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战死的夫君一起重生后——荷风送【完结】
时间:2022-12-27 16:55:30

  “算了,我也不想再计较从前。正如你所言,我舍不得,所以注定我只能接受所有。”
  但话虽是这样说,心中却始终未能真正抹得平,总有口气还窝在那儿。
  顾容庭话也只能劝到这儿,再多的也不说。既谈完了私事,便又开始谈起公事来。
  而这回,他倒是劝住了已经渐渐拾回理智的梁忠。
  北伐军和青城守卫军休养生息有大半月时间,丝毫不见动静。原等着敌军主动出击、他们好埋伏的北狄军终于按捺不住,又再发起了进击。
  因北伐军和青城军一早便做好的万足准备,且又休养好了,所以即便北狄军铁蹄再硬,这次战争也没讨着半分便宜。另外,这边正打得如火如荼时,那边顾容庭亲自率几千人后方偷袭拓跋浑的军营。拓跋浑有想到可能会被偷袭,也做了准备。
  但准备没做足,顾容庭轻轻松松便烧了他们的粮草。
  断了粮,就算再有精力打,也迟早是要因粮草不济而败阵的。
  也不恋战,目标就是捣了敌方粮窝,所以目的一达到,立刻退兵回城。
  顾容庭回了城后就立刻鸣笛给了暗号,城楼下,还在厮杀的北伐军,也不恋战,渐渐打着打着便也鸣金收了兵。
  拓跋浑诧异,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立刻暗叫了一声:“糟糕!”
  然后也领着千军万马,立刻调头回驻扎营地。
  此刻已经收了兵的梁忠等人,站在高高城楼上,望着城下疲惫不堪的敌军又匆匆而逃,不由都笑起来。
  这一战没有绝对的打胜不重要,重要的是,敌军也没赢,至少我军涨了士气。
  何况,烧了敌军粮草,断了他们后路,他们坚持不得几天了。
  下了城楼,四方兵将高举旗帜,口中大喊:“威武!威武!威武!”
  梁忠等人就是在这样的高呼声中,去同顾容庭汇合的。
  见到了人,梁忠立刻说:“此一役大获全胜,三郎实乃首功。”
  初战大捷,顾容庭心中也高兴,但却不如梁忠这般情绪外露。
  他只淡淡笑说:“这是大家的功劳,是大家配合得好的结果。”
  梁忠仍哈哈大笑,伸过手去搂着兄弟,然后一道往驻军将军府去。
  首战告捷,自然是要修书一封即刻送往京中的。
  八百里加急捷报即刻送往京中,太子府内,太子看了后,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太子一笑,坐下群臣自都跟着畅怀大笑。但一旁梁护,却皮笑肉不笑,心里并不高兴。
  青城那边,因初战告捷,陆府上浅浅摆了几桌庆功宴。
  傅文雅不喜这样的热闹,应酬完后,便于热闹的喧哗中悄悄退了出来。天很热,如今正是一年中最热的三伏天,难得寻个僻静无人之处呆着,也到处都是蛙叫蝉鸣,恼人得很。
  寻了处凉亭,傅文雅撑着微熏的身子倚靠在石柱上,刚想一个人静呆会儿,便听得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男声。
  被这道陌生的男声吓了一跳,傅文雅立刻惊慌回头:“谁?”
  这人便是梁护身边的死卫,千里迢迢从京都赶过来的,只为将家主亲手写的这封信交到这位陆少夫人手上。
  他身着一身暗色衣裳,黑夜中,若不细瞧,根本瞧不见。
  傅文雅蹙着眉看着他一步步朝自己靠近,刚想大喊呼救,便听他又说:“在下受主之命,来给夫人送一样东西的。”说罢,他便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信来,递了过去。
  那边,庆功宴散了后,各自回屋歇下。
  这些日子忙着布战之事,梁忠同妻子倒鲜少能见上面。之前的矛盾又还没解开,关系一直尴尬着。
  这日初战告捷,也无需再睡营中,正好梁忠也不想再和妻子分房睡,这回正好趁着酒醉微熏时装着不记得从前的事了,故意朝妻子贴过来。
  梁忠醉也的确是醉了,被灌了好几碗酒,不可能不醉。但要说醉得迷糊了,那也绝对没有。
  至少他这会儿,脑子清楚得很,还记得要借醉酒来哄妻,和妻子重修旧好。
  见他踉踉跄跄的就进了屋,甚至险些撞在门框上,徐静依忙推丈夫道:“今晚还是你照顾一下二哥,让萧姐姐到咱们屋里来住吧。”
  顾容庭怎么可能肯?好不易暂且休了战事,能有几日同妻子欢好的机会了,他怎么可能会放弃?
  于是,顾容庭一把拉住了妻子,阻止了她进屋去叫人,然后贴在她耳边说:“你没看出来?”
  “看出来什么啊。”徐静依诧异。
  顾容庭也有些醉了,身子站不直,有些晃来晃去,他索性完全靠在妻子身上。
  然后继续在她耳边吹气:“二哥处心积虑,故意借醉酒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呢。我同他喝过几回,他酒量绝不只这样。”
  徐静依恍然,然后笑着道:“那是真不能去打搅他们。”然后架着丈夫,驮他回自己屋去了。
  次日一早起来,就见对面夫妻二人已和好如初。
  徐静依望着他们笑,却只字不提之前闹矛盾的事,只看向梁忠:“二哥今日心情不错嘛,莫不是昨儿酒喝得舒服了?”
  梁忠有些尴尬,但却把腰板挺得笔直,并理不直气也壮说:“昨日高兴,才多饮了几杯。喝酒哪有舒服的,以后再不喝了。”一边说,一边眼角余光瞥向一旁妻子,大有给她做保证之意。
  萧清音自然了解丈夫,如今这个心结既已过去,日后夫妇二人之间便再不会有什么矛盾了。
  任谁都再不能挑拨得了他们。
  她心中着实松了口气的同时,也很高兴,并对未来的日子更多了几分美好的畅想。
  萧清音也没说什么,只是踮起脚尖去给丈夫理了下衣领,把衣领处的褶皱抚平。
  但此处无声胜有声,只这一个动作,便彰显出二人感情早已和好如初。
  甚至是比从前还要好。
  梁忠也享受妻子对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此刻当下,他觉得自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男人。甚至,也懊悔起来,觉得自己之前对妻子态度有些过于恶劣了,他不该那样生气、发脾气,不该那样冷待她。
  徐静依挽着丈夫手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笑。
  至此,梁忠萧清音夫妻间的矛盾,是彻底的告一段落了。
  顾容庭梁忠二人走后,徐静依过来挽着萧清音手,高兴地说:“现在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吧?”
  萧清音笑容腼腆,她点点头说:“这一关算是过了。这关一过,我便什么都不怕了。”
  徐静依心中很是为她高兴,便故意邀起功劳来:“那姐姐欠我个人情啊,待日后回了京城,姐姐定要还我。”
  萧清音也十分大方,立刻说:“日后你若有所求,不论是什么,我都义无反顾。”
  徐静依笑:“没那么夸张的。”
  二人挽手往院子门外去,却恰巧,迎面撞上了从外面进来的傅文雅。
  二人脚下步子立刻止住了。
  之前有求和过一回,但无疑是被人家无情的拒绝了。后来她都放弃了,也早先一步如实告诉了丈夫,随时做好她会背后插一刀的打算。
  而这时,她却突然找来。
  一时间,萧清音也不知道她此刻到底是敌是友。
  见她们二人望着自己停住了脚步,傅文雅脚下步子也突然顿住。她垂眸停滞了会儿,似是心中也有所思般,之后,才又重新继续拾起步子往前走来。
  脸上也谈不上有多少笑意,只是有些为难之色。
  走得近了后,她慢慢驻足,脸上露出些尴尬的笑意后,主动问:“特意为你们备了早餐,我一早亲自下厨做了。你们若愿意的话,一起去吃吧?”
  突然的示好,实在叫她们二人摸不着头脑。
  但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又是在人家家里,萧清音和徐静依也不好拒绝。
  只能说:“有劳了。”
  傅文雅率先转身,而后她们二人相互望一眼后,静静跟上。
  傅文雅慢慢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等她们跟上来,然后见人跟过来后,便又说:“其实这些日子我心里也想了很多,我也知道自己不好,但碍于面子,始终舍不下脸面来寻你。昨儿初战告捷,我想这场战争要不了多久就会大获全胜。若在此期间你我之间仍不能冰释前嫌的话,我想会是我一辈子的遗憾。”
  “其实……其实……我这几年来过得一点都不好,我费尽心机算计来的婚约,始终是不属于我的。我抢来的这个人,他心始终不在我这儿。”
  说着,傅文雅声泪俱下,好像内心深处真的十分自责般。
  徐静依和萧清音两个面面相觑,内心深处显然仍是持怀疑态度的。甚至会觉得……这态度改变得是不是太突然了些?
  不过心里虽这么想,嘴上倒都没说什么。
  萧清音反而还过来安抚她:“能结为夫妻,都是有缘分的。你也不必如此。过去的都过去了,日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人要往前看。”
  傅文雅深深叹了口气,却又摇摇头:“往前看……其实说起来轻巧,做起来很难的。如果时间能倒回到过去,我定不会去肖想不属于我的一切。或许……随便许个人,过的也要比现在好。”
  但萧清音此刻心中想的却是,如今她倒是感激傅文雅当年的横插一刀。若没有她,她如今也不能得个这样好的夫婿。
  她对陆简是再无半点感情了,如今再看他,不过就是个陌生人。
  这些话,萧清音也没藏着,直接就这样对傅文雅说了出来,以表示她的确早对她的丈夫再无丝毫男女之情。
  或者别说男女之情了,连点昔日旧人的情分都没有。
  萧清音说这些话,不过是竭力在撇清她同陆简的关系。但听在傅文雅耳中,就有点她在炫耀如今婚姻幸福的感觉。
  傅文雅强忍住内心的那股子不适,继续实施着自己的计划道:“这些年我都过得不好,越是过得不好,我心中便越是后悔。当年给你写那些信,如今想来真是后悔。我知道,你心中定瞧不起我的。也定能猜得到,其实我并没信中所写那样幸福。你从来不给我回信,不过是不想揭穿我,更不愿同我这样的烂人计较罢了。”
  她突然笑:“天知道我有多想同你倾诉这些心里话,如今一切总算说出来后,我心里好受多了。”
  萧清音其实挺尴尬的,她也不好再多言,只能道:“说出来就好,说出来后,压心头的那块石头就没了,就可以好好继续生活了。”
  “清音,那我们还能回到过去吗?”傅文雅突然问。
  望着她那双突然转过来的,泪眼汪汪的眼睛,萧清音愣住了。之后,才缓缓点头说:“若都放下了,倒也不是不能的。最重要的是,你真的放下了吗?”
  傅文雅说:“放下了……若不放下,也不会过来找你。”又道,“正如你说的,人该往前看的。又奢求那么多做什么呢?好好过日子就好。”然后就像自言自语一样,“不管他之后还会不会对我好,会不会珍惜我,我都不会再为他情绪所左右了。不管怎样,我都会好好做好自己,只要做好了自己,就什么都不怕了。”
  这顿早饭吃的味同嚼蜡,吃完后,傅文雅被陆夫人叫走了,徐静依这才得空问萧清音:“姐姐信她的话吗?”
  萧清音摇头:“不信。”
  徐静依蹙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突然来这样一出,也不知背后到底安了什么心。”
  萧清音也想不通,但她却说:“不管她是怎么想的,只要我们夫妻姐妹兄弟一条心,任她也搅和不出什么风浪来。只是她突然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实在叫人心生惧怕。”
  这件事情,自然是要告诉二位王爷的。
  晚上顾容庭和梁忠从外面回来时,徐静依这会儿正好歇在萧清音房中。
  顾容庭回自己屋后没见着妻子人,立刻寻到了对面屋来。
  “怎么了?”见她们二人似有话说的样子,梁忠忍不住问。
  见顾容庭也过来后,萧清音便把今日傅文雅找她一事给说了。
  “她前后态度转变得如此之大,我是信不过她的。”
 
 
第八十章 
  听了有关傅文雅今日反常之事后, 顾容庭轻轻拧了下眉心。而后垂着眼眸,一声未吭,似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而那边, 原就对傅文雅这个女人无甚好感的梁忠, 见她竟又来打扰妻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原就是爆裂的性子, 这会儿气上了头,更是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
  他骂骂捏捏半天, 好生发了一顿火, 却见一旁顾容庭无动于衷,便眉心拧得越发紧了,问他:“你怎么不说话?”气未消, 说这句的时候, 语气很冲。
  顾容庭思绪这才被拉回现实, 他抬眸看了梁忠一眼,喉结滚动了下,之后目光又落向屋内另外两个女人。
  “昨儿躲酒, 无意间发现一件事。若今日你们不提起此人, 我倒一时想不起来了。”
  顾容庭冷静的一句话, 立刻打断了梁忠的骂骂捏捏。
  那边,徐静依和萧清音互望了一眼, 心中也都狐疑。
  徐静依立刻问:“是和傅氏有关?”
  “嗯。”顾容庭点头, 倒也没卖关子, 便言简意赅的把昨儿晚上他躲酒时的情景说了出来。
  原来,他昨儿喝得有些多了, 便偷偷往一僻静处躲清静去。远远的, 望见一方八角回亭上立着个人。因隔得太远, 并未瞧清楚立着的人到底是谁。但看着衣着打扮,能看出来是一女子。
  这府上的女子不过就这么几个,不是他们自己人,且那看着是一年轻女子,也不会是陆夫人。所以……
  当然,也可能是某个婢女。
  但看那仪态,却又不像。
  不过,后来他回了酒宴时特意留了个心,亲眼瞧见陆简之妻傅氏匆匆忙忙从那个方向回来。
  若事情只是到这一步,倒还没怎么。可昨天她才行为可疑,今日就一反常态的跑这边来示好,十有八九是心中存了什么算计。
  昨儿虽天黑,但隐约模糊中,是能瞧清她对面站了个人的。
  而那个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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