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主，要不您澄清一下？”
猫猫乐不可支：“他们眼瞎了吗？”
他们哪只眼睛看到她和苏云阳有情的？
他们是并肩作战的兄弟啊！
那是兄弟情！
苏云阳苦笑：“我怕敏敏会误会，我想去和她解释一下，但是还是希望您也能帮帮我，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如果因为这个让敏敏伤心，那他可真比窦娥还冤。
猫猫笑道：“你太小看敏敏了，敏敏又不是幺幺，她不会听风就是雨。”
苏云阳却郑重道：“我不能因为敏敏深明大义就欺负她。这件事情，我得主动解释清楚。”
“行行行。”猫猫答应，“我也去和她说。”
“那以后咱们还是远点。”
猫猫：“随便你，随便你。”
她去和敏敏说话的时候，说的却是，“三妹，嫁了吧，大姐觉得这个男人，能嫁。”
敏敏笑道：“那大姐，要不要做这个媒人？”
猫猫惊喜万分：“你愿意了？”
“嗯。我想过了，就算成亲，也和现在没什么差别，就是他以后从衙门回来，直接回医馆。”
他们还是各司其职，只是晚上有了依靠和拥抱。
苏云阳不会限制她，他很尊重她，时间已经让敏敏看得很清楚。
猫猫笑道：“你早就该这般想了。等我回宫的时候和母后提一提，她定然也很高兴。”
不过苏云阳那边她没提，这件事情得苏云阳和敏敏自己来说透了。
“大姐，我有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说完这件事情，敏敏脸上的笑意退却，取而代之的是郑重和严肃。
“嗯，你说。”猫猫道。
“我最近遇见二姐两次，都是和那靳庭年在一起。我怕时间长了，二姐真对他动心怎么办？”
猫猫没有回答。
她不能说，那是仲灵的计策。
敏敏担忧地道：“其实如果他真的对二姐好，我不介意他是南华人。但是他不行，他那种人，不可靠！二姐已经受过一次伤害，我不想看她再陷进去。”
“嗯，我知道。”猫猫道，“前几日我听阿锦说，他最近总去户部等她。但是阿锦也说，她自己会处理好，我会再上上心的。你医馆这边很忙，就不用总跟着操心了。”
敏敏点点头：“我有机会，还是想和二姐旁敲侧击地说说。”
说吧，反正说也没有用。
被她们谈及的阿锦刚从户部出来，早已等在外面的靳庭年就迎了上去，想要和她说几句话。
正常这时候阿锦就要乘马车回宫，但是今日她却没有，而是有几分失魂落魄地徒步走着。
靳庭年跟了上去，身后的素心离他三步距离，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低垂着头走路，显得很谦卑。
“让我猜猜，小阿锦今日是不是不太高兴了？”靳庭年道。
阿锦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
靳庭年不慌不忙地跟着。
阿锦忽然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滚！”
靳庭年非但不滚，还笑着道：“小阿锦今日受了委屈？是不是那些老头子又阴阳怪气地说了你？”
第2079章 阿锦vs靳庭年
“和你没关系，我让你滚！”阿锦冷冷地道。
靳庭年当然没滚，道：“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生气？我帮你杀了如何？我不是中原人，就算是杀个把官员，你父皇原本就忌惮我，听说是为你杀的，更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说是不是？”
阿锦没有理他，自己继续往前走。
靳庭年落后半步的距离，不急不缓地跟着，不断地逗她说话。
“小阿锦，我来京城这么久，还没有好好逛逛，要不今日你尽尽地主之谊？”
“是不是哭了？犯不着，我和你说，对付这些老东西，我很有办法，用不用我教教你？”
阿锦在他的聒噪声之中，走到了护城河边，在堤岸上坐下，盯着粼粼的水面，沉默是金。
靳庭年挨着她坐下，道：“地上凉，少坐一会儿。”
片刻之后，素心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热茶，恭谨地跪地奉上。
靳庭年接过来，先递给阿锦：“暖暖身子，消消火。”
阿锦犹豫了下，接过了茶盏。
靳庭年眼中露出笑意，但是这次他没有再聒噪，静静地接过另一盏茶，喝茶陪着她。
素心是个有办法的，过了一会儿送来了厚厚的蒲团，这次阿锦也没有拒绝。
她回头看了素心一眼，后者眉眼温柔顺从。
阿锦突然道：“这世上，果然没有什么公道可言。”
“此话怎讲？”听阿锦开口，靳庭年显然是高兴的。
“你那样的人，身边竟然有这样体贴周到的侍女。”
“小阿锦若是喜欢的话，我把她送给你？说起来，她原本就是中原的人。”
素心面色瞬时苍白如纸。
而靳庭年，言笑晏晏，眼中丝毫波动都没有。
阿锦冷笑：“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就算不是你的妻子，也是你的女人，如此薄情寡义。”
“哈哈哈，小阿锦是不是吃醋了？”靳庭年道。
“谁给你的脸？”阿锦不客气地问。
“好了，不惹你了，对着我发泄一番，现在是不是心里好受多了？”靳庭年道。
阿锦没有做声。
“和我说说，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好意思对别人说，不如就对我这个……陌生人说说？或许我还能帮你出个主意，毕竟我年长你不少，见识还是有一些的。”
片刻之后阿锦缓缓开口：“他们明明知道我就在架子后面，但是还是在议论我的事情，毫不避讳。”
“什么事情？”
“遇人不淑。”阿锦闭上了眼睛，“邓星河。”
“你遇人不淑，和他们有什么关系？”靳庭年冷哂，“吃饱了撑的。说白了，还是你父皇太软弱，倘若将来有人敢这样对我的女儿，我……”
“因为我父皇讲道理，你是野蛮人。”
“但是你不觉得，野蛮人更好吗？”靳庭年道，“我至少不会让你委屈。”
阿锦没有做声。
“不过你对我百般戒备，怎么就被那邓星河骗得团团转？”靳庭年道。
阿锦盯着河面，没有做声。
“算了，不说你伤心事了，来，我教你怎么对付那些老家伙。”
第2080章 阿锦vs靳庭年（三）
“……明日谁再说你，不要躲起来，不要出来跟我闹脾气。”靳庭年道，“你听我的，就走出来同他对峙。”
“不是他，是他们。”阿锦道。
“他们也不要紧，”靳庭年道，“你只要盯着说你说得最厉害那个，也不用说话，就一直看着他，直到他败走，明白吗？”
阿锦没立刻说话，半晌后才道：“这算什么主意！”
“这叫驭下，因为你是主子。倘若你比他们身份低，那自然不好用。”靳庭年耐心细致地教导她，“小阿锦，你是公主，你背后是这中原之主！所以你不能怂，你要比他们更强硬，更蛮横，他们就怕了。”
阿锦道：“我不是野蛮人。”
“你不野蛮，别人就对你野蛮。你不是能力不够，只是因为你是女子，他们轻视你，排挤你，其实他们就是害怕。”
“害怕？”
“对，害怕被你比下去，”靳庭年道，“那些真正有能力的人，不会是长舌妇。你明日按照我教你的试试，反正试一试，你又没有损失，是不是？”
阿锦咬着嘴唇道：“好。”
“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很有用？”靳庭年挑眉。
阿锦转头看了看又在收拾点心攒盒的素心，淡淡道：“今日多谢你了。但是我同你说实话……”
“什么实话？”
“我们姐妹从小受我母后影响，是绝对不会嫁给三妻四妾的男人的。”阿锦道，“所以，你不行，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行。”
靳庭年笑道：“那你父皇，也不是一开始，就只有你母后一个，对不对？”
“不对，我父皇，从始至终都只有我母后一个。”
靳庭年愣住，随即笑道：“看起来是我孤陋寡闻了，那只能羡慕他们相遇得很早。小阿锦，我遇到你，还是太晚了。等你长大，又用了我好几年时间……”
“我没有让你等我，我只是想告诉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不行。”
“你就不想赌一赌，看看能不能取代我身边所有的女人？你要知道，坏男人要是变好，那可是无与伦比的好。”
“好男人我尚且挑选不过来，为什么非要为难自己去改造坏男人？我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阿锦道，“我现在只想在户部站稳，给我父皇母后长脸，其他的事情，没有想，也不想想。”
靳庭年：“那你就当，我在中原无聊，想和你交个朋友？”
“你虽然这般说，但是你心里想的却是，这样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对我来说不是手到擒来？”阿锦平静地道，目光转向靳庭年，和他四目相对，“但是靳庭年，我不是你想象中那样容易被打动的姑娘！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可是我只愿意在你身上浪费时间，其他人对我来说，真是太无趣了。”
“我才是一个无趣的人。”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靳庭年道，“小阿锦，你尝试一下，我是个不错的选择。你所介意的，我都可以解决。只要你现在一句话，我可以打发掉身边所有的女人！”
第2081章 阿锦vs靳庭年（四）
“你别祸害无辜了，跟着你的女人，实在太惨。你以为这样的凉薄，不会让我望而却步？”
“那我就太难了，小阿锦。”靳庭年笑道，“我留着人你说不行，撵走你还说不行，你要我怎么办？”
“用脏了的帕子，怎么洗也不是新的了，我不要。”
“人和帕子可不一样。”靳庭年道，“历尽千帆，才能知道什么是最好的。你能指望一个和你年龄相仿的毛头小子，给你指点吗？”
阿锦站起身来道：“多谢你今日的开解，我该回宫了，否则我母后会担心的。”
“好。”靳庭年也起身，目送她登上一直在不远处的马车，眼中露出志在必得的光。
“老实说，今日害怕了没有？”回到住处，靳庭年勾起素心的下巴问。
素心垂眸：“害怕。”
靳庭年眼神很满意：“那为什么不求朕？”
“不敢，怕败了皇上的兴致。”素心道，“也怕影响二公主对您的观感。”
“总是这么懂事。那如果我要娶她，一定要遣散你，你怎么办？”
素心道：“死。”
“或许你说的是假话，但是朕喜欢听。”靳庭年道，“就算短期把你送出去，朕也总会想办法接你回来。没有你伺候，朕不舒心。”
“多谢皇上。”素心道。
“朕有什么好？”
“在奴婢眼中，皇上什么都好。”
靳庭年道：“那你也愿意为朕做任何事情？”
“奴婢愿意。”
“如果朕想让你帮我得到二公主呢？”
“奴婢现在不是正在帮皇上做吗？”
靳庭年哈哈大笑：“你真是朕的解语花。”
伺候靳庭年躺下之后，素心还帮他捏了一会儿脚，等他睡着之后才停了下来，替他盖好被子，然后把自己的铺盖在脚踏上放下，又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她在外面梳洗过后，听到了信鸽扑棱翅膀的声音，悄无声息地走到窗前，然后把信鸽腿上的金属管解下来。
她微微一笑，月光之下，笑容自信而张扬。
她从中抽出纸条，看了看，然后又原封不动地把纸条放回去，抓了把谷子给信鸽，然后又悄悄进去躺下。
黑暗之中，素心想了一会儿，才慢慢闭上眼睛。
接下来的日子波澜不惊，还是和从前一样，靳庭年没事就去找阿锦。
或许因为他的主意起到了作用，阿锦对他不像之前那般排斥，还能和他平心静气地说几句话。
但是她态度始终很鲜明，那就是谈话可以，谈感情免谈。
虽然靳庭年在她面前总是从容自若，但是素心知道，他急了。
他很急躁，每日回来，脸色越来越难看，对她也越来越粗暴，有一次甚至让她跪了两个时辰。
素心不言不语，承受了靳庭年所有的戾气，然而对他却更小心翼翼地伺候。
靳庭年咳嗽两声，她亲自熬川贝枇杷膏；靳庭年尝了一口说有股子药味就不喝了，她又换成秋梨膏……总之，体贴入微，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你太聪明了，”靳庭年自己都感慨，“以后若是没了你，朕怕是不适应了。”
“只要皇上不嫌弃，奴婢就愿意长长久久留在您身边。”
第2082章 阿锦vs靳庭年（五）
靳庭年道：“不说那些，你现在给朕出出主意，朕该如何做，才能尽快让阿锦对朕改观？”
素心低声道：“奴婢觉得，二公主现在对您，已经不再针锋相对，这就是很大的进步了。感情这件事情，还得温水煮青蛙，着急不得。”
靳庭年用手敲着小几：“如果我非着急，要你说呢？”
素心思索片刻后道：“那奴婢只能自己去试试了。”
“你去试试？怎么试？”
“奴婢去和二公主谈谈，或许能帮上您一二。”
“哦？那你先和朕说说，你打算怎么去说服她？”
“奴婢打算让她知道您的好处……”
“你说床上吗？”靳庭年大笑，“否则你不会以为，她那么尊贵的身份，会像你这般卑贱地伺候朕吧。”
“在奴婢眼中，皇上什么都是极好的。您若是着急，奴婢愿意去试试，最多无功而返；但是如果能帮上您，哪怕一点点，奴婢就心满意足了。”
靳庭年哈哈大笑：“朕就是喜欢你这张小嘴。算了，现在还不用你，再过几日再说。”
“是。”素心恭谨地道。
猫猫正在和阿锦说这件事情。
“阿锦，逢场作戏，你做得很好，但是千万记住，不要假戏真做，知道吗？”猫猫不无担忧地道。
如果真的让阿锦陷进去，那她宁愿不实施这个计划。
阿锦笑着点点头：“大姐，你不用为我担心，我心里有数。”
每一步，她都谨慎小心地算计过；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话，她都斟酌再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