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文戈笑着应了,她们一行人同贝巴德介绍时,说的就是她和王玄瑰是兄妹,其余人都是商行伙计。
如今他们花钱在部落住宿,又有部落的人跟着一起去逻耶,压力骤减,那她就可以带着王玄瑰出去转一圈。
打猎的众人归来,金吾卫们大显身手,向部落中的人表现了实力,又为部落增添了诸多食物。
王玄瑰回来后,进了帐篷没瞧见沈文戈,本是想眯一会儿的,可安沛儿却说,娘子有事找他,他当即又翻身坐了起来,去寻沈文戈。
纵使前面都是穿得差不多的小娘子,可他还是能从人群中一眼就瞧见沈文戈,见他过来,其余人都散了开来,沈文戈朝他走过来。
他上下打量她,“怎么换衣裳了?”
可不是,沈文戈现在身上穿得可不是刚才那身了,她让海日帮忙,寻了个和她体型相似的女子,买了人家的新衣裳。
衣裳在部落里是极昂贵的东西,何况这是人家准备成婚特意做得新衣,沈文戈是用自己的耳坠同她交换的。
与昨日那身相同的配色,可上身却多添了一件蓝色马褂。
她闻言想着,再不换,你岂不是晚间又不回帐篷睡了,便没回答他,反而上前拉住他的衣袖,“王,不是,兄长我们出去探探路?”
王玄瑰挑起眉梢,连眼下小痣都跟着动了起来,也不知是因为她这一声兄长,还是因为她突然要去探路。
有部落中的人,带他们去逻耶,他们本不用去探路的。
“我虽是鸿胪寺的译者,可也是使团一份子,到了新地方,怎可不走走看看呢?”
她拉他,他就顺从跟在她身后走,上了马,两人便一起出了部落。
身后柳梨川问道:“七娘,你们做什么去?”
风声中传来她的回答,“我们去探路。”
天上的白云迎面飘着,地上的草儿被甩在身后,越纵深前往,景色越开阔。
湖鸟呀呀叫着盘旋,一面仿佛青黛坠落人间的湖泊,出现在他们面前。
措在吐蕃语中是湖的意思,羊措便是羊湖,海日说的就是这个湖了,真没想到这个地方还能有湖。
带着水汽的风吹拂在脸上,沈文戈闭上眸子深深吸了一口,是湿润的自然之气,她扭头,撞进王玄瑰深邃的注视着她的目光中。
有人在看风景,而有人在看看风景的人。
她喜欢他的眼睛,尤其喜爱他眼下小痣,便也灼灼回望着他。
他翻身下马,走到她身边伸出手,她便由着他将自己抱了下来,问道:“王爷,喜欢吗?”
“喜欢,”他额头抵着她的,“你是特意带我来此的?”
“是啊,从长安出使以来,我们都还没有休息过呢,不妨趁着现下有闲情,走一走,看一看,”她主动牵起他的手,十指交叉紧握。
“王爷,我们沿湖绕一圈。”
王玄瑰目光垂落在两人交叉的手上,胸膛中的心,又在不受控制的乱跳着。
嗯了一声,与她肩并肩朝前走去,身后两匹马乖顺地跟在他们身后,边走边吃草。
两人转过一个弯,再出现在眼前的,就不是碧蓝透彻的湖水了,而是清莹剔透的紫,美得像是异族少女灵动的眸子。
“王爷,快看,”她晃着他的手,“竟还有紫色的湖水。”
听她的话往前看去,一瞬后,便又收回视线落在她身上,看她眸里都泛着紫,喉结滚动,只能捏着她的指骨,转移注意力。
“嗯,很美。”
明明湖泊是连着的,可颜色却不大相同,变幻多姿,又一尘不染,圣洁的让人觉得不该打扰它。
渐渐地,他们都不再说话,就这样,牵着手慢慢在湖边走着。
走过了蓝中透绿的湖水、瞧见了如秋天落叶落在碧水上的湖水、摸过了染着红的湖水,还驻足观赏了如裴翠般透亮的湖水。
而后他们停在了水天相接之处,深蓝色的湖水与澄蓝的天空互相交.融,朵朵白云从湖面飘过。
有湖鸟扎下,啄起一条鱼展翅飞去,湖面荡起层层涟漪,白云散去又合拢。
王玄瑰寻了处干净平整的湖边沙地,拉着沈文戈坐了下来,手便自然而然地揽过她的腰。
她就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尽情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欣赏着难得一见的美景,轻轻出声:“怎么会有那么多颜色呢?”
他用下巴碰了碰她,“应是湖水时深时浅导致的。”
“原来如此。”
“冷不冷?”他将她又往自己怀中揽了揽,湖水附近的温度要稍低些,便连湖风都是带着凉意的。
怎么会冷呢,他的身体就像一个暖炉,源源不断散发着热度,且本就太阳灼热,有些许凉风,正正好好。
询问她的人,突然没了声音,她抬眼看去,却见他已经阖上了眸子,往日的疲惫、夜晚的失眠在这一刻袭上了他。
她轻轻一动,他立刻睁开惺忪的眼,她往外侧挪了挪,将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轻柔道:“睡吧,我在呢。”
他倒在她腿上,身体前所未有的放松,困意汹涌而来,便又闭上了眸子。
她撑着脸低头望他,又隔空描绘着他的鼻眼,浅浅笑了起来。
两匹马儿凑到她身边,周边没有草,它们就去饮了水,而后撒欢地跑远,又哒哒跑回来。
“嘘!”
它们便站在她身边,好似也睡着了般。
被太阳烘烤地浑身都暖洋洋的,她举起两只手放在王玄瑰头顶为他遮阴,想俯身亲亲他,可惜这个姿势做不到。
仰头望天,看云卷云舒。
在这里仿佛时间都被固定住了,不知过了多久,王玄瑰睁开眼,眼下小痣便被发现他醒来的人,捉住了。
她刚才看他,想摸许久了。
冰凉的指尖停在眼下,来回往复揉搓着那颗小痣,直将它周围皮肤都摸红了。
他便握住她的指尖,起身轻轻亲上了她的唇。
作者有话说:
我来了!我本来以为我来不了了,哈哈哈 ~ 营养液和霸王票加更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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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草长莺飞
【二更】今日不走
湖鸟盘旋在王玄瑰与沈文戈的上空, 他们之间呼吸不分彼此,没有打破羊措的宁静,吻的克制。
分开后, 他用拇指为她擦去唇瓣上的水渍, 柔软的唇瓣在他手中微微变形。
她又羞,又觉得有点痒, 向后躲了去,他便发出愉悦地低笑声, 在她伸手推他时,一把将她从沙地上拉起来,为她拍去了沙土。
然后抱起她放在马儿上,紧接着自己翻身上马,贴在她的身后。
马儿识途, 搭着两人哒哒往回走着,另一匹就跟在旁边, 时不时甩下马尾, 美丽多姿的羊措便渐渐消失在两人身后。
沈文戈将头仰在他宽厚的肩膀上,闭上眸子,嗅着青草香,闲适地把玩着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指。
骨节分明又修长,自己的手放上去, 都显得娇小了。
他反握住她的手,用头顶了一下她的,她就又回蹭回来,两人就你碰我一下, 我蹭你一下, 幼稚的很。
她笑起来, 他也跟着笑出声。
飞鸟远去,她按住他的胳膊,问他:“从我救了王爷之后,王爷便一直关注我吗?王爷还为我做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王玄瑰最怕的就是她问恩情,上次的事情简直弄得他,对涉及恩情的事情敬谢不敏。
他便脚下一动,马儿加速哒哒小跑了起来,而后突然道:“说到你相救一事,本王也想问你,你与尚滕尘也曾这样吗?”
沈文戈身子一僵,睁开一只眸子悄悄看他,手指都不敢搭实了,浮在他的胳膊上,在一声催促下,反问道:“王爷说的什么事?”
“沈文戈,莫要转移话题,你知道本王在问什么。”
“我……咳,”她先说了句,“我与他从未共乘过一匹马。”
也从没有被他温柔地,像此时般拥在怀里过。
她睁开眸子,他的手捏住了她的脸颊,没舍得用劲儿,只捏了一下,低声问:“其他的呢?”
亲吻吗?
没有的。
前世仅有的几次房事,也是为了怀上嫡子,当时她与齐映雨闹得不可开交,和尚滕尘之间更是敷衍。
男欢女爱的欢愉,是从没享受过的,对每每都是像完成任务一样交差的事儿,反而觉得有些不适。
想到这,她脸上不自觉显露出抗拒,让一直低头瞧她的王玄瑰瞧了个正着。
他脸色阴沉下去,“好了,不用回答,本王不问了。”
“王爷?”沈文戈怕他误会,赶紧解释,“我不是不想回答,但我要是说的话,王爷会不高兴吗?”
他让马儿放缓速度,直至停下,周边是到膝的茂盛野草,不知名的黄花开得正艳,间或朵朵紫花点缀其中。
想看她的脸,注视着她的眼睛回答,他将她抱下马,认真说:“你与他亲近,本王心里不舒服,你与他没有,本王更不高兴。”
“他尚滕尘确实眼瞎,连你都能认错,不过也幸好,他给本王机会了。”
沈文戈怕他会嫌弃的心,便如这漫山遍野的野花般,灿烂了起来,她抬臂揽住他的脖子,“王爷真不问了?”
王玄瑰感觉自己就是找罪受,偏着头恶狠狠道:“不问了。”
她笑着垫脚亲在唇边,“没有。”
他眉梢轻动,她又道:“从没有,我和他成婚后,他便去了西北,待他归来时,就带回来了齐娘子,我生气之下,就与他和离了,所以,没有。”
她这可不算撒谎,这一世的她与尚滕尘之间清清白白。
“王爷,可还生气?”
“本王没生气。”
他睨着她突然将她腾空抱起,天旋地转,他将她放在了草从之上,草儿被压弯,厚实地垫在身下。
在她紧张地注视着他,手都不知该放在何处时,他躺了下来,就在她旁边,她张张唇,倏而扭头看他。
他便伸出长臂搭在她脑后,自己枕着另一只手,对她道:“看。”
躺下之后,身边的草儿都变得高大起来了,黄花近在咫尺,她伸手弹过。
天边一声鹰鸣,是老鹰正在搜寻它的猎物,她望去,就见那鹰在瞳孔中越来越大,而后消失在了另一片天空中。
垂下眸子,她突地翻身在王玄瑰身旁撑起身子,这样便可以俯身瞧他。
他眉骨优越,放松下来后,妖冶的容颜更为突出,是让沈文戈越看越喜欢的相貌。
她伸手点在他鼻梁之上,又划过他的眼下小痣,最后停留在他的唇上,学着他的样子,在其上摩擦,手感确实很好。
“嗯?”
热气拂过指尖,她蜷了蜷手指,而后抚着他的脸,俯身亲了下去,还用牙齿轻轻咬了下他的唇瓣。
被她亲吻的地方,都变得酥麻了,这是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的唇,他脑中懵了一瞬,紧接着是更为热烈的回应。
他伸手扣在她的脑后,想要起身,被她按了下去不准,就顺从地躺回原地,仰着头和她唇齿相依。
她扶着他脸颊的手,慢慢下移,来到了他的喉结上,描绘着它的形状,用手指捏了起来,又学他用拇指抵住。
呼吸声变得逐渐重了起来,自己思考时用手抵喉结,和被她触碰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他难耐地滚动着喉结,而后迎来更为强烈的感觉,脑中已经没有任何理智可言,只剩欲望在心底燃烧。
伸手穿过她的马褂,扶上她的腰,他不轻不重扰着她。
对腰敏感的沈文戈,身子一软,他立刻感受到,忽略她猫儿似的反抗,起身将人扣住拥在怀中,重新放回草上。
她按着他的喉结表达不满,只得到他更加猛烈的,想将她吞进肚中的亲吻。
手指在她腰间打转,一寸一寸丈量,她只觉得口中空气都不够用了,脑子晕乎乎的,攀着他肩膀的手,想制止住他,被他握住,扣在了耳侧。
腰上得到解放,嘴里也涌入了新鲜空气,她仰着脖子呼吸着,紧接着便是一顿。
脖间软肉被他叼住,仿佛是为了惩罚她刚才碰了喉结,他也在她的脖间找寻着。
密密麻麻的亲吻覆上,沈文戈难以忍受地抬起软绵绵的手臂,用手背遮住了眼。
他不准,便又将亲吻移了回去,将她那只手也拿走,十指相扣按在耳侧。
这是一个漫长到,沈文戈觉得自己要溺死在他亲吻里的吻。
他翻身将她抱在身上,她便趴在他胸膛上,和他一起平复着紊乱的呼吸。
呼吸渐渐变得平缓,直到此时,周围虫鸣才能再次入耳,她搂住他的脖子,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该回了。”
他拍着她的背,将她抱了起来,在她鼻尖上轻吻,而后将人放回马背上,这回他不能和她再共骑一匹马了。
金乌已有下落之势,他们得赶紧回去了。
他目光缱绻,望着她道:“比一场?”
沈文戈扬着下巴,眼中突然升出斗志,她已经许久没有畅快骑过马了,“好啊。”
话音刚落,她就一声“驾”,率先冲了出去,徒留王玄瑰在原地,笑骂,“下骗子。”而后追了上去。
两匹马时而她在前,时而他更快,或并驾齐驱。
部落里的人远远瞧见他们两个,海日冲他们挥手,对着急找人的柳梨川等人道:“快看他们回来了!”
“啊!”
她一声尖叫,整个人蹦了起来,“他们马术真好,不行,路上的时候,我一定要和他们赛一回马!”
柳梨川等人差点被她吓死,又看向越来越近的两人,问道:“这是在比赛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