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剧情中,原主在何霜出嫁前一晚,又补贴了她八千两银子,之后更是时不时就送银子过去,生怕妹妹吃苦受委屈。
有了原主的大力补贴,哪怕何霜一拖二,她的私房钱也从没动用过。
有了岳家的强力支持,庞永春也如现在这般过上了富家公子哥的生活。手里有了银子,他也没变坏,因为有原主那个大舅兄一直紧紧盯着他呢。就怕他行差踏错,对不起妹妹。
如今何田撒手不管,不知道庞永春在没人管束的情况下,还能不能坚守本心,不被外界的花花绿绿所腐蚀。
何田饶有兴致地等着。
何霜还不知道哥哥正等着看她的笑话,她沉浸在幸福美好的生活里,婆婆和善,丈夫温柔体贴,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银子花得太快了。
还没两个月,匣子里剩下的那四百两也花得干干净净。
庞永春面带愧疚,自责地说都是他不好,怪他在外头请客太多了。然后又抱着何霜,给她描述自己当上大官后要如何如何对她好。
何霜只为银子心疼了短短的一瞬,很快就想开了。男人在外行走,哪能没银子,抠抠搜搜的如何与人结交?
她很快就想到了办法,变卖嫁妆。
她的嫁妆里有一座宅子,因为丈夫不喜欢住那里,平时也是闲置着的,还要浪费人力物力去清扫维护,不如干脆卖了。
第174章
对于妻子要卖宅子的做法,庞永春只是道:“这是你的嫁妆,全由你自己做主。”
他虽然没有赞成,但是也没反对。
在何霜看来,这就是丈夫尊重自己的表现,完全没有要插|手她的嫁妆的想法。
感动之余,也来不及细细挑选买家了,只想着快点卖出去,好换成银子给丈夫使用。这座宅子值九百多两,何霜急于变现,主动降价,只要八百两。
何田听说后,便叫人把宅子买了回来。
宅子卖掉后,何霜手里又有银子了,她自己留下一点,其他的都交给了丈夫。庞永春不急着出去消费,在家安生了好一阵子,因为他怕出去会被人问起妻子卖嫁妆的事。
不久,何霜有孕,庞家母子俩高兴坏了,恨不能把她供起来,一面又派人去何家报信。
何田没有亲自去看望,只是备了一份很普通的礼,叫管家替他走一趟。
管家只是一个下人,自然不会跑去敲打姑爷。他把礼送到,说了几句吉祥讨喜的话,便告辞了。
庞母内心不快,嫌这份礼太轻太薄,抱怨道:“也不知亲家少爷在忙什么,连亲妹妹有孕都腾不出空来看一眼。”顿了顿,有些恶意地说道,“不会是病了吧?”
何霜丝毫没觉得婆婆是在咒她哥哥生病,她只关心自己,压根不在乎哥哥病得重不重,忙道:“既然病了,那还是不要见才好,免得过了病气给我。”
“对对,如今你最重要。”庞母笑眯眯道。
她很喜欢这种又蠢又有钱的儿媳妇,既能帮到自家,人又好哄好骗。
何霜的嫁妆里还有一间铺子,是间杂货铺,走的是薄利多销的路子。在何家的产业里,属于赚钱中等的那种。
何霜有孕后就很嗜睡,她连丈夫都快顾不上了,更别提管理铺子。
事实上,她嫁人之前也只是见了掌柜一面,其他的都没管过。因为掌柜和伙计都是做熟了的,她万事不操心,只等着收银子就好。
这日,掌柜上门求见。
店里好些货物快要卖光了,急需补货。以往都是何家主动送货过来,这次等了又等,始终没等来,他只好去了何家一趟,结果管家告诉他,这是小姐的嫁妆,何家不会再管了。
于是,他只好来找何霜,想讨个主意。
何霜精力不济,她如今最关心的便是肚里的孩儿,况且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进货。
庞永春便道:“不如把这事交给我,你安心养胎。”
“好,辛苦你了。”
何霜吩咐掌柜以后万事都听姑爷的,然后撒手不管,继续睡觉去了。
庞永春也不懂如何做生意,要不是妻子有孕,他是万万不可能接手的,毕竟他可是个读书人。
他拿着银子出门请客,请教了一圈,最后总算知道在哪里进货。他没经验,身边又没人指点,最后高价进了一批货。
庞永春还不知道自己吃了亏,他翻看着店铺的账册,越看越不高兴。
这些东西怎么卖这么便宜?有好几样商品,卖价竟然只比进货价高一两文钱,简直就是白送的。
他当即便决定全部都要涨价。
掌柜听了大吃一惊,连忙劝道:“这几样确实卖的便宜,那是为了留住客人。其他东西的利润都挺高的,总的来算,并不吃亏。”
庞永春板着脸:“现在是你做主还是我做主?”
他一意孤行,半点不把掌柜的放在眼里。掌柜也聪明,知道这样搞下去,迟早要关门歇业,于是便请辞。
庞永春爽快地答应了,然后在经常一起吃喝的好友的建议下,重新请了一名掌柜。
新来的掌柜跟那个好友的性子差不多,都是爱占便宜的。况且店里又涨价,损失了大批客人。如此一来,铺子便月月亏损。别说往家拿银子了,每月还得倒贴。
庞永春本来就看不上杂货铺,要是换成何家最赚钱的绸缎庄,他或许还会多用点心。于是,他便跟何霜说,这么操心还亏本,不如干脆卖了。
何霜也没多想,在她心里,她的丈夫就是最厉害的,说什么都对。
于是,继卖宅子之后,何霜又卖掉了陪嫁里的铺子。
这一回,还是被何田买了回来。那间铺子的位置很不错,落到别人手里实在可惜。
买回来后,何田把之前的掌柜重新请回来,各色商品也降回原本的价格,开业头几天还有很多优惠,一时间客似云来,好一派热闹的景象。
庞永春偶然路过,好奇地往里一瞧,居然是那个曾经反对过他的掌柜在招呼客人,顿时心里不太痛快,找人打听了一下,险些没气炸肺。
回到家,他就在何霜面前说了一通何田的坏话。
“以前我以为你们兄妹情深,如今算是看出来了,真真是日久见人心。你是没瞧见,店里好热闹,个个都争着抢着买!大哥既然有这本事,当初为什么不帮帮我们?”
他也算是看过账本的人,杂货铺所卖的东西都不算很贵,按照他浅薄的经验来看,这么大的客流量,赚得应该不少。
庞永春又气又恨,心底还有些难堪,他不愿承认自己在这方面比不过大舅哥。
何霜听完也怒了,跟他同仇敌忾:“我早就看透了,要不是爹娘在世时把嫁妆都安排好了,指不定我出嫁会是什么样子呢,没准只有两身新衣,一床棉被。”
“以前还总说我是他最亲的人,可见都是哄我玩的,他心里只有他自己,自私又冷血,血脉亲情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唉,你受苦了。好在你已经嫁给了我,我和我娘会好好疼你的。”
何霜顺势靠到他怀里,两人之间温情脉脉。
这世上,只要肯付银子,有什么消息是打听不到的?何霜跟庞永春的这番话,第二天就传进了何田的耳朵里。
何田听完微微一笑,看上去半点都不介意。
在这个世界,他不需要做过多的事情,只要不对何霜伸出援手,她自己就能把自己玩完。
何霜有了身孕,庞永春不敢碰她,只能强行忍耐着。
他跟同窗好友们也去过几次花楼,但他顾忌名声,又怕妻子会生气,因此每次只是坐着喝酒,并不敢真的跟那里的姑娘发生点什么。
忍一日两日还好,时间一长,便有些受不了。
他本就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不像前世那样有大舅兄约束着。庞母私底下也说过,希望儿子能在丫头里挑一个夜里伺候。
庞母很精明,这话并不敢对着儿媳妇说,就怕惹恼了金娃娃。她希望儿子能私底下跟儿媳妇商量好,反正她是不愿意儿子苦熬的。
庞永春压根就没有跟何霜提这件事,不过亲娘说的话还是在他心里留下了痕迹,不自觉地观察起了家里的丫头们。
庞家原先只有两个丫ᴶˢᴳᴮᴮ头,虽然手脚勤快,做事麻利,可长相实在说不上好,倒是何霜带过来的几个大丫头还有几分颜色。
芙蓉因领了侍弄花草的活儿,好多次庞永春从院子里经过,都能看到她正蹲在花盆边,摆弄花花草草。
芙蓉并不是几个大丫头里最漂亮的,但长相也不差,最妙的便是她皮肤很白,被鲜花一衬,显露出几分旁人没有的风流雅韵。
庞永春渐渐地上了心。
这日,院子里的芙蓉花开了,芙蓉见状心喜,赶忙掐了几朵最好看的,用花瓶装起来,送到少奶奶屋里去。
何霜见了果然很喜欢,欣赏了一会儿便吩咐道:“少爷整日在书房用功,送几朵过去,给书房增添点香气。”
她怀孕后,庞母怕他们年轻小夫妻不懂事,硬是让儿子搬去书房住。何霜为此很不高兴,庞母哄她道:“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等你的胎坐稳了,再叫他搬回来也不迟。”
何霜这才依了。
芙蓉去书房送花,庞永春见她捧着花瓶,花瓶里的花朵有粉有白,人美花娇,分外好看。
“就摆在这桌上吧。”庞永春含笑道。
芙蓉刚把花瓶放好,手还没缩回来,庞永春伸手去摸花朵,可能是眼睛不好,竟然摸到了丫头的手背上。
芙蓉愣了一下,没有退缩,脸颊立刻红了。
等何霜得知丈夫收用了她的丫头,顿时气得哭了出来。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如同泄洪,好不容易止住,眼睛已经肿得像桃子了。
“海棠,你回娘家一趟,告诉我哥哥,叫他来给我主持公道。”
海棠立刻去了,何田并没有拒之不见,等一脸焦急的海棠把话说完,何田微笑道:“我这里还有一大堆事呢,哪有空管这闲事。再说了,妹夫的房里事,我也不好开口的。你回去告诉她,别动不动就想着叫旁人替她撑腰,夫妻过日子,应该互相体谅,以真心换真心。只要她足够贤良淑德,妹夫就算收十个八个丫头,也不会抛弃她的。”
这时候才想起哥哥,何田怎么可能会理她。
海棠没请到人,回去后只好老老实实地把何田的话告诉主子。何霜听了又是一阵哭:“哥哥这是在说我不够贤良大度,是个妒妇?”
一想到哥哥不愿意给自己撑腰,爹娘又去了,何霜悲从中来,哭得停都停不下来,直到小腹一阵疼痛,她才慌了。
丫头们赶紧把她扶到床上躺好,一面派人去请老太太和姑爷过来,一面去请大夫。
大夫很快便来了,说是动了胎气,开了一副保胎的方子。
庞家母子俩见躲不过了,这才急忙赶来。
庞母当着儿媳妇的面,假意骂儿子:“瞧瞧你办的好事,把儿媳妇都气病了。她这一胎要是有意外,全都是你的错。”
第175章
庞永春赶紧认错,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
他说都是自己的错,但话里话外以在暗示是芙蓉勾引了他,所以他才没把持住,犯下了错。
庞永春认错的态度看上去很诚恳,何霜见他还被婆婆骂了,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由地心软了一大半。
庞母见儿媳妇神色松动,忙道:“我儿子向来洁身自好,成亲前身边连一个通房都没有。也是那丫头心大了,以为主子有孕她便能趁虚而入。我眼里是容不下这样的人的,不如卖得远远的。”
何霜闻言,心又软了一点,婆婆也是站在她这边的呢,不枉她平时对婆婆那么好。
庞母又道:“这样的人,卖了才好。只是……你如今有孕,永春身边总要有个伺候的人,免得憋坏了。万一他被外面不三不四、不干不净的人引|诱了怎么办?还不如就让芙蓉伺候他。反正这丫头的身契在你手里,谅她也翻不起浪来。”
何霜想了想。如今木已成舟,就算把芙蓉打死,也改变不了她被丈夫收用过的事实。而且,婆婆说得也有道理,比起丈夫在外面寻花问柳,还不如就在家里给他备一个。
想通了的何霜便点头答应了,见她一脸虚弱,庞永春既心虚又有些心疼。庞母也夸了她好几句,然后才离去,吩咐儿子好好陪着。
芙蓉虽然不用被卖,但她也没讨着好,庞永春发话叫她到院子里跪着给少奶奶祈福。少奶奶一日不好,她便要跪一日,每天最少要跪足八个时辰。
何霜听到这话,心里剩下的那点不舒服也没了。
她本就身娇体弱,这次动了胎气,在床上躺了七八天才彻底好转。为了折腾芙蓉,她硬是多躺了几天。
芙蓉的膝盖跪得又红又肿,要不是每晚还能回屋里去睡觉,她这双腿早就废了。等到惩罚结束,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人强压着灌了一碗汤药。
她问这是什么药,婆子理都不理。少奶奶厌恶了芙蓉,婆子也懒得给她面子,甩手就走了。
芙蓉忍下了,回头找了个机会,把药渣翻出来,偷偷带到外面,请大夫看了一下,说这是绝育的药。
芙蓉的心都凉了。如果不能生育,过上几年容貌不在,少爷身边还能有她的位置?
芙蓉恨得直咬牙。
何霜一点也不怕芙蓉知道自己给她灌的是绝育药,而不是普通的避子汤。不过是一个给丈夫解闷的小玩意儿罢了,怎么可能让她生下孩子,从而影响自己孩子的地位?
她没把芙蓉卖得远远的,已经是大发善心了。
芙蓉知道自己斗不过主子,从此表现得更加温顺,夜里伺候少爷也越发用心了。渐渐地,她在庞永春心里有了一席之地。在不惹妻子生气的情况下,庞永春也愿意对她好一点。
时光如水,转眼何霜就要临盆了。
之前变卖嫁妆得来的银子,已经被庞永春花得差不多了。他在外面潇洒,回到家则对着大腹便便的妻子诉说自己的不得己,比如今日约的是某官员家的公子,出手小气了会招人厌恶。
何霜不懂外头的事情,这么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因此当庞永春说银子快要花完了,她第一反应就是该卖嫁妆了。
陪嫁里的房子和铺子已经卖掉了,还有些珠宝首饰,她舍不得。嫁妆里还有一百亩良田,她打算全部卖掉。
海棠见势不好,这样卖下去,将来卖无可卖了,岂不是要打起她们这些丫头的主意?
她并不敢说少爷的坏话,因为知道少奶奶不喜欢听这些。海棠日夜苦劝,总算劝得少奶奶留下了十亩。
这些良田照旧还是被何田买了回去,何霜依然不知道,她找的是中介,丝毫不关心谁是买家,只要银子给够就行了。
如此又得了将近一千两银子,庞永春对她感激不己,庞母也夸她是个万里挑一的好儿媳。就在这样和乐的氛围下,何霜生了一个儿子。
何霜只觉得生活太幸福了,她不仅有儿子,还有丈夫的看重与疼爱,婆婆也拿她当亲女儿般对待。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芙蓉。
有这丫头在一日,她便时刻不能忘记丈夫不是完全属于她一个人的。
先前是迫不得己,如今孩子都生出来了,自然也用不上暖床丫头了,于是她便决定寻个机会把芙蓉卖掉。
这话恰好被小丫头听见了,小丫头又告诉了芙蓉。
芙蓉清楚地知道少爷不可能为了她而跟少奶奶对上,于是她决定跑。
按照少奶奶对她的恨意,多半会被卖到腌臜的地方,与其这样,不如先跑了再说。
何霜坐月子,全家人都围着她和小少爷打转,一时疏忽,芙蓉便找到机会,偷走了何霜放在外边、供日常佩戴的半匣子珠宝首饰。
等发现时,芙蓉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何霜大怒,庞永春简直不敢相信,夜里娇滴滴的芙蓉竟然是个贼!
庞永春并不笨,问过家里的下人后,他也猜出了芙蓉为什么要跑。心里暗暗责怪妻子是个妒妇,否则芙蓉为什么要跑?还不是怕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