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宁好奇地问道:“你们两在说什么呀?”
金叶一想到自己阴差阳错的事情, 也不好意思告诉时宁,打着马虎眼说道:“没什么事情, 就是景黎马上要走了, 我关心关心他。”
“听说你过了元宵再走?”金叶赶紧转移了话题说道。
景黎点头, 嗯了一声, 只是视线悄悄看向时宁,又怕被时宁发现,连忙移开。
时宁道:“对, 景黎过了元宵节再走, 我们可以去放花灯,吃汤圆。你们爱吃汤圆吗?我会做。到时候我们一起包汤圆怎么样?”时宁小时候经常和爷爷奶奶一起包汤圆, 如今来了性质, 问道这两人。
金叶和景黎哪会这个,纷纷摇头,倒是山柰举着爪子说道:“我也要包汤圆。”
时宁看了一眼兴致勃勃的山柰劝道:“山柰你就算了吧,你负责吃就行了。”
时宁再次看向金叶和景黎, “你们呢?”
“不会。”
“我可以教你们, 很简单的。”
金叶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我不学, 我和山柰一样只负责吃。”
时宁期待地看向景黎, 景黎本来也想拒绝的,但是看着这双圆溜溜动人的大眼睛,想起刚才金叶和自己说的话。一时有些为难。
虽然只是包汤圆这一件小事,但是如果拒绝了时宁,时宁会不会很伤心。要不自己趁着包汤圆的时候跟时宁解释清楚,对于景黎现在而言,飞升才是头等大事。儿女情长暂且要靠边。
经过一番犹豫后,景黎微微点头。决定还是找个机会和时宁解释一下玉佩的事情。千年来第一次有人喜欢自己,看似平静的内心下其实已经波涛汹涌了。
“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包汤圆。”时宁已经笑成两道弯月说道。
金叶在一旁疯狂给景黎使眼色,你要干嘛?为什么还要和时宁一起包汤圆。万一说穿了玉佩的事情,自己岂不是很尴尬。
可惜白费功夫,景黎根本没有注意金叶,一心想着怎么和时宁说清楚,又不伤她心呢。
时宁则想着汤圆包什么陷呢。
三人站在一起,却有着不同的心思。
夜幕降临,随雨院内陷入一片安静。时宁和山柰早早回了房间,另一边的偏房已经被收拾出来了,屋子虽然不大,但却干净整洁。屋内摆着一张竹床和两把竹椅。竹床之上放着厚实的被褥。
景黎坐在床边,回想着白日的事情。不由得想起难道时宁真的喜欢自己?一见钟情?这个问题真的困扰了景黎一天了。少男怀春不过如此了。
景黎晃了晃脑袋,确定先不想这件事情了,将视线移到别处。但是房间的每一处都是时宁的手笔,布置的和主房极其相似。
一想到这房间都是时宁整理的,景黎越发坐立不安。努力想要静心下来,但是晒了一天的被褥总是散发着幽幽的清香,似乎时宁塞了什么香囊,就算眼睛闭上了,鼻子也能闻到丝丝清香。尤其是闭上了双眼,感官却更加明显。
景黎甚至感觉时宁都在自己身边。尤其是这个被褥时宁是不是也睡过?想到这些,景黎愈发坐立不安,不行,他不能再这样了,自己是一定要和时宁说清楚的。
景黎推开房门,想要出去静一静。
寒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院中,景黎站在寂静的院中,视线不自觉地飘到了时宁的房间。正看到窗帷之旁,时宁静坐在窗下看书,眉眼低垂,神情专注认真,房间内的明黄色灯火照在她的侧脸上,有一种朦胧的美。景黎第一次深刻意识到灯下看美人,加一倍袅袅这句话的意思。
不过除此之外,之前景黎本以为时宁向来是不爱修炼,懒散懈怠的,没想到如今这么晚了,还在秉烛夜读。一时间竟是自己先入为主,对她有了偏见,思及此,景黎一时更加有些过意不去。不知在院中驻足了多久,见时宁微微抬头,景黎连忙后退一步至走廊处。
时宁抬起头揉了揉脖子,伸了个懒腰,满足地对着山柰说道:“终于看完了。”
山柰激动地说道:“这个话本是不是很好看,金叶说这可是山下最流行的,都买空了,金叶加了好多价钱才买到的。”
时宁惬意地合上话本:“确实不错,下次再有这么好看的话本记得跟我说。”
山柰挥挥爪子说道:“没问题。”
熬夜看完话本的时宁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陷入美梦。
另一个房间的景黎却毫无睡意,时不时在房间内走来走去,半分修炼之心都没有。翻来覆去想的都是时宁。
时宁发现今天景黎总是在偷瞄自己,终于在景黎再次看向自己,又连忙移开视线时,问道:“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
景黎啊了一声,“没有。”
“那你怎么总是看我?”时宁微微眯眼问道,“而且还偷偷摸摸的,你不会干了什么坏事不敢让我知道吧?”
在时宁心里,景黎和山柰都是一样的,山柰闯祸了就是这样,偷偷看自己,但是又不肯说话。
景黎解释道:“怎么会,我又不是山柰。”
山柰哼了一声,背着对景黎继续睡觉。
“那你怎么了,今天一天都怪怪的。”时宁嘀咕道。
平常景黎要么去修炼不知人影,要么像块木头一样,不言不语。
事出反常必有妖。
时宁再次问道,景黎一时不知道如何说。
难道直接告诉时宁,我不喜欢你?这未免太伤人了。
可是装不知道?会不会也在浪费时宁的感情。
景黎一时说不出话,反而更加坚定了时宁觉得景黎干了坏事的决心。
此时景黎灵光一闪,突然说道:“我只是在想怎么包汤圆。”
“哦,你很喜欢吃元宵?”
“没错。”实际上根本不知道汤圆什么味道的景黎张口就来。
“其实很简单的。”时宁说道,“我们可以这两天就包,也不一定非要等到元宵。”
看着桌上的面粉,景黎一瞬间有些恍惚,自己是怎么就突然开始包汤圆了。
时宁已经准备好了馅料,对着景黎说道:“我们先从揉面开始吧。”
时宁将糯米粉倒入大瓷白碗中,而后拿出一碗开水递给景黎,“你沿着碗边慢慢加水,不要太快了,我揉面。”
景黎接过小碗,心思根本不在汤圆上,心不在焉地喊道时宁的名字。
时宁一门心思全在糯米粉上,头都没抬一下问道:“怎么了?”
景黎一直在斟酌如何开口,思来想去说道:“其实你不用送我什么的。”
时宁哦了一声,只当景黎是在说行李的事情,“没事,下次见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了,我准备的都是些疗伤的丹药,你修炼难免总是会受伤。带着又不吃亏。”
景黎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见时宁没有主动提玉佩,他也不好再提。
“总之你不要替我准备些什么,你眼下要好好修炼,取出定魂针。”景黎斟酌道。
时宁点点头,“我知道。”
“筑基三层到元婴,就算快也要好几年,不要懈怠。定魂针在体内时间越长,对身体损害越大。我走了以后,你不要贪玩,要想着修炼。筑基三层到元婴,就算快也要好几年,不要懈怠。定魂针在体内时间越长,对身体损害越大。”景黎搜肠刮肚憋了半天说道。
时宁继续揉着面,叹气道:“还要这么久吗?”
景黎安慰道:“修炼之路不可操之过急,过急易产生心魔。”
时宁也知道,但是一想到还要好些年才有可能取出定魂针,心情就有些不好,揉面的动作也无力了许多。
感知到时宁情绪低沉了许多,景黎怀疑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话,脑海中将刚才的对话又理了一遍,难道是自己提到要走了,所以不开心?
看着时宁冷着脸,不停地揉面,半句话都不愿意多说,景黎心想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要离开?
正当景黎想自己要不要说点什么的时候,时宁突然问道:“景黎,你是什么修为?”
“天阶一级灵兽。”
时宁哦了一声。
“其实我可以晚些时候再走的。”景黎想了下说道。
“什么?”
景黎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不一定非要元宵节就走,可以再晚些时候也不急。”
时宁虽然不明白景黎为什么突然改了主意,但是这也无所谓。随景黎去吧。
“都行,看你吧。”
看时宁情绪不似刚才那么低沉了,景黎也不由得确认看来真的是因为自己要走的原因。就因为自己提到自己要走?所以时宁不开心。景黎本想直接和时宁坦白玉佩之事,但是没想到时宁情绪如此敏感,不由得动摇了。
作者有话说:
明天请假,太卡了,要理一理
第59章 汤圆
揉好的面团十分有弹性, 可以随意揉捏,时宁将面团拉得长长的,“揉成这样就可以了。”说着将手中的面团搓成各种样子。
“你要来揉一下吗?”时宁将面团举起, 两只手分别往两边扯开面团。
时宁小时候最喜欢在外婆揉面的时候, 要一小撮面在小板凳上,有模有样地学着包饺子,做馒头。
景黎摇摇头, 正在这时,随着面团被扯开, 中间有一大团重心不在手上, 垂直往下掉。
眼看着刚揉好的面团就要掉到地上了, 时宁和景黎同时眼疾手快一把将面团捞起, 同时两人的手交叠在了一起,同时托着面团。
景黎的手在碰到时宁的一瞬间像是触电了一样,连忙挪开。
时宁将面团放回案板中, 不再胡闹, 轻声道了声谢。
景黎只觉得被时宁触碰过得地方滚烫滚烫的,借口去洗手仓皇离去。
时宁望着景黎离去的方向, 眼神中带着几分困惑。
滚烫的汤圆上桌, 金叶连忙挖了一个放进嘴里。
“烫烫烫,好烫!”
“刚出锅能不烫吗?又没人和你抢,你怎么这么着急。”时宁倒了杯冷水递了过去。
金叶喝了口凉水才觉得好受点,“我想早点尝尝你的手艺嘛。”
“又甜又糯。真好吃。”金叶伸出大拇指给了极高的评价。
山柰不怎么会吃汤圆, 只能用舌头一下一下舔着汤圆汤。
“好香。”
景黎挖了一勺汤圆, 放在嘴边, 轻轻吹了吹, 而后咽了下去。果然如金叶所说一样, 又甜又糯。
金叶吃着汤圆,嘴巴也没歇着,感叹道:“景黎你说你回无涯山干嘛,在承天门住着多好。”
景黎还没说话,时宁就接道:“景黎元宵节过了不走了,再等等对吗?”
景黎愣了下,想起白日在厨房的场景,看着时宁期待的眼神,不忍说出拒绝的话,默默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在这住个几十年,你也不要怕别人说闲话。等时宁生辰一过,继任掌门之位了,你就是掌门坐下的灵兽了,在承天门横着走都没问题。”
山柰也兴奋地说道:“那到时候我是不是很威风。”
金叶啧了一声,“岂止是威风,整个承天门的灵兽数你最大了。看谁不顺眼,直接揍他一顿。”
山柰摩拳擦掌期待地着时宁当掌门那一天,自己也好好跟着威风威风。
只有时宁在一旁始终一言不发。
自从景黎知道了时宁对自己的“心意”后,便对时宁格外注意,此刻看着她情绪不高的样子,难免问道:“怎么了?”
时宁吹了吹勺中的汤圆,小声说道:“我不想当掌门。”
“为什么呀?”金叶不禁问道,“当掌门多威风,而且还是承天门的掌门,说出去谁敢惹你。”
从前在不知道自己身份前,时宁不愿意当掌门是为了躲懒,不愿意掺合这些事情。
但是如今已经知晓自己就是原身后,掌门一词对时宁更加意义不凡,她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根本不能承担承天门掌门之位。她更不愿宗门就此毁在她的手中,不然她无颜面对爹娘,祖父祖母。
“可是你不当掌门,谁当呢?”
时宁说道:“赵掌门对宗门鞠躬尽瘁,事事上心。是掌门的不二人选。”
“问题是人家也不想当掌门呢,非要让你当。”
金叶摇摇头,“说出去谁信呢,名震天下的承天门掌门之位居然没人愿意当。”
“我只是觉得无法担此大位。如今定魂针还在我体内,倘若我日后真的继任掌门之位,定魂针作祟,做出什么不可预估的事情,对宗门百害而无一利。”时宁担忧地说道。
景黎问道:“你是担心日后也同玄武一般,做出伤害无辜的事情吗?”
时宁默默点头。
景黎保证道:“不会的,玄武发狂并不只是因为定魂针,想必还是和魔修有关。”
金叶也赞成道:“对啊,定魂针只是封住三魂,变得痴傻,玄武这般幕后定是少不了魔修的手笔。”
时宁却没有因为二人的劝慰高兴许多,反倒将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说出,“可是我又怎么知道我体内的定魂针没有魔修的手笔呢。”
“定魂针乃是魔修之物,就算是师尊亲下的,难保有什么意外……”
“不然师尊又怎么会给我下了定魂针后,突然仙逝。”时宁低垂着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金叶拍了拍时宁的肩膀说道:“你不要瞎想,孔长老仙逝怎么会和你有关系。”
“孔长老修为高深,短短不可能因为接触到了魔修之物就仙逝。你只是因为想不起来从前的事情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自己吓自己。”
景黎看着时宁伤心的样子,眉头不自觉拧起,“其实我倒是听过一些孔长老之死的传闻。”
当时他虽在闭关,但是长老仙逝都会报到他这里。
时宁闻言抬头看向景黎,眼眶红红的,想要知道一星半点关于师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