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第一纳税大户——漫愈【完结】
时间:2022-12-27 16:07:35

  玉格道:“回皇上的话,唉,说起来奴才主要是想研究它的,奴才小时候过过苦日子,也见过别人过苦日子,那个布是真不便宜,棉花就更贵了,不说冬衣,不算棉花,就一身春秋的普通衣裳,只一身,一个月的工钱就都得搭进去了,留不下一点儿吃喝的钱。”
  “到了天冷的时候,就更难过了,棉衣那得要里面两层布,哪里挤得出整两三个月的工钱来,就算挤得出,只穿一季,好些百姓也舍不得,所以只好就那么一层一层的叠着穿单衣,要么就一整个冬天都窝在被子里,那得耽误多少事儿!”
  “皇上也知道,那个奴才就见不得那什么,别人别奴才还悠闲,咳咳,那个不是,是他们都已经够穷了,不抓紧着挣银子,这么躺着成何体统是吧。”
  玉格把成何体统四个字说得掷地有声,叫康熙眼里又闪过一阵笑意。
  玉格接着道:“所以奴才就想着,有没有暖和的又不那么贵的衣裳,那个,奴才从小就做买卖,皇上也知道,那个,奴才想着要降低成本就那么几个法子,一来用便宜的材料,二来么,尽量把要加工的地方交给百姓自个儿去做,就比如成衣就比布匹就又要贵得多。”
  康熙点头,这道理不用她细说,他也明白。
  玉格接着道:“所以奴才想着,那布是丝线织成的,若奴才直接卖厚一点粗一点的线,叫百姓拿回家自个儿织衣裳,这价钱不就又能往下降了吗,正好皇上又让奴才帮蒙古王爷们想想办法,能让草原上的牧民们多些进项,奴才想着那羊毛就正好了,就让人试了试,没想到真成了,皇上请看。”
  玉格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毛线团双手递给康熙。
  康熙伸手接过,又扯出线头往外拉了一截,“触手倒很是轻柔暖和。”
  玉格又从另一边的袖子里掏出一双明黄色的手套,“这是毛线织成的手套,请皇上试试。”
  “哦?”康熙立马放下毛线团,稍稍坐正身子,接过她手里的毛线手套。
  康熙翻看了片刻,并没有上手,只是道:“这模样倒有些奇怪。”
  玉格道:“奴才帮皇上戴上试试?”
  康熙点了点头。
  玉格上前一边帮康熙戴上手套,一边介绍道:“皇上戴进去的时候,应该感受到了,这里头的五指是分开的,而且只有半截,这外头有一个扣子,扣子锁着这么一个类似帽兜的东西,天冷了,不做事的时候,就可以把它合上,这样指尖也暖和,要做事的时候,就可以把它摘下来,这样就不怎么妨碍做事了。”
  康熙感受了一下两种戴法,蜷了蜷手指,满意的笑道:“你这心思还是这样巧,不错。”
  玉格笑道:“奴才谢皇上夸奖。”
  康熙笑着伸出手,由玉格服侍着褪下手套,又接着说起正事。
  “你这毛线既然是专门为平民百姓做的,那就是要卖往天下各地了?”
  玉格应了是,“所以打算今年春夏秋三季做出足够多的毛线,一次就能铺到各地。”
  康熙转着扳指慢声道:“既然要卖往各地,又是民生所用,这价格就不好由着商人们胡乱抬价牟利。”
  玉格眨了眨眼,所以呢,官营?
  康熙又道:“蒙古王爷毕竟是、蒙古的、王爷之尊,不好做这些商贾之事,你就以内务府的名义做吧,正好连着猩猩毡的事一并处理了,至于蒙古羊毛之事,朕会另外派人和王爷们谈,你如今要用的羊毛直接从内务府取用就是。”
  “除地方进贡外,内务府庆丰司下属的南苑六羊圈、张家口外皆有羊群牧场供应,其中南苑六羊圈共养羊一千七百只;长城塞外草原广阔之地还设有牧场三处,共计养羊一百四十群,每群一千一百只;另外设于多伦诺尔厅东北的内务府上驷院有羊八十群;盛京、养息牧和打牲乌拉三地有牧羊一万只,足够你用一年了。”①
  康熙说得轻松随意,玉格却微张着嘴好一会儿合不上,这可太够了。
  怪不得一个内务府,不算那些皇庄上没品级的普通仆人,只理事的官员就多达一千余人,怪不得,难怪如此。
  这边,玉格解决了问题,领了皇命重新回了自个儿的庄子。
  另一边,她和皇上到底说了什么,众大臣没有打听出来,不过,她又升官了。
  这不是秘密,也不算升官吧,她兼任了内务府广储司的四个主办郎中之一。
  虽然才不过正五品,可是广储司是内务府六司中最要紧的一司,是管银、皮、瓷、缎、衣、茶六库,掌其出纳的,最要紧的是这一司每年皆由内务府大臣一人轮值管理。②
  可以说,皇上让她兼任内务府广储司主办郎中,基本可以宣告,皇上属意她出任未来的内务府大臣,那可是正二品,她才十八岁!
  九阿哥听到消息都不由得酸道:“感情他得的是不升官会死病。”
 
 
第144章 、不着调
  “八哥算是白替他担心了。”九阿哥撇了撇嘴,“那小子就是看着老实,安上个尾巴和猢狲差不了多少。”
  八贝勒笑了笑,没有理会九阿哥的酸言酸语。
  十阿哥这回比九阿哥先关注到正事,“所以他到底遇着什么事儿了?怎么叫着救命跑进宫,出来反倒又多了个官职。”
  九阿哥看着他凉凉的道,“你不是和他关系好吗,你去问啊。”
  八阿哥笑着没说话,十四阿哥笑着点头道:“还真行,我也看他在十哥面前最自在,要不十哥你去问问?”
  十阿哥瞪着眼脆声应了下来,“问就问。”
  当日下午,寻着空儿,十阿哥便跑到庄子上寻到了玉格。
  “玉格你到底出什么事儿了?你今儿闹出的那番动静,可是惊动满朝文武啊。”
  十阿哥竖起大拇指嘿嘿笑道:“爷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瞧见谁这样哭着奔进宫叫救命的,嘿嘿,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听听,爷给你、呃,做主嘛,汗阿玛应该已经给你做完主了,嘿嘿,那你就说出来,让爷乐呵乐呵。”
  玉格苦着脸道:“回爷的话,真没谁欺负奴才,奴才这样的,您看,有银子又不求上进不争功劳的,谁会欺负奴才。”
  “你这还叫不求上进?”十阿哥笑着瞪圆了眼睛,点着玉格道:“你这样的要还叫不求上进,那你求上进了是什么样子?你还不得现在就做到一品大员去?”
  “那还是别了,”玉格小声的嘟囔了一句,神色瞧着十分的苦恼加不乐意。
  “怎么了?”十阿哥倒不怪罪,她就是这么个性子,比这更不着调的他也见过了。
  玉格叹气道:“唉,爷是不知道,奴才就这样都要忙死了,再往上升,那不是一点儿空闲都没有了,唉。”
  玉格苦恼的求问道:“爷您说,有没有只用当官不用干活的差事啊?”
  十阿哥瞪着眼,她果然是个极其不着调的。
  “有啊。”十阿哥点头。
  玉格的眼里一瞬间绽放出光亮,“是什么?”
  十阿哥将大拇指倒向自个儿,“你重新投胎吧,做爷的兄弟,就不用当差,也是阿哥的身份。”
  “唉。”玉格泄气的塌下了肩膀。
  十阿哥却跺着脚哈哈大笑起来,觉得自个儿如今说话真是越来越风趣了。
  十阿哥自得的笑了好一会儿,笑完后又被玉格拉着去看森森和林林生的小猫崽。
  “爷您看,多可爱,要是太忙了,奴才都没有功夫照顾它们了。”玉格和十阿哥膝碰膝的蹲在猫窝前。
  森森护着崽,只让看,不让碰,可只瞧着三只小猫粉嫩嫩软糯糯的闭着眼睡成一团,就看得人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玉格瞧着猫崽,没注意到自个儿的目光整个都变得温柔起来,笑眸弯弯似月,娴静柔婉的气质也整个流露了出来。
  十阿哥正要说话,一转头,便看到在自个儿脸旁边不过两拳距离的这样一张脸。
  他一直知道她长得好,但这样就近看,才发现她长得好看的挑不出一处瑕疵。
  她的肌肤雪白,白得让她的肤质看起来透着股单薄脆弱,叫人瞧着就软了心肠,不自觉的放轻声音,怕惊扰了她。
  她的唇色很淡,形状姣好,只微小的弧度便给人岁月静好的安心和踏实感;他们的距离这样近,近得他能瞧见她脸上细小的绒毛,她的鼻子秀气挺拔,他和她这样蹲在一处,呼吸好似都交织在了一起。
  十阿哥的脸上慢慢染上红晕,瞧得入了神。
  “十爷,十爷?怎么了?”察觉他许久没说话,玉格侧过头来。
  十阿哥却像是被吓着般猛地往旁边仰,一下子摔到了地上。
  “十爷!”玉格连忙伸手想要把他拉起来。
  十阿哥却躲避开,自个儿站起来,板着脸居高临下的道:“这有什么好看的,一点儿意思也没有,我还是觉着大铁好。”
  森森和林林抬起头冷冷的不屑的瞧了十阿哥一眼。
  十阿哥深感被挑衅,越发狠狠的瞪回去。
  “好吧。”玉格见他是真不喜欢,遗憾的点点头,又眷恋不舍的看了猫崽们一眼,跟着起身道:“那咱们去找大铁,它这会儿正在挥锄头挖土呢。”
  玉格说着笑了起来,家里这几只,无论做什么,都能叫她心里暖呼呼的觉得可爱。
  十阿哥根本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板着脸胡乱的点了下头。
  大铁挖土的地方在居民区外,距离此地有些距离,不过玉格没叫车,这样的乡间小路,慢步走着本身也是一种放松。
  十阿哥也没说叫车,两人便这样并肩往外走。
  走着走着,十阿哥忽然转头偷偷瞧向玉格,尘光浮动,为她的脸部轮廓打上一层光影,她的容颜,她的一呼一吸,比远处的雪山白雾,绿树草原,都来得更温和怡人,柔软美好。
  她的耳垂小巧精致,仿佛一颗晶莹剔透的珍珠,细微的绒毛在风中微微颤着,惹人心怜,让人想要吸吮、舔舐……
  十阿哥的脸色蓦地爆红,只听见自个儿猝然变得轰隆的心跳声。
  这是个男子,他不是最唾弃太子那些个行径吗,怎么今儿,自个儿也要步了后尘。
  十阿哥不能接受。
  “那个这个,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儿没办,我就不去看了,我先回了,这事儿极要紧,得赶紧了!”十阿哥转身往回走,脚下越走越快,近乎是落荒而逃。
  玉格微微蹙起眉头,十爷虽然不着调,可行事作风从没有这样出乎她意料过,这是怎么了。
  算了,他们兄弟之间的事,她避之尚且来不及,就别再凑上去问了。
  “奴才送您。”玉格快走几步跟上,十阿哥脚下越发加快了速度。
  很快,玉格就送了十阿哥上马,很快,十阿哥就扬鞭跑远了。
  随着十阿哥跑远不见,玉格也把这事儿丢到了一边,她如今要忙的事不少,抽时间出来陪十阿哥,都是忙里偷闲了。
  另一边,十阿哥骑着马一路飞驰着入京,入京后也没往别处去,直直的朝自个儿的府邸奔去,到了府门口,跳下马,也不管门房的请安,身后随从的呼喊,闷着头跑进府里,只传出吩咐来,谁也不见。
  八贝勒府上,等着他回来说话的八阿哥、九阿哥和十四阿哥三个,先是说了一些政事,说完后瞧了瞧天色,以为十阿哥还没有回京,又说了些初七日八阿哥和十四阿哥要伴驾巡幸京畿的事儿,说完后,八阿哥瞧了瞧天色,微微皱起眉头,“十弟怎么去了这么久?”
  九阿哥也奇怪起来,“若是没有问出话来,老十必定转头就回了,去了这么些时候,应该是问出些东西了,只是什么事儿要说这么久?”
  十四阿哥想了想摇头,“最近的大事儿就两件,一件是汗阿玛的万寿,另一件就是赵申乔疏言太子乃国本,应行册立之事,就这么两件事,前一件够不上救命不救命的,至于后一件。”
  后一件倒是够得上了,“有人找关系找到了他那处?他就直接找汗阿玛告状了?”
  这也太憨了。
  八阿哥笑着摇头道:“他就是看着胡闹,实则谨慎得很,若真有这样的事,他只会装糊涂听不懂,哪里肯讲明。”
  九阿哥道:“我就说这小子油滑得很。”
  十四阿哥也笑了起来,“还真是,他为官也有两年了吧,这么久了,除了出手整治了那个叫什么启科齐的进士外,还真没见他和哪一个大臣结仇。”
  八阿哥道:“再等等吧,等十弟回来就知道了。”
  然而三人等来等去,等去等来,等得吃完了晚饭,等到天色落黑,还是不见十阿哥,也不见十阿哥派人过来回话。
  “这是怎么了?在城外玩得忘了正事,还是出事了?”九阿哥皱起眉头,“可就在京城京郊,他一个阿哥能出什么事儿?”
  八阿哥总觉得这种感觉似曾相识,心中一动,唤来下人吩咐道:“去十爷府上问问,十爷回来了没有,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下人领命而去。
  十四阿哥道:“要不再让人去城外问问?万一真是出了什么事。”
  八阿哥略一思索,摇头道:“先等等,等这边的人回了话再说。”
  三人耐着性子又等了一阵,人回来了。
  “回爷的话,府上的人说十爷酉初就回府了,只是瞧着心情不大好,回府后就吩咐了话谁也不见。”
  “酉初?”九阿哥气笑了,“这都戌正了,咱们三个等了他一个半时辰,他倒好,一句话也不说,自个儿回府了。”
  八阿哥摆了摆手打发了人下去。
  十四阿哥疑惑看向八阿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这是问着了还是没问着?”
  无论是问着了还是没问着,都不至于如此吧。
  八阿哥摇头道:“我也不知,等明儿再问吧,就是什么都没问着,也无碍,有时候不用非要听人说,咱们看他做了什么,也能推出个五六分来。”
  九阿哥笑道:“八哥说得对,他在内务府挂了职,必然是要动用内务府的东西,这就是在八哥的眼皮底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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