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的一对都喜欢我怎么办?——快乐如初简单【完结】
时间:2022-10-19 19:15:11

  慕容霖盛了碗粥先放在顾倾面前,闻言轻瞥了一眼她的脸。
  是挺好看,宛如瓷娃娃。
  “还是不要了。”顾倾垂着头,有些低落:“娘不喜欢我长得太好,她说女子只要端庄娴静、温婉大方就好了,太美是祸不是福。”
  赵思蔓想到她的情况,也不由的暗自叹息一声。
  本也应该是正正经经的官家嫡女,偏偏因着外祖家获罪,夫家当即翻脸要休了她母亲,可巧闹得不可开交之际又查出了身孕。
  顾家老夫人怕闹大了于名声有碍,做主让她析产别居,等孩子出生后再接回来。
  可是真等顾倾出生,那边却不再提之前接孩子的话。
  因为那边早迎娶了新妇,大女儿只比顾倾小了不到半岁。
  赵思蔓怜惜的揉了揉小家伙的头,父亲不疼,从出生开始就没见过。
  剩下相依为命的母亲也算不得慈爱,或许是经历了大变故,她的性子很有些偏激,恨不能拿尺子量着顾倾的一言一行。
  身子还病病歪歪,一年里有大半时间都是躺在床上。
  可怜顾倾小小年纪就要学着照顾母亲,为了省那点药钱,宁愿自己上山采药。
  也不知道这孩子的将来到底会如何?
  慕容霖忽然觉得今日这粥好像煮的有点太过了,要不然为什么吃着这么苦的慌呢?
  “既然是析产别居,你娘的那些嫁妆应该都是还了的,怎么还能将日子过成这样?”
  牧家虽然现在败落了,但是在她娘出嫁时可还显赫的很,嫁妆一定不少,起码让母女两人生活无忧还是能的吧?
  顾倾低头戳中碗里的米粒,神情有些蔫蔫的:
  “娘说在离开顾家时,其实就被扣下了一多半,剩下的除了要攒着给我当嫁妆外,这些年基本都贡献给庵里了。”
  那些老货!
  慕容霖啪的一下将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吓了顾倾一跳:“霖哥哥?”
  “小霖,戒急用忍!”
  慕容霖深吸两口气,重新拿起筷子时,面上已经看不出丝毫异样:
  “吃饭。”
  顾倾又不好意思的蹭了顿饭,说起蹭饭,她就不由的想起第一次来到这个小屋的情形。
  那是两年前了,她也是饿得头晕眼花,本想找庵堂里的人要一碗水喝,谁料不知怎么地,就走到了这里。
  见到了守在炉子旁认真看书的小少年。
  那时候他还没现在这么冷,会一边念叨她,一边不情不愿的打水给她擦洗,给她盛饭。
  动作笨手笨脚,态度甚至带了丝傲慢,仿佛做那些事是纡尊降贵。
  再对比如今……
  顾倾站在小屋门前,看着长身而立的慕容霖,十几岁的少年已经颇见风骨,愈发成熟稳重,也更加理智从容。
  可是她却没来由的有些想哭。
  那个鲜活的、傲娇的小哥哥,就在那一声声“戒急用忍”里慢慢消失了。
  “哭什么?”
  慕容霖轻轻点了点她的眼睛:“总是红的,你是兔子吗?”
  十次里有八次见她总是红着眼,虽然也很可爱,但他还是喜欢看她笑的样子。
  “以后不要再上山了,山里不安全。银钱方面不用发愁,回头我让庵里怎么吞进去的,再怎么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顾倾瞪大眼:“霖哥哥,你别乱来,她们可是皇家的庵堂!”
  上面可还挂着敕造的牌子呢!
  受帝王命令建造而成,岂是想动就能动的?
  慕容霖拍了拍她的脑袋,犹豫了会还是按捺不住,飞快的捏了下她瓷白的脸颊。
  刚才母亲捏时,他就有点蠢蠢欲动,只是一直克制着,现在终于碰到了。
  慕容霖将手背到身后,忍不住摩挲了又摩挲,小萝卜头长大了一点,变成了……
  大了一圈的萝卜头。
  却还是那般惹人心怜,让人一见就心生欢喜。
  慕容霖仔仔细细的打量她,似乎想将她的面容永远的刻进脑海里。
  要记得我啊……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记得我,等着我来接你。
  顾倾重新背上箩筐往山下走,不时朝身后挥挥手,笑容在阳光的映照下,极其耀眼夺目。
  她以为这次只是很普通的一次告别,等下一次她再上山时,还是能见到大美人赵姨和酷酷的小哥哥。
  她却不知道,她刚下了山,赵思蔓和慕容霖就偷偷收拾了东西,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真的不跟小倾说一声吗?”
  赵思蔓回眸看了一眼山下,好似还能看见那个蹦蹦跳跳的小姑娘:
  “其实我们可以带上小倾,只是加两个人……”
  慕容霖摇头,他们此行危险重重,谁也不能保证会不会折在半途,何苦让她也冒那个风险。
  “留在这里,好歹性命无忧。”
  赵思蔓望着儿子面无表情的脸,尽管他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知子莫若母,他眼里的不舍和留恋,她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她忽然挑起一抹兴味的笑:“我真的挺喜欢小倾那丫头的,如果将来……她能做我儿媳妇,我会很乐意。”
  慕容霖顿住脚,不知想到什么,面色闪了闪,须臾又恢复平静。
  茂密的树林里渐渐响起一声叹息:
  “她才多大啊……”
  未来如何交给时间,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活着回来。
  接他的小姑娘。
 
 
第109章 我是后宫文里的原配嫡女2
  顾倾不知道山上的事, 也不知道今日这一别就是七八年的光阴。
  无知者更快乐。
  她此时正欢快的往家跑,今天可以给娘炖个鸡汤还有蛋羹啦。
  刚才她要将罗大叔送的野鸡塞给赵姨,她硬是不要, 到底是佛门清净之地,即便没有皈依, 也不好光明正大的宰鸡吃肉。
  顾倾这才只能作罢。
  也许下次上山她可以将她最近在绣的帕子送给赵姨, 就是才刚开始学,绣的还不甚好。
  顾倾自顾自的笑了,估计霖哥哥看见又要嫌弃了。
  “小傻子,你又在傻笑什么?”
  何冀阳蹲在顾倾家大门口, 正等得有些着急,就见她开开心心的跑回来,那模样活像刚捡到了大笔的钱。
  看得他是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感。
  “我昨天说要来找你玩,你都忘了吗?”
  也不等等他……
  顾倾吐吐舌, 一脸的不好意思:“对不起对不起,我上山采药去了,本以为能很快回来, 谁知道……耽误了。”
  其实她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 并不会真的要来找她玩。
  谁知他竟是认真的。
  何冀阳站起身,他虽然只比顾倾大一岁,却比她高了快两个头。
  他看了看她的头顶, 又瞥了眼她露在外面的手腕, 纤细的仿佛一折就断。
  “你娘虐待你了?”
  不然怎么这么瘦,还要上山采药, 哪个官家千金是这样的?
  整一个农家丫头嘛!
  何冀阳的眉头狠狠皱起:“要不我跟祖母说说, 把你接来我家, 我爹娘人都特别好,绝对不会虐待你的。”
  才不要。
  顾倾瞪眼:“我娘没有虐待我,你别瞎说。”
  她打开大门,也不管何冀阳跟没跟来,径直往里走。
  这里是牧婉箐的陪嫁庄子,当初分产时,念着她怀着孩子没地方住,顾家到底没有在这上面克扣她。
  原本还有几个下人,不过牧婉箐不会理财,被山上的尼姑庵坑去不少,支出逐渐捉襟见肘,干脆将那些人都辞了。
  只剩下一个哑婆婆和她的孙女,也没其他的家人,宁愿不要工钱,只求有个安身之所。
  平日里哑婆婆就负责打扫浆洗的活计,原本也负责做饭,可是她那个手艺,实在有点差强人意。
  这两年顾倾渐渐接手了她和娘两个人的饭食,不说多好吃,还算有点天赋。
  至于那个小孙女……
  “姑娘,你回来啦。”
  念夏欢喜的迎了上来,帮着顾倾卸掉身上的背篓:
  “下次您还是带我一起去吧,我现在不认识药材,但是见的多了,想来怎么也能记下几个,省得您总往山里跑,我们都要跟着悬心。”
  “没事,好些药材都长得差不多,想要认全得费很大的功夫,我去就行。姐姐在家不也要帮着婆婆做事吗,同样没闲着,一样的。”
  顾倾笑了笑,指着背篓里的东西,俏皮的眨眨眼:“今天改善伙食,加两个荤菜!”
  念夏惊喜的叫出来:“从哪来的?”
  “罗大叔给的,回头姐姐帮我去库房里看看,还有没有多余的布,给大叔家送一匹,还了这份恩。”
  一直被忽视的何翼阳好奇的探头瞧了瞧,见是一只野鸡和几个鸡蛋,没来由的心里有些堵。
  这么点东西就值得这般高兴吗,还说是恩……
  他一拉顾倾的胳膊:“走吧,你跟我去我家,肯定比在这里过得好。”
  哎呀!
  顾倾站着不动,自家待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去别人家呀!
  “我不去……”
  “倾儿!”
  牧婉箐听见动静从房里走出来,一步一晃,时而还伴随着几声低咳,消瘦的身影好似风一吹就能刮跑。
  可她的眼神却很是锐利,落在何冀阳手上的视线仿佛要刺穿他。
  何冀阳下意识把手一缩,表情有些尴尬,当着亲娘的面要抢人家闺女,好像是不太好哈……
  他张了张嘴,忽然不确定应该怎么称呼牧婉箐。
  这阵子因着二叔闹着要纳贵妾的事,家里不甚安稳,二婶一天要往祖母那里哭诉好几回,扰得祖母烦不甚烦,一气之下来了此处别庄休养。
  他自小算是长在祖母跟前,自然要陪着她来。
  刚开始也没在意隔壁住着谁,不过是在后院蹴鞠,不小心将球踢进了这边院子,趴在墙头张望时,正好瞧见了在晾晒药材的顾倾。
  小小年纪、个子也小小的,长得倒是精致的宛如瓷娃娃,做起事来还有模有样。
  何翼阳当时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那么坐在墙头上,跟她聊起了天,问了无数个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呀,你几岁了?”
  “比我小一岁,但是你好矮哦……”
  “你摆弄那些草做什么……药材啊,你还懂医理,这么厉害……光看医书就能认识,真了不起!”
  “你们家怎么这么空,下人呢,都跑去哪里去了?”
  一聊就是大半个时辰,即便顾倾有时候不怎么搭腔,何翼阳也能聊的兴致勃勃。
  直到祖母闻讯赶来,才算是将他从墙头上扒拉了下来。
  等回去了他还不忘向祖母打听她家的情况,祖母本不愿意说。
  他是磨缠了又磨缠,才算是将过去那些上一辈的往事听了个大概。
  跟着唏嘘的同时,不知为何内心总觉得憋闷的慌。
  那样一个精雕细琢的可人儿,就应该高床软枕,享受众人万千宠爱,做被捧在掌心的那一颗明珠。
  而不是一个人待在诺大的庭院里,孤孤单单的翻搅着药材。
  “你是何家人吧?”
  何冀阳正在愣神,就听牧婉箐问了这么一句,他立马行晚辈礼:
  “伯母您好,小子何冀阳向您问安。”
  牧婉箐微微颔首,神情并未缓和:“若是我没记错,你应当到总角之年了。”
  “是,小子正和二十五年生人。”
  那就是八岁了,牧婉箐再次点头:“可有启蒙?”
  当然,三岁就启蒙了。
  “那男女七岁不同席的道理你可懂?”
  何冀阳一怔,既而面色涨得通红,这是在指责他没有教养的意思吗?
  他特别想甩袖就走,可是看了看身旁目露担忧之色的顾倾,他到底还是按捺住了那一丝冲动。
  “是……小子无礼,请伯母和……顾家妹妹莫怪。”
  何翼阳此行可以说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他想不通啊,顾倾那么可爱,怎么会有那般严肃古板又迂腐的娘亲?
  话里话外都在奉劝他不要再过来,竟然不想让顾倾和他一起玩。
  岂有此理!
  他要立刻回去找祖母,问问她老人家有没有什么好主意,他可不希望失去顾倾这个好朋友。
  顾倾望着何翼阳略显丧气的背影,刚才她娘的话是不是有点太重了?
  “娘……”
  “我还没说你。”牧婉箐横眉立目:“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哪里像个娴雅静淑的大家闺秀?我早说过了,我不喝药也没事,你非不听,以后再不许上山,好好待在家中学女红!”
  顾倾抿了抿唇,蔫蔫的应了,没一会又强自打起精神去看婆婆有没有将鸡处理好。
  不能药补,那就食补吧,尽量给娘吃点好的。
  牧婉箐望着眼前被送来的鸡汤,久久没有动作,哑婆婆双手不停的比划着。
  汤是姑娘亲手熬的,鸡身一大半都在里面,除了给她们分的,她自己只留了碗汤,连肉都还是她非夹进她碗里的。
  哑婆婆无声的叹气,这么好的姑娘,您知足吧。
  牧婉箐又何尝不知道她女儿的好,从出生开始就几乎没让她费什么神,一直乖巧可人。
  没人看着,她一个人也能玩好久,还不会讲话时见了她就是笑,特别开心的笑。
  笑得她的心是跟着又酸又胀。
  等大一点了,不管教她什么,她总能学得又快又好。
  得女如此,她很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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