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堂堂正正兑换的法器,凭什么跟你说?”
杨珊早就看不惯纪持阳这行人的做派,此刻站出来讥讽道。
纪持阳推开众人,“不行,我要去当面问问时宁。”
随雨院内,时宁将手链放在桌上,山柰和敖灵围着手链说道:“这个有什么用啊?”
时宁顿了顿说道,“藏书阁上曾经记载过一种法器,名叫引魂铃,用途之多。”
“其中一样便是可引死人之魂,夺生者之舍。引魂铃的名字也是这样来的。”
敖灵最先反应过来,“那这不是邪物?”
山柰也推了推引魂铃,“不好。”
时宁收起引魂铃说,“这只是引魂铃的一种用途,其实它更常见的用途是聚灵。”
“只要晃一晃它,便能将四周的灵气聚集而来,助于修炼。”
敖灵:“凡事都有两面性,引魂铃即可当夺舍杀人的邪物,也可当聚灵修炼的发物。关键是要看如何使用。”
时宁对修炼兴趣不大,更没有杀人夺舍的癖好。只是这引魂铃现在倒有一个用途。
时宁正准备说出这个用途之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地敲门声。
“时宁你开门。我知道你在家。”纪持阳在门外喊道。
时宁收起引魂铃,无奈地说道:“没完没了。”
“纪持阳师兄,你到底又有什么事情呀?”时宁打开门,靠在一旁不悦地说道。
“时宁,我问你,你是不是兑换了银鱼对应的法器。”纪持阳从白草峰跑到青叶峰,又从青叶峰马不停蹄地跑回来,此刻大气不接下气,盯着时宁想要个答案。
纪持阳自诩为在驯化灵兽在数一数二的翘楚,如今时宁一个刚筑基的弟子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兑换了自己渴望许久的法器,不免心生愤懑。
“是啊,师兄跑来就是为了问这个事情吗?”时宁实在不理解。
纪持阳死死地盯着时宁,得到肯定答复那一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不可能!”
“我要看银鱼!”
时宁本意是不想和他们浪费时间的,但是看纪持阳今天一副不到黄河态度,还是侧身让出了路,“师兄自便。”
纪持阳直奔鱼缸,那几条银鱼在水中自由自在,丝毫没有因为换了环境而感到别扭拘束。他伸出手晃动了下水面,引起一阵涟漪,银鱼四处逃窜,个个都活力十足。
“师兄看够了?”时宁侧头问道。
纪持阳没有回答时宁的话,只是呆呆走出院中,脸色苍白,像是丢了三魂七魄一样。只是不断小声重复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山柰站在窗沿,问道:“他怎么了?”
时宁看着纪持阳落寞的背影,摇摇头。
敖灵看着纪持阳失魂落魄的样子,只觉得解气。在一旁乐道:“你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肯定心里不服气。但是又不得不接受事实,活该。”
时宁不关心纪持阳怎么样,只是关上门说道:“上次我给玉灵珠内注入灵力时,随着灵力越来越多,玉灵珠也会变得越来越大。”
“我想,既然引魂铃可以引灵气,那么引来的灵气是不是可以供你所用,当灵气到了一定程度后,玉灵珠爆裂,你便可以出来了?”
时宁摸了摸耳垂,推测说道。
敖灵没想到时宁说的用途居然是给自己用的,一时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多谢恩人。”
这几日敖灵因为被困在了玉灵珠内,闷闷不乐。而且因为困在珠子内,敖灵总是被山柰“欺负”。时宁也有些于心不忍。想着看能不能有什么方法救出时宁。
眼看敖灵又要说一堆感激的话,时宁连忙拦下:“我也只是推测,不一定可以成功。”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敖灵一想到可以离开玉灵珠就迫不及待。
时宁看了看敖灵,“择日不如撞日。”
夜晚时分,随雨院内时不时传来一阵铃铛碰撞的声音。
时宁仰着头看向已经快要比屋檐还要高的玉灵珠,摇摇头,“不行,不能再高了。”
“再高我就要累死了。”时宁气喘吁吁地说道。
敖灵也觉得自己再高就要撑破房顶了,想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灵气四泄,又缩回到平常大小。
“看来这个方法还有待商榷。”时宁捧起茶壶,猛灌了一口凉水说道。引魂铃聚灵需要消耗使用者体内的一些灵力。聚灵越多,同样消耗的灵力也越多。时宁现在瘫在床上,只觉得抬起一根手指就觉得费劲。
“也不算是完全没有收获。”敖灵在玉灵珠内晃动身体说道,“虽然我不出来,但是已经可以在玉灵珠内活动身体了,不像从前动也动不了。”
有一点点进展,敖灵都十分感激,继续说道:“还是要多谢恩人。”如今的现状已经比从前好多了。
时宁累得话都不想说了,摆摆手,下一刻就陷入了昏睡。
只是还没睡多久,时宁便察觉到有人在一下一下敲打着自己的身体。
作者有话说:
纪持阳雪姨上身:“时宁你有本事开门呀,你有本事兑换宝物,你有本事开门呀,别躲在里面不出声,我知道你在家。”
第21章 人鱼
时宁头埋在枕头下,以为是山柰在闹。伸出手虚空轻打了一下,“山柰,别闹。”
但是手里传来的触感确是冰冰凉凉的,丝毫不是山柰软软的身子。
时宁察觉到有异,一下睁开眼睛。手中正握着冰凉的卷轴。
“一叶心法?”
时宁怔怔地望着手中的心法,看向旁边的山柰,“怎么回事?”
山柰打了个哈欠,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倒是敖灵看了个清楚,“刚才恩人睡着后,心法就突然跃了起来,一下一下敲着恩人的脑袋。”
时宁揉了揉头发,自从上次用灵识感受到心法昏迷后,她便再也不没有打开过心法了。
回想起被灵力吞噬的感觉,时宁仍然觉得有些后怕。相当于吃不下饭了,还要硬塞给你。整个人都要爆炸一样。
传言上古心法有灵,会有自己的思想。
所以现在是要提示自己什么吗?
时宁摊开心法,卷轴上的字她仍然看不懂,但是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时宁抚摸着卷轴上的字眼,心中有着一种莫名的感受,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马上就要呼之欲出一样。
桌上的油灯忽明忽暗,光线映在墙上,像一只跳动的火苗。
“我想到了。”时宁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山柰和敖灵同时开口问道。
“我想到你从玉灵珠内出来的办法了。”
敖灵提起精神问道:“什么办法?”
一叶心法会给时宁提供源源不断的灵力,而使用引魂铃会消耗时宁体内的灵力。那么一叶心法提供的灵力越多,引魂铃消耗的越多,传送给玉灵珠内的灵力也越多。
时宁和敖灵一个在内一个在外,同时用灵力逼迫玉灵珠,那么还是有机会一试救出敖灵的。
时宁和敖灵商量一下,觉得这个计划可行。
“但是恩人作为心法和引魂铃中间的连载,会不会受伤?”敖灵担心会连累到时宁。
时宁还没来得及回答,心法突然横在他们中间,卷轴末端不动,首部左右不断晃来晃去。
“你是想说不会有事?”时宁看着心法在空中动来动去的样子,突然内心深处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一叶心法又上下晃动,好像在表示点头。
敖灵看着这个景象,感叹道:“传言说上古心法诞生之处便会产生书灵,会有自己的想法思想。”
“从前我还不相信,没想到今日眼见为实,实在是奇观。”
时宁指尖握着心法,仿佛通过指尖,自己能够了解一叶心法所想一般。
心法给了时宁信心,“有一叶心法在,我应当不会有事。”
敖灵和时宁商量好后,便开始动手。
随着两股力量同时运作在玉灵珠上,渐渐的玉灵珠上开始出现一丝裂缝,裂缝随着二人用力变得越来越大。直到传来砰的一声响。
敖灵破珠而出,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便从人鱼的形态化成了全鱼的形态。看上去是消耗了太多灵力而变回原形了。
时宁经过刚才一顿运作,也累的不行,强撑着将敖灵丢入水缸中,而后一人一鱼一猫陷入了沉睡。
尽管十分疲劳,但是时宁却睡得很浅。梦中她来到一片白色的虚空世界,周围除了一片白雾什么都看不见。只有耳边不断回响起一阵阵痛苦的龙吟,连带着时宁的心也变得酸涩痛苦。
随着时宁的入睡,体内丹田处也有一些东西在发生着细微的变化。
时宁睁眼时,外面还一片漆黑,只有屋内点着半盏油灯,透着一丝光亮。时宁闭上眼,发现丹田处的种子居然已经突破而出,冒出了一点点绿色的小尖尖。
要发芽了?
时宁调动灵力,确保无事后,抬腿向屋外走去。
敖灵在水中察觉到时宁走来,晃动尾巴,眨眼睛说道:“恩人你醒了?”
时宁双手扶在缸沿,弯腰看向水面。
“你没事吧?”
敖灵在鱼缸内游来游去,就算看不出表情,也能感受到她的快乐和兴奋,“终于出来了,可憋坏我了。恩人不用担心,我只是一时消耗了太多灵力,变回了原形。如今休息一夜我已经好多了。”
“况且我化成人鱼形态的话,藏在恩人这里也不方便。恩人无需替我担心。”
看见敖灵没事,时宁才放心。
敖灵察觉到时宁精神不太好,关心道:“是不是恩人昨天为我消耗了太多灵力,我看恩人面色似乎不太好。”
时宁似乎一整夜都在做梦,但是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要回想起梦中的场景,都觉得头疼欲裂。
“恩人?”
时宁摇摇头,“没是,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我再睡个回笼觉就好了。”
可惜时宁还没来得及回房间补个回笼觉,外面又传来一阵敲门的声音。
“时宁师妹,你在吗?”
山柰动了动耳朵,“纪持阳。”
时宁不解,“他又来干什么?”
“你藏好,不要被他发现了。”时宁提醒道。
敖灵听到这话,摇身一变成为一条普通银鱼,仅看外表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时宁这才放心的前去开门。
推开门的瞬间,时宁以为自己还没睡醒。连忙将门关上,自言自语道:“是梦吧,这梦也太离奇了吧。”
第22章 请罪
山柰也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咬了一口时宁指尖。
“疼。”时宁连忙缩回手,看来不是做梦啊。
“时宁师妹请开门。”外面清晰地传来纪持阳的声音。
时宁小心地打开一丝缝隙,弹出了个脑袋,只见外面围了一圈弟子,而中间的正是纪持阳。
他上身□□单膝下地,背上还捆着一把荆木,此刻跪在时宁门前。
“天呢。”时宁默默感叹道,纪持阳是不是昨天被刺激疯了。
纪持阳看见时宁后,诚恳地说道:“前些日子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师妹,希望师妹大人不计小人过。不与我一般见识。”
时宁还是第一次看到现实版负荆请罪,一时有些无措,推开门想要扶起纪持阳,“师兄,都是一个宗门的,你这是干嘛?”
纪持阳拒不起身,反而义正言辞反省起自己的错误,“十五天前我嘲讽师妹驯化不了银鱼,结果没想到师妹是真人不露相。后经师尊教诲,已认识到自己的错误,请师妹宽恕我言语冒犯之罪。”
“倘若师妹不原谅我,我今天就在此长跪不起。”
时宁的随雨院是白草峰弟子练功的必经之地,一早来来往往的全是同门弟子,对着这幅景象投来异样的目光。
这太社死了。
时宁真是无奈了,前几天还对自己的人,今天怎么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时不时路过弟子笑道:“古有廉颇向蔺相如负荆请罪,今日也有纪持阳向时宁负荆请罪。”
听着这些议论,时宁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此刻只想纪持阳赶紧起来,穿好衣服,不要折腾了。“我原谅你,我原谅你。你赶紧起来吧。”
“我还有一事相求,往师妹也答应我。”
“你先站起来,我们有事好商量。”时宁算是服了。这人简直想一出是一出。
“不然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的。”
“别别别,师妹我起来,我起来。”纪持阳生怕时宁不答应自己的请求,站起冲着众人说道:“看什么看,都不用修炼吗?”将其他弟子一哄而散。
时宁本来就没睡好,此刻又遇上这一出,依靠在门上,见人都散了后,幽怨地看了眼:“师兄,你这大早上的要干嘛呀?”
纪持阳一改前几天嚣张跋扈的态度说道:“昨天晚上回去后,承蒙师尊教诲,我认真反思了自己。前段时间对师妹的态度十分太差了,今日特来请罪。”
时宁算是怕了这个祖宗了,“好好好,我原谅你了。你赶紧回去吧。”说着就推着人往外赶。
纪持阳着急地说道:“倘若师妹真的原谅我了,那么就让我在这候着吧?”
时宁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
纪持阳转身严肃地说道:“师妹驯兽之术远在我之上,我今后甘愿做师妹院中的一个小童,只求师妹能教我一二招驯兽之术。”
时宁揉了揉脸,倍感无奈。纪持阳这态度转变实在太快了,她虽然听杨珊说过,纪持阳此人只服比自己厉害的人。但是这转变也太快了吧,换做谁一时都没办法接受,倒不如让纪持阳对自己恶语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