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刚开始的时候邹茜玲还没发这样做,那时候啥都缺,就一个不锈钢锅和五个饭盒,哪像现在备的足足的,碟碗一摞摞的。
那粮食肉类蔬菜也是,空间储了极多,每餐都能吃到各种骨头炖汤,还不拘季节性蔬菜。
就是平时用来打发时间的小零食,邹茜玲空间也是有的,除了在供销社和百货商店买的那些,还有按照手机储存的小零食房子自己做了许多,地瓜干啊香芋干啊粉藕片啊土豆片啊,一堆堆的。
他们不出门的时候就窝在屋里打牌,制止了小纸牌还有狼人杀各种游戏,定个小惩罚,输的人洗碗或者扫地或者给菜浇水喂鸡什么的。
那野鸡他们现在养了十几只,除了公的,各个都下蛋了,有争气的每天下一个,不争气的两三天下一个,当然还是每天下一个的居多,毕竟他们给的伙食好,养的肥了,蛋就有了。邹茜玲还尝试着要不要让它们孵蛋下小鸡,不过因为天气和操作性问题没成功,这就作罢了。她打算等天气回暖了,再来尝试看看吧。
不过他们也不是整个冬天不出门,毕竟那座穿越山上真的果树挺多,每个季节都有应季的果树,青梅柑橘棠梨子等等,足够他们忙活挺久的。
还有冬笋,挖出来炒肉片还是煲汤还是腌制成酸辣笋都挺好吃的,他们挖了许多出来,还捉到了几只竹鼠。不过他们自己没有吃竹鼠,像野猪野鸡这些他们吃的下去,可这竹鼠终究挂个鼠字,哪怕它本身不带细菌什么的,邹茜玲他们表示还是有一些心理不适的。最后是让顾一辉弄死放进空间,下次黑市交易换点粮食蔬菜吧,不能浪费粮食,反正马上就是□□了,到时候留着要么跟他们人类争吃的要么饿死,不划算。
除了忙活这些基本的活,冬天他们还是比较轻松的,磕磕绊绊过了三个月,除夕和春节也是眨眼间的事情。
来到了异世也没有忘了从前的习俗,除夕那天早早起来杀鸡剁菜,用面粉和了面做那边的菜板和菜@,第一次他们自己做,也是摸索着来。邹茜玲手工活不是很好,做出来的真的很丑,连顾一辉这个男孩子和纪燕珊这个大力怪做的都比她好,而令人绝望的是她不是越做越好,而是依旧丑,各种丑!为了不浪费面粉和菜,也为了别折磨她,他们还是让她去干别的活去,比如说烧火?
于是除夕那天邹茜玲就光荣成了伙夫。
家乡除夕的时候晚饭吃得极早,几乎是中午吃完之后没三四个小时就会开餐,而且在中午吃完没多久就可以准备洗澡了。那洗澡水也不是平常的洗澡水,而是用一种叫‘石姜符’的草本植物熬水洗,意味着洗去一年尘埃与晦气,有祝福的意义在里面。
梁晓雪找到了这种药草,因此他们便也拿来熬水洗澡,熬水的锅是邹茜玲特地买的,平时就用来煮洗澡水,跟炒菜的大铁锅分开,很是干净。
五个人轮流提着水去浴室洗澡,洗完后都换上了洗衣裳。那些新衣裳有些是邹茜玲直接从百货大楼买的成衣,有的是在供销社买了布让人做的。按照这边的流行审美,做了列宁装和布拉吉。
虽然夏天冬天都在晒,但是每天都有做简单的保养,又盛在年轻,所以冬天藏没两个月就白回来了,尤其是邹茜玲和顾一辉都属于晒不黑的。是的,顾一辉这个男的也是个晒不黑的,皮肤状态还是五个人中仅次于邹茜玲的,简直让不黑却也不白的纪燕珊羡慕嫉妒恨,每当他取笑她小黑妞时,更是手下不留情狠狠揍。
这个时候纪燕珊已经能够控制力气了,所以就是‘狠狠’揍,却也只是让顾一辉疼得龇牙咧嘴喊救命,不会真伤到。
因而这新衣裳穿上去,哪怕衣裳没有后世那样好看款式多样吧,他们穿着也是不错的,看着干干净净就是个好人家孩子。
各自洗完澡洗好衣服,也没旁的事好干,更不需要去走访亲友,串门寒暄,五个人再巡视了下菜地鸡窝,好了,没事了,闲了,那就准备吃团圆饭去吧!
第十八章
团圆饭是用了整个早上忙活的,炸野猪蹄,红烧鱼,玉米骨头汤,蒜蓉炒芥兰菜,黄豆焖五花肉,糖醋排骨……零零总总摆了一桌子,格外丰盛又美味。还有前段时间按照邹茜玲搜集方子做的简易版水果罐头,荔枝味橘子味等等,在冰天雪地里冻过才放进空间的,吃完热腾腾的饭菜再吃一口,滋味好极。
“啊~”张思乐喝一口清凉甜蜜的橘子汁水,美得双眼都眯起来,“再这样下去,我都不想去农村生活了。”
“嗯嗯!”纪燕珊边往嘴巴里塞东西边附和。她听社长说过现在农村是怎么样的生活水平,像他们这样一桌饭菜估计有的人一辈子都不可能吃一顿,要是去了农村他们就不能这样吃了,要低调跟随大众才安全。可是她舍不得这么美味的食物。
邹茜玲笑,“农村还是要去的,不去就是黑户了,没准哪天被人抓了咋办?我们总不可能躲在山里一辈子吧?”
是啊,他们不可能躲在山里一辈子不出去,这里物资丰富堪比是世外桃源没错,可是没有人烟,只有他们五个。
人都是群居动物,没人可以利索群居生活一辈子,就像是鲁滨逊漂流记里的鲁滨逊,他在荒岛那么多年,日子越过越好,却依旧想要回去,回到外界,回到人群当中。
他们比鲁滨逊幸运,起码不是一个人,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不需要正常的群体生活,外界可以会有危险,会有许多挫折,会有许多烦恼,可是他们依旧还是要到人群里生活,不然容易孤独,也永远无法融入这个世界,他们会成为这个世界真正弃儿,这不是他们想要的生活。
吃过晚饭天还亮着,在邹茜玲他们的记忆中每到春节前后几天天气都会很好,气温回升。这里也是一样,今天穿着单衣都不会觉得冷,太阳还在天上挂着,晒在身上暖暖的。
五个人不需要祭祖,但还是象征性地拜拜天神和山神,点了几柱香烧着,没有放鞭炮。这农村也没听到什么鞭炮声,不像他们原来的世界,每当这个时候已经是鞭炮满天响了。
弄完后也没旁的事,就回到阳台上聊天吃零食。
他们的阳台连着大厅,拉开大厅的门和帘子,直接就到了阳台,面积很宽,比他们从前租的公寓的阳台还大还宽呢。阳台上围了小栅栏,还用布做了可拉升的帘子,晚上防风的时候放下来,平时没事就拉起来,视野开阔。
聊以前聊现在聊山上作物,话题跳跃漫天跑,也不嫌无趣,说的倒是很开心,随便一个很冷的笑话都能嘻嘻哈哈笑作一团,大概这就是好朋友吧。
但是内心多少有些孤独与怅然,背井离乡,这比背井离乡还不如,想打个电话回去都不行。
饶是邹茜玲这个自认为铁石心肠没心没肺的人,还是会想起那对总是忙碌没有时间陪自己的父母。她还记得自己年幼时曾异想天开借离家出走来获取他们的关注,可是当她消失了一整夜窝在家门前不远处的公寓里瑟瑟发抖,那对忙碌的父母依旧没有发现她不在。他们以为她早早睡了,直到第二天自己走回来,他们才知道。
那一刻的心情她记了很久,委屈,失望,难受,甚至怨恨。哪怕后来证明他们对她还是有感情,给了她许多同龄人无法得到的物质,她依旧没有忘记那一天,没办法再像普通人那样亲近依赖自己的父母。
直到来到这异世,热闹又孤独地过年,她发现自己还是会控制不住想念他们。这样的感觉真教人难受。
她是如此,其他五人更是了。因此守完夜各自回去睡觉之后,在漆黑的夜里笑容消失,各自假装熟睡,却听到细碎的压抑哭声。
邹茜玲一动不动,她明白并且理解他们的心情,谁都不想让谁想起不愉快,所以只能选择躲起来哭泣。
不过没事,明天一早太阳升起,又是新的一天,他们还能继续好好生活。
人的自我愈合能力超乎想象,尤其是被爱包裹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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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至初八五个人都是窝在家里没动弹,往常这个时候是国家法定假日,他们表示他们要继续贯彻,不能辜负国家的好意。
直到初八结束之后,感觉身上的骨头都懒散了,五个人才解除颓废状态,开始正常的山里生活。
春天万物复苏,也是动物休养生息的时候,因此他们就不继续霍霍山里的动物了,尤其是野猪,都快被他们端的差不多了,还是得给点时间让他们恢复点元气,多下点猪崽子,不然到时候就没猪肉了。
野猪们:我们的猪崽子不是为你们下的!
依旧是种菜种番薯挖野菜,至于种稻子这就算了,他们表示这个有点难度,程序太复杂,做不来。反正邹茜玲之前在黑市上弄了许多大米过来,就不要折磨自己了。
不过新的一年也没有太轻松,除了干这些活,还要孵小鸡,做饭菜。
邹茜玲目前还不清楚他们会在哪个节点离开山里去农村生活,但是饭菜要先备着,到时候不能明目张胆开伙,做美食,但是可以关上门他们把做好的饭菜拿出来偷偷吃,这样既能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又能不被发现,两全其美。
因此吃货张思乐恨不得整天在灶前做各种饭菜,到时候就能放肆吃了。
为了满足她的愿望,顾一辉又抓着纪燕珊到山上砍树做架子,这样就能最大限度利用邹茜玲的空间。不过这样一来碗盆也是不太够的,顾一辉只能骑着自行车出去给她买新的大脸盆,一个供销社买两三个,凑合了三十来个。
空间持有者邹茜玲也只能跟着出去,但是特意绕开了之前那个黑市买卖惨遭滑铁卢的小镇,虽然说已经过去了三四个月,但是还是得注意安全的。
这一趟出行挺顺利,除了搪瓷脸盆之类的,也买了不少东西,不过黑市就没去了,镇上来往的民兵增多了,听闻这段时间黑市打击还蛮厉害的,得躲一阵子,等风声过去再去,暂不缺钱。
后来春耕结束春末夏初之交,还差小半个月就到他们穿越来的那一天之前邹茜玲又出去过一趟,这一趟打听到了一个消息,比如不止他们这里,全国还有好多地方自春天以来一场雨都没有下。又比如隔了好几个省之外的一个叫东晨的地方地震了,房屋塌了一片,听说死伤不少人。
第一个消息还在邹茜玲的预料之中,因为自打穿越以来知道这是平行世界之后她就很注意天气情况,怕干旱的日期会提前。
今天春天确实没有下过一场雨,这不符合南方的气候规律,春天是一定会有一场春雨的,春耕前后也是会有雨,但是今年却一场毛毛雨都没有。
她心里明白,这大概就是干旱的前奏了。
可惜这里的人却没有把事情往这个方向想,现在公社依旧在进行各种政治改革,农村人还在吃大锅饭,地里的庄稼没咋操心,而且这边河流小溪多,不下一场雨暂时性是看不出什么,也不会影响他们的生活。
她还记得历史上记载在她之前生活的那个世界这个年代,农村里的人都没将心思放在农田里了,秋收稻子烂在地里都没人会捡拾,一心指着大锅饭,不在意这点粮食。虚报风浮夸风共产风各种盛行。然后在自然环境加政治环境的催化下,这场干旱演变成极为恐怖的人命收割机。
而第二个消息邹茜玲便有些意外,在她的印象中历史上好像没提过哪个地方有大地震,除了1976年那一场‘唐山大地震’。不过稍稍一想也是想得通,毕竟这个是平行世界,不是她原先那个世界,历史细节有些出入也是正常的。
这场东晨地震毁了一座县城三个小镇,还有周边的农村也被波及,听说救援工作还在继续,死亡人数暂时不知道。
邹茜玲得到消息本想捐款,但是这边并没有组织这样的活动,所以就放弃了。
回去之后她把这个消息给他们说了,并且心里隐隐有个不成形的念头。
等到夜里翻来覆去,终于知道那个念头是什么。
他们可以扮作这次地震的受害者啊!
之前他们是打算等到自然灾害严重,流民四起的时候混入其中,扮作流民来农村里落户的,不过要是这样就代表着他们不能带太多东西,还得贫穷,一脸瘦削样。可是现在他们的伙食却很好,每天有鱼有肉有骨头汤,养的白白嫩嫩的,身材是瘦,但是一看就不是那种病态瘦,而是很健康的状态。要想扮作流民,他们还得饿上一阵才像呢。
而要是扮作地震的受害者,那这件事可操作性就大了。这次被毁损的不仅是农村地区,还是城镇地区,五个人可以扮作城里人,地震那天刚好结伴去玩躲过了一劫,而家里父母却不小心葬身在地震中。又因为只剩下他们势单力薄,怕被家里亲戚霸占房产财产,才决定远走他乡。
现代不比后世,所有人的身份都登记在电脑系统,哪怕被毁了一台记录电脑还能找到记录。这里是用纸笔本子记载户口人群的,只要毁了就查不到。这次地震受害面积还是蛮大的,想要找回原来的户口资料可操作性比较小,通常可能会选择在灾后重建时人工登记一次,造一本新的户口册子。就算有人要查他们的身份,那也不容易,到时候没准因为‘遗失’原因人不了了之呢?
更何况这里距离地震地点那么远,没人会费那个车费去坐车探查,而且在很多人看来,农村户口不值钱,不值得这般劳师动众。
至于怀疑是敌特?这里又不是重工业区也没煤炭石油钢铁等资源,大型水电站也没有,用句粗俗的话讲就是个“鸟不拉屎”的山疙瘩,当年鬼子都没经过这里。
因此扮作地震受害者,可行性比扮作流民大多了。
关于五个人怎么不选择其他地方跑到这儿来也好解释,就说这里有远房亲戚,但是时间久远没有联系就没找到,而他们被偷了几个包袱,里面有户口本介绍信和一些钱财,都丢了,不能继续走远了,所以就决定在这儿落户。
而他们的关系是:邹茜玲跟顾一辉、纪燕珊还有梁晓雪是表兄妹,张思乐是顾一辉的未婚妻(这里不兴讲女朋友)。这样五个人就能够在一起了。
五十年代的人娃多,还没有计划生育,兄弟姐妹自然就多,旁人也会信。他们对亲缘关系总是比较注重,说朋友可能还不咋信,说亲人就可信多了,住在一块儿也不会有人嚼舌根。
越想邹茜玲越觉得可行,毕竟他们是真的不可能一辈子待在山里不出去,也不可能能安全躲过接下来这三年。当地里开始干旱没吃的,再远的地方他们都会过来找食物。邹茜玲可不觉得这山就会完全安全,没准哪一天就有人闯进来了。
思及此,第二天醒来她便把这个打算跟他们讲,耐心地说了一遍她的分析和想法。
“那我们要现在就出农村生活吗?”好一会,纪燕珊消化完信息才问道。
“不用马上,但是也不能拖太久。”当然,如果可以邹茜玲是希望农忙双抢过后,虽然他们穿越过来之后也是自力更生种菜砍柴,但是依旧没有办法像这里的农村人一样早六点上工晚六点下工,成天地在地里忙活,而且听说双抢又累又忙,她怕是得中暑在地里。