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爱国想起一事,“你这边都查了,小亮媳妇那边呢?是不是也派去查了?”
苏爱红经他一提醒也想起来了,是啊,连她这个亲家都被查了,亲女儿肯定也要查啊。她立刻打电话给严咏华,可是电话一直没人接听。
她想了想,又打电话给保姆。这回倒是接听了,但是保姆说严咏华早上就出去了,还没回来。纪委的人之前确实到家里查过,但是没找到东西就走了。
苏爱红松了一口气。
她挂上电话,纪委的人已经搜好了。向苏爱红说了声抱歉,就带人离开了。
苏爱红也顾不上收拾,她还要去医院探望小亮。
苏爱国也有好几天没去看小亮了,正好今天有空,一块去了。
苏爱红叹了口气,“你说找这种亲家有什么用。一点忙都帮不上也就罢了,居然还要受他连累。”
苏爱国疑惑,“你以前不是挺满意小亮媳妇吗?怎么现在说这种话?”
苏爱红提起这事就来气,“自打小亮出事之后,刚开始那几个月还知道去看他。最近十天半月都不沾边,小沫这么忙,每周还过来一次呢。她说小亮没拿她当枕边人,一直在防着她,可她自己对小亮又好吗?感情是相互的,小亮肯定知道她不可信,所以才让小沫当代理人。”
苏爱国给她顺气,“算了。她心里有气也能理解,你就是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体谅她。”
“我看她守不了多久。”苏爱红脸色很难看,甚至下了断言。
苏爱国之前就听媳妇这么说过,但是她姐还是头一次说这种话,她可能在气头上,“她不是还没提离婚吗?你别往坏处想。”
苏爱红早看透了,“要不是小沫把卖股票的钱全给我,我估计她早就拿着小亮的财产找下家了。现在还没提离婚就是冲着我每月给的十万块钱。”
苏爱国只能尽力安抚她。
两人到了医院,刚从电梯出来,就见走廊里人来人往,不少病人家属都在勾头张望,甚至那些平时极为稳重的医生都在奔跑,似乎都在往病房跑。
苏爱国和苏爱红面面相觑,以为病人出事了,可是待看到他们去的了他们那个病房,两人吓了一跳,赶紧跑过去。
门口挤满了人,两人根本挤不进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江爱媛从里面挤出来。
苏爱红一看到她,脸色就不好看,“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别来吗?”
虽然她一再跟自己说,不怪江爱媛,可是小亮因为送她回去才出了出祸,她没办法不记仇。
江爱媛头发乱糟糟的,显然刚才是跟人打架了,从里面出来,还喘着粗气,见到两人,她眼睛一亮,抓住苏爱红的手,指着里面,“我抓到了。”
苏爱红甩开她的手,“你抓到什么了?”
江爱媛见她还不明白,跺了跺脚,“我抓到她要害小亮了。”
苏爱红瞪圆眼睛,抓住江爱媛的胳膊,“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江爱媛正想解释,病房外面的人往外退让,三人只能退到走廊里,没一会儿两名保安押着严咏华出来。
严咏华看到苏爱红,忙向她呼喊,“妈,你快让他们放了我。是他们误会我了,我只是想跟他说几句话而已,不是她想得那样。”
苏爱红还没开口,江爱媛先一步戳穿她,“你撒谎。我刚刚明明看到你摘下小亮的氧气罩,你就是故意想把他害死,好继承他的遗产。”
严咏华拼命挣扎,“妈,难道你也不信任我吗?天泽明明是她害的,她却怪到我头上。”
苏爱红听得稀里糊涂的,她也不知道该信谁,不由拿眼看苏爱国。
苏爱国听明白了,严咏华刚刚是想害小亮,被江爱媛刚好撞上,他当即看向两名保安,“报警了吗?”
保安点头,“已经报了。警察马上就到。”
严咏华崩溃大哭,“我真的冤枉的,妈,你要相信我啊。是那个女人在撒谎。”
江爱媛半点不慌,“你先别急着喊冤,你不觉得奇怪吗?我为什么刚好出现阻止你?”
严咏华被她的话吸引,婆婆一天到晚都在他身边,她根本没有下手机会,好不容易纪委查账,她被到走,给了她行凶时机,偏偏江爱媛出现了?她不是很少过来探望苏天泽吗?
江爱媛抱着胳膊,“因为小沫一早就怀疑你了。”
严咏华两眼瞪得比牛铃还大,“不可能!”
苏爱红抓住江爱媛的手,“怎么回事?”
苏爱国也盯着江爱媛,小沫怀疑严咏华,什么意思?
江爱媛看了眼走廊尽头,“小沫马上就来了。你们亲自问她就知道了。我已经通知她了。”
没等多久,苏以沫姗姗来迟。
医院怕影响不好,给他们单独安排了会议室,供他们讨论。
苏爱红和苏爱国看到她进来,立刻迎上来,严咏华也是第一时间抬头,显然没想到自己暴露得这么早。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苏以沫怎么会知道她会对苏天泽下手。
苏爱红抓住苏以沫的手,“我都被江爱媛弄糊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以沫示意姑姑先坐下再说。
她坐到严咏华对面,然后侧头回头姑姑的问题,“在他们结婚当天,我察觉出严咏华的学历可能是假的。我提醒小亮注意些。没想到几个月后,小亮就出车祸了。我一开始没有多想,后来小亮让我当代理人,我觉得这事可能有些蹊跷,于是我就找人调查那个司机的账目。查到事发之前有人给他转了一笔巨款。由此可以推断小亮出事并不是意外,很有可能蓄意谋杀。”
如果严咏华的学历是假的,这意味着她爸肯定从中帮衬才让她可以以假乱。那这个人本身就不是个清廉正直的人,很有可能贪污腐败。看似只是一件小事,却可以影响全局。
听到这里,苏爱红身子抖了抖,两只眼睛直勾勾看着严咏华,“是她?是她对不对?”
苏以沫点点头,“小亮比较幸运,没有死,但是成了植物人。她想继承小亮财产的目的落空,肯定会铤而走险,杀掉他,所以我就在房间里装了监控,让江爱媛派人监视病房。今天碰巧抓住了她。”
苏爱红气得牙齿咯吱作响,她站起来,想扑过来打严咏华。
对方向后躲,这会议桌中间隔了两米,她这一躲根本够不着,苏爱红徒劳无功,苏爱国拍拍她肩膀,让她别激动,“听听她怎么说。”
严咏华却没有看向苏爱红,而是盯着苏以沫,“婚礼那天,我哪里露出破绽?”
她压根没跟苏以沫讲几句话,怎么可能这么早就露出破绽。
桌上有倒好的纸杯,苏以沫举起纸杯,“你给我倒酒的时候,酒标不在上面。我认识的化学老师,他们倒酒的时候,一定会把酒标放在上面,这是他们的职业习惯。”
化学老师经常做实验,倒化学用品时,一定要把标签露在这上面,这样标签才不会被里面的液体腐蚀。中学老师都有这个习惯,没道理经常要做实验的大学老师没有。
严咏华恍然,原来是这样。
苏爱红见她到现在还死不悔改,端起桌上的纸杯直接连水带杯扔了过去。
严咏华兜头被淋了一下,头发都湿了,她冷冷看过来,与平时的温柔娴静不同,此时她的眼神就像一条毒蛇,好似下一秒就要将人毒死。
她伸手抹了一下,满脸不屑,“要不是为了他的财产,我为什么要嫁给他?比他长得帅的人大有人在。”
苏爱红气得浑身发抖,“为什么会是我儿子?”
“因为他好欺负啊。没有后台。”严咏华看了眼苏爱国,“而且他有钱有地位的舅妈根本不理他。他在这个圈子无根无基,是最好操控的。”
说到这里,她将目光移向苏以沫,“都是你坏我好事!”
她装了那么久,苏天泽那么精明的人都被她糊弄过去了。偏偏被苏以沫给破坏了,就因为一次倒酒。
“你怎么那么多事!”严咏华愤怒地挣扎,两名保安将她扣住。
苏以沫站起来,“天网恢恢,你爸进去了,你也要步她的后尘了。我猜你之所以要跟小亮结婚就是因为纪委在暗地里调查你爸,所以你才那么着急跟小亮结婚。你想拿着他的遗产移居国外。”
她有些不理解,“你爸贪了那么多钱?他没给你吗?”
严咏华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她的双眼因为太过愤怒,变成赤红色,但她被保安死死扣住,根本挣脱不开,折腾半个小时,她终于认命,开始回答苏以沫的话,“原本他把钱转出去了,收钱的是我妈,可她出国之后再也没了音讯,我找她找不到。我爸就为我想出这么好的办法。可惜还是失败了。”
她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要不是他轻信我妈,要是他把钱转给我,我又怎么会被他害成这样?”
苏以沫无语,这父女俩居然这么恶毒。
没一会儿警察过来了,将严咏华压走。
苏爱红有种大仇得报的畅快,但她还是哭了,“我的小亮还没有醒。”
苏爱国拍拍她肩膀,“一定会醒的。你要有信心。”
苏爱红哭了一会儿,突然手机响了,是保姆打电话过来的,她打严咏华电话,一直没人接。
苏爱红被她一提醒也想起来了,“那孩子是不是小亮的?”她越想越不放心,“我得去查DNA。我信不过她。谁知她会不会干出偷人的丑事。”
苏以沫见她很快又生龙活虎,也是无奈,只能目送她离去。
苏爱国看向两人,“这么晚了,我要回家了,你们呢?”
苏以沫让爸爸先走,她和江家媛晚点再回去,苏爱国点点头,先走了。
第255章
苏以沫看向江爱媛,“走吧,你的任务也完成了。”
江爱媛现在是无债一身轻,“我还以为我一辈子都背负着罪孽。可是听到小亮这么惨,我倒宁愿背起这罪孽。”
简直灭绝人性,枕边人居然会下狠手。人性怎么能如此之恶。
苏以沫笑了,“这世上的事并不都是如我们所愿,咱们只能尽人事听天命。强求不得。”
江爱媛看着她,“你是在说陆斯言吗?他还没消息吗?”
苏以沫摇头,“电话一直打不通。”
一抬头就对上江爱媛担忧的目光,苏以沫心里暖暖地,搂着她胳膊,“走吧,陪我去放松一天,我要接受现实。没有他,我一样可以过得很好。”
江爱媛乐了,“我们去跳舞吧?把不开心的事都抛到脑后。”
苏以沫觉得这主意不错,“行啊。咱们去跳舞。”
两人刚走出医院,苏以沫接到盛海龙的电话,约她一块聚聚。苏以沫让他来舞厅。
三人到了鹏城私密性最好的舞厅,这里一般都是上流社会的聚集地,酒水昂贵不说,服务和私密做得非常好。
盛海龙这样的明星来了,也不会有人围观拍照。
江爱媛经常来这边跳舞,她有个男朋友就是这里的酒保,后来分了。
最近忙着监视医院,她已经很久没光顾了,再次登门,她难掩兴奋,很快就与一位长相帅气的男人一块跳舞。
盛海龙戴着太阳帽和口罩,看着热闹的舞池,心痒难耐,他摘掉太阳帽和口罩随手扔到沙发上,然后向苏以沫做了请的姿势,“咱们也去跳舞吧?”
苏以沫握住他的手跟他一块跳。
这个舞曲是探戈,热情奔放,跳舞的时候并没有太多眼神对视,音乐节奏明快,舞步华丽高雅、热烈狂放且变化无穷,跟其他舞蹈不同的是舞者很严肃,音乐时而热情激放,时而稳重深沉,彰显炫美瑞丽,或感时伤怀哀愁。
苏以沫跳探戈时间并不长,她的叉步、踢腿、跳跃、旋转都是只有精髓,并不能达到专业舞者级别,但依旧让人眼花缭乱,尤其是舞动间,她妖娆的身材撩得人喘不过气。
一曲之后,苏以沫到边上休息,给自己倒了杯酒。
盛海龙还没跳够,又跟别人跳起来了,苏以沫看着两人嬉闹,佩服他们精力旺盛。
她有一下没一下喝酒,连旁边有人跟她说话都没听见。
苏以沫扭头看过来,只见一位长相帅气的男人举起酒杯向她示意。
苏以沫与他碰了一杯,男人没有离开,而是讲了几个笑话。
这是展示自己魅力的时刻,苏以沫很给面子笑出了声,但对方示意她跟他一块离开,苏以沫谢绝了。
男人遗憾离开。
苏以沫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江爱媛乐得跑过来,“你怎么不跳舞啊?”
“这个我不会。”苏以沫摇头,“等遇到会的再上去。”
江爱媛给自己倒了杯酒,“你认识华盛太子爷?”
苏以沫疑惑,华盛太子爷?刚刚那人?她摇了摇头,“不认识,刚刚他过来跟我打招呼。”
江爱媛冲她挤眼睛,“他长得挺帅的呀,是咱们这个圈子难得的帅哥。”
这点苏以沫也是承认的,除了长相,他身上有种被钱堆出来的贵气。
盛海龙不知何时凑过来,刚好听到最后一句话,“帅哥?你们是在说我吗?”
江爱媛做了个呕吐的姿势,跟苏以沫吐槽,“这家伙太自恋了。”
盛海龙懂了,不是说他,“那你们在说谁?咱们这个圈子,我不是第一帅哥吗?”
江爱媛切了一声,“你有华盛太子爷帅吗?人家那才是真贵族。”
盛海龙酸了,怕苏以沫真的心动,立刻道,“他这人花心得很,女人多着呢。而且他从小在国外长大,接受的也不是华国教育,开放着呢。你千万别上当。”
江爱媛耸了耸肩,“跟他玩玩而已,你以为他会结婚吗?”
苏以沫见两人吵架,赶紧将人拉开,“我已经拒绝他了。你们别想了,咱们跳舞吧。”
正好换了首她会的曲子,她拉着江爱媛进去跳舞,盛海龙看着苏以沫,扭头看向不远处的贵宾席,那人似乎在盯着苏以沫瞧,心里隐隐有些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