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球这个名字，是平王妃所起。
这个名字起得不好，看见就想让他滚……
因为盛文澜在猫猫身边伺候，所以见过代高乐的画像，再加上他这一身特别的纨绔之气，很难不被认出来。
第2157章 闯荡江湖的代高乐
猫猫听盛文澜说完笑得肚子都要疼了：“你不会，真的让他去刷马桶了吧。”
还好，人找到了，以后让人看着，给平王府去封信，或者他们来接，或者这边给他们把人送回去，也算完成了任务。
这样猫猫觉得自己出门办事的时候也不用总想着这件事情。
盛文澜给她解决了一个大麻烦。
盛文澜道：“我不喜欢孩子，尤其讨厌熊孩子，看见他就想治治他。他可以不刷，不刷就饿着肚子。”
猫猫拍拍她的肩膀道：“干得好！走，我要偷偷去看看这个小堂弟。”
代高乐苦哈哈地刷完最后一个马桶，觉得自己腰都要断了，而且全身臭烘烘的。
洗了个澡出来，他去找饭吃，可是厨房里只剩下几个素包子。
代高乐拿了包子，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大口啃着原来不屑一顾的素包子。
香，真香！
就是他的命有点苦。
别人都是仗剑走天涯，他怎么走了走了回了家？
——虽然这不是他家，但是永宁王府，和平王府又有什么区别？
没想到一着不慎，竟然被堂姐的人带了回来。
但是没关系，只要他足够镇定，装得足够逼真，就没人会知道他的身份。
代高乐一边啃着包子一边盘算着，身无分文是闯荡不了江湖的——现实中的江湖，没有什么热情的大哥，有的只有刻薄的小二，没有银子就给人脸色看，所以他得搞点钱。
既然都来了，就把这永宁王府当成休整之地，想办法搞点银子——貌似偷也是可以的，堂姐应该不会介意吧，就算被发现，最多自曝身份，应该也不会被打死吧……
反正无论如何都不能回家，他都要被父王逼死了。
父王也是，自己做了个富贵闲王，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就要求那么高？
他又不想造反！
他从小在母妃的大侠故事中长大，心中有一个侠客的梦想。
唯一的不足是，他功夫不咋地，但是这不影响他追逐梦想啊！
一直在平王府的一亩三分地能有什么出息？他得走出来，才能有奇遇。
比如那郭靖遇到黄蓉，杨过遇到小龙女，说不定他也行啊！
郭靖死了爹之后有几位师傅教导，杨过也是死了爹之后有了奇遇，他不能咒自己父王死一死吧？
那他就退而求其次，只能希望路上有奇遇。
虽然眼下经受了些挫折，但是他不能气馁，最好的风景在下一处，他可以的！
想到日后他练成独门绝技，称霸武林，代高乐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来刷马桶让你这么快乐？”盛文澜似笑非笑地道。
代高乐：“……”
这个姐姐，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心思就那么坏？
她分明是灭绝师太，哼！
但是聪明如他，已经摸清楚了，这个盛姑娘，是堂姐身边得力的人，所以在这王府里说话也算数。
所以代高乐笑着道：“刷马桶当然不快乐，但是想到姐姐就很快乐了。”
盛文澜冷笑：“毛都没长齐，学人家调戏女人？”
第2158章 唇枪舌剑
代高乐嬉笑道：“姐姐不要这么说，我没有那么下、流。我只是跟你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
“看起来你觉得刷马桶对你来说太轻松了，要不要我再给你派点别的活？”
代高乐：“别，姐姐生气就不好看了，还容易长皱纹。”
盛文澜冷冷地道：“从今天开始，让他刷完马桶，再去马厩干两个时辰的活，干不完不用吃饭。”
“哎，哎，哎……”代高乐对着她的背影急得直喊。
盛文澜根本没有理他。
猫猫从暗处走出来，和盛文澜汇合，笑着道：“你逗他做什么？不看僧面看佛面，怎么说他也是平王府的二公子……”
盛文澜道：“就是想杀杀他的锐气，看他自己什么时候忍不了，自己说出身份。”
好好一个贵公子，不好好地在王府里呆着，出来闯荡什么江湖，让那么多人都跟着忙活，还不该被教训吗？
盛文澜尤其讨厌油嘴滑舌的男人，听听代高乐那腔调，就能猜出来他没有少霍霍府里的丫鬟。
猫猫笑道：“我母后说了，平王妃说，他也就是油嘴滑舌，嘴里占便宜，其实本性不坏。”
平王妃对明九娘的原话是——我怎么能生出个贾宝玉来，见谁都想撩一撩！
没过几日，代高乐苦哈哈地撂挑子了！
他去找盛文澜，看到后者正在浇花，想想扬起头：“盛文澜！”
他决定了，他要恢复身份，闪瞎她的狗眼，让她狗眼看人低，给自己安排又脏又累的活！
盛文澜眼皮都没抬，如果不是不放心这个纨绔，现在她都已经和公主去柳州了。
现在倒好，为他耽误了行程。
“盛文澜！”代高乐假装板着脸跳到她面前，伸手挡住她的水壶。
盛文澜直接往外倒水。
代高乐：“你……”
“让开，好狗不挡道。”
“你放肆！”代高乐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盛文澜抬头：“说来听听，最好吓到我。”
“你听着，”代高乐终于有一种揭开身份打脸的舒爽——虽然这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他的身份，可是还是有点暗爽，“我爹是平王！”
“哦。”盛文澜道，低头继续浇花。
代高乐：“你……你怎么一点儿都不惊讶？”
“我惊讶，”盛文澜道，“我微微惊讶，表示敬重。”
代高乐：“……”
感觉他要被这个女人气死。
没想到他纵横千里，最后遇到这样一个硬茬子栽了？
要知道，之前就算沦落到吃不上饭，他也没受这个气啊！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代高乐咬牙切齿地道。
盛文澜冷笑：“否则你以为呢？我会随便捡个乞丐回来吗？你以为不因为你的出身，我会如此包容你？”
代高乐瞪大眼睛：“包容？原来刷马桶就是包容？”
“想到王府刷马桶的人要排队，按照你这样的资质，真排不上。”盛文澜显然不惯毛病。
代高乐：“……我对你客客气气的，你这么凶！怪不得这么大年纪嫁不出去，哼！”
第2159章 被猫猫收拾的代高乐
盛文澜冷笑：“嫁不出去，难道要强嫁给你了吗？”
就算对方是亲王府的公子又如何？她的出身难道不显赫？
她就不能惯着熊孩子。
“你强嫁我也不要！”代高乐哼哼着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还对我如此不敬，该当何罪？”
“你现在领了什么官职，还是继承了什么爵位，高大侠？”
代高乐这些天一直自称姓高，所以盛文澜故意这般嘲讽他，数典忘祖，连姓都改了。
代高乐脸色涨红。
——他这般打不过，熬不下去，只能爆出身份的行为，自己还是不好意思的。
他辜负了他自己的大侠梦，嗐。
没办法，他就是时运不济，加上遇到了恶婆娘。
“算了算了，”代高乐道，“咱们讲和吧。”
盛文澜：“既然你已经承认了自己的身份，那是不是该收拾东西回平王府？”
代高乐想要回家立刻怂了，笑眯眯地道：“姐姐不要那么残忍，你不知道我在王府里，过着怎样非人的日子……”
“还有心思做大侠梦，这日子我看很好。”盛文澜道，“二公子，请问您有没有想过，您这般跑出来，给别人添了多少乱？您知道多少人在找您吗？您知道父母会担心吗？您知道您现在在王府，给公主添了多少乱吗？”
“那个……堂姐也知道是我？”代高乐摸摸鼻子，心虚地道。
他没想给别人添麻烦，他就是觉得日子过得波澜不惊，一潭死水，他为了实现自己大侠梦，才偷偷摸出来的……
不过盛文澜说的他也无法辩驳，他确实给别人添乱了……
但是无论如何，他死皮赖脸也得留下来，坚决不走。
留在这里，或许还能有“奇遇”，至于平王府，老鼠洞都被他翻遍了，那贫瘠的土地，承载不了他的侠客梦。
盛文澜没有再理他。
代高乐知道自己想留下，必须过猫猫这一关；想要过猫猫这一关，最好讨好盛文澜。
“姐姐，我刚才跟你开玩笑的，没想到你慧眼如炬，早就看穿了我的身份，嘿嘿。”代高乐最大的“优点”就是翻脸比翻书还快，没皮没臊。
“大堂姐是不是非常非常厉害？”代高乐道，“我崇拜她很久了。我很想找机会和她切磋切磋的……”
“是吗？你早说便是。”猫猫爽朗笑着，从他身后出来。
代高乐：“……”
现在收回他刚才的话，还来得及吗？
紧接着，他被猫猫收拾得鼻青脸肿。
猫猫还不无遗憾地道：“要是早些来就好了，和那些人一起操练，现在也能送到军中去历练历练！”
代高乐：“大姐姐，我是要做大侠的！”
猫猫懒得理她，对盛文澜道：“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咱们明日出发？”
盛文澜点点头。
代高乐顿时来了精神：“去哪里？我也去！”
总之，不回家就好。
回家他父王那暴躁脾气上来，少不得一顿好打。
所以她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不回家。
就这样，猫猫他们去柳州一行，就多了代高乐这个累赘。
第2160章 拼命三郎高纳川
私下里，盛文澜不解地问猫猫：“公主，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打发回去？”
猫猫笑道：“打发回去，他还得跑出来；说白了，就是日子过得太安逸了，跟着我们历练一段时间，知道天高地厚就好了。”
得有多单纯，不，愚蠢，才会去相信大侠梦？
还行走江湖呢，他走个路都走不明白。
原本代高乐是打算去江南的，没想到路痴走错了，来到了江宁。
然后他还不学无术，花拳绣腿，可能唯一的好处是——命好？
这一路上，他没出事，真是代家祖宗保佑。
盛文澜很嫌弃，看了一眼在和侍卫侃大山的代高乐，没有做声。
她讨厌代高乐，代高乐却像故意和她作对一般，偏偏要缠着她，姐姐长姐姐短。
而且代高乐还发现，盛文澜在猫猫面前就收敛很多，不会对他恶语相向，于是就挑猫猫在的时候过来，贱兮兮地言语试探，想要激怒盛文澜。
盛文澜也不是好惹的，当面不发作，转身就给他使绊子。
这两人你来我往，欢喜冤家一般。
一行人很快抵达了柳州。
他们去府衙的时候，高纳川正在吃饭。
桌上只有一碗白饭，一盘榨菜，一盘蒜苗炒鸡蛋……让人不敢相信。
猫猫进来看见，忍不住道：“高大人，我没想到，你生活如此朴素。”
高纳川裤腿上还带着泥，忙谦虚道：“平时也不是如此，就是今日下官去视察河道，刚回来，饿得心慌，就让人随便做点饭先填饱肚子，平时也是有鱼有肉的。”
猫猫笑道：“高大人先吃，我也没有什么急事，就是在府里呆得无聊，想四处走走。”
高纳川和她寒暄，眼睛却忍不住打量着赵谦绍。
猫猫也一直记着赵谦绍参加秋闱的事情，便和他说了。
高纳川自然没有不答应的，试探着道：“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就已经是秀才，还能参加秋闱，实在令人钦佩。”
赵谦绍站在猫猫身后，并没有做声。
猫猫道：“他小孩子就是下场玩玩，并没有指望他考出功名来。这件事情拜托高大人了，谦绍，还不谢过高大人？”
赵谦绍对高纳川行礼。
猫猫带着自己的人在驿馆住下，或者在柳州城内逛，或者去府衙找高纳川了解当地各方面的情况。
他们对高纳川渐渐熟悉了起来。
高纳川是个工作狂，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处理公务，吃饭将就，睡觉短缺，经常顶着熊猫眼。
——他拼命得，简直让人侧目。
盛文澜都有些怀疑了，私下和猫猫道：“公主，您不觉得高纳川他，行为有些夸张吗？”
要么就是故意表现给公主看，要么就是有自虐的倾向。
不过还是得承认，高纳川是个能干的人，经常三言两语就能点到关键处，做事雷厉风行，虽然初来乍到，却已经收服了府衙里的大部分人，俨然已经十分成气候的模样。
猫猫确实也觉得奇怪：“我也不太理解，为什么他这般拼命。”
旁边研究着猫猫软剑的代高乐：“为了升官呗！”
第2161章 高纳川的苦楚
猫猫想了想，好像确实可能。
高纳川之前的升迁速度就极快，现在想想，大概也是这样拼命换来的？
可是作为官宦子弟，他应该不需要这样的。
高家的那些资源，不都可以提供给他吗？
盛文澜道：“我之前就觉得有些奇怪了，当了三年知县，做出了成绩，按理说高家会尽量为他铺路回京，毕竟在京城，做京官，做出的成绩才更容易被人看到，也更容易被提拔。”
可是高纳川，还是在地方，而且永宁距离京城，着实不近。
猫猫若有所思。
过了两日，高纳川生了一场病。
按理说，只是一场风寒，休养几日就应该没问题，但是高纳川身体因为劳累过度而太虚，病来如山倒，竟然躺倒了。
听说他生病，猫猫便带着赵谦绍来看他。
——原本盛文澜也要来，可是代高乐那狗皮膏药缠住她，一起来又怕他闯祸，所以盛文澜只能留在驿馆。
“高大人还是要多保重身体。”猫猫道。
高纳川病得厉害，双目凹陷，脸色潮、红，胡子也长了，躺在床上显得十分憔悴。
高纳川客气几句，声音沙哑。
旁边伺候的小厮忍不住道：“大人两天两夜没睡，又染上风寒，这才一病不起。”
“我还真不知道，现在柳州有什么如此紧迫的事情，非要高大人通宵达旦地去做。”猫猫脸上露出不赞成，“高大人也不能仗着年轻就随意作践身体。”
或许是因为生病脆弱的缘故，今日高纳川有种想倾诉的冲动。
他声音低沉地道：“公主能否屏退别人，下官有些事情想单独和您禀告。”
猫猫只带了赵谦绍来，所以闻言对他道：“谦绍，你先出去等我。”
赵谦绍恭敬地点点头，出门到廊下，从怀里拿出一本书看着，目不斜视，弄得原本想和他套近乎的高府小厮讪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