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河的手沿着腰线上移,从后面转到前面,热息喷在那副精致的锁骨,低着嗓音道:“我好像知道岳丈为什么给你取名为乔儿了。”
施乔儿咬了下红唇,在心跳加快中合上了眼睛,搂紧了沈清河问:“为什么?”
“南方有木名乔,树身高大,生命旺盛。”
对最后一个孩子,不求品性,不求前程,唯愿一生顺遂,平安健康。
……
碧纱帐中,香气腻人。
施乔儿睁开湿漉漉的双眸,咬着唇,有些委屈似的盯着沈清河,两只嫩如凝脂的手拽着他的衣襟,快要哭了。
“不行。”沈清河扶额苦笑,咽着喉咙道,“你知道不行的。”
施乔儿欲言又止地张口,越发委屈:“我……我也不晓得怎么了,明明心里又堵,身子又不痛快,可就是……馋你。”
说出最后两个字的时候,眼睛清亮亮的发媚,像在勾魂。
沈清河哭笑不得,对她彻底没了办法,搂在怀里说:“乖,过了这几天。”
施乔儿哼哼着不高兴,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可就是难受。
难受,想吃人。
她抬眼看着沈清河白皙干净的脖颈,以及上下滚动的喉结,自己也咽了咽喉咙,可怜兮兮道:“那你让我咬两口行吗?”
沈清河又想笑又要求饶,拉着她的手把她搂得紧了些:“娘子饶了我吧,你难受我更难受,再这样互相折磨下去,咱们今夜都不要睡了。”
“那就不睡啊。”施乔儿扭坐起来摁住了他,“就让我咬两口,我又不吃了你,你怕什么?还是说你是唐僧,咬一口就能让人长生不老啊?”
沈清河叹气,耳根和脖子具是通红,无奈道:“我不是唐僧,但你今晚像极了妖精。”
就是仗着他不敢动她。
施乔儿弯着眼睛笑:“那我就当妖精,我就要勾引你,怎么了?”
沈清河干脆闭眼,默念道家清心咒,随她怎么弄。
“相公?相公?你睁眼啊,你干嘛不看我。”
施乔儿软着嗓子,用娇到能滴出水来的腔调去叫他的名字。
“相公,你看我一眼嘛,我又没干什么。”
见沈清河依旧不动如山,施乔儿玩心大起,低头贴着他的耳根轻轻呢喃:“沈先生……起床,要去上课啦,奴家等着跟你学东西呢。”
话音落下,沈清河睁眼,眼角红得快要滴血,一眨不眨直盯施乔儿。
施乔儿被这目光吓了一下子,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过了,以为他生气了,便讪笑着从他身上溜走,顺带拍了一下他的胸口:“哎呀,不跟你玩了,一点不经逗,我要睡觉了。”
沈清河却抓住她那只手不松,唇间吐着热气,目光灼灼道:“睡什么觉,不是要上课吗?行啊,我教你些东西。”
施乔儿头顶竖着的碎发都趴了下去,又懵又怂眨着两只无辜杏眼,小心翼翼试探着道:“教我……什么东西。”
次日早,施乔儿是被四喜伺候着用早膳的。
她手抬不起筷子。
作者有话说:
没有那啥治痛经这一说啊,没有,文里就一写,可以理解为乔儿和沈老六在一起心情比较好所以身体就好了。
第32章 新家
桂月一过, 天气彻底转凉。
家中的事情告一段落,转眼也到了施乔儿和沈清河搬新家的时候。
其实新家所需一切都已经在沈清河闲暇时料理完毕,说是搬, 也不过一辆马车,把人带过去就行了。
施乔儿虽然烦云姨娘唠叨, 但在离开时还是忍不住泪眼汪汪,抓住爹娘的手, 学着往年大姐姐回家时的语气, 让他们俩好好的, 保重好身体。
依依惜别了有好一会子,方抱着太极挽着沈清河, 拖家带口上马车。
看着马车逐渐远去的影子,铁血老父亲不禁红了眼圈。
云姨娘白眼快翻到天上去, 捅了人一手肘:“行啦, 总共隔了没五条街, 想女儿了什么时候不能去看看。”
施虎抹了把眼,独眼依旧不离马车, 喃喃道:“孩子们大了,都走了,待老大临盆,生完也要再带孩子回去, 到时候这么大的国公府, 就剩咱们几个老东西了。”
云姨娘:“滚滚滚!你才老东西,老娘怎么说现在也是风韵犹存,出了门照样能被认成小姑娘好吗!”
施虎一副嫌弃的样子, 无言又无奈, 对着人道:“是是是!你年轻!你十八!”
另一边, 马车上。
施乔儿掀着窗帷探头看了半天,看着那两口子在大门口一言不合又叉腰吵吵起来,给她弄得彻底无话可说,坐回去以后便叹气感慨:“你说别的深宅大院中,整日不是这个斗就是那个斗,我们家加起来总共没几个人,想斗也斗不起来,我爹我娘没事干,整日光忙着吵架了。”
沈清河忍俊不禁,劝慰她:“夫妻之间相处方式甚多,平日拌嘴消遣,未尝不是一种。”
施乔儿身子一斜靠在沈清河肩上,视线对着窗外:“其实我也知道,他们之间感情好着呢,可一听他们吵来吵去的,两只耳朵就直犯疼。”
沈清河轻笑抬手,大掌包住了他家娘子可怜兮兮的耳朵。
马车一路慢悠悠晃,上午从国公府出发,下午抵达糖水街。
猴儿对新家很是新奇,带着太极里外蹿了个遍,时不时欣喜地大嚷一声:“啊!有花园!啊!花园里面还有池塘!池塘旁边还有凉亭!以后闲下来可以钓鱼了!”
大概人在一起时间长了眼光也会相近,新家装缮上施乔儿基本没过问,等到现在一看,却发现无论是景还是物,看着都异常舒服,而且场地开阔,比在国公府自己那个锦绣堆满的小院子更令人舒畅。
施乔儿目光浏览一遍大概,转身笑看沈清河,走过拉住他的手,踮脚在他唇上小啄了一下。
四喜赶忙捂脸跑路,心想夭寿了夭寿了,姑娘以前同一间屋子都不肯,现在大庭广众都不避人了,赶快跑。
夜晚用完了饭,夫妇俩在院子里散步说话,后来感觉坐在凉亭中甚是惬意,便让人把沈清河重新搜集到的卷牍都搬了来,他翻卷摘写,她就在旁边下棋喝茶。
虽然也下不了多明白吧。
沈清河眼睛盯着卷牍,心思却全在身旁的小娘子身上,连她什么时候皱下眉头都知道,终是忍不住出声道:“上午临走之际,岳丈可否对三娘说了些什么?”
施乔儿张口便道:“说了啊,说让我劝劝你别再教书,没有功名算不得什么,六部之内有的是闲散差事,紧着你挑,想去哪都行。”
沈清河心中紧了一下。
在国公府这些时日以来,老国公不止一次跟他提过要让他入仕,他虽婉言回拒,但如果是轮到三娘劝他,他恐怕做不到那样坚决。
“不过我拒绝了。”施乔儿往棋盘落下一子,随口说出。
沈清河顿笔,转脸看着施乔儿。
施乔儿抬头,眼神清清透透:“你如果有那个意思,自不必等到他来找我劝你,所以你既然不喜欢,我就肯定不会顺着他的话来跟你说。再者说了,你每日出去教个学生我想你想得不行呢,若真去当官了,肯定比现在更忙,我才不要。”
施乔儿嘟囔完一通,低头正准备继续下,身子就已经被一双大手拦腰抱了起来,弄得她又好气又好笑,拍着沈清河道:“干什么你,在外面呢。”
沈清河目光明亮如斯,直直望着她:“三娘当真这般所想,不嫌我不进仕途,不为你谋个诰命夫人的荣光?”
施乔儿伸手揽在他颈后,双目弯起来,笑盈盈道:“有些名头在外是很好的,但那些也当不得什么用,你我都觉得可有可无,那图那些干什么呢?你就想做什么做什么就是了,横竖你又饿不着我,再说,我不觉得教书就比不得当官,我相公这么厉害,连秀才都能教出来,哪里就比吃官家饭的差了?”
沈清河的心彻底融化下去,坐下后将施乔儿抱在怀中,搂得越发紧,嗓音明明温柔如月色,却又带了星星点点的战栗,下巴抵着她的肩窝道:“横竖我沈涧这辈子是认定你了,有些事情,我要与你坦白。”
施乔儿心一咯噔,眼睛瞪得浑圆,抬脸看他:“你外面有别的小娘子?”
沈清河被气笑:“没有,不许瞎说。”
施乔儿皱了皱眉:“那难不成你当真是个皇亲国戚,马上要回家继承皇位?”
沈清河扶额,不懂她这不大的脑瓜里都在想什么,无奈解释:“也不是。”
施乔儿眨眼想了想,突然捂紧了嘴:“难道你……其实是个,江洋大盗!”
怪不得啊怪不得,怪不得他明明看着清贫背地里却那么有钱,怪不得他们家院子里能刨出金子,天呐,原来是这样,一切的一切都能解释通了。
沈清河彻底没了话说,伸手在施乔儿额头弹了一下:“不许再胡思乱想。”
他沉了下气,摩挲着她的长发道:“我父亲,其实不是个商人。”
施乔儿愣了下,倒没什么大反应,唯有些意外道:“那是做什么的?”
沈清河摇摇头,皱了眉头:“我也不知道,我对有关他的记性太少了,我好像,总是在看他的背影。从年幼到年少,母亲带我游历四海,一是增长见识,二就是为了寻找他。可他就像一阵风一场雾一样,哪怕见到,也很快就又没了踪影,甚至我都这么大了,我连他姓什么叫什么,连他的大名我都不知道。”
施乔儿的心情也是够怪。照理她应该埋怨沈清河骗了她才对,但不知怎的,看到他此刻失魂落魄的神情,她又心软了,一个狠字都说不出口。
“相公。”施乔儿回抱住了沈清河,把他包在了自己的怀中,声音软甜,“你在难过吗,我感觉你好难过。”
沈清河眼眶发红,沉默良久,苦笑道:“他对母亲太过绝情了。”
施乔儿紧了紧手臂,与相公交颈相拥,轻声说:“可他也给你们母子二人留了不少钱财不是吗?我听你说这半天,竟感觉父亲跟个喝风饮露的神仙似的。若是个这样的人物,却还能给你们娘俩留条后路,说明他心中并非无情,只是他把责任看得太轻了些,只顾着往前去,不回看身后人。”
沈清河拥紧怀中娘子,口吻笃定:“我绝不要做他那样的人。”
施乔儿嗤笑,吻他耳后:“我知道,就算玉皇大帝把位子让给你你也不会去的,你舍不得我。”
秋日的夜里些许寒凉,适宜相爱之人紧拥不松。
书案生硬硌背,不比榻上舒适,身体抵在上面,脑海中万千经络清明异常,感觉,也比平日里强烈百倍。
施乔儿的脖颈线条拉得修长,雪白一片莹润,脸旁边便是笔墨简牍,呼吸间,全是醉人的墨香。
她翻着眼睛,一双水眸沿着亭子的翘脚望去,盯着夜空中的那一轮弯月,目光越发迷蒙,素手不觉攀上沈清河的小臂,沿着上面微突的青筋,指甲轻轻剐蹭。
她现在最知如何刺激他。
夜深,花园中寂静无声,案上烛火跳跃不止,几度熄灭又重新燃烧。
“乔儿……三娘……娘子……”
沈清河衣冠楚楚,外看并无异样,唯有眼中格外红,盯着案上的那张蹙眉咬唇的娇美容颜,眼睛里像在着火。
握住那只小巧圆润的膝盖的手,想用力又不舍。
……
因之前的结发锦囊被大火焚烧,当晚,沈清河又剪下自己与施乔儿两缕头发,编好放入锦囊中,锁在了房里最为隐秘的柜子里。
第二天,兢兢业业沈先生早起继续上学堂,带上打着哈欠的小猴儿上了马车,面色毫无异样,清正如山间雾中青松。
在他走后,过了半个时辰,施乔儿方慢悠悠从榻上爬起来,被四喜伺候着梳洗完用早膳。
昨日临行老国公交待她时四喜就在旁边,故而给她盛粥时顺口问:“先生答应入仕了吗?”
施乔儿摇头,腹中饿得厉害,先喝了一大口粥,咽干净方道:“没有,他还是更适合教教学生,官场那边勾心斗角的,他不喜欢我也不喜欢。”
四喜感慨:“也是,就先生那双舞文弄墨的手,除了撰写卷牍,也不见得会些旁的。”
施乔儿嚼着金丝虾卷,想起相公修长干净的手指,莫名红了脸颊。
心想:“那会的可太多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先这些,明天恢复日六,让我歇歇(点烟的手微微颤抖)
貌似不少宝对二姐很感兴趣?嘿嘿嘿下章二姐夫就回来了嘿嘿嘿
第33章 温泉
秋去冬来, 寒冬至。
中原的冬日是不给人留余地的冷,到了腊月份,西北风成日的刮, 走在外面脸像被刀子割,穿得稍微单薄点, 便要被冻到寸步难行。
施乔儿是巳年出生的,一到冬日里就犯懒, 全身骨头攒不到一块去, 没日没夜犯困。唯一有点大动静, 还是恰逢那几天时闹肚子疼,疼得她在榻上泪眼汪汪直喊救命, 其实若单肚子疼也就算了,偏头又晕, 腰又酸, 还吃不下东西直想吐, 身上冷一阵热一阵直冒虚汗,用她自己的话说, 就是“全身被捅了无数个冰窟窿”。
这可把沈清河心疼坏了,成亲以来头一回见她这幅模样,顿时有点六神无主的意思,连忙要去请郎中。
却被四喜拦住道:“姑爷着急也没用, 我们姑娘从开始就这样, 寒冬腊月里尤其严重,连宫中的御医都请过了,都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寒气, 人家也是一点法子没有, 药吃过那么多, 总不见好,其他人请也是白请。按理前几个月里好那么多,合该没事才对,想来是最近天乍一冷,又着了凉所致。”
沈清河看着榻上疼到脸色发白的施乔儿,瞳光发颤:“那难道,就让三娘这样生生熬过去吗?”
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这些年来都是怎么过来的?
四喜叹了口气,去吩咐厨房熬五红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