垂落在她脸颊的头发:“走吧。”
白眠一直以为他会对她干什么,然而他什么都没做,宽厚的掌心隔着外套贴扶着她的腰,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像是真的在哄她睡觉。
“秦爷,你热不热?“阿仁从后视镜看着他:“要不要我把空调降一点儿吧?”
他的余光淡淡扫过她,修长的手指抚过她的后颈,感觉到薄薄的细汗,“降一点儿吧。”
她情不自禁蜷缩着裤腿下的双腿。
“冷吗?”他感觉到她的动作,俯身靠近她道。
这个人所有的东西,都可能是假的,但是温柔和喜欢都是真的。
她没有说话,而是闭着眼睛,抬起手臂,勾住了他垂落在大腿一侧的手指。
他微微一怔,不动声色直起身,看向窗外,反握住了她手掌,厮磨着她的手背。
**
阿仁将车开到停车场,替秦牧云摁下电梯就离开了。
秦牧云单手抱着白眠,站在门口输密码锁,白眠见状,连忙从他怀里跳了下来,他淡淡扫过她:“醒了?”
白眠面不红心不跳:“……恩。”
“那要继续跟我谈赔偿的事吗?“他握着门把,拉开门道。
白眠仿若未闻,弯腰穿过他的手臂,再顺着门框之间的缝隙钻进客厅,一本正经道:“进来谈吧。”
“等我洗个澡,换身衣服再谈。”他取下领带,解开衬衣的纽扣,径直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白眠识趣的让到了一旁。
他走了以后,白眠才开始打量起房屋的结构,似乎是三室两厅,家具和装潢都挺复古的,但也不敢看得过于明显,粗略看了一番,就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换了居家的衣服,从浴室里走出来,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你想怎么谈?”
她嘴张了张,正欲说话,他忽然往后一靠,“坐过来。”
白眠已经离他很近了,不由一愣,后知后觉想起之前在花台上的姿势,有些窘迫的站起身:“我之前在地上坐过,衣服有点脏。”
而他刚洗了澡。
言辞之间,都在为他考虑。
“那你要穿我的衣服吗?”他镇定自若反问道。
白眠忽然有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立刻没了声。
他游刃有余望着她:“上次你穿过的那件。”
白眠:“……”
这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技术简直堪称一绝。
“就这样说不行吗?”
可以的。
但是他怕自己后面的话,会让她跑。
于是他微妙的歪了歪头,整张脸都写满不行。
白眠也没有纠结太久,走到他们这一步,讲矜持都是徒劳,把这件事解决了才是正途。
她换了衣服,主动跨到他的腿上,然而双膝却紧紧撑着沙发,和他的大腿保持着距离。
他擦着头发没有说话,白眠主动接过他手里的毛巾,轻轻揉着他的头发道:“你说吧。”
他随之一怔,悬在头顶的手缓缓放下来,房间里静悄悄的,只剩下中央空调吹出的冷气声:”说什么?“
白眠擦着他头发的手指一顿,身体微微后仰,越过垂落在他额前的毛巾,诧异的看着他:“不是谈赔偿吗?”
他抬起头,握住她抓着毛巾的手腕,将毛巾和手一起从他头上带离:“可我想跟你谈以后,不想谈赔偿。”
白眠的眼睑猛的眨了两下。
似乎在思考他这句话是认真的,还是在讽刺她。
“真的?”
“恩。”他淡淡应了一声。
回想起来,他和她当时的确是在谈“她为什么会觉得和他没有以后”,不由垂眸拽着他胸前的衣襟,缓缓软下腰身,贴在他的腿上。
“你确定不介意?”
他捏着她的下颌,“我都要倒贴,让你来睡我了,你觉得我介不介意?”
她欲言又止舔了舔嘴唇,扶着他的手臂,轻轻扭动了一下腰身:“这样也不介意?”
他松开手,静静注视着她的眼睛,“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