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身滚烫,盖被热的难受,可她离开,心里又冷的难受,一冷一热,里外夹击,搅得他从心往外难受,不知是心冷多一点,还是体热多一点。
眼皮发沉,头疼欲裂,闭上双眼,眼前浮现陈慧言从吴皓锋的车上下来,耳边回响她的诅咒发誓,‘我再水性扬花,也不会勾引你陆大董事长。’他强迫自己不去想,不去听。
晚上的一幕幕涌上他的眼前,他不得不承认,她真的是没有一点想‘勾引’他的意图。这个认知竟让他清醒又让他愤怒。
他不知自己到底想要干什么,一边的理智告诉他,要远离陈慧言,千万不能让她影响他自傲的控制力,一边又情不自禁地想看到她,哪怕见不到,只要让他知道他就呆在他的身边,在他的可掌控范围之内,只要他想,他就随时能看见她,他心里就踏实了不少。
对于陈慧言,他要达到什么样的目的,他不认为自己喜欢上了她,现在只是不像之前那么讨厌她罢了。他既不想她喜欢自己,也不想让她喜欢上别人。这样安静地呆在陆家,侍候他,照顾母亲,忙碌的时候,无闲顾忌她,闲暇的时候,想见就见见她,他就喜欢她在他面前屈服、讨好、巴结、谄媚他的样子,那样他会觉得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予取予求,掌控全局的上位者,而不是被某人忽略,不放在心上,也不放在眼里,可有可无的陌生人。
说到底,还是他大男子主义和骄傲自负的虚荣心在作崇。他不允许女人对他存有不该有的念想,可也不允许女人不将他放在眼里。
陈慧言回到自己的房间,重新又洗了澡,才将自己一身滚烫汗湿的粘腻洗的清爽。许是折腾了一晚上,出了一身汗,自己的感冒症状并没那么严重。
躺在床上,她又累又乏,困的睁不开眼睛,回来都已经11点多,被陆健城一顿神操作,折磨的她身心俱疲,平时那么不苟言笑,一本正经,冷漠清隽的人,病起来怎么就那么能折磨人呢?
一觉睡到天亮,陈慧言觉得自己头昏脑胀,但是并没到卧床不起的状态。
今天是周末,李姐放假休息。陈慧言就是再难受,也要起来准备早餐。
陆老夫人从楼上下来时,陈慧言已经将早餐准备好。
“健城呢?这么晚了怎么还没下楼?”她儿子可不是个会懒床的人,每天都规律遵守作息时间表,今天这是第一次懒床不起来,
陈慧言猜陆健城可能是发烧感冒没起来,不知吃了药退没退烧。她又不好跟陆老夫人说她与陆健城一起掉进了游泳池冻感冒的事。老夫人准会细问,为什么掉泳池里,难道她能说实话是陆健城将她推进了泳池,又把她捞上来的吗?
“慧言,你上楼看看,他是没起床,还是出去晨跑没回来。”老夫人抓住一切机会让两人相处。
“好的。”陈慧言经过他昨晚的无理取闹,是真不想再搭理他。上楼来到陆健城的房间,想起昨晚难缠难管折磨人不偿命的陆健城,她心里就打怵。
敲敲门,屋里未有任何动静,她再敲敲门,卧室还是没声响。陈慧言轻轻推开门,进入了陆健城的卧室。
不看还好,一打眼就看到一副赤条条的男性躯体爬伏着卧在床上一动不动。陈慧言立刻急转身,不敢去看那令人想入非非的男人身体,他只腰以下关键部位盖着被子,其余均裸露在外。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发烧?他在干什么?他不要命了,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
“陆先生,早餐做好了,您该起床了。”陈慧言重新回到房间门外,一边敲门一边提醒。
床上男人半天未回应,就在陈慧言以为对方不会出声时,一声有气无力的低沉嘶哑的男声缓慢的,有气无力的吐出一个字“滚。”
猫哭耗子假慈悲,昨晚她忍心扔下他一个人,他那样跟她央求说他冷,她毫不留恋一点不知心疼的离开,对他不管不顾,不闻不问。
今天这么晚了才上楼看他,不但不关心他的身体他的病情,她居然站在房间门口,进都不进来看他一眼。
昨晚他几乎一夜未睡,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热的时候掀翻被子,让自己晾晒,冷的时候也不肯多盖被子,把有点见好的病情折腾的愈加严重。
“我真走了?”陈慧言小心询问,他躺在床上的一副魅惑画面,她可不敢靠近。
“滚,看了就让人生厌。”陆健城气若游丝地赌气说道。
他难受极了,头难受,肌肉难受,心难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难受。
陈慧言见人没事,还能出声骂她,不敢耽搁的下楼。跟老夫人禀告陆健城生病了。
老夫人一听,立刻紧张地上了楼。健城身子骨一向硬朗,很少生病。
陆家的家庭医生很快来到,还专门带了护士,护士看到陆健城的俊美容颜,竟有些看的呆了,拿温度计的手都不自觉的紧张了起来,测体温,他烧到了三十九度五,给老夫人心疼的直皱眉头,揪着心。
经过医生的仔细检查,是由于风寒引起的发烧感冒,开了药,还为陆健城挂了水,叮嘱他如果高烧一直不退就要去医院。
家庭医生又叮嘱了注意事项,小护士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陆老夫人吩咐陈慧言,“慧言,麻烦你照顾一下健城,他挂着点滴,早晨又空着肚子,你煮好粥,让健城多少一定要吃点。”
陈慧言点点头。老夫人又接着说:“健城的药不能点的太快,你陪他身边帮他换换药,我老了,身体不比从前了,就麻烦你了。”
陈慧言心里真心不愿意再去侍候陆健城,昨晚被他折腾的够炝,可老夫人吩咐的事,她不好拒绝,何况陆健城生病,多多少少也是因为救她,于情于理,她都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陈慧言端着粥上楼来到陆健城的房间。这次他倒是穿上了居家服,躺在床上,闭目睡觉,手露在外,手背上插着针管,药水一点一滴的滴落。
“陆先生,起来喝点粥吧?”陈慧言轻声轻语地问。
陆健城听而不闻,一动不动,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陈慧言将粥放到床头柜,来到床边,他躺在床的中间,床又足够大,她必须弯下身才能凑近他。陈慧言轻声唤他。“陆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