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黛——漂亮闪光【完结】
时间:2022-12-15 18:08:59


  她记得那本文书,那个让她羞于开口的冤假错案。
  这、这不会是想让她来……
  黛争的喉咙上下一滚,扭捏的拿起药瓶,一手护在胸口,试图转移他的注意力:“殿下,不如让我先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
  傅兰萧也净了一遍身子,他穿的不比黛争多多少,坐在榻上,眯着眼睛看她。
  他没回答,黛争就当他同意了。
  她快步走到他身旁,也坐在榻边,不想让他看到更多,半拢着长衫,从药瓶中挖出一点药膏,拉过他的手,涂抹在她造成的咬痕上。
  “殿下似乎不怕疼。”她咬过他好几次,他眉头都不皱一下的。
  药膏随着她的指腹打转,变成了很好的润滑,上好的药膏只有一点清淡的药味,如春雨一般滋润。
  忽然之间,她的手被拉住,手中的药瓶也被抢走,对面的人也挖出一小块药膏,在她唇上轻捻。
  恍惚之间,她仿佛看到了汝城的兰玖。
  天上的皎月。
  直叫她瞳孔微颤,移不开面。
  时间就这么流转,直到黛争将他的受用布条包扎好,傅兰萧也结束了为她上药的动作。
  她又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叫她主动。
  她确实拉不下这个面。
  “黛争。”
  傅兰萧许久没有单独品味过这个名字,他像在咀嚼它的味道一般,说道:“我在等你。”
  黛争如临大敌。
  “今日……我其实不太爽利。”
  黛争随口编造谎言的能力在傅兰萧眼中不值一提。
  “骂我的时候不是骂的挺欢?”
  “我、我不知道怎么做。你待我学学,再过几日……”她也只能这么打马虎眼,可傅兰萧却站起来,嘲笑般地问:“是要去花娘那里学怎么伺候男子么?”
  他拿过本放桌案上的文书甩在她身上,“若是不会,就照这个念吧。黛争,别叫我再等你一回,你要记住,我们之间的交易。”
  黛争觉得落在她身上的文书有千斤重,她无意识地往深处躲去,不料却被傅兰萧眼疾手快地抓住脚踝,从正面拖了回来。
  黛争的双足小巧,白皙可爱。
  傅兰萧摸着她的足把玩着,几乎把它放在那处去。
  他忽然想,怎么之前在船上他就不怀疑,她是个娘子呢。
  明明这么明显。
  “我说什么来着,你不甘心。”他面挂冷笑,一点不像是要做那事的人,“黛争,你这点都做不到,还跟我谈什么。”
  双脚被他拽着动弹不得,黛争不敢去看他越烧越旺的孽欲,只能深吸一口气,“我读就是了,你别……”
  借着幽幽烛光,少女开启了她崭新的只可意会的密言。
  “……那妾侍因被冷落,只得去勾引府中下人,同那卑贱的年轻男人苟且,”黛争脸跟熟透了一样,只怀疑这本文书到底是不是用了个假皮,傅兰萧到底是从哪里翻出来的东西,这里的话也害得她脸都没了。
  “她说……”黛争咬着唇,几乎是要把下唇重新咬破,清香的药膏顺着舌尖直达味蕾,变成了苦涩的味道。
  男子眼神晦暗,声色喑哑,拇指掰开她的犬齿,不经意地抹开她的血珠。
  “说下去。”
  黛争扭过头,难以启齿,声音都是颤的:“……郎君,痒。”
  他偏要摆正她的脑袋,逼迫她看他:“哪处痒?”
  黛争的泪珠像是断线一片落了下来,她是不是没办法不低头,没办法不成为别人的玩物。
  她现在连侍妾都不算,这么贱,一切都值得吗?
  她又后悔又不敢后悔,被逼的两难。
  脑中有两股思维在打架,一个叫她反抗,一个叫她忍耐,把她拉扯的肝肠寸断。
  “莫再问了……我、我……”
  黛争哭的梨花带雨,更多的是抽泣,在谧静的夜中格外明显。
  “黛争。”
  他俯身去亲她的脸颊,舔掉她的眼泪,但在烛光下,她整个脸已经是亮晶晶的,全身都透着粉。
  “我不问了。”
  他在她的锁骨处落下一吻,将她的双手拉起撑在他的胸前,感受到了她手心的热度。
  他喜欢这种感觉,不像他这般冰冷,有人味。
  他不会想掐死这种可怜狸奴的。
  等黛争适应了一些,他才挤了进去。
  与其同时,她全身的触觉在这时全部被打开,长衫之下,春光乍泄,波光粼粼,共鸣合生,仿佛这才是她真正的第一次。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下的,起床时又看见自己还穿着那身已经不能要了的长衫,感叹着他的暴戾无度。
  傅兰萧压着她不想要她走,她眼神躲闪,无力地推了他许久,才说今日还要去见金茹,才被他放走了。
  她故意穿了最厚的衣服,把那些痕迹全都遮掩了去,强打着精神,上马车之前都走得很慢,为的是不让旁人看出她的异样。
  马车行驶的很慢,让她能听见外人的谈话。
  “听说,安乐坊昨日闹鬼了!”
  “你听谁说的?你还信这些?”
  “我也不是不信,就是太邪门了,昨天李武侯说自己当值的时候看到了两个郎君,还没走近,其中一个郎君就张着血盆大口向他扑过去,好生吓人啊!今天去看那,地上好像还有点血!”
  “哪有这么邪乎,要是真是鬼,都扑过去了,那武侯为何安然无恙?”
  “人武侯武艺高强呗!我奉劝你,最近晚上出门小心着点,那男鬼定是喜欢吸人精气……”
  “你就编吧,我可不信!”
  黛争脑海里全部都是自己和傅兰萧闹出来的传闻,耳边的叽喳声也没能让她回神。
  “喂!你连本公主的话都不放在眼里了?”
  “你的嘴巴,怎么了?”金茹的脸瞬间放大,双手撑着桌面,紧盯着他的唇,试图在她眼中看出心虚的情绪。
  “你是不是昨夜又去找哪个相好去了,”金茹恍然大悟,“你也真是玩的开,也真不知道遮一下就站在我面前,我看了都害臊。”
  黛争捂着嘴巴欲盖弥彰,“没有的,公主,我是磕到了。”
  “你当我傻?看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模样,没想到玩的挺野。”金茹不怀好意地拍了拍她的胸口,却不料黛争连这都受不住,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她连忙站直了,摇头否认。
  “不至于吧?”
  金茹的笑声更大,尖锐地刺进她耳中。
  更甚,她故意勾着她的袖口,想去看她的衣下风光。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三杰
  “公主!”
  黛争近乎是从金茹手中抢回自己对袖子的主动权, 她的脸因为惶恐而变得紧绷绷的。
  “男女授受不亲的!”
  “要是这话说在前朝,我还信你几分,”金茹说的不错,前朝不算开放, 平日里娘子的脸都不能让男子见到, “我们大燕, 可没有这劳什子规矩!”
  她说话时,油然而生出一种骄傲, 也带着与生俱来的强硬和骄蛮。
  她步步紧逼,黛争也一次又一次的忍让退后, 直到腰间抵到了桌角,她被迫说:“公主,你这又是何必?我又有什么可看的。”
  她实诚地撸起袖子, 中衣之下是细瘦的胳膊,白白净净的,只是上臂又一处似是手指印的青紫。
  金茹自然是看到了那处, 但也没说什么, 抬眼对上黛争的视线, 语气也染上几分好奇, “你是同谁家的娘子共赴巫山去了?”
  黛争摇了摇头,“我没有。”
  “还说你没有。”小姑娘刚刚及笄,对这方面的兴趣比念书可打多了,“你是我的伴读,你是什么样的人, 我难道不知道吗?都说你这个人多情, 私下常流连于风月场, 和平日里的模样大不相同。”
  “公主殿下, 那都是误会。”黛争不知道自己的“好”名声都传进公主的耳朵里了,“您也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想想安乐坊现在还传出闹鬼一说,黛争不禁莞尔。
  金茹将黛争的笑容看在眼里,十分有闲心地问她:“那我也不会信,你这嘴巴单纯是磕坏了。”
  十五岁的小娘子,正在情窦初开,又不自觉地想到更深层的地方,为了问出点能让她兴奋激动的小秘密,对黛争的语气都软了下来。
  态度也没有那么咄咄逼人,“与我说说,我以后少难为你点。”
  黛争知道金茹选她做伴读,是有六分赌气在,其实对她一点都不满意,随时都有可能找到借口把她打回原形,无奈道:“那公主想问什么?”
  金茹见几句话就拿捏了黛争,心情颇好地问:“做那些事的感觉怎么样?”
  “公主……”
  也太大胆了,只能说跟傅兰萧不愧是兄妹吗?
  “快说,你都答应我了!”
  “我也只能说,”黛争见她屏退了他人,才慢吞吞地回答:“大多时候是不太好受。”
  傅兰萧霸道,在床笫之间也无节制,经常在她困倦的受不了时也想要蹉跎过一翻。
  也有偶尔的,让她觉得能够畅快的时候,比如昨天。
  “比如昨夜那位,我看你就是河边湿鞋吧?看你那嘴,真是太生猛了。”金茹看过那种话本,男子处于被动的一方,这黛争怕是就遇到了那种故事。
  也是,黛争看着女里女气,身形瘦削,是受那种性格强势的娘子喜爱的。
  其实她也不是特别讨厌她,只是想到她是傅兰萧安排进来的,她还一时冲动选择了她,就非常不自在。
  黛争平时古板,也就是聊起她私底下的花花肠子,她才想给她好脸色。
  谁叫她好奇,又没人给她讲呢。
  罢了,等她腻了,哪天找个理由换一个,九哥也不能挑理。
  听到金茹把傅兰萧当成性格豪放的娘子,黛争不免笑出了声。
  “你笑的那么不怀好意做什么?”
  黛争摇了摇头,“我没有。”
  “哼,我才不信。”金茹听黛争说的这些事不禁自己也面红耳赤,激动万分,仿佛这件事也近在眼前,“以后我可是要养很多很多面首,他们了不能和你一样弱不禁风。不过,那都是以后的事了,要是现在这么做,父皇可就被我气死了。”
  “陛下素来宠溺公主,我还以为公主做什么都可以。”
  黛争说这话时,不免有些艳羡。
  “父皇自然是最爱我的,可你也想得太过,这样的事,他不愿让我做。”金茹面色难的严肃,她长得成熟,看着像十七八岁的娘子,个子叶不矮,正经时自带贵气逼人的气质,“他总觉得,我豢养面首,就如同男儿三宫六院一般,我虽是公主,但也只应该是公主,不应该和各位哥哥一样。”
  原来公主也有要被指责,被说教的地方。
  “可男子做的事,娘子也是可以做的。”黛争想不明白,就连陛下对自己最宠爱的女儿也有这样的偏见,在汝城的时候,她也同其他男子一起做事,没什么做得做不得的,“我自幼家贫,村子里的娘子们不仅要照看小儿,洗衣做饭,还要兼顾下地插秧,比男子做得要做的多。”
  “也没见的有男子说帮个忙搭把手,可男子又总会说,这是男儿的活,小娘子们都做不得,简直是谬论了。男子三妻四妾那么多见,偏要哄骗着娘子不可这么做,其原因不言而喻。公主贵为皇女,到了适婚年龄,对未来有憧憬,有心仪的郎君也是正常的。”
  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她也不禁生了恨意,为何傅兰萧能把她当个见不得的外室养着,她只能听之任之忍之。
  黛争报复性地说完,才终于察觉到了自己的失言,忙道:“公主恕罪,我并未有意对陛下——”
  “罢了,你别那么紧张,下不为例。”金茹眉边一挑,“不过你倒是会说,怪不得有那么多娘子喜欢。”
  “公主说笑了,这真是谣传。”黛争不知道金茹为何又绕回了好不容易逃开的话题,不过看着公主没怪罪她,她也就宽心了,对金茹展言一笑。
  为傅兰萧建造的府邸在月中就完工了,册文也很快地在他刚刚搬进去的时候到来。
  齐王。
  那阮婉莹以后就要被称为齐王妃了。
  其实黛争并不是很满意这项改变,毕竟傅兰萧并未离开长安,按照圣上对他的器重程度,一时半会也很难离开。
  她有些小恶毒地想,为什么太子这段时间如此安生,没对傅兰萧采取什么措施。
  就连她也知道,朝中分成了三派,一派是坚定拥护正统的储君派,一派是最近十分招摇齐王派,还有一派就是像宋仙舟这类谁也不得罪的中间党。
  圣上又拖着病体过了半年,谁都拿捏不准长安的天要变成什么样。
  黛争只觉得,若是傅兰萧胜了,他成为天子之后就应该可以放她自由。
  若是他在这场争斗中落败,她能不能凭借公主伴读的几分薄面,离开长安。
  总之哪种都好,傅兰萧是死是活对她无所谓。
  傅兰萧的府邸并不在安乐坊,但他应是那天找到了新的乐子,依旧隔三差五往周宅跑。
  傅兰萧经常会将头埋在她的颈窝,抱着她睡着。
  充耳不闻她的分榻提议。
  他还是去赴了约阮婉莹的约,与她去寺庙中求什么姻缘。
  黛争觉得其中最过分的,是他非要她作陪。
  她不知道是一种什么心理在作祟,她在恨傅兰萧的同时,又加上了一层别的意味。
  为什么他这人这么坏,却可以高高在上地随意指使别人,对一切都手到擒来。
  虽然她并不能自命善良,但好歹不伪善,平时也勤勤恳恳,怎么想得到的东西却这么难。
  命运为何如此不公。
  “黛郎君。”
  她这样想着,旁人叫了她好几声,她才堪堪回过味过来,迷茫地左右转头,找寻声音的主人。
  她站在庙堂前,缕缕青烟似乎在她身边环绕。
  “这呢,黛郎君。”
  有几个不认识的小娘子成群结队的向他走来,一个个打扮的素雅飘逸,用扇子挡着脸,但从眼睛可以看出,她们是在笑着。
  “不好意思,各位是?”
  “是有缘人呢,黛郎君。”
  其中一个年岁稍大的娘子说道,“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你也是来求姻缘的吗?难道黛郎君已经有了婚配?”
  “不是的。”黛争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摸不清头脑,“我是陪……朋友来的。”
  她望了一眼庙中,金身的菩萨相下有两道妙影。
  “我就说嘛,黛郎君是一个人来的!”年纪稍小的娘子笑嘻嘻地说:“久仰黛郎君大名,郎君莫怕,我们几个姐妹是想与你结实,以后一起去郊游,打马球好不好?”
  黛争没去过郊游,马球给她带来的回忆也不好。
  但她也终于回过味来,这几个娘子,是想跟他搭讪。
  燕朝娘子开放,遇到心仪的郎君,上前搭讪,也不会遭人诟病。
  她自己也是女儿身,自然是想与示好的娘子们亲近,“我会考虑的,不知各位娘子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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