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正则看着她郑重其事的神情,怔愣了一瞬。
他的汤圆儿啊。
楚正则的唇边不由自主地泛起更深的笑意,可他仍垂眸,低低地一叹:“是吗?”
薛玉润忙不迭地点头:“当然!”
楚正则的叹息里前所未有地,藏着丝丝缕缕的委屈:“可汤圆儿,你从来都没有对我说过‘喜欢’二字。”
“瞎说。”薛玉润立刻反驳道。可反驳完,她又想到她还假装自己不记得醉酒之后发生的事呢。
薛玉润有点儿害羞,伏在楚正则的胸口,嗫嚅地道:“这还用说嘛?”
虽然她不是很想承认,可是她觉得,但凡长了眼睛的人,都不用她再强调“喜欢”这两个字了。
早八百年前,都城里的世家贵族之间,就再也没有听说过“帝后关系糟糕”的谣言了。
“你喜欢的人,如此之多。太傅、皇祖母、薛大哥、薛大嫂、薛二哥……”楚正则一口气说了一串人名,最后幽幽地补充道:“还有芝麻和西瓜。”
薛玉润嘟哝道:“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楚正则循循善诱地问道。
她太熟悉他了,明知他编织了一个陷阱,明知他在请君入瓮,可薛玉润还是紧抱着他,声音悄悄的,带着羞怯,却并不含糊:“我只想要你当我的夫君。”
她只想让他知道,这世上,他最无需怀疑的,就是她对他的爱。
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爱。
楚正则抱着她的手忽地收紧,紧紧地扣着她的腰与背,力道如此之大,就好像要将她揉进他的身体里,生生世世也不得分离。
他知道。
他知道她为何收敛狡黠,为何伸手抱他,为何语调含羞却并不含糊。
她的“夫君”二字,分明不含缱绻、不带旖旎,可已足以让他心如鼓噪。
“汤圆儿、汤圆儿、汤圆儿……”他一声一声地低唤着她的乳名,在每一个音调间,都缠绕着浓郁的情与爱:“我们像昭文帝后好不好?”
生同衾、死同穴,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楚正则说罢,不等薛玉润回答,又飞快地道:“我们会比他们更好。”
薛玉润被他紧抱着,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疼。
她还以紧抱,重重地应声:“嗯!”
但随即,又轻快地嘟囔道:“不过,现在这还只能是我们的小秘密。你可别当着中山王的面说。中山王最希望你效仿昭敬帝,其他都不行。”
楚正则哈哈大笑。
他松开手,低头看向她,脸上写满了“你怎么这么可爱”这几个大字,连声音里都满溢着笑:“可总有一日,他要知道的。”
楚正则的吻落在她的鬓间、落在她的眉心、落在她的朱唇。
将他心底最深的许诺,藏在越来越浓烈的亲吻里——
世人终将知晓。
他要盛世太平、他要青史高歌,他要她的名字,自幼年起书,尔后千秋万古,与他并肩而立。
第70章
如果不是门外薛彦歌的轻咳, 薛玉润甚至不知道,楚正则会在她的唇上流连忘返多久。
“汤圆儿啊,你饿么?”薛彦歌当然不敢问罪楚正则, 他只能假装楚正则不在房间。
事实上他连薛玉润都不敢说, 只能无奈地叹道:“就算不饿,要不要考虑给你二哥哥我, 留一条活路?”
薛玉润在薛彦歌轻咳时, 就已和楚正则分开。听到薛彦歌无可奈何的叹息, 她先应了一声,然后伏在楚正则的胸口,噗哧地笑出了声来, 低声道:“他都要回定北了,我还是给他留条活路吧。”
“嗯。”楚正则遗憾地应了一声, 最后紧抱了她一下, 然后便松开了手, 转身从桌案上拿起一个帷帽, 戴在了薛玉润的头上。
“春日阳光又不烈, 好端端的,戴帷帽作甚?”薛玉润伸手想把帷帽取下来。
楚正则伸手按在了帽檐上, 制止了她的手,淡定地道:“可你一会儿要去见云音班。”
他将“吃醋”二字表露得云淡风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