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璎珞心中煎熬,但已经骑虎难下,她不愿意轻易向人服软。
“我姐姐是弘昼杀害的,对吗?”
傅恒没有说话。
璎珞冷笑:“怪不得你之前不让我细究,原来凶手真的是天潢贵胄,和亲王是皇上的弟弟,所以你就帮他百般遮掩,可是事到如今我都想不通,你的玉佩和衣带是怎么到了他身上的。”
傅恒只是道:“现在我说不知道,你也不会信吧。”
“我敢信吗?”
魏璎珞反问,随即却被傅恒的动作惊到变了脸色。
“我让你信,”傅恒拿出一把匕首,塞进她手里:“我敢向你发誓,我绝没有助纣为虐,不信的话,你就用这把刀刺进我的胸膛,我愿以血为誓。”
璎珞骑虎难下,但心中的无措和倔强让她咬着牙,将匕首送进了他的胸膛。
傅恒垂眼看着她,把匕首拔了出来。
“很好,”他淡淡说:“我发誓,我绝没有与阿满一事有任何关联。”
之后他看向璎珞。
“我不是每次都会那么轻易原谅你的。”
他感到了一种由衷的失望与疲惫。
为她,为皇宫,为命运。
他转身离开。
璎珞看着他的背影,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离她而去。
但心中的倔强拉住了她,不允许她去挽回。
“富察侍卫嘴上说着得体,却总是关注一个宫女,更帮她调查她卑微姐姐的死因,这就是你的得体吗?你是皇亲国戚,你根本就不明白我报仇的艰难,如今有一点真相的足迹,哪怕粉身碎骨,我也绝不能放过。这种急迫,像你这样天生显贵的人,根本就不会懂。”
她流下泪。
傅恒背对着她,闭了下眼。
他是错了。
他太失望了。
-
“额娘,儿子想问您一件事。”
裕太妃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
“当年那个叫阿满的宫女,母妃是怎么处置的?”
裕太妃表情微微一变:“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她了?”
弘昼笑了一下:“前两天突然有个宫女说她死了,我就有些纳闷,母妃不是说会好好处置她的去处吗?好歹也是被儿子占过的,处死是不是有些……残忍了?”
“残忍?你是在说母妃吗?”裕太妃震惊地看着他:“母妃素来吃斋念佛,从不杀生,又怎么可能下令杀了那个宫女?当初把她送出宫,我吩咐下去给她找了户殷实的农户人家,还留了些银两给她充嫁妆,至于之后的事,她死活母妃怎能知道?”
弘昼看到裕太妃有些受伤的表情连忙自责道:“是儿子错了,儿子不该怀疑母妃。”
裕太妃缓和了面容,忽然问道:“你说有个宫女在你面前嚼舌根?是谁?她和阿满是什么关系?”
“长春宫的宫女,叫璎珞。我也不知道她和阿满什么关系,反正就来说她被奸人所害,已经死了?”
裕太妃垂下眼:“想来说不准是那个宫女的亲人或者朋友,保不齐在宫外听阿满说了些什么荒谬话,想着来进宫伸张正义呢。”
“母妃就怕,这些话哪天被皇上听见,对你生了误会。”
弘昼面色微变,有些焦急道:“那怎么办?当初给了那阿满一条生路,没想到她还有胆子搬弄是非,如今她是死了,可那璎珞把这些事捅出去可如何是好?”
裕太妃闭眼,捻动佛珠喊了句佛号。
她再睁眼,不无忧郁地道:“事到如今,为了你的名声,母妃也不要这功德了,绝不能让这个宫女再在六宫里逍遥下去。今天她敢到你面前威胁你,明天就敢在皇上皇后面前胡言乱语。她留不得啊。”
“母妃,您!”弘昼瞪大眼看她。
裕太妃说:“我素来仁心向善,不敢迫害生命,于是将阿满放出宫,但我没想到她竟恩将仇报。如今为了你的名声和前途,额娘宁可手染鲜血,也绝不能放任阿满一事再次发生。”
“可您能下得了手吗?”
裕太妃说:“为了你,母妃什么都能做。”
弘昼仿佛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您要多注意一点,傅恒好像很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