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澜咬了一口,有些惊讶。
这……
“鱼儿说,你和别人不一样,喜欢吃鱼馅的饺子,便特意让人做了。我是有些吃不惯,我刚才偷吃了一个。”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意,眼中带着打趣,像情窦初开的少年。
有一瞬间,盛文澜觉得自己内心被击中了。
她低头默默地吃着饺子,直到安虎庚拦住她。
“别吃太多,一会儿吃烤肉。”
“天若有情天亦老。”盛文澜突然道。
安虎庚愣住,不解其意地看着她。
“这是皇后娘娘喜欢说的一句话,你猜下句是什么?”
安虎庚接了句打油诗:“世上只有你最好?”
盛文澜:“……”
她一本正经地道:“人家正道是烧烤。”
谈什么情,说什么爱,吃肉就行。
安虎庚愣了下,随即爽朗大笑。
“说得好。”
“你也不敢说不好。”
安虎庚笑声更响。
“难得你还会给我说笑话,投桃报李,我给你讲讲当年我行军打仗时候的趣事,如何?”
“如果你非要赖在这里,说说话比沉默以对好。”
安虎庚:“……”
他是一个很会讲笑话的人,有些经历,只是寻常,但是经他口讲出来,就让人忍俊不禁。
他太完美了。
他想做什么都能做好,连逗人开心都可以。
不知不觉,时间过去,房间里被肉香盈满。
盛文澜都忍不住咽口水了。
安虎庚把肉切成小块才推给她:“慢慢吃,别烫着。”
然后他又倒了一杯酒给她:“花雕,你应该喝的惯,暖暖身子。”
盛文澜:“为什么你不喝?”
“我喜欢烧刀子。”
第2311章 番外之盛文澜vs安虎庚(三)
“那你为什么不让人准备你喜欢的?”
“你喝不惯。”安虎庚笑道,“怎么,怕我下毒不成?”
说话间,他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一饮而尽,然后直皱眉。
“真不好喝。”他摇摇头。
盛文澜轻轻抿了一口,然后起身找了蟹八件出来,又拿起一只螃蟹,耐心地拆解起来。
安虎庚看着动作,眼睛舍不得挪开。
“我都没想到,吃蟹还这么费劲,不都是直接上手上嘴吗?”
“我脸皮没那么厚,容易被刮伤。”盛文澜用剪刀剪开蟹腿,把肉一点点刮进蟹壳里。
安虎庚觉得她做什么,都令人赏心悦目。
“其实我不知道,这个季节还有螃蟹,我让人去打听,你们那里过年有什么喜好……”
然后就听说,盛家老太太喜欢吃蟹,能让人养很久。
她一直在盛老太太身边伺候,想来喜好有些相同。
安虎庚觉得这种东西太费劲,又没有多少肉,相比而言,还是更喜欢大口吃肉。
“会养到过年,但是蟹黄会变硬。”盛文澜道,“以公蟹为好,你这是被人骗了。”
安虎庚肯定是花了不少银子的。
他如果知道公蟹更好,不会吝惜银子。
果然,安虎庚面上露出些许沮丧之色,摇摇头道:“想要讨好你,却没有做好功课。”
“不过,下次就知道了。”他很快又笑道。
“不过,我更喜欢吃母蟹。”盛文澜道。
安虎庚:“我被你安慰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吃公蟹了吗?”
“因为授受不亲?”安虎庚开玩笑。
“算了,不说了。”
有挑逗的嫌疑。
“知不知道,这样说话说一半,令人想打人?”
“你回去之后查查,蟹膏是什么,便知道了。”盛文澜道,“我无意在书上看到,便再也不能正视了。”
安虎庚眼神微动,一下子报出了正确答案。
“对吗?我猜的对不对?”
盛文澜咬牙:“……对。”
安虎庚又笑了。
他真是猜测的,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联想到蟹膏的形态,大概就猜测出来了。
“那也没什么,我前些年生病,大夫开过的方子里,你猜有什么?”
“望月砂?夜明砂?五灵脂?”盛文澜问。
这下惊讶的是安虎庚了。
“你怎么知道?”
“猜的。”
这些都是可以入药的动物粪便,她有所涉猎。
“果然学富五车,女夫子,佩服佩服。”
盛文澜把整只蟹都拆解好,能吃的部分放到蟹壳里,推到安虎庚面前:“你试一下,这样吃如何?”
安虎庚直接把一盖子的蟹黄蟹肉都吃了。
“还是这样吃爽!”
“喝两口酒,否则寒大伤身。”盛文澜道,又给自己剥蟹,“投桃报李,这算是我的谢意。”
“谢我什么?”
“谢你的烤肉。”
安虎庚笑了,把烤好的羊腿又切了些,“再吃一点,羊肉温补,你最近唇无血色。”
他做这些的时候非常自然,一点儿矫揉造作都没有。
盛文澜吃着螃蟹和烤肉,喝了几杯酒,竟然觉得这个除夕之夜,有些美好。
第2312章 番外之盛文澜vs安虎庚(四)
这个除夕夜,盛文澜过得印象深刻。
并不是因为螃蟹和烤肉,而是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是安虎庚先感觉到不对的。
作为男人,他是受不了刺激的。
所以当盛文澜还毫无察觉,只是觉得吃得有些难受的时候,安虎庚已经察觉到了。
他忽然站起身来,端起旁边的木盆就出去了。
门被打开,冷风把帘子吹得呼呼作响。
盛文澜打了个寒颤。
她不明白,安虎庚为什么突然冲出去。
但是她也没问,她静静地看向门口,手里还拿着工具,慢慢拆解着螃蟹。
安虎庚很快回来,端着满满一盆雪,双手通红,显然是冻的。
盛文澜笑了:“怎么,今日还给我添这样一道大菜吗?”
安虎庚上前,把雪放到她面前,道:“一会儿难受的时候,擦擦身上,但是也别用太多,小心着凉。”
“发生了什么事情?”盛文澜声音沉静。
安虎庚咬着牙道:“你相信我吗?”
盛文澜毫不犹豫地点头。
安虎庚似松了口气,咬牙切齿地道:“这酒有问题,被人加了料;但是不是我做的,我不知情。”
盛文澜这才感觉到身体不知不觉有了变化。
但是,还不是很严重。
或许药效未到吧。
她淡淡道:“是你属下做的?”
“应该是。”安虎庚磨着牙道,“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说话间,他控制不住地转过身去。
因为他,已经开始有反应了。
他应该立刻就离开,可是他不放心盛文澜。
“我在门口守着。”安虎庚咬着牙,双手死死掐住自己大腿两侧,强迫自己冷静,“有什么事情,你喊我。”
说完,他头都不敢回地冲出去了。
外面寒风凛冽,积雪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脚踝处。
安虎庚从旁边的灌木上抓了两把雪,狠狠地在脸上揉开。
掉落的雪屑顺着脖子到衣裳里,他却感觉不到冰凉,反而觉得整个人都要燃烧起来。
这药,也实在太霸道了。
但是盛文澜却没有那么强烈的反应。
她透过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帘子间隙,看到安虎庚在外面不断地自我折磨。
她淡定地吃着螃蟹,不时给自己……
倒上一杯酒。
很是自得其乐。
大过年的,该寻点乐子。
如果那个人是安虎庚,其实对她来说,是不抵触的。
人来世上一遭,及时行乐。
男欢女爱,她忽然也生出了体验之心。
安虎庚半晌都没有听到屋里的动静,不由有些担心,喊了盛文澜一声,后者又不答应。
他匆忙进屋。
然而看到眼前的情景,他的理智,轰然倒塌。
盛文澜脱了外衣,只穿着裹胸小衣坐在桌前,还在吃螃蟹。
冰骨玉肌,优美的脖颈和锁骨,窈窕的曲线,一览无余……
她面色绯红,人比桃花娇,却偏偏眼神还冷静,一边慢条斯理地剥着螃蟹一边问:“你好点了?”
说话间,她把沾上蟹黄的手,放到唇边舔了舔……
第2313章 番外之盛文澜vs安虎庚(五)
安虎庚不知道这种情况下,需要多少忍耐力才能忍住。
他永远也不会知道了。
因为,他没忍住。
即使他已经把发簪扎到了大腿上,在意识到盛文澜的态度是默许甚至邀请之后,所有的克制,瞬时荡然无存。
外面鞭炮阵阵,辞旧迎新,他们红被翻浪,一夜无眠。
药效过去了,安虎庚却没有丝毫的疲惫之意。
他坐起身来,看着眼睛阖上,睫羽微动的盛文澜,半晌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然而,他的眼神是亮晶晶的。
盛文澜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下,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然而此刻,身上又绽开了大朵大朵红艳的花。
——那是安虎庚一夜耕耘种下的果。
她显然是累到了极点,睁眼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她还是努力支撑着没睡。
她想和他说什么吗?
难道昨日,是他禽兽上头,曲解了她的意思?
其实,她不愿意?
想到这里,安虎庚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两记耳光,强迫自己清醒。
他清醒不清醒不知道,但是盛文澜听到这般清脆的响声,瞌睡被打退了不少。
她睁开眼睛,看看安虎庚脸上的指印,再看看床上的血迹,忽然笑了。
她说:“不是,昨夜不怪你。”
是她借坡下驴的。
床上那些血迹,不知道有没有她留下的。
但是毫无疑问,大部分都是安虎庚腿上被簪子扎出来的伤口留下的。
这个男人,怎么能那么完美?
盛文澜心里,把男人分成了两种。
安虎庚,以及其他。
安虎庚却误会了她的意思,低声道:“我的属下,也是我的责任。他们做的,但是是我的错……”
其实那些人,并没有恶意。
他们就是些粗人,喜欢开过界的玩笑。
安虎庚咬咬牙道:“不过你放心,我会给你个交代的!”
盛文澜道:“不用。”
“不……”
“你要去惩罚在酒里做手脚的人?”盛文澜感觉有点冷,伸手要拉被子,才觉得浑身都酸疼。
安虎庚帮她结结实实地盖好被子,道:“对……”
即使没有恶意,即使是好心,他们终究太过了。
“算了。”盛文澜道,“我没生气。”
安虎庚震惊地看着她。
“我愿意的。”
安虎庚眼中的震惊变成了狂喜。
难道因为昨晚的事情,盛文澜就对他,改变了态度?
“文澜,那我们的婚事……”
“你想多了。”盛文澜一盆冷水浇到了安虎庚头上,“我们昨日的行为,说得好听点叫情难自已;说得难听些,就是狗男女罢了。”
安虎庚气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张嘴,真是让他又爱又恨的。
“我说不怪他们,不是因为我好心;而是我们之前的那些种种过界的行为,让他们误会了……”
现在谁会相信,他们两个是清白的?
安虎庚的属下,只以为是给他们“夫妻”增添情趣罢了。
要说多错,盛文澜也没法违心计较。
更重要的是,她得偿所愿了。
虽然感觉,一半不好一半好。
疼,且快乐着,算是扯平了。
她的人生之中,又多了一项体验,如此而已。
第2314章 番外之盛文澜vs安虎庚(六)
安虎庚被盛文澜的不负责任气坏了。
昨晚就是随便睡睡玩的?
她随意,他还不能随意呢!
安虎庚再好的修养,对上盛文澜这样的滚刀肉,都得气急败坏。
“你得对我负责。”
盛文澜:“安教头这么幼稚吗?”
“是,我幼稚,我玩不起。”安虎庚冷笑,恨不得掐死她。
明明他们做了世上最亲密的事情,在这个过程中,她是主动的,热情的,让他误以为她愿意了……
结果到头来,都是他一厢情愿?
气急败坏的是他,气定神闲的是她。
安虎庚觉得,他前世一定是把盛文澜先x后杀了吧,这辈子盛文澜才要这般折磨他。
“给我洗干净,准备好嫁衣,等着上花轿!”安虎庚恶狠狠地道。
“我不同意,王爷快回来了。”盛文澜淡淡道。
“呵呵,别说王爷回来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好用。”安虎庚道,“你,盛文澜,就是我的女人!”
盛文澜不说话了。
随便他怎么说。
安虎庚气得出去捶树。
结果树上的积雪簌簌而下,落了他一头一身。
淦!
外面偷看的属下面面相觑。
他们是来准备打趣安虎庚的,但是现在看来,怎么后者一副欲、求不满的样子?
难道昨晚,没能如愿以偿?
不能啊!
那药是他们集资,花了五两银子的天价买来的啊!
安虎庚:“滚!”
给他有多远滚多远!
属下们拔腿就跑。
娘的,得去找卖假药的算账!
安虎庚冷静了些,回屋看看,却发现,盛文澜已经沉沉睡了过去。
原来,这冷心冷肺的女人,一直坚持着不睡,是想和他说,睡过之后一拍两散,不负责任的。
现在说完,她也就没心没肺地睡了。
他却气得跳脚,又无能为力。
安虎庚高高抬起手,做了个打她的动作,手落下,却是帮她盖好被子。
没办法,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自己活该!
安虎庚从院子里出来,找来自己的小厮,低声叮嘱了几句。
小厮愣了下,随即欢喜地领命而去。
哎呀,真是喜大普奔。
自家的三少爷,终于破身了!
当浮一大白!
安家的老祖宗和各位主子们,终于可以放心了。
他们三少爷,有人要了。
小厮很快送了药来。
鱼儿也来了,准备伺候盛文澜起身。
安虎庚摆摆手:“你退下吧,今日不用过来了,我在。”
鱼儿犹豫了片刻,屈膝行礼退了下去。
盛文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她是被饿醒的。
螃蟹果然不当饭吃,而且运动也太消耗体力了。
不过一动,身上还是疼。
只是原本某个地方火辣辣的疼痛感似乎缓解了许多。
侧头她就看见,某个身材高大的男人,正坐在旁边,虎视眈眈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