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黛——漂亮闪光【完结】
时间:2022-12-15 18:08:59


  “你说谁是。”
  黛争觉得他眼神阴冷又凶狠,仿佛要把她的脑袋当场拧掉。
  他看她吓得瑟缩,又奋力去推着他,想要从他身边逃离,好似他就是什么虎豹豺狼,要把她拆骨入腹。
  自从把她放进他专门挑选的笼子里,他就更肆无忌惮,把她快要当成梦中雌/伏在他身/下的女子了。
  是过了些。
  那女子就像他心中的一根刺,像是碎裂的瓷片,在他的脑海中一刻不停地碾磨着。
  他松了力道,就感受到手下握住的柔细的手腕蹭一下地缩回去,他还是对此有些不悦,便又将她拉住,这次离远了一些。
  “兰萧,你在这里!”阮婉莹摇着扇子走过来,她的靠近,让黛争确定了傅兰萧身上的味道是来源于眼前这名女子,“这位是……?”
  她已经完全不记得自己了。
  看来,她找人这事,定是被傅兰萧吹了风。
  想到这里,黛争就瞪了一下傅兰萧,而傅兰萧的双瞳已变得清明无比,“这位是黛争,在今年会试中一鸣惊人,今日正好撞见,如若遇一知音,不禁多谈了一会。”
  黛争不禁感叹,他真能装。
  “原是如此。”阮婉莹并没有怀疑二者有什么旁的,她满心满眼都在傅兰萧身上,对科举之事也不甚感兴趣,敷衍了她几句,正巧她的婢女赶来,她们就更没再有说话的机会。
  自今日之后,傅兰萧没再找过黛争,只是让下人多换了一批书,也就是让她好生备考的意思。
  没了他在,她也确实更加安心,同时也不时会往远了想。
  傅兰萧这人,不可能就这样便宜了她,让她在这吃好的喝好的,只是为了让她金榜题名。
  她更不敢想,是因为什么私情。
  或许在不久之后,定是有什么自己都无法承受的事情等着她。
  到时候,她总要做好准备,无论是逃跑,还是单单保住自己的性命。
  燕朝的殿试只有一天,这一批考中贡士的有百来人,从卯时就在宫门外排成长队,一个个接受检查,搜身。
  黛争在会试时都已经被搜过一轮,这次也没觉得有什么所谓。
  她无暇顾及皇宫的雕栏玉砌,只在祈祷这次的考题不要太难,又一面应付着自己忐忑的内心,就算考不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还年轻,还有很多年可以考……
  等考生差不多全部落座已到辰时,等到了日暮交卷时,黛争从讲武殿出来,手心都还在冒汗。
  却像完成一件大事一般,重重舒了一口气。
  从器宇轩昂的宫殿中走出后,黛争留恋地望了一眼身后,一拍脑袋懊悔着,刚刚排队走的时候应该多看几眼,说不定下一次看就是三年之后了!
  夕阳残影,众考生有父母一拥而上的,有妻子送上吃食的,也有几位在称兄道弟,更多的是有如她一样形单影只的。
  她吸了吸鼻子,好孤单。
  也可能是她自己也十分向往有亲朋作伴,不知不觉的,当她停下脚步时,就已经来到了码头。
  她想着,去跟赵二娘说说话解解闷也好。
  这几天她们的生意应该不受她影响了吧?
  谁知,她刚准备上船,就被一人拽了下来,力气大到她差点仰躺在他身上。
  “姓黛的,我在这找你好几天了,你怎么才来啊!”
  一个月没见,黛争都觉得他是不是长高了,现在她要昂着头,才能看到他俊俏的笑眼。
  “魏小郎君,你怎么来了?”但跟他在一起,不免回忆起自己被羞辱的过去,魏扶危没错,但黛争就是不想再跟他有什么接触,生怕忽然有个人冲出来,骂她不要脸,把她轰走。
  虽然这事跟那人也脱不了干系。
  “这不是被关了这么久出来活动活动,”魏扶危说着做着活动筋骨的样子,“别老去这了,你看你虚的,走,我带你去吃好的!”
  “你父亲没说我吗……”黛争被他拽的趔趄了一下,“别让你父亲知道我们接触,又不让你出来了。”
  “他说就说呗,”魏扶危拢了下衣裳,一副‘你少打我主意’的表情,“我跟你玩,是看着你这人有趣,其他关我屁事,等等,你不会喜欢我吧?”
  黛争十分不禁逗地脸红了,“胡说,我才见了你几面,我干嘛喜欢你!”
  “那你可小心了,喜欢我的人可多了,保不齐你也会被我的魅力打动,但提前说好,我不喜欢男人,我先拒绝你了。”魏扶危抬腿跨上马,示意她也跨上来。
  “你也太自信了……我不跟你去,我要去找二娘——”她还没说完话,就被魏扶危长手一捞,直接摔到马背上,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
  长安最好的酒楼,上等雅间,黛争端着酒杯,嘴中絮叨。
  “你莫要天天走马游街,也应该多读些书……”
  “让你来喝酒的,你怎么同我唠叨起来了,你懂什么,这叫瑰意畸形!”
  “是瑰意琦行吧?”
  “对对对,我书读的差,我敬读书多的黛进士一杯!”
  “我还没中进士呢!”
  “别废话,喝!”
  ……
  她不擅长喝酒,几杯下肚,就已经有些神志不清。
  她虽然不想那么早回安乐坊,但傅兰萧给她定了宵禁时间,如果错过了这个时候,伺候她的萝衣就要被罚。
  他没有软肋,却总能抓住她的软肋。
  “几时了,几时了……”
  黛争抓着魏扶危的手,催问他。
  “你管这些作甚,今日不是殿试不是结束了,那定是要睡在着酒楼里啊!来来来,不醉不归啊,黛进士。”
  圣上对此次科举很是重视,但身体原因,便由傅兰萧代劳了大部分,傅兰萧和几位考官处理完考卷后,时间已到亥时,其中有人就提议不如几人就去天韵楼坐坐,今日殿试结束,定是热闹非凡。
  同时也想做个局,讨傅兰萧欢心。
  傅兰萧在外人面前总是一副随和的做派,同意他们的建议并不稀奇。
  还未落座,他耳朵一动,对着同行的几位臣子说道:“等等。”
  他们进的都是上等雅间,隔绝下层一切嘈杂之音,这也正巧让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找到声音的源头。
  傅兰萧站在旁的雅间门前,没有任何犹疑,面无表情地推开门。
  就看到黛争手捂着心口,面色殷红,眼中宛如盈着一泓春水,对她身旁的少年郎说:“胸闷的,喝不下了。”
  作者有话说:
  狗子:啥意思嘛
  我又更晚了不好意思,键盘都搓出火了,明天必不
  应该还有4.5章就v了,v后不久就掉马

第21章 燎原
  黛争着实品不出酒的好坏,她看到魏扶危点了一整排她自己都闻不出差别的酒,只知道头衔都是什么“名品”“绝品”“上等”。
  她更不懂酒要怎么喝,依稀记得在赋诗会时,她仅仅喝了一杯,脑袋就已经有点晕了。
  于是这次她专门一次抿一小口,绝不喝多,还未到半杯,她的小动作就被魏扶危发现了。
  “你这样为人可不诚实,哪有我都快喝完一杯了,你还在这耍滑头呢!”
  “我哪里有耍滑头?”黛争听到这句话就不淡定了,她做事向来认真,只有黛策一家会骂她偷奸耍滑。
  只是喝慢了点,怎么就被说成是耍滑头了?
  她端着酒杯,语气还有些委屈:“我又不懂喝酒,我就没喝过几回,那你可以告诉我怎么喝才算诚实,不许说我。”
  “怎么随便说一句你还委屈的不得了?”魏扶危觉得这个姓黛的,都快赶上他阿姐那般了,拉她跑个马,就喊腰疼,随口开了句玩笑,怎么就像是要哭了一般。
  “喝酒当然是敞开了喝,别学那种文绉绉的迂腐劲,”他倒上一杯一口下肚,又倒上一杯说:“来,我敬你!”
  黛争到底是一位没有受过官场浸/淫的小小女郎,被魏扶危随口诓几句,就真的随他一般直接干了一口,结果必然是呛得她不能自理,觉得腹中瞬间掀起狂风巨浪。
  这酒比赋诗会喝的清酒,还要烈一些。
  她不懂他为什么能喝得下去。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和意识已经飘的很远了,她完全靠着魏扶危搭在她肩膀上的胳膊,才能勉强保持自己还正常地坐在座位上。
  她也只能随着魏扶危的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他。
  直到,魏扶危的声音戛然而止。
  “殿下……?”
  黛争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的声音再次扬起时,是带着困惑和费解的。
  黛争嗯嗯两声:“好,我吃点东西垫下!”
  反正,她的视线早已一片模糊,眼睛眨了眨,就垂头栽向一旁。
  傅兰萧眼疾手快抓住她的后衣领往上一提,这才没有让黛争直接脸冲倒在地上。
  “黛争。”
  傅兰萧的气压极低,就连喝了许多酒的魏扶危也能感受到。
  他刚想说什么,就被傅兰萧瞪了一眼。
  魏扶危觉得,他眼中还有几分煞气。
  “殿下回去了?”负责掌卷的考官刚盯着布好了菜,就听到此晴天霹雳,眼下这顿山珍海味都食之无味,生怕是自己哪里没做好,惹得九皇子不悦。
  傅兰萧十分嫌弃黛争身上的酒气,让戚无扶着她上马车。
  戚无领命,刚掐住黛争的肩膀,黛争就像被点了一道穴位一样,突然惊醒。
  “我要回去了!”
  她摇了摇头,仿佛要把眼前模糊的残影全部甩掉,踉踉跄跄地向前方走了两步,最后身形一歪,卧倒在车轮旁。
  “丢人的东西。”
  总是乱跑。
  他示意戚无赶紧动手,戚无不带犹豫,将黛争从腿弯处抱起,转了个方向,抬腿就走。
  “去哪?”
  “这奴婢喝的太多,要是污了主子的马车——”
  “谁让你自作主张了,扔车里去。”
  他的语气算得上不好,所以戚无揣摩了一下,直接把黛争扔在了里面。
  这一下,可把黛争摔的七荤八素,酒醒了两三分,胃里没吃什么东西,直犯酸。
  傅兰萧登上马车,俯首看着面色酡红的少女,她今日穿了一身交领弓袋袖长衫,配了一身竹绿色对襟外衫,愈发白嫩的手指正胡乱地向前摸索着。
  许是那压不下去的红晕,衬的她本清雅的容颜中透出丝丝魅惑。
  黛争顺着锦靴向上探去,几重叠影缓缓成了一个人,她张了张嘴,不确定道:“……大人?”
  她连叫他的名字都不配,便只叫他大人。
  “几日不见,肉眼可见的精神了,离了我你过得很好啊。黛、进、士。”
  他说话时,颇有几分咬牙切齿,找人算账的意味。
  黛争今日听不出来他的话中有话,“我没有考上呢。”
  “谁说你没考上了?”
  话音刚落,傅兰萧也觉得自己此话说的不妥,他并不打算给黛争多的优待,这也是诸位考官共同商议的结果,她虽未名列三甲,但进士头衔也是实至名归的。
  “真的?”黛争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酒壮怂人胆,她现在也不觉得傅兰萧可憎可恨,恨不得抱着傅兰萧跟他同享这份喜悦。
  “我真的考上了呀?”她胡乱地摸索了一顿,紧紧抱着他的小腿,又重复了一遍。
  傅兰萧看着显出痴态的少女,踢开她,瞥过眼道:“既然已经是进士了,还在地上趴着做什么。明日进士游街,你应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可笑,真应该把你扔到街上去,让旁人看看你是何等丑态——”
  黛争的内心早就被极喜充尽了,嗯嗯地回应着,“我这就站起来——”
  她双手撑地刚颤巍巍地站起来,就向前摔倒,撞了傅兰萧一个满怀。
  “好疼!”
  她的眼圈红红的,鞋也因刚刚的动作勾在了脚尖上,喝多了酒,只顾看自己的伤,完全不管自己在傅兰萧身上是一种怎样的姿态。
  傅兰萧的手正好攀在少女的腿根,已接近五月,早已不是冰寒的时节,她的衣衫轻薄,触到后臀简直易如反掌。
  心似燎原。
  “真的疼呀,我刚刚一定是摔在哪了。”
  黛争此时的声音又细又软,迷茫又娇憨,还急的断断续续地哼了几声,泄出来的轻哼重重地砸在傅兰萧的胸口,让他心中的邪火,直接燃断了绳索。
  “滚下去。”
  “我的脚踝好像崴到了,就在这里。”她不死心地想得到一些安慰,应是把眼前这人当成了过去的幻影,“兰玖,你能帮我去找郎中来吗?”
  “滚下去!!”
  她被重重地,重新摔在地上,酒醒了七八分,足以提醒她眼前的人无比危险。
  “你疯了吗?”傅兰萧提起她的衣领,这也让她的衣衫更加凌乱,“方才就听你跟那姓魏的说自己胸闷,现在又向我投怀送抱?干脆也别做进士了,现在我就叫戚无掉转车头去勾栏院去,如何?”
  “我、我没有,我只是不小心,对不起,大人,你饶了我吧。”黛争吓坏了,她现在眼睛清明无比,清楚地能看到属于傅兰萧的滔天怒火,“我是喝多了,真的是无心的……别、别……”
  她太惊慌了,以至于没察觉出马车不知不觉已经停了很久,没人敢去接受傅兰萧的怒气,都已经不动声色的走远了。
  “我看你乐意的很,黛争。”说罢,傅兰萧就一把拉过黛争,强硬霸道地拽着她走出马车,朝着灯火通明的方向走去。
  “我没有乐意,我的脚好疼,大人您轻点……”
  傅兰萧没理她,她已经要哭了,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淌,吓的,疼的,都有。
  “大人,大人!你动情了,对吗?”黛争以为傅兰萧真的要把她送到那处,已然魂不守舍,她只能什么话都往外说,“我感受到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他蛮狠地堵住了嘴巴。
  后背撞上雕花的柱子,这让她的泪花又涌了出来。
  剩下的话,全部变成了难听的呜咽。
  “你再说一句,你信不信我让你死在这里。”
  她怎能跟个乡村野妇一样,什么没脸的话都往外说,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真是不要脸到没边了。
  黛争感受到他握在她脖颈上的力道渐渐收紧,呜呜地上下颤了颤脑袋,表示同意。
  她身不由己,无论是前途和生命都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今夜的事,死在心里,听明白没有。”
  她已经完全不敢看傅兰萧,他瞳中的火焰仿佛要把她灼烧殆尽。
  最终,傅兰萧走得很急,他什么都没说,更没有任何解释。
  黛争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在地上呆坐了号一会,才一瘸一拐地走进垂花门。
  萝衣见状,赶紧上来扶他,还问,她是不是途中遇到了闹事的痞子,脚踝都肿起了一个大包。
  黛争用手背蹭了蹭脸上干涸的眼泪,摇了摇头。
  “我好想有一处自己的家。”
  不用太大,不用在最好的街坊,就自己住,不用请人打理,养几只牲畜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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