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鬼笑得越来越张狂，却在叶纸纸开口之后卡住了。
“你说什么？”女鬼的表情狰狞得厉害，令老板担心妻女救回来之后会不会面部偏瘫。
“我要是像你这么自信就好了，那样的话我就能拉到更多的客户吧。”叶纸纸见女鬼没听清，又一次惆怅地感叹道。
“我问你刚才说了什么的时候，是让你反省之前的话该不该说，而不是让你重复一遍！”女鬼有些狂躁，“而且竟然连惆怅的表情也完美地复刻了，你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在干什么啊！”
“诶？这样不行么？”叶纸纸有点自责，“不好意思，我平时不太和人交流，社交这方面不是很擅长……”
“去死。”女鬼只想杀个小孩助兴，最好是那种刚刚高考完的年轻女孩。
叶纸纸急忙掏出符纸挡在前面，无形的屏障扩散开来，挡住了女鬼的攻击。
“有长辈送符纸？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女鬼几拳下去，虽然损失了不少黑气，但挡在前面的屏障已经碎裂开来。
叶纸纸又掏出了一张符纸。
“这张用完就没有了吧……什么，还有？！”女鬼黑气用得太快，心中不安至极。
不过符纸那么珍贵，叶纸纸估计也就这么几张了，只要再击碎一次屏障……
叶纸纸掏出了一摞符纸，翻书一样挑选着。
“不就是有点小臭钱……这些是你全部的家当了吧？”女鬼呼哧呼哧地喘着气，持续的消耗令她魂体都变淡了不少，但为了夺舍叶纸纸，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叶纸纸打开书包给女鬼看了一眼。
上次她没带够符纸，只能用薯条和番茄酱画符，但这次她充分吸取了教训。
整整一书包的符纸，足有七八斤重，一捆一捆扎得很整齐，各种类型都有，绝对不会再给客户怀疑她业务能力的机会了。
“你妈的！最恨有钱人了！”女鬼要崩溃了，魂体从沉重的肉|体中脱离出来，都不敢再看一眼心仪的肉身，转身就跑毫无留恋。
那一书包符纸不允许她再多待下去。
“这不是前段时间开除的秘书吗！”老板看见女鬼的脸，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手。
那个秘书特别喜欢往他身上泼咖啡，泼坏他好几件衣服，手也烫出泡了，现在疤还没消呢。
开除之后老板还想着自己终于解脱了，不料秘书竟然又变成鬼跑到他家里，来祸害他老婆孩子？！
叶纸纸看着已经飘出窗户的秘书鬼，扯了扯包工头的袖子：“还像上次那样。”
包工头用力点了点头，接过叶纸纸递过来的符纸，包裹在重物上，一个接一个地往秘书鬼的方向掷。
秘书鬼本以为自己已经逃出生天，却被砸得黑气散逸，甚至连魂体都不太成形。
包工头自豪地勾起嘴角，用力将手中的东西投了出去。
他小时候能当上孩子王，全靠着这一手绝活。
叶纸纸见秘书鬼已经不太行了，一摊污水一样趴在草地上，便背着书包下楼捡鬼。
秘书鬼看见叶纸纸，仍然没打消夺舍的想法，但看见她背着的书包，瑟缩一下将理想藏在了心底。
“太坏了，太坏了！我们家又没有亏待你……”奶奶鬼已经听老板讲了这个秘书的情况，她没想到秘书心肠竟然这么黑。
她儿子被泼成那个样子都没说什么，开除的时候还多付了两月工资。秘书的死也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是自己闯红灯被车撞了，但秘书怎么逮着他们家祸害啊。
“老太婆，你再哔哔一句试试？小心我吃了你！”秘书鬼身上黑气浓郁，明显没少干坏事。
奶奶鬼哆嗦了一下，但很快就挺起胸膛，昂扬地躲在了叶纸纸的身后：“乖囡囡，她欺负我！”
叶纸纸默默打开了书包。
秘书鬼泪流满面地道歉，争做新时代文明鬼。
“这个要怎么处理啊？”老总看了看趴在地上的秘书鬼，轻声问向叶纸纸。
叶纸纸眨了眨眼，然后又眨了眨眼。
气氛陷入尴尬。
“那个……总不能直接打散，我想应该是送她去投胎吧？”叶纸纸尴尬地笑着，“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处理这种状况……”
“嘿，只要我不想投胎，你们就送不走我。”秘书鬼胆子又肥了起来，“有本事就一直关着我，不然等我找到机会出来，哼哼……”
叶纸纸直接把秘书鬼用袋子套上，拧紧袋口后说道：“这个我就先带回去了。放心，不会让她跑掉的。”
老板稍微有点在意秘书鬼刚刚说的那些话，但他相信叶纸纸的实力，利落地转了钱，还问起了学校的事。
“纸纸大师，上学的事需不需要帮忙？我正好认识人。”老板知道在咖啡馆里找茬的那几个都是花了钱的，尤其是那个最茶的。
虽然不想玩这种手段，但他也不想叶纸纸被这种人踩在头上。
叶纸纸得知祝茗茗花钱才能进帝大后大为震撼。考不上财大也就算了，金融系可是帝大的弱势专业，这也需要花钱才能进么？
“纸纸大师？”老总见叶纸纸一直发呆，轻声催促了一下。
“不了不了，多谢好意，不过我成绩还可以。”叶纸纸拒绝道。
老板欣慰地看着叶纸纸，被她的高洁品性所打动，以为她不屑于用钱打通关系，但为了让自己放心，才说成绩还算可以。
“纸纸大师如果需要帮助，一定要给我打电话啊，能帮上的我都会帮。”老板诚恳地说道。
叶纸纸不明白老板为什么露出那种表情，她成绩是真的可以。
“工地跟来的那位女鬼也拜托大师了！”包工头终于把鬼送走了，虽然知道她是好鬼不会害人，但他还是松了口气。
“我的平板！要那么大的！”奶奶鬼从后面冒出头来，推了推老总，“快把纸扎的钱转过去！”
老板摸了摸胸口，有种透心凉的感觉。
“好的，等做好会快递寄过来的。”叶纸纸挥了挥手，拎着两包鬼上了车。
叶纸纸看向装着工地举报鬼的袋子，自言自语道：“好像太虚弱了，要不把秘书吃掉补身子？”
秘书鬼还在袋子里翘着二郎腿晃来晃去，以为叶纸纸不能拿她怎么样，可感受到另一个袋子里骤然变得兴奋的气息后，她立刻就怂了下来。
<hr size="1">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叱咤风云的猫咪的十八瓶营养液~
偷摸埋伏在可爱回家的路上，等人过来噌的一下冲出来，往你怀里塞几根秘制烤鹅脖(*/ω＼*)
第11章 第 11 章
“别吃我，我很有用的……”秘书鬼被放出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马上就要变成食物，被隔壁袋子里的鬼吞掉。
她瑟瑟发抖看着那只虚弱的工地鬼，一个劲地吞咽着口水，想躲却不知道自己能躲到哪里去。
叶纸纸搬来一个纸扎人，在隐蔽的位置添上几笔后，抓住秘书鬼塞在了里面。
秘书鬼吓得吱哇乱叫，以为自己要被烧掉送给工地鬼，但很快她发现叶纸纸并没有这个想法。
“去给我买点纸。”叶纸纸拿了个黑斗篷罩在秘书鬼附身的纸扎人身上，免得被人发现这是假人从而引发都市怪谈。
秘书鬼兴奋地搓了搓手。
叶纸纸果然年纪小，考虑事情不够周全，就不怕她跑掉吗？
不过秘书鬼是不会提醒叶纸纸的，她马上就要远走高飞啦哈哈哈哈哈！
先找个地方休养一段时间，回去找老板一家报仇……
秘书鬼正畅想着，却突然发现自己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了好一会儿了。
“怎么回事？！”秘书鬼盯着自己的手，全神贯注发送搓手的指令，可那双纸做的手却纹丝不动，就好像她和纸扎人之间的联系被切断了一样。
“不许做别的事，买完纸就赶快回来。”叶纸纸腼腆地笑了笑，在秘书鬼眼中却是恶鬼催命。
秘书鬼意识到她附身的这个纸扎人控制权并不在自己手上，想要脱离出来试着逃出纸扎店，却发现她根本无法突破这纸做的牢笼。
“这是购物清单，辛苦了。”叶纸纸递过去一张纸，顺便拍了拍秘书鬼的肩膀。
“我去就是了。”秘书鬼忍辱负重问道，“钱呢？”
叶纸纸惊讶地张开了嘴：“之前我在你身上用了那么多张符纸，都还没管你要钱呢。”
“这也算？！”秘书鬼崩溃大喊道。
“小点声，会吵到附近的居民的。”叶纸纸说完，秘书鬼的嘴突然合拢，声音戛然而止。
秘书鬼挥舞着双臂，想要把自己的嘴掰开，却没有任何效果。
放弃挣扎后，秘书鬼终于能够重新说话了，她也不敢再顶撞叶纸纸，只是说自己没有钱。
“老板说这几天你一直在偷偷转账。”叶纸纸眯起了眼睛。
秘书鬼不吭声了，老老实实去采购。
叶纸纸省了不少钱，眉眼都扬了起来，回过头看还没来得及安顿的工地鬼。
“要不我也去帮忙吧？不过我没有钱……”工地鬼生前不富裕，不然也不可能去工地上打工。
“不用的，你在我这里安心休养就好。”叶纸纸给虚弱得没有办法投胎的工地鬼挑了个好看一点的纸扎人，把她放到里面。
进去的那一瞬间，工地鬼觉得她整个人都暖了起来，无形的力量渗进身体深处，令她濒临消散的魂体凝实了不少。
“太谢谢了，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工地鬼眼睛酸酸的，抹了一会儿眼泪才想起自己现在正附在纸扎人身上，这么一哭眼下的纸都变湿了。
“纸扎身体弄坏了也没关系，多吃点纸就能修复了。”叶纸纸打开了一旁的柜子，说道，“用来吃的纸放在这里了，平时也可以吃一些，对你有好处的。不过你今天刚来，吃点好的吧。”
说完，叶纸纸从货架上拿了一笼精致的纸扎小笼包，放在了工地鬼面前。
在人类眼中，这些纸扎只是看着好看，但在鬼看来，叶纸纸做的纸扎有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呲溜――”工地鬼用力地吸了一下口水，免得淌出来的涎液把附身的纸扎人泡软。
叶纸纸低头偷笑了一会儿，又端了盘纸扎扣肉过来。
“让我来帮大师看店吧？”工地鬼感动得无以复加，迫切地想要为叶纸纸做点什么，“纸纸大师想吃点什么，我的厨艺也还算凑合……”
“那就留下来看店吧，做饭就不用了。”叶纸纸头，“我抽奖抽到了一个供吃住的小饭桌，不去有点可惜。”
叶纸纸正要走，忽然觉得店里的纸扎位置好像有点不太对。
不会是进小偷了吧？不过这里的物业还是很靠谱的，可能是高天佑帮忙整理了。
叶纸纸看着光亮的玻璃，愈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正确。
高天佑蹲在外面的草丛里，见管家闯进来乱闹的事瞒住了，总算松了口气。
不过那两个活人是什么时候进店的，他怎么不知道？
高天佑一边思考一边挠脸，越挠越痒越痒越挠，到最后已经完全忘记自己蹲在这里是要干什么了，两只手齐刷刷地在脸上胡噜着。
“谁躲在那里？”保安巡逻的时候，发现纸扎店外的草丛里藏了人。
腿蹲麻了的高天佑啪嗒一声倒在了地上，露出了被蚊子咬得红肿一片的脸。
“送我……回家……”高天佑颤颤巍巍地叫着，举起了挠得满是红痕的胳膊。
“白天看见妹妹和中年老板一起喝咖啡……”祝茗茗低着头坐着，手紧紧地攥着裙摆，一副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父母的模样。
“什么？！”祝广浩好不容易忘了叶纸纸的气人行径，没想到她竟然又做出了这种离谱的事，“是我祝家缺她吃还是缺她穿，竟然跑出去援|交……嗬！”
祁凤姝脸上露出悔恨的表情，甚至恨不得叶纸纸死掉，免得她在外面胡搞，再影响了茗茗的婚事。
“爸爸别生气！可能是我看错了……妹妹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祝茗茗嚅嗫道，没有底气的声音已经给叶纸纸敲定了罪行。
祝广浩觉得他的血压有点高，管家急忙递上降压药和温水，轻声安抚起来。
叶纸纸旁若无人走了进来，吩咐佣人加上她的碗筷。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么？”祁凤姝估计叶纸纸应该已经听到他们刚刚讨论的内容，那就不用再重复一遍了。
但凡有点羞耻心，这时候也该涕泪交零乞求父母的原谅，承诺会和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断开联系吧？
“没错过饭点，真好。”叶纸纸开心地说道。
祁凤姝正等着听叶纸纸道歉，然后干脆利落地甩下一句她不接受，并指责叶纸纸影响了茗茗的婚事。
她没想到叶纸纸竟然说了这个。
“你是猪吗？一天净想着吃饭！”祁凤姝实在是无法保持优雅的仪态。
好在她平日里注重养生，这才没像祝广浩那样高血压发作。
“我前几天看见朱明明和一个男的走在一起。”叶纸纸顺口一提。
“你撒谎！”祝广浩还没顺过来气，就大声咆哮道。
管家急忙扶住快要跌倒的祝广浩，转向叶纸纸指责道：“你太没规矩了，快向老爷道歉！”
“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往茗茗身上泼脏水！你不明白是谁给了你优越的生活吗！”祁凤姝努力地深呼吸，这才压下了泼叶纸纸一脸热油的想法。
“双标得也太明显了吧？”叶纸纸似笑非笑看着祝父祝母，“之前朱敏敏这么说的时候，你们是什么反应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