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也眼底忍不住红了。
在她心中最最意气风发的少年,好像无所不能,无坚不摧。可他心底最深处,最想要的,可能只是简单的,属于他的母爱吧。
江让转身,就看到纪也眼角微湿。
他勾唇,眼底扬起一抹兴味,沉声问,“你哭什么?”
纪也吸了下鼻子,抬眸。
小姑娘素颜,脸上干净纯澈,不谙世事。只见她凑到江让耳边,轻声道,“江让,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江让喉结轻滚。
喉咙口翻涌的,除了酸痛,还有些说不上来的欲动。
他的额头去抵她的。愉悦盛满胸腔,笑得恣肆懒散,“怎么陪,陪我睡啊?”
明明是充满色.气的一句话,从江让嘴巴里说出来,浑得透底。
纪也的心止不住狂跳。
须臾,她手揪住他的衣摆,轻拧下。
也不知道从哪来的胆量,抬头,亲吻他的唇角。
江让听到她说了句,“好啊。”
作者有话说:
咳咳明天尽量早点更新,懂?
第42章
闪烁的电视屏幕下, 有一丝情绪饱满溢胀,冲破屏障,与那双幽邃深暗的黑眸撞个满怀。
江让支起的腿放下, 冷白的指尖提起桌上的啤酒罐,漫不经心笑了下。
“纪也, 别开玩笑。”
他嗓音喑哑, 冲淡了懒倦,有些晦涩。
纪也却伸手, 眉目间多了几分笃定。
她挑过他手上的瓶罐,仰头, 去亲他唇角边, 那抹微湿的酒渍。
舌尖轻舐, 有淡淡的酒味。
江让微怔。撩下眼皮, 透着月光看她。小姑娘闭着眼,睫毛轻颤,很紧张, 也很主动。
是他从未见过的模样。
搭在她肩头的针织衫顺着滑下,掉在真皮沙发上, 发出微弱的响声。纪也抬头, 吮过酒渍的双眸好像也已经有些醉了。
她喊了声,“阿让。”
纪也从来没有这样喊过他。
因为不知道可不可以, 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少年的背薄削又宽阔, 肩胛骨微收, 在最好的年纪, 英俊隽肃。
纪也却从来不知道, 其实他也有渴望的人事。
江让微屈的指节收紧。
纪也脸颊绯红, 眸底泛着光, 认真道:“至少我,是真的好喜欢你。”
话音落下,有片刻的静止。
只有电视画面,无声闪过两人的脸。
须臾,啪嗒一声,江让把酒罐往茶几上搁,随即便快速覆上去,吻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来势汹汹,不同于以往,带着凶狠和欲念,和直白,就快要将纪也吞噬。
江让的指节按着纪也的趾骨,用了狠劲,维持着动作,不让她动。
直到他的唇撤开些,呼吸灼热滚烫,每个字咬得沉。“纪也,是你先惹我的。”
说完,纪也的身体就被抱起。
再转眼,两人已经来到江让的卧室。
后来她才发现,自己做的所有准备,在江让身上都变成了无用功。
少年的狠劲和念想,远远要比她想象的更加肆意。
抽屉哗啦一声打开。
江让去够第一层的东西,塑料包装被他咬开,他的目光紧锁住她,复又沉下。
纪也偏头,脸红得就快要滴血,可她余光还是看到了他的动作。
“你为什么会有……”
他还随身携带的吗?
江让勾唇,重新覆下来,嗓音哑到极致,“曾斯宇放的。”
“……”
夜半落了场疾雨,风雨交加,连炮仗声都消停下来。
紧紧拉起的窗帘,倒映出在狂风中摇曳的树影,沉浮在中式悬窗上,声声点点入耳。
寂静的屋子,点缀出丝丝白织的光。弄堂外的河边,有摩托车轰鸣声,尖刺的穿梭而过。
纪也全然听不到。
有汗,顺着蝴蝶骨浸湿,闷得就要窒息,暖气片却仍在角落嗡嗡作响。
……
冬日的雨下个不休,停歇已经是后半夜。
悬窗微敞,吹走片刻的热意,又狠狠关上,阻绝那最后一点凉气。
纪也抬手都觉得费劲,按亮手机,已经三点了。可身旁的人,好像还有没使完的劲。
她的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浑身就像被重物碾过,比跳芭蕾舞还累。
江让却还不餍足,那微屈的冷白手背上,泛着青筋,格外明显。
感受到他的气息,纪也身子一抖,往旁边躲。
“不要了……”她是真的有点吃不消。
江让咬着她后颈的软肉,松开,“睡吧。”
随即他起身,走到悬窗边,点了支烟。窗户被支起些,缭绕青烟顺着湿气散出去。
纪也迷迷糊糊睡过去,睡前就听到打火机的声音,还有江让光着上半身的背影,颀长挺括,每一寸肌理都恰到好处。
等江让抽完回身,小姑娘已经沉沉睡去。
她整个人汗涔涔的,趴在黑色床单上,整个人就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眼角边还泛着泪光。
江让将她抱起来去洗漱。这样大的动静,纪也愣是没睁眼。
他只好彻底歇了欺负她的心思,细致的帮她冲洗干净,擦干后套上睡衣,抱紧她一块儿睡下。
第二天,两人是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
纪也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比昨晚更痛了,就好像连着骨头都要断。
江让挠了下头发,唔一声,皱着眉松开怀里的人,起身套上裤子,去开门。
“江让,江让,你有看到姐姐吗?姐姐好像不见了……”
门从里面打开,陆觅抬头就看到江让懒倦的神情,他撩下眼皮,很不耐烦。
“你有事?”语气更是淡。
陆觅看他头发凌乱,裤子松垮,浑身都写着“别烦我闭嘴”,忍不住偏头朝里面看了眼。
江让身子微动,挡住她。
“我,我就是没找到姐姐,想到你这来看看。”
说白了就是八卦。
江让皱眉,没回答,关门前说道,“早午饭自己解决。”
陆觅轻嗤声,吊儿郎当的晃着手机,骂了句,“禽兽,我封口费呢?”
她刚才都看到了。
他被子里面有人,还有黑色长发散在床单上,格外显眼。
江让切了声,直接关上门,懒得再理她。
陆觅碰了一鼻子灰,朝着房门,比了个中指。
江让回到床上,重新将纪也揽到怀里。
纪也应该是被吵醒,抬头,盯着江让的下颌骨看。她推下他,闷声道,“觅觅肯定看到了……”
江让闭着眼,漫不经心道:“我怕她?”
“万一她告诉你……”纪也说着顿了顿,“不是不好吗?”
江让低头,居高临下地睨她,“你还睡不睡?”
纪也微愣。
“不睡的话,待会儿记得小点声,陆觅那家伙还没成年,听见了不好。”
说完他身子靠过来。
纪也反应过来后,脸烧得差点儿烫晕。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一本正经说这种话的。
纪也怕他来真的,躲开些,“你别,江让,不行……”
江让笑着覆过来,贴上她的耳蜗,轻声说了句什么。
纪也连忙起身,跑到洗手间,啪嗒上锁。
卧室里是江让的闷笑声,听声音就很愉悦。
纪也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抬头,才看清镜子里的自己,连脖颈到锁骨,无一处不透露着少年凌厉的狠劲。
她想起昨晚在他眼底看到的,深沉幽邃的光。还有他微潮的掌心,仰起轻滚的喉结,和沉哑嗓音说的那些话。
江让刚才说的话浮上心头,轻痒酥麻。
“昨晚叫那么大声,就不怕陆觅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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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后A大开始陆续返校。
寒假短,课业重。
短暂的寒假对舞蹈生来说尤为放肆,高秀芸第一堂课就拿了体重体脂仪,直接放倒了一大波人。
就连纪也都是勉强过关。
只因为这些天和江让在一块,他就像个投喂器,总买一堆吃的,塞得纪也小肚子鼓起才肯罢休。
马上步入大四,江让忙起来有时候好几天都见不到面。
不过自从两人彼此身心交付后,仿佛到处都有他们厮磨的影子。
从公寓,到酒店。
有时在舞蹈学院的天台,有时在图书馆,江让总有刹不住车的时候。纪也自然不敢让他得逞,有几次差点吓哭。
后来她是真恼了,几天都没理江让。
不接电话,也不回消息,整天泡在练功房。
好在江让去京市参加全国比赛,纪也总算过了几天清心寡欲的日子。
可江让真走上几天,纪也又格外不习惯。
等江让从京市回来,小姑娘的气都没消。也不知道是还在生他的气,还是生自己的气。
纪也不接电话,江让就到女生宿舍门口去等她。
他也不找纪也同寝室的舍友,逮着哪个女生就让对方帮忙去203喊纪也。
这天的203寝室格外热闹,每隔五分钟都会有不同的女生敲门,然后找纪也。
说的话也都一模一样,“纪同学,江让找。”
导致纪也那天听到这六个字,差点气晕过去。
江让可谓是抓住了她的软肋,不出一个小时,纪也就下了楼。
几日不见,少年神情有些疲倦,双眸底下泛着青色。他的头发比先前长了些,刘海垂在额前,那双限量版球鞋轻轻碾磨着地面,脚底是根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