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皇后摆了摆手,制止了谢姝月的解释,脸上笑意盈盈,“你们本就已经定下了婚事,就算是进了也不碍事的。”
谢姝月一听到婚事二字,顿时又想到了之前那本册子,耳根处都泛起了薄红,连忙低下了头。
皇后见谢姝月这般神色,以为她是因为感到羞涩,心里颇有些好笑,但想着小姑娘脸皮薄,倒是非常贴心的主动岔开话题,随手便推开了内室的门,“这小家伙最是调皮,它可是有弄坏什么东西吗?”
“没有……”
谢姝月将小白狐交给一旁的宫人,心不在焉地回答道。
皇后环视了一圈整整齐齐的内室,发现确实没有什么东西收到损坏,刚想关上房门,视线瞥见了落在落在地上的书册,忍不住皱了皱眉,“殿中的宫人怎么这么不仔细,地上的书都没有收拾。”
谢姝月闻言面色一僵,顺着皇后的视线看过去,正是那本被她扔了出去的书册。
眼见着素心手脚麻利地上前捡起了书册,拿起来扫了一眼之后,神色如常地合上书页交给了皇后。
皇后也接过看了一眼,皱了皱眉道∶“铮儿也真是的,这种书怎么能乱放,去给他搁回去好好收着。”
谢姝月难以置信地看向皇后,怎么也没想到端庄识体的皇后会任由自己的亲生儿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看这等书。
皇后接触到谢姝月震惊的眼神,又观其满脸通红,心中有了些猜测,这书估计不是被殷玄铮乱放的,而是谢姝月看见了之后给扔出去的。
“毕竟你们即将大婚,内务府送过来也是有备无患。”
没有明着问谢姝月是不是看过书了,但这话里话间的意思在场之人却都心知肚明。
谢姝月闻言脸上更是通红一片,手指揪着裙摆,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怕把人逗得太狠反倒是不好,皇后笑了笑,拉着谢姝月从内室走出,这才出声问道∶“可是等急了,不如一会便一道在这里用个晚膳,上次的事,太子还没给你赔礼道歉呢。”
“不……不用了……”
谢姝月连忙摆手拒绝,她现在哪还敢让狗太子过来给她道歉,狗太子不和她见面她就要感恩戴德了,连忙说道∶“上次臣女也是有错,怎么能让殿下来给臣女道歉呢。”
皇后闻言一愣,有些奇怪谢姝月突如其来的识大体,但转念一想,今日若是强压着殷玄铮道了歉,往后谢姝月入了太子府,未免会惹殷玄铮不喜,反倒不如就此揭过来的干脆痛快。
“铮儿估计一会就要回来了,你还没有逛过行宫吧,不如晚膳后,让铮儿陪你一起逛上一逛怎么样?”
谢姝月听到这话,脸上血色尽退,煞白无比,今日之事本就把她吓得不轻,在行宫之中,她本就又孤立无援,若是这月黑风高的,她再去和狗太子单独相处,无疑便是羊入虎口,一想到那张书册上那些诡异的图画,谢姝月身体都忍不住害怕地轻轻颤抖。
“这是怎么了?”皇后也被谢姝月的脸色吓了一跳,伸手触碰发现她双手都冰凉无比,连忙出声关心道。
“皇后娘娘……”谢姝月低声祈求道∶“臣女今日实在是身子不适,这般病容也恐惹殿下不喜,不如便改日吧。”
眼瞧着这病美人娇怯含泪,鬓发微乱的模样更是讨人怜爱,倒当真像一株带着露珠的海棠般,有种摇摇欲坠的破碎美。
站在一旁的素心见了都忍不住心软,心道若是太子殿下当真见了这般姝色,别说是不喜了,就是铁石心肠也得软下三分。
皇后虽然还很想让两人见上一面,但到底还顾及着谢姝月身子未愈,也不能强求,只得无奈同意了下来。吩咐素心准备软轿先把人送回去让太医看看。
谢姝月这才松了口气,走出太子寝殿大门时,顿觉神清气爽,感觉空气都要比里面清澈多了。
只是腰间隐隐的痛感还是时刻提醒着她刚刚发生之事。
谢姝月坐在软轿之上,一时间脑中纷繁错杂,甚至不知自己是何时见过了太子,脑中的怀疑对象一一闪现又排除,倒是可惜了行宫中的秀丽风景,只能是走马观花般地匆匆一瞥。
“见过皇嫂。”
熟悉的声音骤然在一旁响起,谢姝月示意轿夫停下,这才转头看向声音出处。
只见身着一袭白衣的俊朗男子正站在不远处,银线织就的流云纹更显起风姿,手中摇着玉骨折扇,笑意吟吟地看向谢姝月。
“原来是睿王殿下。”
谢姝月眯了眯眼,见到睿王便难免想到了之前在赌城两人匆匆打过的照面,也是莞尔一笑,“倒是许久不见了。”
睿王见其神色不慌不忙,似乎丝毫不惧怕之前之事败露,眼底更是升起了一丝兴味,似笑非笑道∶“听说皇嫂偶感风寒,不知是不是因着前些日子不慎淋到了雨。”
谢姝月但笑不语。视线落到了睿王身后畏畏缩缩的熟悉身影上,挑了挑眉,从软轿上走了下来,颇为纳罕地打量了人一圈,“这不是徐公子么。”
眼前之人正是那日在花楼里被她打了一顿的徐易,听谢轻寒说,这徐易差点没被他家老爷子把腿打折,却不知道什么时候竟也和睿王混在一起了。
“谢小姐……”徐易脸上表情都僵住了,没想到都过了这么长时间,还能在行宫里碰上谢姝月,生怕她会旧账重翻,吓得顿时像个鹌鹑一般。
“徐易,本王记得,当初之事你还没有给皇嫂道歉吧。”睿王扫了一眼身后的徐易,轻描淡写道,“胆敢挑衅皇室,足以让你去刑部大牢走上一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