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绷着的情绪终究是抵挡不住困意的来袭。今早她起了个大早,又晃晃悠悠地坐了五六个小时的车,干了一下午的体力劳动,晚上又接着做饭,收拾厨房,直到现在才算闲下来,陈慧言的眼皮开始沉沉垂下,不多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陆健城在黑暗中睁开双眼,看到自己身旁的小小蜷成一团的身影,她连睡觉时都那样安静,就像她养的猫,慵懒闲散,细微的呼吸声,他的鼻端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似有若无的雏菊香。
不知为何,他讨厌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也厌恶女人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只有她身上干净清爽的味道,他不但不讨厌,甚至有些喜欢。陆健城凑近她,仔细地闻了闻,那是她头上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
困意慢慢袭来,陆健城难得的这么早就会泛困,他更近的将自己移向陈慧言,仿佛那里是他睡觉的源泉,越靠近她,睡意越浓,不知不觉,他也很快的睡了过去。
两个人渐渐的进入了梦乡,一个贪恋对方的气味,越挨越近;一个寻找温暖的地方,也不知不觉地向对方靠拢,两人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就在睡梦中,自然而然地寻求心底所要。
他伸开手臂,将她搂进了怀里,她靠在他的肩头,将自己缩进了他温暖的胸膛。
陆健城这么多年,从小到大,从没睡过这么香甜的觉。
陈慧言这些年来,从未睡得如此踏实,温暖,安全,像被人呵护的猫,温顺柔软乖巧。
夜晚,静谧而安祥。
陈慧言一夜睡的极为舒适踏实。
这会儿,她感觉自己浑身上下似乎贴着烙铁,细密的如羽毛轻轻划过她的脸颊,所到之处,又麻又痒。准是她的猫在舔她的脸,猫的爪子压着她的身子,她想挥手撵走那只调皮捣蛋的猫。
迷糊混沌的陈慧言想挥走这股怪异的触感,她分不清这是种什么滋味,难受,迷茫,不知所措。她轻轻地蹙眉。
当意识逐渐清明,费力地张开双眼,目及之处,是一张放大的俊美面孔,蹙紧的双眉,紧闭的双眸。
陈慧言被眼前的人,眼前的举动吓的魂飞魄散,她忘了挣扎,忘了反抗,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心乱如麻,不知自己要如何做,才算是正确。
陆健城依旧一副睡意朦胧的样子,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从不会做梦,现在他梦见自己怀里的美人鱼滑不溜湫,他想抓住。
身上的衣物束缚着他的全身,陆健城不耐烦地想要解脱,烦燥地去除身上裹得难受的高领毛衣,想重新揽回那份温暖时,手掌所到之处,空无一物。
陆健城倏地睁开俊美的双眸,目及之处,哪有什么美人鱼?
第50章 做了一个梦
他低头瞧见自己,顿时惊的目瞪口呆,令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是一个春梦,居然让他有了化学反应。
陆健城费了好半天,洗了冷水脸,才强摁压下自己的那股燥动。
他用冷水拍打着脸颊,俊目盯着镜中的自己。他不是刚刚出头的毛头小子,直至今日,他从没为哪个女人动过念头。
从没有!
即使他与叶以莹,也都是她主动,他并不热衷与女人上床。他的满腹心思全部扑在学业与事业上。至于女人,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叶以莹明义是他的女朋友,享受着身为他女朋友的一切特权,可他与她在一起的两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屈指可数。
再性感美丽的女人□□地站在他面前勾引他,他都无动于衷,甚至令他厌恶,恶心。可昨晚的一个春梦却打破了他一惯的自制力与控制力。
这么多年,他从未动过心思,他一度以为自己有难言之瘾,这辈子都不会有那种想法,他甚至偷偷的找朋友看过,他身体是不是有毛病,可一系列检查下来一切正常。他的医生朋友告诉他,是因为他有严重的心里洁癖。
当陆健城收拾妥当,面色无常地走出房间,陈慧言已经帮着老太太准备好了早饭。似乎也与老太太商量好了要一起回D城,就连小涛都没去上学。
陈慧言看见陆健城尽量装作若无其事,不去看他,不去跟他打招呼,她是趁他松开她的一个小空档,快速下床跑出了房间的。
今早看到陆健城完全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就像今早什么都没发生一样,陈慧言心里不知是恼怒,是愤慨,还是难过,是羞愤?她又没胆量去质问他,为什么要那样对好,他准会说是她主动上“他”的床,是她主动勾引他。
老太太客气地与陆健城打招呼,“昨晚睡的还习惯吗?”
陆健城心虚地回答。“挺好的。”昨晚一切都很好,只除了那个梦。
“乡下不比你们城里,条件差点。”老太太端着粥,小咸菜,放到了餐桌。
条件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陆健城却睡的出奇香甜,这是三十多年来的第一次。他转头询问陈慧言,“你什么时候起的?”
陈慧言听闻他的询问,惊的不知他什么意思,当看到他面色无常,毫不知情的表情,她立刻明白,他是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你做梦的时候。”
陆健城诧异非常,她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莫非她看到了他做梦时的样子?如果不是睁开眼连个鬼影都没见到,他真不相信那是一场梦,那股触感与感觉真实的如同发生过一般,所以,他试探陈慧言,可她的反应却恰恰证明了他不过是做了黄粱一梦。
老太太重新返回厨房,此时陈慧言端着碗筷来到餐桌。
“我昨晚梦见有一个女人对我投怀送抱,试图勾引我,你说会是谁?”他戏谑地望向她。他倒希望昨晚的梦是真的,是她主动诱惑他,勾引他,也比一场梦就让他失去自控力要好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