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芝麻和西瓜有点儿可怜,今日等不到她回来摸摸毛揉揉脑袋了。
薛玉润遗憾地叹了一口气。
但她尝新鲜之后,回去可以多揉两次嘛。所以呢,薛玉润就只叹了这么一声,转瞬就将桑落酒抱在怀中,把写着“桑落”二字的红纸大喇喇地转到外面,然后,气定神闲地走向了御书房。
*
不过,薛玉润高估了自己的从容。她刚走进御书房,一瞧见来迎她的楚正则,就下意识地想要把酒壶往身后藏。
还好她及时意识到她拎的是桑落酒而非鹤觞酒,克制了自己的动作。薛玉润轻咳一声,将桑落酒放到楚正则的面前:“皇帝哥哥~”
楚正则见到她来,并不是很诧异,倒是听到这一声“皇帝哥哥”,让他意味深长地挑眉:“皇帝哥哥?汤圆儿,你来,难道有事相求?”
薛玉润严肃地道:“瞎说,我只是为二姐姐高兴,所以才想来见你。”她顿了顿,道:“陛下。”
好险,她怎么总是会在楚正则面前露馅。
好在楚正则并没有揪着这个称呼追问,而是轻声笑道:“为二姐姐高兴,你该去见二姐姐,为何想来见朕?”
薛玉润脸色微红。
她在这一瞬,陡然回想起从曹记蜜饯铺子出来时,迫不及待想见楚正则的心情。
但现在,人就在眼前了,她才不要急呢。
谁让楚正则就知道揶揄她!
薛玉润很确定,楚正则一定已经收到了粗略的禀告。毕竟,她一早就让温柑把妇人交到了楚正则的人手中。
薛玉润义正辞严地道:“因为我聪明呀,我打小就知道不要打扰哥哥嫂嫂,现在自然也知道二姐姐有驸马陪着,不能打扰。”
她说罢,委屈巴巴地道:“难道,陛下是不想我来么?”
就是这委屈,配上她狡黠的眼神,没有丝毫的说服力。
楚正则一叹:“怎么会?朕只是以为,你是来寻落下的东西。”
“诶?”薛玉润一愣,她还真不记得自己落下了什么东西:“我落了什么呀?”
她困惑地看向楚正则,不期然望进一双含笑的眼睛。
这一瞬,薛玉润福至心灵,瞬间明白楚正则的言外之意。
她脸色涨红,将手藏在身后,嗔道:“你瞎说,才没有!”
薛峻茂出生的那一日,楚正则在她的掌心,一笔一划,写下了“相思”。
楚正则低低地笑道:“朕还什么都没说呢。”
“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薛玉润拎着酒壶,蹬蹬地坐到楚正则常用膳的桌子前。
楚正则不紧不慢地跟着她,坐在她对面:“是吗?”
“嗯。”顶着脸上的薄红,薛玉润点了点头,道:“陛下是想说,我落下了‘芙蓉肉’吧。”
楚正则:“……”
他揉上了自己的晴明穴。
薛玉润托着腮,手指若有所思地敲了敲自己的下巴,道:“陛下不说,我差点就忘了。芙蓉肉这道御茶膳房特制的新肉膳,我还没吃到呢。”
薛玉润和楚正则对视了一眼。
他们都非常清楚,薛玉润很明白楚正则真正想说的是什么。但与此同时,楚正则也从薛玉润得意的小眼神里,瞧出了明晃晃的一句话——
哼,才不要输给你。
楚正则又好气又好笑,但听到薛玉润肚子轻轻的一声咕哝,万般情绪都化作一声:“传膳。”
他说罢,微微蹙眉,看着薛玉润道:“下次,记得按时用膳。”
“喔。”薛玉润不好意思地捂着自己的肚子,乖乖地应声:“早上事发突然,我就给忘了。”
唉,她从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楚正则按时用膳。今天自己却没有以身作则,总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不要担心。天塌下来,有朕替你顶着。”楚正则听到“事发突然”这几个字,回到桌案前,拿起一封密奏,交给薛玉润:“这是绣衣卫粗略审问的结果。”
薛玉润连忙翻开,看完之后,拧眉惊道:“那妇人已有身孕!?”
“孙家此次,被人算计得厉害。”楚正则点了点头:“这妇人称,自己是被孙大夫人的故旧安排入府的。至于这位所谓的‘故旧’,绣衣卫正在查。”
“我原先还只以为,他们打量着,若是事成,二姐姐咽不下这口气,就能让孙家失去驸马之位和吏部员外郎之位。”薛玉润一听,就明白了过来:“现在才知道,他们连二姐姐可能忍着把孩子养大都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