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明日有一些私事。”当然是要种灵植啦,时宁好不容易有一块地, 肯定是要大种特种啦。
“哦。”姚长泽垂下头, 神情有些沮丧。“那后天呢?”
“是有什么事情吗?”时宁问道。
姚长泽有些结巴地说道:“我想,请时宁姑娘去看戏。”
“看戏?”有种田有意思吗?
看时宁不太感兴趣的样子,姚长泽连忙改口说道:“你要是觉得看戏没意思, 我们也可以去放花灯。”
“都依姑娘意思。”
凌彻冷眼看着姚长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佩剑召唤出来了, 黄雪平连忙咳嗽了一声。
这什么意思?家里长辈还在这呢, 明目张胆地勾引小姑娘。
“不好意思, 我不想去。”时宁拒绝了姚长泽的请求, “告辞了。”说罢转身离开,黄雪平摇头感叹道,“你们合欢宗啊, 从上到下怎么都一个样。”
姚长泽依依不舍地看着时宁离开的背影, 姚长溪在一旁幽幽地说道:“哥哥,你这样真的很丢合欢宗的脸。”
姚长泽问道:“你什么意思?”
姚长溪嫌弃地说道:“追女孩子要投其所好啊, 刚才你说看戏, 时宁姑很明显没有兴趣啊。”
“我刚认识时宁姑娘不久,怎么知道她喜欢什么。”姚长泽沮丧地说道。
“刚才你没听到吗?时宁十九岁就筑基二层了,抛开天赋不说,这是何等努力啊。”姚长溪分析地头头是道, “这样的修士平生最大的爱好是什么, 肯定是修炼啊!你约她去看戏有用吗, 没用, 你得约她讨论修炼之道诸如剑法之类的, 刚好时宁姑娘不是头疼没决定专修哪一门吗,肯定正愁没人探讨呢。”
“你如果帮她解决了这个头疼的问题,她是不是会很感谢你。”
“一来二去你是不是有机会了。”姚长溪觉得自己分析的实在太有道理了,宫主要是来问她,早就把凌彻长老拿下了。何苦还在单相思呢。
“就算这招不行,我们还有杀手锏。我们可是合欢宗弟子!”姚长溪极具宗门信念感地说到。
姚长泽若有所思地说道,“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我等会就去找时宁姑娘讨论剑法。”
*
房间内,山柰有模有样地学着黄雪平的样子,摇头叹气道:“你们合欢宗啊。”
景黎刚从外回来,就看到山柰这副故作深沉的样子。
“山柰怎么了?”
时宁在看从百兽谷带出来的种子,头都没抬的回答道:“学黄长老说话呢。”
山柰表演欲一下子上来了,一猫分饰三角,先是说道:“时宁姑娘,你明日有空吗?”
而后又转了个方向模仿时宁困惑的语气,“明日?”
景黎看着山柰的独角戏一下子就明白了,“合欢宗的弟子约你出去?”
时宁挑了个种子回答道:“对。”
山柰的独角戏还没演完,景黎问道:“你要去吗?”
“不去。”时宁哪有闲心看戏,就算看戏也得回到宗门后啊,这块土地来之不易,时宁肯定是要种灵植的。
景黎再次飞到房梁上,放心地说道:“合欢宗花言巧语,极擅魅惑之术,不去是对的。”总归时宁还是时眠的孙女,又救过自己,不管怎么样,他得提醒时宁,免得被合欢宗的人坑骗。
“你刚才去哪了,回来都没看到你。”景黎不爱出门,出门了也是藏在时宁帽子里,没想到刚才回来居然不在。
半响后,景黎才说道:“泡温泉。”
时宁嗯了一声,拿着种子就出门了。山柰也紧跟在后面出去了。
景黎透过窗帏打量着时宁的动作。
只见时宁将选好的种子,施以灵力,将其小心地埋在了翻好的地里。浇上了地下雨,如果让其他修士看见这一幕,恐怕都要被气死了。求都求不到的地下雨居然就这样被时宁用来浇地。
皎月山一年四季温暖如春,时宁穿着一袭粉衫,站在桃花树下,阳光下她神情专注动人。
景黎在第一次见到时宁的时候,就知道她确实长得十分好看,艳而不妖,怪不得合欢宗的弟子会看上她。
时宁做完一切后,转头叮嘱山柰说道,不许晚上调皮把种子挖出来。
山柰喵了一句,“我才不会。”
“知道你最乖了。”时宁揉了揉山柰的脑袋。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出现,“你真的要当灵植师?”
时宁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黄雪平已经站在自己面前了。
时宁点头道:“我已经想好了。”
黄雪平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长长地叹了口气。
“时宁啊,你好好想想,等你以后继任掌门之位了,说掌门是个灵植师?”
“承天门的脸面往哪里搁?”
黄雪平一想到这个场景,眉头就深深地拧起,不愿面对要有一个灵植师掌门的事情。
“灵植师怎么了?这个身份有什么说不出去的吗?再说了,我也不想当掌门。”时宁实在不解,修炼之术千万条,她当个灵植师都不行吗?
“掌门不掌门的另说,就说灵植师。说好听点就是灵植师,说不好听点就是种田的。”在黄雪平内心深处他还是很瞧不上灵植师的。
“种田有什么好修炼的。说出去不丢人吗?”黄雪平难得加重语气和时宁说道。
时宁反问道:“那什么身份不丢人呢?”
“剑修,医修,音修,还是丹修?”
“修炼又不是为了面子,只要我种出来的灵植对自身有益,能帮到其他修士,有什么好丢人的。”
黄雪平揉了揉眉心,“我不让你当灵植师是为你好,你这孩子怎么越大越不听话了。”
“我难道还会害你不成吗?”
时宁也说道:“让我当灵植师就是为我好。”
黄雪平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行行行,你种,你爱修啥修啥,翅膀硬了,我是管不了你了。”黄雪平把翘起来的胡子捋平,而后回房间生闷气不理时宁了。
时宁也犟的很,非要当灵植师。本来这次来的三个人中,凌彻话就少。黄雪平和时宁还吵架了,彼此都不理对方,一时间整个院子里安静得不行。
林盼心来找时宁之时,就算反应再迟钝,也察觉到了空气中的低气压。时宁默默地守在地旁边,由于有灵力倾注,刚种下的种子已经冒出绿色的小尖尖了。
“怎么了?”林盼心小声地问道一旁的山柰。
山柰凑近林盼心耳边说道:“吵架了。”
“和谁呀?”
山柰伸出黑乎乎的爪子指了指黄雪平的房间。
林盼心在时宁和黄雪平房间看了看,走到时宁旁边的藤椅上说道:“你真的和黄长老吵架了?”
时宁视线一直集中在那根幼苗上,点点头表示真的吵架了。
“为什么呀?”
“当灵植师的事情?”林盼心猜测道。
“黄长老不想让我当灵植师。”时宁说道。
“哎。”林盼心长叹了一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要修其他门吗?”
“不。”时宁认定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改的。
“我就要当灵植师。”
林盼心安慰道:“加油,姐姐相信你,一定是最厉害的灵植师。”
时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问道:“今天下午不是有丹修的讲学吗?你怎么没去听呢。”
林盼心忿忿不平地说道:“本来是有的,结果突然拂星门通报有海妖,讲学就暂时取消了,都去捉海妖呢。”
“这宋掌门真的太会算账了。借着仙门大会的名义把修士们都请过来,结果就是为了帮自己捉海妖。”
时宁问道:“是什么海妖啊?”
时宁对海妖的印象还停留在尼斯湖大水怪。
“我也不知道,如果敖灵来了,钻进水里看看就知道了,结果她又没来。”林盼心可惜地说道。
“听宋掌门说得神秘兮兮的,什么神出鬼没,身法诡谲,还不是他们修为差,这要放在我们坤山,早就抓住做成鱼干了。”
时宁对海妖没兴趣,只对自己的小幼苗感兴趣,说话的这会功夫,幼苗又长高了不少,渐渐长出了枝桠。
林盼心左看看又看看,凑近到时宁面前压低了声音问道:“我可是听说,合欢宗的弟子居然当着黄长老和凌长老约你去看戏。”
“不得不说,合欢宗的弟子胆子是真的大。听说凌彻长老把佩剑都召唤出来了,他都不害怕凌彻长老一剑把他送回合欢宗吗?”
时宁说:“我才不想去看戏,况且我都不认识他。”
“看戏也无聊,不如我们钓鱼吧。”林盼心来了兴趣说道,“我本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个事情的,结果一打岔忘记了。”
“钓鱼?不是在捉海妖吗,我可不去海边,万一遇到了海妖怎么办。”时宁还没看到自己种子开花结果呢。
“我们不去海边,是宋掌门养了一池子的大黄鱼,我已经提前跟他打招呼了,我们去钓鱼,听说大黄鱼的肉可嫩了。”
经不住林盼心的软磨硬泡,时宁还是跟着一起出门了。
站在水池边,一旁的山柰看着水面游来游去的大黄鱼只留口水。
“吃这个!”山柰期待地对着时宁和林盼心说道。
“得,出来算是便宜你了。”林盼心无奈地说道。
“馋猫就是这个样子。”时宁已经对山柰贪吃的性子见怪不怪了。
柳树垂髫,有些比较低的垂柳已经变成了山柰天然的逗猫棒了,风一吹,山柰追着柳树叶跑来跑去。黑色的小圆球追着绿油油的柳叶,乐此不疲。
时宁和林盼心两个人坐在池边,安心地钓鱼。虽然不是姜太公,但是却有鱼愿意上钩。
水面上浮现一圈圈波纹,时宁见状用力地扯动鱼竿,在空中留下一道完美的抛物线。
一条三斤重的大黄鱼,鱼身上还带着晶莹的水珠,鱼鳞在阳光下的照射下,反射着金色的光芒。
“好漂亮的大黄鱼,一定很好吃。”林盼心感叹道。
时宁也这样觉得,按照往常那样,使尽全力扯出鱼竿,但是却忘记一个事情了,她此刻已经筑基二层了。力气比从前大了许多,扯断鱼线,黄鱼从水面跃出,在高空中顺着抛物线,掉入草丛中。
眼看着黄鱼脱杆,山柰连忙跟着黄鱼掉落的痕迹朝草丛里跑去。
时宁和林盼心也赶紧跟在了后面,顺着草丛一点点找去。
山柰低着头,鼻子不断地闻东闻西,想要找到黄鱼的踪迹。
这时山柰突然发现了什么,大叫道:“鱼!我的鱼!”
时宁和林盼心连忙赶过去,只见一只身形和□□相仿的乌龟,此刻已经咬住了黄鱼的身子,不肯松口。
山柰张着嘴哈着气,警告乌龟快把鱼还回来。不然她就不客气了。
林盼心也伸手想要去夺乌龟手里的鱼,但是乌龟个子不大,但是力气却不小。咬住黄鱼死死不松口,僵持不下之时,时宁看见龟背上已经有几处裂痕,而乌龟看上去也病殃殃的。
时宁看着乌龟的样子,有些于心不忍,“算了,盼心姐,送它吧,看上去怪可怜的。”
林盼心松开手说道:“这可是我妹妹说了,我才便宜你了。”
山柰此刻也注意到乌龟身上的伤痕,大气地说道:“让你了。”而后生怕自己后悔了一样,连忙头也不回地跑到岸边,期待地看着时宁,希望能再钓上来一条。
就在时宁刚修好鱼竿,抛下水中,草丛中那只温吞的乌龟又一点点爬到了时宁和□□身边。而后目不转睛地看着水里。
“你不会还想吃吧?”林盼心大声问道,“你这个贪心的乌龟。”
时宁看乌龟这架势,莫非是一只还没吃饱?
山柰也有些生气了,“贪吃。不给。”
“对啊,你已经吃了一条鱼了,我们还没吃呢。”
乌龟像是听懂了时宁的话,动了动绿豆大小的眼睛,移开了视线,而后慢慢向水中爬去。
“喂,你要干嘛?”时宁在岸边喊道,眼看乌龟一点点没入水中。只留下时宁和林盼心在岸边大眼瞪小眼。
过了没多会,水面上泛起一阵阵涟漪,乌龟慢悠悠地从水底弹出脑袋,嘴里还叼着一只活蹦乱跳的黄鱼。在山柰和时宁的注视下,乌龟爬到时宁脚边,松开嘴,用脑袋顶了顶黄鱼鱼,而后自己往后退了两步。
“送我的吗?”时宁蹲下身子问道。
乌龟用头又顶了顶黄鱼,将鱼往时宁脚边推了推,意思十分明显,给时宁的。
“所以你刚才吃了我的鱼,所以现在还我一条?”
乌龟听了后眨了眨眼睛,同意了时宁的话。时宁揉了揉乌龟的脑袋,夸道:“真乖。”
林盼心也觉得不可思议,不过既然鱼已经有了,接下来就是烹饪了。
林盼心撸起袖子说道:“妹妹,不是我跟你吹,我的厨艺,整个坤山都是一绝。我爹平日都很少吃我做的饭,今天算是便宜你了。”
没想到林盼心居然还是大厨,时宁笑道:“那我很期待盼心姐做的菜了。”
但是期望越高,失望越大。
时宁望着在厨房内和大黄鱼“殊死搏斗”的林盼心,一时有些不忍心看厨房的场面。
林盼心拿着菜刀追赶着新鲜的大黄鱼,鱼没拍死,鱼鳞倒是溅得到处都是。其中一片还精准地飞到了山柰的脸上。
“喵喵喵!”山柰气得都说母语了。
时宁也摇头觉得不忍直视,就连跟过来的乌龟也默默转了个方向,不再去看厨房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