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着程肆进去,边走边说:“沈屏玉好像有点误会。”
程肆“嗯”一声,去搬一旁地上还乱摆着的书,分类归置着放入书架,又说:“等会儿我去和她解释。”
言柚却不是这个意思:“明明是我主动留在你那儿的。”
程肆顿了下,被她这句话闹得没办法,笑了。楼梯上传来沈屏玉气氛急躁的脚步声,老太太手叉腰站在楼梯半道上,手指着程肆,吆喝:“你,给我上来。”
程肆放下手里的书,要跟上去时,沈屏玉又是一声呵斥,指着已经迈脚的言柚命令道:“没叫你,给我的花浇水去!”
言柚一脸担忧地望着程肆,他倒好,顺手路过把喷壶塞言柚手里,浑身懒散地上了楼,云淡风轻得仿佛是晨起去茶馆喝茶。
言柚手撑着脑袋,浇完了两壶的水,留意着二楼的动静,时刻准备着冲上去栏架,结果楼上一点要干架的预兆都没有,安静如斯,反倒是她,光顾着竖起耳朵听,差点祸害掉老太太一盆宝贝的三角梅。
临近中午那两人都没下来,也不知道都在聊些什么。
言柚刚开始还焦急难耐,但到最后发觉沈屏玉没有想动手打人的意图,也就放下了心,坐在柜台专心算起账来。
总算捱到有下楼的脚步声传来,言柚账也不管了,书也不整了,跑到楼梯口就见到下来的程肆。
脸色正常,无明显伤口,衣服上也没黑脚印。
言柚放下心,递出手去,是要人牵她的意思。
还剩两级台阶时,程肆手伸过来,扣住小姑娘小手攥进了掌心。言柚顺势半抱住他胳膊,悄声打探:“你俩都聊什么呢?这么久。”
都耽搁一场电影了。
程肆道:“聊了些关于未来的话题。”
言柚:“具体点。”
程肆扬眉,侧身低头看她,刚想开口,一只小熊公仔被人从楼梯上扔下来,正中程肆后脑勺,打得他懵了一下。
沈屏玉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你给我注意点。”
程肆回想了一下方才自己的动作,又想起答应沈屏玉的话,轻啧了声,捡起那只小熊,“我这不什么也没干?”
沈屏玉听见了,警告他:“你最好是。”
言柚从他手里把熊抱过去:“你们打什么哑谜呢?”
程肆却不告诉她,牵着人手往外走:“看电影去。”
这一场电影又没看成。
两人走出七里巷时,言柚的手机响起来,来自闻小缘的。声音焦急地喊:“柚柚,你来趟警局,也喊一下赵潜跃他哥。”
警局。
段祈眉角破了道口子,嘴角也流着血,一脸阴翳地盯着对面的人。
赵潜跃身上的伤口也不遑多让,不过他那都没打到脸上,所以表面上看起来还算体面。
段祈死死盯着赵潜跃身边的人:“闻小缘,你给我过来!”
赵潜跃道:“嚯,你谁啊你,当自个儿皇帝呢?”
段祈:“我他妈跟你说话了?”
赵潜跃:“我他妈也没跟你说啊,傻逼才对号入座。”
“都闭嘴!”民警捞着手里的文件,卷成筒在两人脑袋上各敲一下:“安静点!”
闻小缘头疼地揉了揉耳朵:“别吵了行吗?”
赵潜跃不满地盯着她:“你还说我?”
“我没说你。”闻小缘低头,把他手背关节处贴着的创可贴按了按,警告道:“别乱动了,创可贴都脱胶了。”
“哦。我没动,”赵潜跃听话地在创可贴上按了按,“它自己开的呢。”
没几分钟,外面传来几人的脚步声,先到的是段祈母亲,瞧见儿子脸上咋眼的伤,满脸心疼,都没顾得上追问事情原委。
过了会儿才看见闻小缘似的,不冷不热地打了声招呼。
闻小缘喊了声“阿姨好”,对面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她虽和段祈从小一块儿长大,但两人初一那年,因为件街坊邻里间鸡毛蒜皮的小事,闻母和段母大吵一架,从此互看不顺眼,至今走路上看见对方都要翻白眼。
也因此,到现在她和段祈都不敢当着两位母亲的面表现得关系不错。
闻母问清了事情起因,转头就过来拉着闻小缘的手:“小缘啊,你和小祈可是一块儿长大的,他这刚满十八岁,可不能因为打架留下什么案底的,这事儿你听阿姨的,和解,行吧?阿姨带你男朋友去医院看,医药费都阿姨来出,你看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