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不想告诉楚正则自己心里的小九九,但是对于楚正则心里的小九九,她可是一点儿都没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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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呈给皇上的箱笼,如果没有特殊吩咐,都会先由宫侍开箱查验,确定没有危害之后,再分门别类地归置。
书册会暂时放在专门的书架上,等皇上翻阅过后决定去处;器物会暂放偏殿,整理成册,问过皇上有没有兴趣看一眼,然后再入库。
有时贡品太多,太监只会挑出最华美的几件,其余不会过皇上的眼,就被放进库中,成为账册里一个名字。
不过,晏太医只带了一个箱笼来,所以,不出意外的话,里头的东西现在还放在南殿呢,没准,她一进南殿,就能看到多了什么东西。
薛玉润非常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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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正则面无表情地走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像小兔子欢快地走进南殿,将花觚放在桌案上,大摇大摆地转了一圈,然后转头盯着他,露出失望而困惑的表情:“怎么没有新东西?”
欢喜泥塑、《素女经》、避火图。
有哪一样能光明正大地摆出来?
楚正则瞥她一眼:“怎么?难道你还要把花拿回去?”
“我哪有那么坏。”薛玉润嘟囔两句,绝不承认自己在某一瞬起了这样的心思。
薛玉润说罢,接过南殿宫侍递来的她爱吃的冰调雪藕丝,搅了搅,重重地叹了口气:“唉,陛下,你说我该如何是好?我自幼一起长大、最最最信赖的的竹马心里藏了小九九,可是却不肯告诉我。不像我,我什么都跟他说。”
“是吗?”楚正则慢条斯理地搅着自己的冰调雪藕丝:“那他怎么不知道,你方才用膳时都在想些什么呢?”
“哎呀,冰调雪藕丝真好喝。”薛玉润若无其事地舀了一勺放进口中,又看向楚正则:“不知道鹿血酒好不好喝呢?”
两人视线在半空交汇,各自轻哼一声,移开视线,默不作声地吃冰碗。
没办法,各自的把柄都些微多了点。
偃旗息鼓,方为上策啊。
——记上一笔,来日再战嘛。
第20章
薛玉润好奇晏太医送来的箱笼一事,外头自然不知道。不过,楚正则没有喝鹿血酒的消息,不多时就传到了许太后的耳中。
但在此之前,楚正则先命人送来了请许家两位夫人到静寄行宫小住的旨意。故而,听闻楚正则没有喝鹿血酒,许太后闻言不过一笑:“多半是因为小厨房思虑不周。汤圆儿跟陛下一桌用膳,让陛下怎么好饮下鹿血酒?”
她轻拨香灰,盖上香炉,不甚在意地道:“滋补的事儿急不得,慢慢来便是。倒是两位嫂嫂,得好好迎进来。”
她话音方落,就听外头宫女带着喜意地禀报道:“太后,大夫人和二夫人来了。”
许太后面上浮现出了喜色,让宫女把人请进来。
许大夫人是许太后的嫂嫂,跟许太后的关系素来亲厚。许二夫人是庶弟媳,虽然是许涟漪的生母,但跟许太后到底差了一层。因此略微寒暄了几句,许太后便让许二夫人跟许涟漪说话去。
“臣妇此来,一是为探望太后身体康健,二是为了给您报喜。”许大夫人跟许太后行完礼,让人抬了一个大箱笼来,然后便喜上眉梢地道:“老爷的任命下来了,定了七月初一升任工部尚书。听说内阁定下的当日,陛下就画了敇,紧赶慢赶地送到了门下省。”
福春稍开箱笼,被里头金灿灿的光闪了眼,她立刻合上箱笼,笑着应和道:“大老爷办差向来得力,在禾州当差的时候主修水坝,也是有口皆碑。如今静寄山庄修得好,是锦上添花。陛下对太后素来孝顺,心里自然欢喜。”
福春又道:“您瞧这窗纱,是陛下想让太后方便瞧外头的风光,特意让人用鲛纱糊的。”
“难怪,臣妇瞧着就比蝉翼纱还薄些,又更亮丽,只是不敢认呢。”许大夫人笑着感慨道。
许太后慢抿了一口茶,温声道:“陛下至孝至纯。”
皇上刚登基时,太皇太后大病了一场。那时,许家也想过让她争一争垂帘听政的权力。
但薛家强势,许太后只出了一点岔子,就导致此争满盘皆输。最后只能收敛了心思,当一个“慈母”。那时,许家族内虽不敢言,但她心知肚明,他们是怨她的。
许大夫人也知道许太后的心结,闻言道:“也是您养育得方。陛下感念您的一片苦心,这才愿意让老爷领差修静寄山庄。”
她顿了顿,又意有所指地道:“只是不知,涟漪这丫头可承得起您的教诲?”
如今,薛老丞相和太皇太后都年迈,皇上渐长,眼看就要亲政。许家要想更上一层楼,需得趁着皇上还无法亲政,只能仰赖信重许家,让许家的女儿入宫生下一位皇子……
“她是个聪明的,不参加大比,乞巧节也只呈刺绣。”许太后对许涟漪还是很满意的:“现今不需要她拔尖。宫妃么,入哀家的眼是一回事,要能入太皇太后的眼,头一件要紧的,就是安分。乞巧节,让那些不安分的自个儿争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