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哦哦！在国内我都没能破解吗！我回去再看看！”技术员十分好哄，又接着埋头整理文档了。
“嗯嗯，好的，所以您是因为晨曦岛海域邮轮案无意中找到3号服务器的哈。”赵天青接着又问了一些兰秋和APP的基本信息，兰秋谨记系统说的哪些绝对不能说，其他一一如实回答。
“还有就是关于您这个APP的上架程序……”赵天青抬头，恰好和兰秋直直的视线对上，他不太好意思地偏了偏头，说，“您艺高人胆大，有点太钻空子了，不太合规。我们这边帮您补充了一些材料，重新申请了一下，应该流程走得挺快的，您到时候自己跟进一下哈。”
“可恶，到底是哪里不合规！”系统愤怒地拍了拍兰秋肩头，它虽然隐形了，到底也是个实体，动作一大，兰秋肩头都出现了明显的抖动。
“嗯？”赵天青发出了一声疑惑的轻哼，视线突然定格在了系统的位置。
兰秋突然站了起来，她面无表情的脸上堆满了感激的笑，高声道：“好的好的，非常感谢，就这几个事吧？我马上去补办。”
赵天青被她这态度的转变弄得一愣一愣的，无知无觉地点了点头。
兰秋立刻提腿就走。
“等等等等！”霍知瑜急到抱着文档就挡在了兰秋面前，他丝毫不介意兰秋瞬间拉长的脸，笑眯眯地说：“兰秋小姐姐，他那儿是完了，我这儿还没呢~”
他掏出两部手机，分别点开了上面安装的全民防诈APP和他们反诈局自研的APP，举到兰秋眼前操作了起来。他手长脚长的，非要跟在兰秋身边，兰秋也不能真在警局把他怎么样，只能被迫带着当机中的系统听他发问。
“就是我和组里的同事们仔细对比了两款APP啊，惊为天人啊！小姐姐，我有这么几个技术问题啊，希望你能解答一下。就是你们这个APP的诈骗信号识别机制，是怎么做到百分百精准识别的，有些看起来明明是正常电话啊？肯定用到机器学习吧？算法可以有偿分享一下吗？我看你们APP还有一键报警和案件信息自动推送反诈局功能？可是完全没有跟我们局里对接哦？还有——”
兰秋微笑打断：“不好意思，因为我做到一半不想做了。至于其他的，商业机密，无可奉告。”
她简直是油盐不进，霍知瑜却越挫越勇，完全没有放弃的意思。眼见着她马上要走出许扬办公室，他双手大张，再次把人拦下：“兰秋同志，你这个APP的开发难度我非常清楚，肯定倾注了你很多心血！但我也看得出来，你其实对我们反诈的业务并没有十分了解，APP里提到的案例都有很明显的幻想元素，对群众的警示效果并没有特别好。你明明负债累累，还要把这种作品免费上架，我明白你反诈的决心！”
“所以，和我们合作吧！我代表我们反诈局互联网反诈小组组长，诚挚邀请你加入我们反诈局APP二期系统开发项目组！”
兰秋愣住，霍知瑜眼见有戏，连忙追加条件：“我们可以马上给开服务社会实习证明的！我也是A大的，这个可以给你直接加综测，现在保研名额还在预审公示，你还能再竞争一下的！”
“保研名额？我？”兰秋满脑子的血雨腥风被他最后一句话砸回了校园时代，她在懵逼中恍惚回忆，“我入校至今门门满绩，竞赛综测分全部拿满，教授排班带我，还要竞争什么？”
“哎？”霍知瑜傻眼，“你没关注学校论坛吗？你的综测分都被撸了，最新的公示名额上没有你啊。”
作者有话说：
反诈局是架空的！
大过年的大家为什么不打牌呢？这样吧！今天前二十个评论的发红包！
其实我也不想打牌的，都是亲戚们逼我的。
第29章 工院之光
为响应教育减负和素质教育改革要求, A大的综合测评制度在新一学期开始改革。综测分和成绩分由原来的二八占比调整为三七占比，综测分中各类小分也有所调整，取消原本占大头的专业排名分, 提高基础操行分和竞赛分的上限, 和原本的科研分持平。
保研规则大体不变, 只做了些微调整，最关键的一条，就是原本各专业三年绩点第一的学生可以直接获得推免资格，现在也需要和其他学生一起参加综合测评排名。
这对A大学子保研大计的影响可大可小。A大作为国内顶级学府, 推免名额很多, 其他机会更多，学生出路极其多。即便如此，这些优秀学子们依然在各个领域卷生卷死, 能在一个专业拿到绩点第一的学生怎么说也能被导师拉扯出一两个科研成果来。而且，为了降低新政策对本届学生的影响，这一届综测分中依然保留专业排名分，有了这个分数, 各个专业的综合测评排名基本都不会变动。
只不过和以往不同, 最后一届的专业排名分不再由教务系统自动计算, 而是需要学生自己申请。
兰秋的学业绩点一骑绝尘, 多次打破校史记录。在校期间虽然基本没参加过综测加分活动，但她竞赛成绩过硬，学术论文和科技专利列出来相当唬人。按理说，不论是旧规则还是新规则, 兰秋在推免名额上都是板上钉钉的一员, 毫无疑问的综评第一。
问题就出在这个自己申请上。
兰秋上学期期末过得焦头烂额, 工作、学业、债务三座大山压下来, 她只恨一天没有四十八小时给她花，根本没有精力去关注教务网悄然发布的综测改革意见稿。
暑期签约经纪公司后，兰秋就更是一直被黑心娱乐圈人多重push，心态接近崩溃，期间还死亡穿越重生来了一套。她能准时提交推免名额申请都全靠暑假前期学院教授们的三催四请，更别说主动去关注这学期开学后才发布的综测改革正式稿，去准备材料申请什么专业排名分，她甚至连竞赛分和科研分的材料都没提交。
结果就是，兰秋以她那拔群的绩点和普通的基础操行分，在教务科的排名中，以细微的劣势，堪堪卡在了推免名额后一位。
到了这一步也不是还没有挽救的机会，为最大限度保证推免的公正，A大的推免|流程是学生自动申请后，统一由教务科拟定初步名额，再流转回学院内由辅导员一审和学院领导二审后，最后公示名额。
虽然规则上，学生申请是在教务科拟定名额前就停止了，但在实际操作上，名额流转回学院后，导员如果发现有异常情况，是允许学生再次提交相应材料，对名单再次进行微调的，这也是为了避免一些恶意竞争的情况出现。
然而，就在兰秋上个综艺的这个小长假里，教务系统突然崩出了部分学院的初拟名单。系统虽然只崩了不到半分钟就维护好了，这份名单却被人迅速截图发到了学校论坛上。其中，A大风云人物，一代学神兼校花校霸兰秋被挤出推免资格的排名格外突出，直接在论坛上盖起了高楼。
一开始，A大学子对此的反应是震撼调侃居多，只觉得教务系统崩傻了，连兰秋的名额都敢黑。可是，随着综艺的开播，网络上关于兰秋的黑料洗脑包满天飞舞。兰秋光顾夜店和她经常请假的事被有心人高光高亮、联系到一起，连夜转发回了学校论坛，论坛上关于教务系统这份初拟名额的讨论逐渐就有了不同的声音。
【兰秋同学院的上来说一句，你们秋神真的没有你们以为的那么牛|逼，大课专业课经常不来上，问就是在实验室准备竞赛。老师们把她当宝一样，出勤率这么低平时分还给满，评优评先都第一，服气。】
【竞赛和兰秋同过组的也上来说一句，这位大佬竞赛全靠一张嘴，基本都不做事的，最后贡献最大名字放第一，学校亲女儿，无语！】
【笑死，看小分她肯定没申请其他的，教务系统截止了吧？哈哈哈翻车了！】
【所以是真的翻车了吧？太遗憾了！学神也太不放心上了吧？是知道工程学院一定会让她重新填？虽然学神牛|逼，但说好的公平呢？她凭什么就有重新填的机会？】
【只有我觉得她一般吗？看那张脸也不是能专心搞学术的，真的有人一天到晚泡夜店成绩还这么好？我承认我阴谋论了……】
……
一时间，抨击兰秋的言论甚嚣尘上，还有人po出工程学院学生会考勤表，上面兰秋晨跑晚操的出勤记录上一排排蓝色的请假记录更是抓人眼球，看起来是还要倒扣基础操行分的样子。几十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账号上蹿下跳，叫嚣着学校不公平偏爱优等生，赫然就是要架住工程学院，坐实这份名单。
霍知瑜人咋咋呼呼的，吃瓜只吃了个瓜皮就找兰秋甩条件来了，说起话来也是夸张居多。初拟名单流传出一周多了，学校方面对此的回复十分官方：一切以最终公示结果为准。兰秋所在工程学院更是稳得住，无论那些人在学校论坛贴吧怎么带节奏，就是岿然不动。
兰秋拿着霍知瑜的手机仔细刷着，霍知瑜危言耸听夸大其词了一波也不尴尬，反而更觉得他们项目就是为兰秋量身定做，雪中送炭，这波稳了。
“搁那看啥呢还？我学弟学妹必定不能这么智障，这伙人肯定是之前那谁请的水军！到时候我们一把把他们按死，让水军裤衩都赔光！”霍知瑜把手机从兰秋手里拿回来，对着她挤眉弄眼，问，“怎么样怎么样？你和最后一名只差了那么零点零几，加入我们，我们项目组立刻给你开证明！哎哎哎，许队你干嘛呀！”
许扬拎着霍知瑜的耳朵就把他从兰秋身边拉开了，斥道：“少霍霍人家小姑娘，兰秋同志要真要这种东西，我们警局也能给开个什么见义勇为之类的，不比你这个强？你说人家是水军人家就是了？保不齐真有人这么想的，要不然以人家兰秋的成绩还轮得着你？众口铄金，哪儿有这么简单！”
这道理霍知瑜也明白，他讪讪道：“我不就是想着学校也难做嘛……”
“做什么说什么之前能不能多想一想，顾头不顾腚的！”许扬抬头看向事主，问：“兰秋，你怎么想？”
“我的操行分竟然不是满分？”兰秋皱眉半天，冷不丁发出这样一句疑惑。
霍知瑜一听就笑了，调侃道：“不是吧老妹儿？你这晨跑晚操的出勤还想要满分呢？A大操行制度这么鬼畜，你这操行分也没扣多少，人家都不服得很了好吧！”
对此，兰秋只是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不咸不淡地说：“大学生马拉松的冠军不用参加晨跑，十大团委社团成员不用参加晚操，满绩学生有课堂自由权，我这两年都不在学校住，一年顶多在学校待几天，他们上哪去扣我的操行分？”
霍知瑜当场噎住，兰秋没管他。A大的学生学风开放，倡导言论自由，所以论坛上这些质疑被人顶了一两周也没有被管理员强行清理。这样自由的风气反而养出了A大学子谨慎发言、理性质疑的秉性，并不会轻易被带跑偏。
是以，这波针对兰秋的声讨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根本没有几个活人跟帖，明眼人都能看出背后的蹊跷。
兰秋沉吟：“论坛风向都说我要去重新申请加分，但实际上，按照名单上最后几名的分数，就算我没申请其他加分，也应该还在推免名额之内。而就是扣掉的这几分让我正好掉出了推免范围，这不对劲。而且，我当时绝对没有收到任何绩效改革的通知，学院公众号和我们班群都没有，这也不合理。”
兰秋不慌不忙地掏出自己那老旧的智能机，想要确认一些事情。
智能机有点卡顿，上岛第一天被王道知收走之后兰秋就再也没打开过它。今天一打开，无数个未接电话和未读消息瞬间冒出，直接把她手机卡关机了。
系统贴心地给她清了一遍内存，兰秋一打开手机，辅导员的电话正好打了进来。
兰秋的导员是同校读研的学长兼职的，平时学业工作两头兼顾，忙得不行，很少和学生直接联系。不过，兰秋在校三年多，评奖评优都是先锋，堪称工院之光，和他的交集也不算少。
电话一接起，导员哑得不行的嗓子就在另一头激动喊起来：“歪？兰秋！哎呦你可算接电话了！事情处理得怎么样啦？那些猪头强吃上牢饭没？没人为难你吧？”
导员的声音像是穿越时空而来，直直戳进兰秋心里，兰秋喉头一哽，轻声说：“没有，都处理好了，可以回学校了。”
电话那头传来几声茶缸砸在实木桌上的闷响，导员不知道跟谁小声说了几句，这才继续跟兰秋说话：“那就行，兰秋啊，是这么个事儿啊，教授们都在，是想问问你现在还打算走科研的路子吗？考虑好到谁手下读研了吗？”
这个问题过于久远，一时还真把兰秋问住了，她在脑海中挖掘半天，迟疑道：“地质学院的刘——”
“个娘希匹的刘先令！把电话给我！”一道苍老但洪亮的声音在兰秋耳边炸响，兰秋把手机稍稍拿远了一点，又听那头传来了老教授硬凹温和的声音，“小兰秋啊，上回你不是说，刘先令最新那个项目你不感兴趣吗？读研可就三年，地质院那群人都是假把式，你去那熬这三年干嘛？还不如留在工程院，咱们这些导师的项目任你挑，你就真刀真枪干！多好啊！”
兰秋费力回想起了这道声音的主人，柔声说：“李老师——”
“哎！你先别说话！我不要听你拒绝老头子！你就说你还读不读研了？只要你读，名额肯定是工程学院这边给的，他刘先令休想搞什么破格录取！”
李教授中气十足地开始撒泼，他人老成精，互联网玩得贼六，鼠标哒哒哒的声音不停响起，又听他说：“你是不是看到论坛那些屁话了？呿，你参加的项目说出来吓死他们，就等你赶紧把硕博学位拿到留校了，轮得着他们唧唧歪歪？看不见你论文的影响因子？看不见你上的国际会议？学术不认真搞，净搞些歪门邪道！这事儿我做主给你办了！你就说读不读吧？”
兰秋无奈地笑了笑，说：“李老师的心意我知道，但是——”
“别但是啊！”李教授急了，“你家里情况我也知道，虽然，虽然娱乐圈是赚钱，你这个条件也……可是，可是……”
李教授可是了半天没个下文，兰秋垂眸，低声说：“李老师你放心，研究生，我这辈子是一定要读的。我的名额，也不会被人随便黑走的。”
……
电话挂断，在坐另外三人已经瞠目结舌。
霍知瑜结结巴巴地问：“刘刘先令，A大去年刚评上的两院院士？50岁那个？”
见兰秋点了点头，霍知瑜一副缺氧的样子，颤颤巍巍再次发问：“那，那李教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