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冤种皇后和反贼互穿后——与月知
时间:2022-08-12 07:02:27

  诸将都低下了头,一人站了出来,拱手道:“末将谨遵主上吩咐。”
  其余众人互相对视着,也有几人站出来说“愿遵吩咐”,同样,也有不少人硬着头皮说“不想换”。
  待众人表态完毕后,姚青绶看向魏鸣道:“不遵军令如何处罚?”
  “轻者鞭六十,重者斩!”魏鸣冷冷道。
  姚青绶朝不愿意换的人一抬下巴:“拖出去,打!”
  “将军不愿意换,还有副将。副将不愿意换,还有参将。”姚青绶语气一派理所当然,“把他们的副将带进来。”
  “主上!临阵换将乃大忌啊!”几人被拖走时还在叫喊。
  姚青绶冷笑:“我以为,我才是那个‘将’。诸位且不要把自己想得太高。数万士兵,数百官长,难道真只有你们做的了这将军吗?”
  等在营外的副将们早已听情了里面的动静。
  说对上官没有忠心和情义那是假的,可是要说他们自己想不想当将军?也没有一个人会违心说不想的。
  更何况,就算自己和将军讲义气了,自己的参将可不一定会跟自己讲义气。到时候,自己跟着将军苦哈哈地去受刑,然后就等着看自己原本手下爬自己头上去受重用吧。
  谁也不傻,应该怎么选,实在再清楚不过了。
  众人都领了军令,姚青绶也看出了他们脸上的不情愿。在她的调动下,将林宋两人的部下打散了,让原本敌对的两拨人互相搭班子合作。
  在短期内,或许会有摩擦。但是,生死间的事,谁敢大意?谁敢故意使坏?长期之后,并肩作战的人自然能生出些情义来,就算不是什么生死弟兄,至少不会如现在这么视对方如仇敌。
  同时也算将林宋二人的阵地瓦解,以防止他们占据现在占领的区域拥兵自重。
  “今后,你们不是林将军的属下,也不是宋将军的属下。”
  “你们是我闻于逢的手下。”
  “我曾对进燕北城当策应的人说,只要城破,只要事成,我既舍得玉带勾,也舍得封公封侯。如今这话我也对你们说,黄金也好,官爵也好,我不以出身、不以资历、更不以你们上司是谁来定。”
  “想要什么,用敌军人头来换!”
  一番话说得众人热血沸腾。
  那些死忠林、宋二人的人都已然被撤下,换上来的人哪管你林将军说得对、你宋将军万人敌,大家造反不就是为了那起子东西吗?
  还是主上是个实诚人!
  魏鸣也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姚青绶:“少主,我也上阵吧。”
  姚青绶摇摇头,道:“你且等等,我还有重要的事交由你去做。”
  魏鸣跪下领命:“但凭少主吩咐!”
  “张行是燕北城东武寨的大将……”姚青绶记得此人,上辈子就是这人第一个向闻于逢投降的,不知道这辈子他的腰骨怎么就硬气起来了?
  “正是,每次我们攻燕北城,他都会率军来袭营,围魏救赵。而我们去打武寨,燕北城的太守林子澄又会效仿张行。我们兵力不足以分兵,实在头疼。”魏鸣当日被姚青绶一通忽悠之后,一改往日颓废,对于这些事,事事上心了起来。
  姚青绶点点头:“过两天,你陪我去一趟武寨。”
  上辈子闻于逢能劝服张行投降,这辈子,自己没理由做不到。
 
 
第31章 
  武寨里每天晚上都要燃一夜的篝火,以照亮四方,确保无敌人来袭。
  江致远带着亲卫视察了一周之后,确保无虞了,就朝主帅营帐中走去。
  他本是传胪榜第五十三名,做个上县大令绰绰有余。也不知道是时运好还是时运不好,他刚刚得了功名,就遇到了张行榜下捉婿,说他生得一表人才,将张家三姑娘嫁给了他。
  得了,大令不用做了,江致远跟着老丈人从了军。
  “如何了?”张行有些醉态。今天那些小子又在聚众行赌,他忍不住去玩了几手,结果差点连大印都输出去。
  张行又猛灌了几口酒:“真该把赢老子钱的那些臭小子送去燕北城当炮灰!”
  江致远见惯了老丈人不靠谱的样子,也不惊讶于他的胡言乱语,拱手道:“大家都疲惫得很,但防线没有问题。”
  张行挥挥手,道:“你也幸苦了,下去吧。”
  江致远略犹豫,屏退了属下,只留自己翁婿二人。他走到张行身边,低声道:“岳父,小婿有些不明白……”
  张行瞧着他,咧嘴笑了笑:“你不明白我为什么不降?”
  江致远不说话了。
  张行实在不是什么忠君爱国之辈,当初和胡人打仗,他就有了个“望风逃”的诨名,否则怎么会一把年纪了还在这边疆当武寨知寨。
  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好,那反贼闻逆来势汹汹,他们武寨还能抵抗多久,燕北还能撑多久,实在说不准。难道这时候,自己这个“望风逃”的岳父倒要“以身许国”了?
  “这天下,哪年不出一两个反贼?哪个不是两三个月就倒了?”张行又灌了口酒,“但凡这个闻于逢能坚持个一年,我就不会有什么犹豫,投降就投降,算给孩儿们一条活路。”
  “现在?哼哼,才半年罢了。谁知道会不会我刚投降,他那边就倒了。那我不是得陪他一起完蛋?”张行笑道,“这燕北一时半会儿且打不下来。林太守已经求援了,朝廷在这一两个月就会有动静。嘿,说不定你岳父我还能捞个嘉奖呢!”
  “如果……朝廷没动静呢?”江致远问道。
  “哈哈哈,怎么会?难道朝廷不想要北方……”张行的笑凝固在脸上,他打量着面前的女婿,皱紧了眉头,“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江致远膝盖一弯,跪在了地上:“岳父,咱们的粮道断了,我派人去查看,发现不仅粮进不来,消息也根本送不出去!”
  “怎么可能!”张行大怒,将酒罐砸在地上,“这么多山路、小路,那些反贼还能全部堵死了不成?你只要把信送到后面的宁安城,自然就能送到朝廷!”
  江致远摇头:“问题就在宁安城。宁安太守降了,除了咱们,朝廷没有人知道他已经降了。他把咱们送信去的人都杀了,有一人装死逃回,才说出了真相。”
  咚!张行瘫在地上,后背撞在木墙上,撞得震响。
  “怎么办?”张行慌了,“你立刻去联系林太守,将咱们的人接进燕北城去。”
  “不对,只要咱不撤退,闻于逢就不知道咱其实撑不了多久了。要是咱撤退了,那岂不是把老底亮给他看?”张行又拉住了江致远,“咱们其实情况也不差,说不定能把那闻贼熬走呢?”
  江致远低声道:“岳父,其实还有一条路。”
  张行皱眉沉思着,半晌才摇头道:“不行不行,闻于逢根基太浅,我怕他造反不成,反连累你我。”
  “岳父,或许有两全之策。”江致远抬头,“小婿带了两位贵客来,或许他们能给咱指条明路。”
  “谁?”张行连忙问道。
  “我。”姚青绶从帐外进来,魏鸣紧跟在她身后,“张将军,久闻大名了。我叫闻于逢。”
  张行右手一摸,把大刀砸在桌上,怒骂道:“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来了回不去吗!”
  “怎么会呢?”姚青绶不紧不慢地在张行面前坐下,“我听闻张将军好赌,但赌术不佳,所以来教教张将军如何下注能必赢。这种赤子之心,也要被杀的吗?”
  张行冷哼,道:“你竟然有这种好心吗?”
  “我来之前,真不知道这武寨撑不下去了。”姚青绶坦诚道。
  她也没想到这次来还有这多么惊喜,估计闻于逢自己也没想到,这个张行上辈子望风投降、这辈子如此死硬的原因竟然是他的造反动作太快了,半年就推平了北方,对上了这个大名鼎鼎的“望风逃”。
  张行不敢和“闻于逢”发怒,但转脸见到自己女婿,被女婿出卖的怒火实在难以压抑,抽出刀来就要砍江致远,骂道:“你这个白眼狼!你竟然敢陷害我!”
  张行高举着刀朝江致远砍去,魏鸣眼疾手快,握住了张行的手腕。用力一捏,咔嚓一声,张行手腕脱臼,刀被魏鸣夺了去。魏鸣抄过刀来,一刀砍在案几上,入木三分,再难拔出。
  “张将军且先息怒,贵婿也是为了您好。不如听我讲讲我所说的必赢方法。”
  姚青绶本想劝降张行,但既然知道了现在武寨的情形了,当下就改了主意。因为就算张行降了,也没有太多好处,自己这边还得带着这一寨的伤兵当拖累。
  “什么主意?”张行将受伤的手往身后藏。
  他可算明白眼前人为什么敢只带一个随从,就闯进自己的地盘了。起了冲突他们俩未必能活着出武寨,但是最先死的一定是自己。而他张行既然得了“望风逃”这种诨名,自然是惜命远胜旁人的。
  “你联系林子澄,说武寨撑不下去了,要求燕北城接收你们。”
  张行冷笑:“然后在我们进城时,你们发动突袭,一举拿下燕北城?你未免将燕北想得太简单了。”
  姚青绶摇头:“不,我既然说让将军必赢,怎么能想出这种主意陷您于不义呢?”
  “您尽管进城,且看着局势如何。若林子澄胜算大,你尽可以帮他,只当我今日没来过。此时此地此番话,我和魏鸣若泄露半点出去,我闻于逢天打雷劈!”
  “若我这边胜算大,张将军自然知道该怎么做。好赌,当然应该赌最大的彩头。试问这世间,还有比‘从龙之功’更大的彩头吗?”
  张行被姚青绶一行话说得心神激荡,他压抑下心中的情绪,双眼一眯,问道:“你竟然如此有信心?难道你在林子澄身边也安插了卧底?不可能……不可能!”
  姚青绶但笑不语,她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道:“三天,将军只有三天时间考虑,要不要按我说的去做。告辞了。”
  姚青绶和魏鸣离开时是江致远亲自送行,二人骑马走远了。
  确认无人跟踪后,魏鸣终于压抑不住好奇了,问道:“少主有什么必胜的方法吗?就算宁安是咱们的了,粮道也断了,可燕北城守个三个月没有问题。三个月后,朝上诸公再蠢也该发现燕北的异样了。”
  他突然想起少主似乎很重视派去燕北城里的内应,一拍手道:“难道是那些内应有什么妙用吗?不能呀。短时间内,那些人站稳脚跟都难。”
  姚青绶不答反问:“我先前让你们征集的壮丁如何了?”
  “已经有三百人了。”魏鸣答道,“都是从咱们占领的城镇乡里征集的,每人的工钱也都发放了。”
  “行,等张行入了燕北城,就将这些人都带过来吧。”
  姚青绶虽嘴上说给张行三天时间选择,但是如今武寨外强中干的事情已然被自己这个敌军首领知道了,张行根本没得选。
  果然,不用三天。在姚青绶二人造访武寨后的第二天夜里,武寨中的人就趁着夜色掩护,全部撤进了燕北城。
  姚青绶在瞭望台上目睹了这一切,开启了燕北城破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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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姚大小姐:我闻于逢天打雷劈!
 
 
第32章 
  在眼见张行率军进了燕北城之后,姚青绶就写了一封信,命人快马加急进了京城。送信二人受了军令,信必须时刻不离身,直至亲手送到胡远手上为止。
  而远在京城,也有一人惦记着胡远。
  闻于逢坐在祈香楼,等了近一个时辰,胡远还是不露面。他心下纳闷,姚大小姐和胡远之间的关系有这么差吗?胡远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把太子妃晾在这里。
  “你,过来。”闻于逢指了指一个伙计,这是胡远从燕北带来的帮手,对东家到底干的什么营生还是清楚的。
  “太子妃。”伙计满脸堆笑,“您有什么吩咐吗?”
  “把胡远叫过来。”
  “胡掌柜不在店里,先前小的们已经和您说过了。”伙计苦着脸,“要不您先回去?等掌柜的来的,小的立刻和他说,让他去找您。”
  闻于逢才不相信这种鬼话,这店里的安排向来是胡远不能远离,以便消息传递。凡是外出的任务,都有宋良派来的姜群负责。
  “你去和胡远说,要是我一炷香之后见不着他,我就去兵部,说说燕北的事。”闻于逢说完,那伙计就变了脸色,低着头朝后院去了。
  不到一会儿,胡远就出现了,阴沉着一张脸。
  “太子妃找小人有何贵干?”
  闻于逢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道:“交给魏鸣。”
  然后,胡远的脸色变了。
  闻于逢亲眼见着自己这个传闻中喜怒不形于色的属下展示了丰富的表情,他一张脸上的神情由阴沉转变成质疑,然后又是一副见了鬼一般的惊恐。
  闻于逢懒得和他多话:“你们少主走前不是说让你万事都听我的吗?别多话,送信。”
  胡远欲言又止,止言又欲,纠结半天还是讷讷地开口:“少主只是让我尽力帮您。”
  闻于逢挑了挑眉:“都是一个意思,不信你自己发信去问他。废话少说,记得帮我寄信,不许偷看,并且要快。”
  胡远拿过信来,将闻于逢送出祈香楼,待他要上车时,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道:“人,还是专一些比较好。”
  怎么会有一个人,嫁了太子就算了,还勾搭着自己的少主,现在竟然还光明正大地让自己给魏鸣送信?
  闻于逢没听懂,觉得胡远怎么在京城待了半年,说话越来越奇怪了。他还不够专一的吗?两辈子就心动了那么一下,哪怕人在燕北,也没忘了京城的这位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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