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玦看了眼南苍,没有拒绝。
管家在前方领路,南苍则跟在袁玦身后。当然小动作是避免不了的。袁玦也很快的反应了过来,不过没有什么较大的动作。
南苍拿了扇子回去的途中,遇上了府里的二夫人。二夫人命管家退下,管家也就十分识趣的离开了。
这位二夫人泼辣的很,南苍刚行完礼还未直起身子,就被这她身边的丫鬟按在了地上。
“听说纪二公子准备将你送给老爷子。瞧你一副狐媚样。不过可惜,没机会了。刚才我已经在纪二公子面前将你讨来了。你死了勾引老爷的这条心吧!”
南苍单膝跪在地上,双手被另外两个丫头钳着,根本无法动弹。这时候的她不经有些后悔,在凌虚阁时,怎么没向高宇学上个一招半式。
“姐姐这又是在欺负谁呀。”
从拐角处走来了另外两个女人,身后也是跟了几个婢女。南苍不由的感叹,这知州年纪倒是不小了,这小妾却是一个比一个年轻。
“呦,这不是三夫人和五夫人嘛。怎的,三夫人你又找人家五夫人学习啦。人家潇君可是在宫里待过的,机灵的很。你哪里学的进啊。”这二夫人撇下了南苍朝着那位穿着紫衣的夫人走去,“再说,你就算真有那天赋,人家潇君又怎么肯都教给你呢!”
那紫衣女子听了话,当下就拉下了脸,“总比你成天,教训这教训那的好。”
一边的潇君是看不下去了,走过来瞪了几眼扣着南苍的两个婢女,两个婢女吓得赶紧松开了手。南苍任由潇君将自己扶起,顺便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纪二公子的人,二姐姐也敢动?佩服佩服。”潇君这话是看着南苍说的,且从头都是面挂微笑。
南苍则行了个礼,乖乖的退到一边。
“怕是潇君妹妹还不知道吧,这丫头我已向公子讨来了。这主子教训奴才,也没什么不对的吧。”二夫人不依不饶地说。
“那倒是我多管了你的闲事,你继续。”潇君退到一旁,不打算再管。
二夫人听到潇君的话,有些得意,“明白就好。”
说完,那二夫人对着南苍举起了巴掌。不过那手却被站在二夫人身后的纪风一把抓住了。
纪风站在二夫人身后,也有些时间了,大家也都看到了,只是没有一人去提醒她。
“不喜欢,你就还给我。若不是你家老爷偏爱你,这丫鬟我还是舍不得送的。”纪风缓缓开口。
一旁的范大人面上有些不好看,他生气地说:“我平时就是太惯着你,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纪风笑了笑,“本来想着,既然要在大人家借住几日,不送什么礼也是不好。可现在,明显大人的妾室们不喜欢我这个礼,那便作罢好了。我改送其他。”
范大人的脸上更黑了,冲着二夫人大声吼了几句。纪风也没给范大人面子,拉着南苍就离开了。
第56章 潇君之死
纪风就在众人的眼皮底下,牵着南苍气冲冲的离开。留在原地一波人有些尴尬,不过可惜了南苍他们没有瞧见。
回到房间,纪风将门关的紧紧的,“怎么样,刚才有没有爱上我?”
南苍闻言点点头,纪风高兴的合不上嘴。
“不过,这样我们还怎么找账本啊!”南苍表现的有些失落,言语间有些责怪南苍的意思。
纪风闻言当下变了脸色,“那你赶紧的跪下求我,叫我不要赶你走。我们将事情闹得大些,你再趁机让他们收留你。”
听到纪风这样说,南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照你的方法,我们怕是要一直卧底到明年,还不一定偷得到账本。”
“怎的,你有法子?”纪风有些不屑。
“有倒是有,不过要看你的功夫,是不是真的很厉害。”南苍看着纪风,有些迟疑地说。
纪风闻言叉起腰,一副得意的样子,“长这么大,就没有人能打的过我。”
南苍点点头,“那就看你表现了。”
“快说你有什么坏点子。”纪风靠近南苍,开口询问。
二人俯首商量,两刻钟后,纪风看着南苍坏坏的笑。
夜幕降临,知了的叫声慢慢的变成了主旋律。
一道黑影从屋顶闪过,很快黑影便落到了南苍屋前。此时屋中已经熄了灯,南苍注意到了窗外移动的黑影,起身打开屋门。在房门打开的瞬间,南苍被一股力量瞬间退回屋内。屋门在瞬间被人无声的关上,一柄长剑架在了南苍脖子上。
“她在哪?”袁玦低声道。
伴随这火折子的点亮,袁玦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长相,于是乎赶紧将剑放下,上前一把搂住南苍,将她紧紧的抱在怀中,“对不起。”
虽然南苍一直说着没事,但袁玦的手依然没有松开的意思,口中不停的道歉。
就在南苍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外面忽然喧闹了起来。一阵躁动之后,便是滔天的火光。袁玦在门口听了听动静,确定周围没人后,慢慢的打开了房门。之间房子的南面,亮堂堂的一片。
“像是哪个院子起火了。”袁玦问到。
“过去看看吧。”南苍开口。
“过去?”袁玦不解,难道这火与南苍有关系。
“是的,过去。”南苍嘴角微微上扬。
袁玦带着南苍过去时,火势已经大到不可收拾。这屋子是注定保不住了。袁玦带着南苍躲在树上,看着底下忙着救火的下人,听着他们的对话。
“五夫人呢,她在哪?”
不知哪里冒出来一句话,众人纷纷开始寻找五夫人。
“五夫人方才出来了。可,可又折了回去,现在怎么还不见她出来。”一边伺候潇君的贴身婢女,已是吓得脸色苍白。她拦了,只是拦不住。
范大人也到了,站在房屋前拼命的喊潇君的名字,他异常着急,在外人眼里,显得有些疯狂。
纪风也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也没人注意到他的出现。他提着水桶上前帮忙灭火,很快的就融进了灭火的队伍中。
慌乱中,南苍与袁玦二人离开了。
回到屋中之后,袁玦便寻了个角落藏了起来。直道天边微微泛光,纪风才回到了屋内。
纪风面色有些难看,回屋后呆呆的坐在了椅子上。
“到手了吗?”南苍问到。
纪风点点头,从怀中拿出账本。
南苍接过账本,无意间瞥到了纪风有些苍白的脸色。
“若潇君的死让你感到愧疚,你便难受几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帮我拿这账本,但是我希望你能记住。你、我还有潇君,都不是什么善人。”南苍并不打算安慰纪风。
纪风抬头,看了南苍一眼。
“谢谢。”
南苍从知道潇君曾是宫中侍女的那一刻,便知道账本在潇君手上。
如果在潇君身边潜伏,她是没有这时间与精力的。于是南苍想了个办法,她将潇君所处的院子一把火烧了。
潇君心里明白光逃出来是没用的,那账本可比她的性命还要重要。不管怎样,她都是要回去拿的。南苍也就是利用这一点,令纪风藏在火场中,等着潇君退回去取那账本。
那时火势虽大,但人还是逃的出来的。南苍虽没让纪风亲手杀死潇君,但在那个情况下,纪风不得不如此做。
他抢了潇君的账本,又被潇君记住了脸。不管如何,潇君都需要从这世上离开。于是纪风打昏潇君,独自一人从火场逃离,并且干脆加入到救火,洗去自己的嫌疑。当然南苍也将退路想好了。如果范大人查的比较用心,明日他们就会在二夫人的院中发现纵火的工具。
果不其然,第二日整个范府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二夫人也没躲过去。加上二夫人前日的胡闹,范大人当下就相信了。
范大人直接给纪风下了逐客令,说这些是家事,要自行处理。
纪风也识趣的带着南苍离开了。
出了范府,纪风就要和南苍分开。他有些不舍,但思考了一会,最后还是扭头离开了。
这时,袁玦从暗处显身,站在了南苍身后,“他是谁?”
“不知道,但我们会再见的。”南苍看着纪风的背影,缓缓开口。
第57章 回京
南苍回到分阁时,秦陵正是满脸的焦急。
秦陵见南苍重返,一边说要惩罚自己,认为自己没有保护好她这个阁主,一边又乐呵的合不上嘴。
“秦楼主确实该罚。”南苍这话一出,四下里便安静了,“本座罚你留在此处,替我盯住范府。他们丢了要紧的东西,这几日怕会是有些动作。至于什么时候可以结束,就看秦楼主盯的牢不牢了。”
秦陵闻言,十分痛快的承了命令。
“对了,我还要命你们去查一个人。”南苍继续开口。
“阁主请说。”秦陵说。
“\'我需要些纸笔。”
傍晚时分,南苍终是将画着纪风的画卷交给了秦陵。秦陵接手后还没看上几眼,就认出了画上的人,“这是腾渊门的二少,阁主为何要查他。”
“腾渊门?”南苍没想到,纪风这么快就会被认出。
“是的,属下之前曾凑巧见过一回。但这二少平日里都不在门中,江湖上对他的传言颇多,但不知是有几分真假。阁主若需要,属下这就去查。”秦陵也十分震惊,南苍居然会遇上腾渊门的人。
南苍看着画像,若有所思。继而开口,“不必了,你替本座看紧范府就好,其余的,不打紧。”
秦陵领完任务就出去了,留下南苍一人坐在屋中。
这江湖很大,门派当然也是多了去了。这些年,凌虚阁一家独大,其他门派间的打打闹闹,凌虚阁参与的很少,只是偶尔拿出老大哥的架势,站出来给各方主持主持公道。
其他的门派的事情,南苍并不是十分上心,因为她的主要任务并不是处理这些小打小闹。可这腾渊门,却引起了南苍的注意。一个腾渊,一个凌虚,怎么听都像是有些故事。
“想什么呢?”
南苍没有注意袁玦是什么时候进来的,有些愣愣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像个小孩。
“有什么事吗?”南苍问道。
袁玦没有回答,自顾的将门窗关紧。本就是黄昏,窗子关紧后,屋里更加昏暗。袁玦掏怀手中的火折,将一旁的蜡烛点亮,烛光照在二人身上,在窗子上映出两个大大的人影。
“坐好,听我吹一曲。”袁玦将南苍按回椅子上,又顺势取下系在腰间的玉笛。半坐在桌子上,吹了一曲乡间的小调。
“你就要我听你吹曲吗?”南苍问道,她扶着把手站起,觉得二人靠的太近,正欲往后退些,却被袁玦一把抱住。任是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
“回京,我们就请旨成婚,好不好。你丢了,我真的害怕。”
“你说什么!”
南苍用力将袁玦推开,由于力气太大,自己还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回了椅子上。
“你这么快便将先王妃忘了吗?”南苍问道。
“我没忘记她。但我真的好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认出她。失去了苍雪我很痛苦。但当你失踪,我意识到我也快要失去你的时候,我忽然明白,我对你跟对她的感情是一样。我真的,真的不能再失去你了。”袁玦的情绪有些激动。
“我不是她。”南苍的这四个字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来。
“我知道,被当成替身的感觉不好受。但是你不是她的替身,你们不同。你觉得我花心也好,负心也罢。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真的,很在乎你。”袁玦说着,双手落在南苍肩头。
南苍低头沉默许久,当她再次抬头,正欲接话时,门被推开了。
花弄影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的两人,气氛有些尴尬。不过很快,她就打破了僵局。
“阁主,京中来消息了。”
“说。”
“皇后前些日子病重不治,与三日前离世。皇帝下令,命在外的各皇子回京奔丧。”
“皇后,还是撑不住了。”南苍低声的,自言自语。
“还有一事,关于小小。”花弄影继续说。
“小小怎么了?”袁玦这时倒是抢在了南苍的前头。
“公主前些日子,为北匈奴二皇子赫连部达诞下一子。且匈奴王十分喜爱这个孙子,当下将北匈奴最肥沃的一块土地,赠给了赫连部达,当作与他这孙子的诞辰礼。现在北匈奴中的将领们,已经倾向了他们的二皇子。”
南苍听完,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知道了,你去准备一下,明天一早,我随六皇子一起启程,回京奔丧。”
袁玦本来还打算说些什么,但京中消息的到来,让他不再有心情。
第58章 奔丧
皇帝下令,所有在外皇子回京奔丧。
一路上,光南苍的马就跑死了两匹,途中还遇上三次劫杀。不过有花弄影和高宇等人在场,伤亡还是小的。就这样赶了三日的路,终于算是在国丧前回到了京都。
太子被废、袁玦离京,京中明面上就只剩下了皇后在与袁康苦苦对抗,况且还有个薛贵妃在后宫。皇后撑不住,也是意料之中的。
南苍怎么说也捞了个公主的名头,皇后葬礼她该是要去的。南苍回到京都后,并没有回到凌虚阁,而是直奔皇城,参加葬礼。
葬礼上,一众皇子公主跪在皇后棺前,停放棺木的屋子中一片哭声。当然,真正伤心的也只有皇后自己的骨肉,其他些个皇子公主,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南苍没有皇族血脉,就只是被安排在了房间的一处角落。她尝试着挤挤眼泪,可终究没有落下来。她只有默默的跪在自己的位置上,想腾渊门的事情。
众妃子来吊唁的时候,那场面更是有趣。大部分妃子面色红润,像是发生了喜事。不过最拽的,还是那薛贵妃。在带头说了几句伤心话后,她竟称自己身体不适,一柱香都没待到,便离开了大殿。其他的妃子就这样眼看着,但却不敢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