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直,手臂展开。”
姜沫下意识按照他的意思做。
一只手从身后伸出来,握住她的手:“握笔的方法一般分为两种,五指执笔和三指执笔法。现代人多用前者,五个手指‘按、压、钩、顶、抵‘,各司其职。”
陆云和将姜沫的手指一一纠正到正确的位置。
从身后看,陆云和整个人将姜沫圈住,手掌覆盖在她的手背,说话间的吐息擦过姜沫耳畔,姜沫耳廓微红。
陆云和握着她的手临摹了几个字,睨了她一眼,姜沫的目光涣散,显然没有专注在字帖上。
他微微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不要走神。”
姜沫目光游移,动了动肩膀:“热。”
身后男人滚热的胸膛时不时擦过肩膀,耳畔的温热的吐息若有似无,他的怀抱就像一个大火炉,烤得姜沫浑身滚烫。
“心静自然凉。”陆云和扫过她红彤彤的侧脸,嘴角噙笑,握着她的手继续临摹。
问题是心静不了啊。
姜沫无语,又不得不跟着他练字,谁让她把以前学过的基础知识都忘光了呢?
字帖临摹过一张又一张,姜沫感觉手都酸得麻痹了,陆云和却好像不知疲惫,还在带着她写。
姜沫开始诉苦:“我累了。”
“再坚持一下。”
姜沫举起左手:“那换一只手吧?”
“这次的活动周予丹也会参加,听说她请了名师正在加紧训练……”
“我写,我写还不行吗?”
姜沫的小脸颊气鼓鼓的,明知道陆云和用的是激将法,可她就是经不住激啊!好气啊,还不能拿他怎么样。
可惜激将法的效果持续时间不长,没过一会,姜沫又喊累了。
陆云和不为所动,他就好像军训的魔鬼教官,没有感情,没有恻隐之心!
姜沫想了想,目光闪过一丝狡黠。
写书法对修身养性很有帮助。陆云和这番练下来心平气和,心无旁骛。但他忽然觉得腰部要些痒。
低头一看,有只手不安分地放在他的腰上,手上的美甲漂亮张扬,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姜沫手指抚摸着陆云和的腰,指尖仿佛不经意间撩起衣摆擦过他的肌肤。
陆云和看向姜沫,始作俑者无辜地眨了眨眼,手下的动作没有半分收敛。
姜沫捏着嗓子,用上最嗲的语气:“云和,夜深了呢~”
yue,姜沫在心里唾弃自己,恶熏熏!
陆云和深吸一口气,就在姜沫以为诡计得逞的时候,他却一本正经地问:“姜沫,夫妻守则第三百八十条是什么?”
“不能随便占对方便宜?”
陆云和抓住她作祟的手举起来:“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
我恨你是块木头!姜沫咬牙:“那你记得守则最后还写了什么吗?本守则最终解释权归姜沫所有!”
说完,姜沫仰头,拉着陆云和的领带将他拉向自己,狠狠压向他的嘴角。
沁凉的白茶香撞上炙热的唇,陆云和的其他感官仿佛失灵,只能感受到嘴角的柔软触感,心脏跳得越来越剧烈。
姜沫很快退开,陆云和目光深邃,手掌抚上她的脑袋,手背青筋暴起,身体原始的冲动是将她压向自己。
“点火是要负责的。你承担得起吗?”
陆云和的目光如狼似虎,姜沫忽然心里发虚,应该承担不起吧,现在只是手酸,再撩拨下去就是腰酸了啊!
隐隐感觉到后脑勺的力道,她忽然有了危机感,用手掌抵住陆云和的胸膛,拉开彼此的距离。
那胸膛下的心脏仿佛要跳出来,一下一下砸在她的手心。
姜沫:“你心跳很快耶。”
她指着桌上的字:“平心静气,你自己写的。”
陆云和的目光定在她脸上,她的眼睫毛颤了颤,有点无辜。
陆云和在心里轻叹,他在意的是姜沫的想法。现在的姜沫对他心结未解,他怎么舍得逼她?
若是以前……
想象止于现实,没有若是。
那只修长的手最终克制住了冲动,只是揉了揉她的脑袋。
“今天先放过你。”
“好耶。”姜沫开心地跳起来。
练了一天字,她身心俱疲,比走了十个T台还累。
卧室在楼上,姜沫反手捶着发酸的背部,指挥陆云和帮她把行李搬去卧室,她自己则抱着小化妆包噔噔噔爬上楼。
陆云和宠溺地笑着,跟在她身后上楼。
卧室的设计是北欧风,浅咖色的墙面挂着一幅大大的婚纱照。
姜沫怔住,照片的背景是海边,抓拍的是她奔向陆云和的瞬间,发丝飞舞,裙摆拖曳在沙滩上,似迭起的浪花,而她脸上的笑容灿烂自然。陆云和长身玉立,宠溺地注视着她,目光里再容不下其他。
“这照片是试衣那天拍的?”
那一天陆云和也穿了白色的西服,两人的穿着看起来就像是一套婚服。
陆云和走近与她并排,看着照片:“摄影师给了我不少照片,我挑花了眼,他是专门给新人拍婚纱照的,帮我挑了这张,说意境最好。你觉得呢?”
所以,那天陆云和穿白色西服不是偶然,摄影师跟拍也不是偶然,都是他安排的。
“所以叫我去试衣,实际上是为了拍照?”
“都有。”陆云和看向她,“如果直接叫你去拍婚纱照,你应该会拒绝吧。”
那是。
姜沫心想,一场算计利用的婚姻,拍婚纱照就是多此一举。
可是现在照片拍出来,看到这张照片的那一刻,她又觉得拍出来挺好的。
年少的时候,她曾经想象过嫁给陆云和的场景,想想都会不自觉笑出来,总觉得到那个时候一定会很幸福,她所有的空虚会得到满足。
后来分手了,她强迫自己将过往的一切埋葬,那些场景便深埋在记忆深处,不见天日。
可是这张照片就像一把钥匙,打开记忆的牢笼,曾经的希冀涌上心头,才发现她以前是多么期待穿着婚纱奔向他的那一刻。
姜沫眼眶微热,这张照片就当是弥补了遗憾吧。
奔向他的那一路太长,她早就走失了。
洗漱完毕,姜沫已经调节好了情绪,躺在床上玩手机。
陆云和从洗手间出来,见她还没睡,提醒道:“早点睡。明天还要练字。”
“还早,再玩会。”
陆云和耐着性子:“那再起来练会字?”
姜沫把枕头砸向他:“你这个魔鬼!”
她气呼呼地躺下,闭上眼睛,不想再看见他这张讨厌的脸。
陆云和不愠不怒,拉了拉她的被子:“被子盖好。”
姜沫哼哼唧唧,闭着眼睛拽了拽被子,把露在外面的脚藏进去。
陆云和这才满意地关了灯。
身边多睡了一个人,姜沫却没有什么不习惯,可能是太熟悉他的味道了。
一个人住在丽庭湾的时候时常失眠,姜沫自认睡眠质量不好,她以为刚搬过来这边要适应好长一段时间。
没想到很快就睡过去。
第二天早上,不用闹钟,自律的习惯令陆云和如往常一样准时醒来。
察觉到身上的重量,陆云和低头,看到一只八爪鱼扒在自己身上。
他失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姜沫,起床了。”
姜沫听见了,眼睛紧闭,不理他,还想睡。
陆云和:“起来练字了。”
卧槽,练字,那更不想起来了。
姜沫闭着眼睛,自动屏蔽他的呼唤。
陆云和没有错过她微微颤动的眼睑,长手一伸按了床头开关,电动窗帘自动往两边拉开。
阳光一下子照进来,影响了姜沫的睡眠。
姜沫嘴里嘟囔着“好亮”,一边像猫一样钻进他怀里,借着他的身体挡住光线,无意识地撒娇:“再睡一会。”
陆云和对这样绵软的姜沫没有抵抗力,妥协了:“给你做完早餐你就起来好不好?”
“好。”姜沫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结果等陆云和坐好了早餐,她又不肯起来了,背对着他装作还没醒来。
“原来你使的是缓兵之计。”陆云和哭笑不得,见姜沫在耍赖,直接上手把她抱起来。
失重感令姜沫不得不睁开眼睛,双手麻溜地盘上他的脖子。
眼睛对上的那一刻,陆云和笑了:“原来你已经醒了啊。”
姜沫自知她的小伎俩逃不过他的眼睛,哼了一声,乖乖下来洗漱吃饭,开始新的一天魔鬼训练。
日子一天天过去,姜沫每一天都在反抗,每一次都被镇压。
休息时间,姜沫窝在沙发里,义愤填膺地跟闺蜜纪初打字细数陆云和的恶行:【你知道吗,他居然搞车轮战,白天他没时间看着我,就让晴姐来看我!】
【拜托,那可是晴姐哎,我哪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偷懒?晚上就更过分了,陆云和亲自盯着我,那眼睛都不带眨的。】
【你说他白天工作,晚上在家加班,还能时刻关注我的动向,他精力怎么那么好?呜呜呜姐妹我好苦啊!】
纪初:【那就用别的事情转移他的注意力,榨干他的精力,让他无暇看着你。】
榨干精力,姜沫默念这四个字,若有所思。
晚上,陆云和如往常一般在书房办公,让姜沫在另一张书桌练字。
刚批复完今日的文件,眼前忽然投下一道影子。
陆云和抬头:“字练完了?”
姜沫:“休息下。那凳子太硬了,坐得我屁股疼。”
“柜子里有坐垫,拿一个垫上。”
“不用了。”姜沫轻盈旋身,坐到他腿上,“我坐这就行。”
陆云和一顿,将她虚圈在怀里:“你又想打什么坏主意?”
作者有话说:
存稿用完了,最近码字没有状态,接下来更新时间不太稳定,请大家见谅,我尽快找回状态~
第32章
◎你们该不会吵架了吧◎
书房的灯光倾泻在两人身上, 在地上投下相互依靠的影子。迎客松摆件上挂着的香炉飘出袅袅的沉香。
沉香的气味清润淡雅,在书房燃香是为了平和心绪。
可姜沫一靠近,白玉兰的芳香便与嗅觉邂逅, 令沉香失去作用,令陆云和的心静不下来。
姜沫侧头,伸长脖子:“有点痒, 帮我看看, 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模特的仪态体态都是一流的,姜沫的锁骨平直如一条直线,肌肤如羊脂白玉。她一向清楚自己的优势在哪,也懂得如何运用自己的优势。
陆云和目光渐沉, 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没什么问题。”
“那我怎么觉得痒?”姜沫伸手挠了挠,“你再看仔细点。”
她脑袋往陆云和脖子蹭了蹭, 锁骨几乎送到他面前。
视线避无可避,这只羔羊似乎无知无畏,硬是要往狼嘴里钻。
陆云和的目光落到她瘦削的肩膀,抓住她的手:“别挠,红了。”
上钩了。
姜沫藏起得意的小眼神, 柔弱无骨的靠在他怀里。
陆云和握着姜沫的手不放, 他十分清楚姜沫在玩什么把戏。只是不配合她的话, 姜沫恐怕要把自己锁骨挠破皮。
其实他心里明白, 他不仅仅在纵容姜沫, 也在放纵自己,贪恋这片刻温存。
握在手心的手腕纤细得好像轻轻用力就会断,陆云和小心翼翼地握着, 手指摩挲过细腻的肌肤。
沉香的烟雾袅袅, 带着暖意, 模糊了时光。
这种熟悉的亲昵令他有些恍惚,想起以前给姜沫补习的时候,她也会在累了的时候钻到他怀里偷懒,举着手说手酸,要他给揉手腕。
撒娇的时候,姜沫的语气总会不自觉娇软起来,令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她敏感得很,揉的力道轻了重了都不行,一不满意就嗷嗷叫。后来陆云和也拿准了她的习性,按摩的力道把握在她最舒适的范围。
姜沫会眯着眼睛享受,嘴角微微勾起,像一只吃饱了在晒太阳的餍足的猫。
而现在这只猫正在他耳边嘤咛,额头擦过他的下颔:“云和。”
“嗯?”
姜沫动来动去,她的裙子外搭的开衫,动作一大就有点往下滑溜。
“帮我拉一下衣服。”
陆云和垂眸,她穿的修身吊带开叉裙,外搭一件小衫,更显腰身纤细。现在一边的小衫滑到了胳膊上,入目便是雪白的肌肤。
陆云和呼吸比刚才更紊乱了。
姜沫悄悄露出得逞的笑。
未曾想,陆云和什么都没做,只是帮她把小衫拉上去披好,挡住亮得发光的白。
要不是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就发生过不可描述的事情,她都要以为自己嫁的是个和尚了!
姜沫不满地抬头:“我没说往上拉!”
不能再拐弯抹角了,得打直球!
在陆云和还在为她这句话发愣的时候,姜沫不管不顾地凑上去吻他。
为了偷懒不练字,姜沫使尽浑身解数,在吻他这件事上用上了以往所有的经验。
陆云和忍俊不禁,小笨猫一着急就胡搅蛮缠,啃得没有章法,但这种生涩也证明了这三年她同他一样。
他们之间,从来没有别人。
思及此,陆云和心里一暖,扶着姜沫的腰开始回应她。
姜沫还没想好下一步怎么勾引他,人已经被放到了床上,柔软的床铺承担着两个人的重量,凹陷下去。
他比姜沫还熟悉她自己的身体。
身体的感觉尤为敏感,那个人的喘息近在咫尺,姜沫眼角微热,想要转移注意力,侧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